第一百七十六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第一百七十六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如此態度,秦時知道此時才是真正的開始。他端坐,靜等邱尊開腔。

邱尊在心中仔細打量了,他在來之前也不是沒有做過功課,但還是決定見過秦時本人之後再下決定,而現在是時候了。

他說:「朗邱與高邑的教育事業有近三年的合作,卻始終處於盡虧的狀態。我父親早前也派過人對其中賬目進行查看。可惜次次都被他逃脫。最後一次是在兩年前的除夕夜。我父親讓身邊最親近的助手前去查看年底賬目。當時傳來消息,說是有發現,然而就在第二天說好見面的早上,我父親的那位助理突然失蹤。十天後在護城河內找到……」

邱尊停了一停,看了對面毫無異色的秦時一眼:「那位助理是看著我長大的長輩。我們想過要替他找出兇手,但事情的進展除了讓人膽顫心驚之外,沒有更多線索。明明知道是誰,卻無法將他繩之於法,甚至不得不繼續與他的合作。相信秦律師能夠明白這種心情。」

秦時卻只是搖頭,面上微微帶笑:「故事說得真沒意思。」

他站了起來,將茶倒進邱尊空了的茶杯:「我所了解的和你完全不同。你是想要聽聽我的版本,還是打算再說一遍?」

邱尊盯著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秦時微笑以對。慢慢的,邱尊露出笑來,也站了起來:「果然,秦時就是秦時。」

他終於徹底相信他的能力,也做下了最後的打算,他打算助他一臂之力。

風吹簾動,兩人互望,彼此心照不宣。

「方才是我的不對,我向秦律師道歉。」順手帶起那杯茶,邱尊做出賠罪的動作,把茶杯往秦時面前一送又收回來,仰脖喝乾,「我以茶代酒,先干為敬,還請秦律師多多原諒。」

他本是一張喜怒不形的臉,此刻一本正經起來,更加嚴肅,卻也顯得誠懇異常。秦時本也是因他態度太過,有意刁難刁難,好讓他曉得是誰要求著誰。見他這麼一說,秦時也沒有繼續刁難的理由,怎麼說要對付那樣一個龐大的,跨國的犯罪團伙,且是個老謀深算領頭羊的犯罪團伙,缺了誰都不行。他便將茶杯也拿起來,放到唇邊抿了一抿,算是把這事兒給欠過去了。抬手示意,兩人再度坐下來。

邱尊先道:「我二叔邱立業不知秦律師見過不曾?」

秦時知他想要談的是什麼,抬手示意,接了道:「他近來長久不去公司了吧?想必邱董事長也很是頭疼。與鎮遠的項目合作暫時是必定見不到利潤的回籠前景,只不過像邱董事長那樣的人物,是不會將眼光放在近前的。如果你是擔心項目合作的問題,我可以告訴你,除非歐陽東掌控了國內的鎮遠,否則就是歐陽進不再管理公司內的事物,這個項目也不可能停下來。目前的狀況便是最好的憑證。」

這倒是真,雖歐陽東幾次三番進公司要求召開董事會,對內部事宜也多次指手畫腳,卻不曉得秦時是怎麼辦到在短時間籠絡了軍心,以至於歐陽東這個一手創辦了鎮遠的人反倒是半句話都說不聽內部員工。企業內部人員各司其職的井井有條,即便因段明月之事,公司暫不見主事之人,也分毫未影響其運轉。是啊,便是從這裡就可看出秦時之能力。邱尊暗暗點頭稱是,面上是波瀾不驚的。到底在這個圈子摸爬滾打這麼久,情緒掌控是旁人不好比的。

「既然如此,我也放心。」邱尊從口袋內拿出一張卡來,放在桌上推到秦時面前:「我二叔一時鬼迷心竅,雖說不該,但他究竟還是我們邱家的人,希望秦律師到時能酌情處理。」秦時目光落在那張磁卡上,未立時去接,他抬眼看了邱尊,微微一笑:「邱經理不與令尊商量便擅自決定,可是不好?」

邱尊面容一徑如是:「我的父親比我更知何時鬆手何時牢握。既是共利而為,也不必顧慮太多。」

秦時要便是要的他這句話,要知道殺敵一千自傷八百,邱立業等人也非善類,他必時要為自己留後路的。聞言,他點頭,起身立了起來:「如此,往後就請邱經理多多指教。」他將磁卡收了,把手遞到邱尊面前。兩廂相握,正再要說些客套敷衍的話,只聽得房間里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響。兩人俱是臉色一變立即鬆手往內走來。

就見顧小白從房間里跑出來,邱尊立刻上前,恰恰好接住從房間里丟出的一隻鞋子。邱尊驀然瞪眼往房間里看去。段明月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你再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秦時利眼往顧小白身上一看,顧小白便覺幾把針紮下來,她心有餘悸的往邱尊身後一躲,嘴裡嘰里咕嚕說著:「我實話實說,你教訓我的時候會講,輪到自己怎麼就不會講了?到時候真出了什麼岔子,我又不知道怎麼辦的,你說你該跟誰哭去呢?」

原來是段明月睡了一會兒,也不知是不是睡得久了,那藥丸嗜睡的副作用竟沒有發揮出來。不多時她就醒了。顧小白原本看到她醒來是很高興的,握著段明月的手在邊上唧唧喳喳說著擔心之類的話。段明月病中見到好友,也很高興,就沒有提及上次顧小白匆匆逃走的事情,更加沒有問她秦芬芬的事情。誰曉得顧小白不知怎麼的自己就先提起來了。段明月當然要問是誰讓她把芬芬帶回來。這麼一說,就說到歐陽進,因而說到段明月現在的感情歸屬問題。

這本是一件私人的事情,照理說顧小白不該多問。偏偏小白同志覺得自己從前一時色慾熏心,差點兒錯失了邱尊這段好姻緣,想當時段明月是苦口婆心,不惜以絕交來阻止自己。後來的事證明段明月所說果然不錯。冷觀對她不過是玩玩而已,顧小白現在也有耳聞冷觀對林氏的落魄大小姐一往情深,就更加慶幸邱尊還是在原地等著自己,沒有因為她的一時糊塗就徹底斬斷了兩人之間的感情。前車之鑒,顧小白對段明月捨棄歐陽進,與秦時牽扯不清便完全不能理解,更自以為是的要發揮中國好閨蜜的正能量,幫助段明月及時懸崖勒馬。段明月試了幾遍要跟她解釋,偏偏顧小白是訓斥上癮了,一再一再的打斷明月的說詞不說,還越來越得勁兒了。段明月本就在病中,這脾氣也是一點就著,隨手抄了床邊的一隻杯子就朝顧小白扔了過去。

顧小白還在咕嚕咕嚕,不以為錯,秦時卻是眼眸極深,警告的瞪了她一眼。他往邱尊身上看了看。邱尊忙帶了顧小白和秦時告辭:「我們剛回來,還得過去見見我的父母。方才的事情就交託給你了,有什麼事我們再聯繫。」

他將一張名片拿了出來,放到就近的柜子上,一隻胳膊攜了顧小白的脖子就往門口走。顧小白還扭著身子有點兒不欲贊同的打算,邱尊俯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她臉一白,猶疑的問了句:「不是真的吧?」

邱尊低聲道:「出去再說。」

顧小白便乖乖被他夾著腦袋走了。

秦時關門進了房間,段明月半躺在床上,胸口起起伏伏的,一看就是余怒未消。秦時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來,拿過她一隻手翻過來看,那腕子上扎得一片青紫,秦時不免心疼,指腹輕輕撫了撫。他笑了出來。

明月只當他是來安慰的,可好,坐下來沒到兩分鐘倒先笑了!怎麼著?是看她一時頭疼腦熱的失了威風,連顧小白那隻瘦猴子都來欺負她了,覺得機不可待時不再來,趕緊「哈哈哈」的嘲笑她么?

段明月仗著此刻腦子正燒著,就是發了脾氣,到時候也能推託給「腦子燒壞了不能怪她」的借口,扳過臉來拉長著就沖秦時吼道:「笑笑笑!你牙齒白啊!不許笑!」

那霸道不講道理的樣子,飛揚跋扈的小模樣,簡直跟以前一模一樣。秦時手握成拳,抵在唇邊低低咳嗽了一聲。將嘴角的笑隱了去,嗓音里卻不能徹底消除得趕緊,他很是順從的回「是」。那假模假式,更是讓明月氣不打一處來。照著他胸口一鎚子下去。

秦時未料到她來這一招,想躲的,又怕她側過來的大半個身子從床上掉下來,無可避免的受了那一拳。正好打在胸口受傷的位置,他眉頭驀的緊皺,劇烈咳了一聲。把段明月嚇到,忙收手撫在他胸口問:「怎麼了?我下手沒那麼重啊!」

秦時握住了她的手,微微搖了搖頭:「不關你的事。可能我也有些著涼。」

「撒謊。」當她是三歲小孩子。段明月立刻想到他之前的傷,不禁消了火,低聲問:「還沒好利索呢?怎麼也不到醫院去看看?」

「小事,不必去醫院。剛才小白說了什麼,讓你那麼惱火?」

她咬牙哼了一聲:「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管她說什麼,左耳進右耳出,說過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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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戀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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