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夫夫雙雙把家還

51夫夫雙雙把家還

「瑾兒,你知道碧羅的下落?」東方鏡聞言驚訝道,側過臉龐注視端木瑾,後者微微點頭,伸出自己的左臂。

「不瞞師伯,弟子機緣巧合之下得到司春大帝的傳承,不禁修為大增,這隻斷掉的手臂,亦是在司春大帝的幫助下修復完畢。若說這世間知曉司春大帝的下落之人,非弟子莫屬。」端木瑾道。

「那司春大帝現在何處,可否請小友代為引見?」一聽這話,金妖月眼前一亮,總算有門路了,夜魘之事不能再拖,及早解決對誰都好。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端木瑾淡然道,說出的話卻不亞於平地驚雷。

「在這裏?」眾人又驚又喜,左看看右看看,除了面前的李朝是陌生人之外,其他人他們早已熟識,自然不會錯認為是司春大帝。

看到眾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李朝急忙擺手解釋:「不不不,你們別看我,我可不是什麼司春大帝,路人甲,路人甲,呵呵。」李朝後退兩步,避開他們的視線,嘴裏不住的犯嘀咕,搞什麼嘛!

見眾人誤會李朝是司春大帝,端木瑾卻並沒有急着解釋,看戲似得過了一會,才指指自己,繼續說道:「總所周知,當年司春大帝為封印夜魘,肉身已經化作蒼穹雪山,所以出現在你們面前的司春大帝,只能是神識的存在。」

端木瑾從芥子中取出白玉質地的長笛,放在嘴邊輕輕吹奏。幾乎就在這時,莫西風與孔方認出這根笛子,正是當初司春大帝的法寶——白鷺霜皇笛。傳聞此笛吹奏的仙樂能夠使萬物復甦,草長鶯飛,瞬息間滋養萬物,修生養息,是三界中難得一見的終極輔助類法寶,若是配合相應的功法,治癒萬物的笛音還可以傷人於無形,喚來漫天冰雪將敵人冰封,碧羅正是用這一招將夜魘徹底封印。

端木瑾所言非虛,笛音跫跫,綠光流轉,一團綠色的煙霧從笛子中飄出,緩緩下墜到地上,然後一點一點凝成虛幻的人形。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身材瘦削,皮膚白皙,一頭柔順的烏黑長發直垂腳踝,與上次的不著寸縷不同,這次少年一身白衣,衣袂在四散的靈氣中飄飛,仙氣縈繞,眉目出塵。伴隨着陣陣沁人心脾的花香,少年赤足落到地上,含笑宴宴地打量著眾人。

少年的瞳孔明亮如星辰,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人群,掃在孔方的身上,然後停下對着孔方點頭示意。「天尊,好久不見。」

孔方回應:「好久不見吶,帝君。你可算是從封印中蘇醒了,你若再睡下去,這天地怕事都要塌了。」

碧羅只當他是說笑,笑道:「一別經年,天尊還是這般喜歡開玩笑。以阿夜一人之力,斷然不會是神人們的對手,何來天一說。敢問天尊,吾之故友,可都安好?」

「好什麼好,那幫老東西,早就死絕了。」不知為何,莫西風的情緒突然變得異常氣憤與不安,東方鏡最先覺察到身邊之人的異樣,不過面前這麼多外人,他必須保持距離。「既然一走就是那麼多年,還回來做什麼!」

突然拔高的聲音惹來眾人的注目,一直喜怒不形於色的莫西風忽然如此情緒化,着實令人摸不著頭腦。看上去莫西風和碧羅之間似乎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聽到異常耳熟的抱怨,碧羅竟然沒有惱怒,反而回過頭安撫莫西風。十幾歲的少年安撫幾十歲的男人,這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

「風兒,莫要鬧脾氣。吾之故友皆是你叔伯之輩,豈容你這般沒大沒小,成何體統。」看似責備的話,用少年軟糯的語氣說出來,意外的好笑。卻不知為何,囂張乖戾情緒起伏不定的莫西風竟然默不作聲的忍讓過去。不尋常,不尋常,這兩人關係定然不尋常。

不過此時他們更關心夜魘的事情。剛剛闖入小院的這群人,全都是從夜魘手底下逃生的可憐人,他們中間要麼是家破人亡,要麼是門派滅門,僥倖逃出來已是萬幸,每天兢兢戰戰害怕夜魘繼續追殺,睡夢中被親人同門滿是鮮血的樣子驚醒,猛然聽到能夠反扳一局的機會,才會受人煽動,不分青紅皂白的前來質問。

雖然過程並不見得多光彩,但是能夠親眼見到封印夜魘的上古大神,他們知道,報仇的機會已經降臨,眼下的問題是,如何再次將夜魘封印。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沒人敢上前。對方可是上古大神啊,萬一說錯話惹大神不快,死到臨頭的可就是他們。沒看到人剛才像教訓小孩子一樣教訓莫家家主么,那位桀驁不馴的主都逆來順受,不敢有半句抱怨,他們能有什麼資格。

最後還是金妖月開口,一家之主就要承擔應盡的責任。她收回自己的長鞭,整整自己的衣衫,神色恭敬的上前兩步,對碧羅行禮。「晚輩聖獸山金妖月,見過碧羅帝君。」

碧羅目光一掃,淡淡的說了句:「聖獸山?御獸仙官金家的後人?不錯不錯,竟然能夠得到神獸之一的九色鳳鳥的承認,天分可嘉,天分可嘉啊。」碧羅的語氣總有股老氣橫秋的感覺,大概是他成名多年,見慣眾人對他的畢恭畢敬,言語間總會多出幾分示下的意味。

「晚輩斗膽,借問帝君一句,邪神夜魘出世,為禍人間,殘害蒼生,不知帝君可否有方法再次封印邪神夜魘,以保天下蒼生周全?」金妖月心情忐忑,生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吾肉身已毀,單單憑藉神識之力,難以與阿夜一戰,封印之事,更是妄談。不過,若有故友助吾一臂之力,重塑肉身,勝負便能有五五之分。」前半句讓所有人大為失望,後面轉折的半句讓眾人的心情更為低落。比之毫無可言的希望,未能企及的狀態更讓人難以接受。明明知道有可能,卻達不到,這樣最讓人難受。

重塑肉身,那是只有上古大能才能做到的事情,然而這人世間,碧羅怕是世間僅存的唯一神祗。那點名為希望的小火苗,登時被一盆冷水潑滅的乾乾淨淨。

「帝君,你沉睡多年,怕是有些大事尚未知曉。在你封印夜魘之後,爆發神魔大戰,整整打了三千年才結束,大戰之後的神祗要麼隕落,要麼破開虛空前往異界,留在這世間的,怕是只有你這一位上古正神。」孔方嘆息道。

「這……竟是如此結果。」碧羅悵然道,沒想到一夢南柯,醒來竟然物是人非,他這多愁善感的司春大帝心情更為複雜。「如此一來,吾以無良策。唯有正神能助吾重塑肉身,若無肉身,吾實力發揮不到一成。」

李朝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一個人來:「沒有正神,半神可以嗎?」

「半神?」碧羅神色古怪的盯着李朝:「半神介於正神與仙人之間,能夠使用神之力,可以一試。不過,這半神大多是正神遭謫貶隕落,或是在飛升之時執念成魔無法晉級神祗,半神們大多性情古怪,吾不敢確定對方會出手相助。」

「我想,我有辦法說服這位半神。」白髮青年燦然一笑,自信滿滿。

李朝進了房間,沒人知道他對着傳訊玉簡說了什麼,等到他出來的時候,一副已經完全解決的篤定模樣。

「先生願意幫忙,不過,在此之前,先生還需要我們先助他一臂之力。」李朝把目光落到端木瑾身上,不懷好意地笑了。端木瑾心道不好,下一秒,他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白髮青年接住端木瑾軟軟倒下的身體,對他身後的孔方點點頭。對方這一招,下手可夠狠的。李驍李綿看到登時覺得解氣萬分。東方鏡欲言又止,最後被莫西風攔住,只好問道李朝之後的計策。

「可有幾分把握?」

「東方先生可就瞧好吧。」笑意襲上眉梢,李朝篤定道。

神劍山乃是修真界最為特殊的存在。嚴格意義上來說,神劍山並非是一個門派,早在上古時期,但凡大能隕落,遺留下的法寶兵器無處可去,它們追隨大能多年,更有大能本命煉製,鐫刻大能特有的痕迹,法寶兵器心高氣傲,不事二主,鮮少能夠供他人使用,未避免這些寶物流落在外,劍神逆蒼天以天外隕石鑄就石劍,石劍落到地上之後,變成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就是現在的神劍山。而大能們隕落之後,寶物盡數被送到神劍山保管,等待轉世之人或者有緣之人的到來。

是以,神劍山遍地是寶,為守護這些寶物不被邪魔及別有用心之人覬覦,劍神派遣門下弟子鎮守此處,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劍宗。而蘇澈真是劍宗最天賦異稟的年青一代,孔方神劍山盜寶,與其相識,打來打去,不諳世事的純潔青年就被幾萬歲的老不休拐上了彎路。

抬頭仰望山峰,高聳入雲的山體直插雲霄,山勢險峻,危不可及,讓李朝一度懷疑劍宗的人是如何在上面生活。山上不時閃爍著刺眼的亮光,想來就是大能們遺留下的神器法寶了。李朝細細的觀察一番,不禁感慨,神劍山真是個好地方啊。

有蘇澈與孔方在前面引路,之前已經跟門派內張老打過招呼,李朝一行人十分順利的進入神劍山,朝後山飛去。

神劍山的後山,是一塊懸浮在半空的巨石,底部建有一處石洞,裏面珍藏着劍神的遺物,多少算得上是劍宗的禁地,平日絕不許外人進入。而現在,後山的山頂,站立着一個蕭索的紅色身影。山峰孤高,寒風蕭蕭,阮青竹紅衣獵獵,墨發飄揚,無端讓人生出高處不勝寒的孤獨。

覺察到他們的到來,山頂上的男人輕輕回過頭,李朝總覺得他露出的笑容中帶着幾分說不出的寂寥。想到之前碧羅所說,半神或是執念入魔無法飛升,阮先生的執念,怕就是他心心念念尋找近千年的人吧。

李朝將身後五花大綁的端木瑾扯到前面,交付於阮青竹。「阮先生,我把他帶來了。」

阮青竹點點頭,帶着端木粽子來到地底端的石洞門口,漆黑黑的洞口不見任何光亮,門口的守衛一如既往的攔住上前的阮青竹。這次,阮青竹開口說了話。

「陸九,你出來。躲了這麼多年,你以為,你還能再逃出我的掌心么?」

裏面沒人答話,阮青竹卻認定陸九在裏面。嵐塵金蛇乃是劍神遺物,陸九有緣得之,自然能夠憑藉此劍進入神劍山上禁地,他以為找到一個藏身的好地方,卻沒想到,這裏最容易讓他暴露身份。畢竟,嵐塵金蛇乃是神器,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你別再裝了,我知道你在裏面,你若再不出來,我可就那你徒弟開刀了。」利誘不成,阮青竹不再廢話,改成威逼。他怒瞪端木瑾一眼,後者委屈的配合的叫了一聲「師傅」!果然,這句師傅一出口,禁地之內有了些許動靜。裏面有個男聲悶聲悶氣的用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師傅?誰是師傅?老夫孑然一身,從未收過徒弟,你這哪裏來的黃口小兒,竟然也敢冒充老夫的徒弟,嫌命太長了?」

阮青竹冷笑,確認裏面是陸九無疑,這廝死到臨頭還想作妖,真真沒愧對他那張爛嘴。這一次,阮青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陸九,你若識相,快些出來讓我大卸八塊,不然的話,你徒弟的命可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阮青竹長劍一橫,直指端木瑾的脖子,雖然知道是演戲,李朝仍然忍不住驚出一身冷汗,萬一阮先生手滑什麼的……

石洞內靜默了好長一會,良久,陸九半似嘆氣道:「你用這些卑鄙下三濫的手段逼我就範,就不覺得慚愧么?枉你還是一代宗師。」

「慚愧?」阮青竹仰天大笑,笑聲中透漏著凄涼,端木瑾距離他最近,甚至看清他眼角的一抹淚痕。端木瑾不由一驚,他從師父的隻言片語中聽到過他曾愧對一個人,未曾想竟然是這個男人,而這個人,竟然會為了師傅流淚?「這話從你口中說出,陸九啊陸九,你比我想像中的還不要臉。你當初做下的那些事,怎麼就沒聽你說一句慚愧?」

「孑然一身,三度紅妝,可曾換來你一句慚愧?陸九,你當真絕情至此!」阮青竹慘然道,表情是難得一見的悲痛。

終於,山洞的入口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他拖着重劍,一步步朝外走來,重劍劃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聽的人頭皮發麻。

待男人走到洞口之時,重劍哐當墜地,一如對方逃避的過去。凌亂的長發下,是一雙歉疚的眼睛。李朝這才知道,原來阮青竹口中的陸九,正是他之前見到的陸酒仙。彷彿像是某種宿命一般,他所認識的所有人,兜兜轉轉在同一個圈子中,

阮青竹的手在抖,長劍被架在脖子上的端木瑾最能感同身受,自從阮青竹見到陸九出現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在顫抖,不受控制地,情不自禁地顫抖。

愛之深,恨之切,身邊的這個男人,一定愛慘他師傅了。

「我知道你恨我入骨,你動手吧。」陸九把眼睛一閉,站在原地毫不反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聽到這句話,阮青竹不由握緊拳頭。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顫抖,提着長劍,一步一步走到陸九面前。長劍寒光四射,鋒利無比,劍刃一點一點靠近陸九毫無防備的脖子,彷彿下一秒,就會取走他的性命。

李朝的心簡直提到嗓子眼,生怕阮青竹做出令自己後悔的傻事。他是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真愛,怎麼可能為追尋一個人苦苦熬了千年。這樣的阮青竹,怎麼會下手殺掉陸九呢!

果不其然,阮青竹手中的長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沒等陸九睜開眼,一個溫熱的胸膛貼到他的身上,雙臂環在他的身後,將他死死抱住!

「混蛋,混蛋,陸九你個混蛋!」

陸九回抱住阮青竹,在他頭髮上親了又親。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對不起,阿阮。」

一句對不起,讓阮青竹又哭又笑,然後,從陸九懷抱中出來的阮青竹甩手就在陸九臉上扇出兩記響亮的耳光,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愣,甚至有人下意識的捂臉,可想而知這記耳光有多疼。

「你這又是怎麼了?」被打蒙的陸九傻獃獃的問道,然後又被阮青竹摟緊懷中。他湊在陸九耳邊輕聲道:「我只想確認這是不是夢。」

「哦。」

然後,陸九又挨了一記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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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軍爺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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