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審
劉彪沉思了一下：「審訊何老三吧，已經不能再拖了。夜長夢多，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時機。」
我們回到警局的時候，一天又已經過去了，所以，何老三隻能是夜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我覺得有點累。
何老三是被攙扶著進來的。
再次看到何老三的時候，我還真的有點認不出來，脫了眼鏡的何老三，眼神有點兇殘，也許是天生的，如果不戴眼鏡，估計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這也許就是何老三要帶著眼鏡的原因吧。
雙方就這麼靜靜的對峙著。
「你是何老三？」趙毅打破了沉靜。
「你們抓我，不知道我是誰？嘿嘿。」何老三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知道，但是不確定。」趙毅説：「因為我知道，你是我們要找的其中一個嫌疑人，但是真實的身份我卻不敢確定你就是何老三。」
「按照你的意思，不只一個何老三咯？」何老三笑著說道：「現在我心安，你們可以問一些事情，你們知道的事情，也許能證明我是不是，當然，我會如實回答，這點，你們不用懷疑。我相信你們花了那麼大的力氣抓我，是沒想過讓我出去的，我會好好配合的。」
剛開始還以為何老三是耍我們，現在發現，何老三竟然打算配合我們，這有點意思。
「我們想先問你一件事。」趙毅問何老三：「李明亮你認識嗎？」
「李明亮？」何老三想了一會兒說：「長天集團的那個會計嗎？認識，怎麼可能不認識，當年我就是跟他做藥材聲音的，要不是他死的早，我想我的生意能夠做的更大。但是可惜，有那麼好的一個老子，我好不容易結交的就這麼死了。」
「你是怎麼認識李明亮的？」我問何老三。
「其實說白了是我要認識李明亮。」何老三沒有做任何的猶疑，說道：「李明亮的特殊身份，讓他從小就接受了很好的教育，而且又是在這個地方長大的，配套的設施是最齊全的，也就是說他接觸的人，認識的人，他的人際關係都是那種屬於至少中上的，而這些人的共同特點就是不會太窮。」
何老三說道這，緩了緩：「你們應該早就知道了他愛玩，所以我就抓住這一方面讓他玩的過癮，自然而然，我和他就熟了。」
「李明亮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趙毅接著問。
「李明亮跟我只是生意上的來往。」何老三淡淡的說道：「我要認識他也是因為生意上要得到他的幫助。」
「是嘛？」趙毅微微一笑：「我想你能不能給個合理的解釋，就是說李明亮當年為什麼會一直投錢進去？都是人，會不會賺錢，這個一眼就看的出來，我覺得李明亮不至於那麼傻的來填你那個無底洞吧？」
何老三嘿嘿一笑：「很簡單，李明亮剛開始是賺的，當時我正好有一批藥材，但是那批藥材過期了，這個有時候就要用錢打通一些關係，那麼一大批的藥材，要在臨界過期的時候。」
「你跟孫權是怎麼聯繫上的？」趙毅跳過了這個問題接著問道：「我們再整個調查的過程中，直到最後才發現你跟孫權有很機密的聯繫，這點，你能好好的解釋一下嗎？」
趙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何老三應該不會說的很自然，畢竟這根好幾個案子有關，如果說沒關係，那是不可能的，我們親眼見到的。如果說有關係，那更複雜了，按照何老三的消息，我想他竟然知道李明亮死了，之後的事情或多或少是會知道的，所以這個雷區我想看看他怎麼回答。
但似乎我想多了，何老三回答的比我想象的乾脆的多。
何老三笑了笑：「這個就有點複雜，但是說起來挺簡單。當時李明亮的資金不足，我調查了下，是中了孫權他們的套，當然，我有想要拿他們試一試刀，沒想到我最後知道真相沒敢動他們。而孫權也知道了這個事情，沒有找我算賬，卻拿著資金幫我度過了那一次難關。所以，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原來你們是這麼認識的，看來孫權幫了你不少忙啊。」趙毅緩緩的說道：「你能為了他策劃醫院的案子，但是你沒想到自己的老巢會被端走吧？」
「是，我也舉得納悶。」何老三說：「按道理來說，那個地方只有孫權和孫興知道，最後我回想一下，我覺得是他們動的手腳，卻沒有證據，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你是說，你的那個地方是被孫權和孫興舉報的？」我問何老三。
「肯定的。」何老三說的很淡定。
「還有一個問題。」趙毅想了想問何老三：「你為什麼那麼配合我們？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即使你配合也是沒用的。」
「哈哈哈。」何老三哈哈一笑：「老子又沒犯什麼死罪，沒被抓到還好，被抓到了我覺得我還是坦白一點好，說實話，你們是第一次抓到我的，我也覺得這麼逃來逃去也不是辦法。」
「咦，不對吧。」趙毅抽著煙對著何老三說：「你要說你製造假煙，製造假身份證不足以判死刑，但你那個大量印刷鈔票的案子，這個數目不小，差不多足夠了，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製造假鈔？」何老三疑惑道：「怎麼可能？我這個人，毒品，假鈔，槍支是不沾邊的，你們可不能冤枉我啊？」
聽到了何老三的話，我和趙毅都很狐疑，看著何老三的樣子似乎不是說謊啊。
我和趙毅也不可能全信他。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有件事我還是沒搞清楚。」趙毅問何老三：「你剛才說你本來是要跟孫權和孫興對著乾的，最後卻不敢，這個是什麼意思？」
何老三看著我們，半響才說道：「我說的不沾的那三個東西，有一個是最可怕的，那就是槍支，難道你們不知道孫興倒賣槍支嗎？雖然不多，但是有渠道，而交易也很隱蔽，就是代駕，代駕的客人其實有一部分就是顧客，我原來也不知道，但是調查之後發現的。他們也知道我調查他們，我還怕他們幹掉我呢。好在我的名聲在道上還不錯，而且想殺我也沒那麼容易，他們就退而求其次，拉攏我。其實如果這次不是趕飛機，那麼你們沒那麼容易抓到我的。」
何老三說到這，我大體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口問了句：「你是說你有槍？」
「嗯。」何老三沒否認。
「你是說孫興和孫權是有做槍支生意的？」趙毅的聲音顯得有點吃驚。
「當然。」何老三說：「我一定要將這些事情說清楚，我想按照孫興的眼線，你們抓到我這件事，是不可能瞞住他的，我想你們以後要對付他，他也能正大光明的拿出槍了，很簡單的事情，因為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但是按照我的了解，他們要的價都很高，所以數量也不多，畢竟孫興的勢力還不夠大，第一多了怕被查出來，第二，多了，別人眼紅，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聽到何老三的說法，我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一半，但是想了想又提了上來：「何老三，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有一個支隊的人將孫興給逮捕了，當然是因為別的罪名，所以，怎麼說孫興現在也是瓮中之鱉而已。」
「不可能吧？」何老三有點吃驚：「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他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那麼不小心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實就是如此，我們沒必要騙你。」我很認真的對著何老三說。
何老三直到被押解出去，嘴裡還說了兩句不可能。
「趙大哥，你覺得這個何老三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有他說的話，可信度是多少？」看著何老三出去，我問趙毅。
趙毅緩緩的靠在椅子上抽著煙，說道：「何老三的話總是讓我覺得我們哪裡出錯了，但是就是抓不到那個點，你想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趙大哥是不是你想多了？」我調侃的問趙毅：「是不是神經綳的太緊張，產生了幻覺？」
「也許吧。」趙毅對著我微微一笑：「好了，看來今晚我們又要在這過夜了。」
「嗯。」我回答趙毅：「何老三的說法，解開了我們不少的謎團，其實我們找的方向是對的，一開始就懷疑有孫興的參與，沒想到，孫興還比我們想象的做的要大，竟然槍支都販賣，這可不是個小罪名啊。」
「沒事，現在就在我們的掌控之中。」趙毅淡淡的說道：「問下林柔的情況，到時候我們在做決定，我想這次向天華是沒辦法狡辯了的。」
趙毅說完這句話，起身狠狠的將自己手裡的煙頭掐滅。
躺在床上想著趙毅的話，還有何老三的話，我突然覺得趙毅說的對，還真的有那麼一點感覺，就是抓不到在哪裡。似乎真的哪裡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