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四巨頭

悠揚的樂聲響起，俄羅斯族少女載歌載舞，為首明艷少女輕歌曼舞，飄渺清冽的歌聲，彷彿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將秦楓的心情滌盪得沉靜下來。

靜靜地欣賞著女孩們精妙的舞蹈，一曲《天鵝湖》之後，女孩們換成了頗有些古代宮廷色彩的舞步，看著明艷少女柔軟地腰肢作出的一個個高難度動作，更令秦楓輕輕鼓掌，楊雪凝也是顧盼流連，神采奕奕。看到她好像雜技演員一般，柔軟的小腰肢彎曲成近乎零度，雙手抱住雙腳的動作，秦楓頗有些瞠目結舌，險些大聲叫好。

歌舞畢，眾少女微微躬身，魚貫而出，姚文遠看著楊雪凝身邊神采飛揚的秦楓，笑呵呵地低聲說道：「夫人，我特地從西伯利亞民間挑選的舞蹈藝術家，夫人若是喜歡就送於夫人，不知意下如何？」

楊雪凝微一皺眉，不過馬上換回了一貫的華貴笑容，點了點頭。「姚總的好意，我記下了！」

姚文遠就接著說道：「沙俄雖然在物質上面極度匱乏，不過文化生活上還是豐富多彩的。」

楊雪凝微微一笑，說：「任何民族都有值得其自豪的價值。」

「哈哈，還是夫人一語中的，俄國的芭蕾舞，我看就很不錯，值得推廣給我們國家的上流人士。」姚文遠笑呵呵的竟然和楊雪凝談起了舞蹈。

「姚總裁眼光獨到，這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的商機！」楊雪凝輕聲說道。秦楓暗自點頭，這個姚文遠卻有過人之處。

「哈哈，在夫人面前不敢談什麼眼光獨到。」說完又將目光看向秦楓，「我聽聞賢侄曾在公司發表過一篇講話，頗為好評，不知道賢侄可否對這個商機略微發表些許見解？」

「那都是謬論，不值一提！」秦楓笑著擺了擺手。

「哦？莫非賢侄認為是我的主意入不得賢侄的法眼，不肯屈尊授教？」姚文遠故意裝作生氣地說道。

楊雪凝微皺了下眉頭，「你這孩子，既然是你姚伯父的意思，你就說說又能如何？真要用到的時候反而沒了章法，也就是平日里胡亂吹噓的能耐！」

得到了母親的首肯，秦楓略微思考，就輕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伯父的想法，略說一些我的個人見解，有不足之處還望伯父指教！」

姚文遠就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但說無妨，但說無妨！」

「就我們國家目前的文藝來看，上流社會多以欣賞京劇為主，普通民眾更喜好在茶館子或者天橋下面聽聽相聲、評書，形式單調，最近流行起來的夜總會，電影院必然打破這種格局，而且我斷言電影必然會在中產階級群體中首先開花，因為京劇票價昂貴向來被認為是專屬於上流人士，而茶館和天橋那些又都是普通老百姓茶餘飯後的消遣之所，那麼處於上流社會之外，又自恃高於一般民眾的中產階級自然要尋找到屬於他們的文化娛樂模式，所以，伯父想要將芭蕾舞推廣出來不難，關鍵是要如何對它進行定位，選擇屬於它的消費人群！」秦楓停頓了一下讓在座的眾人消化掉自己之前說的話。

姚文遠搖著腦袋略有所思，「賢侄說的有理，如何定位？如何選擇它的消費人群？姚某願聞其詳！」

秦楓喝了口面前的茶水，繼續說道：「伯父剛才說要在上流社會推廣芭蕾舞，未嘗不可，但是要使用些方法讓上流社會的人來接受這個舞蹈，無外乎兩點，一是宣傳，二是區分。」

姚文遠眼中閃過一絲神采，似乎對於秦楓的話有所頓悟，秦楓自然不會等姚文遠自己想明白，繼續說道：「所謂宣傳，就是全方位，立體式的轟炸，不留一處死角，你要讓全國人民深信不疑——芭蕾舞，是高雅的藝術，那麼即使她不高雅，也就變成了高雅，所謂三人成虎。」

「那區分又何解？」姚文遠迫不及待地問道。

「區分，就是要讓那些上流社會的人知道，芭蕾舞，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欣賞得到的，要讓那些上流人士養成這樣一種習慣，我今天看了芭蕾舞，你們都沒有看過，而且也沒有那個水準欣賞，即使他們自己看了也欣賞不了，但他們仍然不會說，打腫臉也要充個胖子，因為他身邊的人都不懂或者沒有看過芭蕾舞，讓他們有種成就感，不同於普通民眾的成就感，這就是區分，所謂掩耳盜鈴。」

「哈哈，好，好一個宣傳，區分！我在長江商學院學了兩年市場營銷，都不及賢侄這一句話來的精闢！」姚文遠大笑著說道。

坐在豪華的世爵車中，秦楓看著眼前穿著粉紅色紗織長裙，略顯拘謹的少女就有些無可奈何，「叫什麼名字？」

「布納切妮！主人！」女孩怯生生地答道。

布納切妮正是之前在姚家的那個領舞的女孩，姚文遠將她送給了楊雪凝，楊雪凝轉手就給了自己兒子當丫鬟，俄羅斯族女孩由於長相甜美可人，身材修長，在共和國佔領了通古斯山以西的土地后，自然成了奴隸販子的搶手貨，實際上，女孩們在北方的生活還是十分凄慘無比的，偶爾有幾個被販賣到北京或者江南也是過著交際花一般的生活，只不過僅僅在物質上會好上一些而已。

布納切妮從小就被奴隸販子灌輸各種技藝，可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當然在如何取悅男人的技巧上更是被重點調教，女孩們稍有不從就會招到毒打，而且奴隸販子們為了不破壞女孩們的皮膚，想出了各種各樣慘無人道的方法，保證讓不聽話的人忍受極大痛苦的同時，又在表面看不出任何痕迹。奴隸販子們想盡各種手段，保證這些女孩不但外表光鮮可人，還要保證她們才藝過人，最重要就是保證她們的完美無瑕，這樣才可以賣上一個大價錢。

秦楓對於這些行為是略有耳聞的，但也絕非他所能管得了的事情，楊雪凝在後座上休憩，秦楓也不敢大聲驚擾到，看著布納切妮緊張萬分地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裙邊來回摩挲的樣子，秦楓心中暗自嘆息，往後一靠，就要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心說五糧液的後勁還真不小。八開門的世爵轎車平緩地行駛在長安街上。

迷糊間，就覺得自己額頭被輕輕地按揉著，讓秦楓感覺極為愜意，猛然睜開眼睛，就看見布納切妮正在自己面前，一雙小手小心翼翼地輕柔著自己的面部，艷如嬌雪的凝脂玉膚呈現在秦楓的面前，她的體態堪稱完美，淺粉色的薄絲外裙根本遮擋不住裡面的秀色可餐，白色蕾絲邊肚兜包裹著她誘人的軀體，兩條修長晶瑩的秀腿，刻意的併攏在一起，這樣的動作更加撩起了秦楓心底最為原始的**。

發現秦楓突然睜開眼睛，卻是將布納切妮嚇了一跳，以後自己的行為惹惱了主人，女孩驚呼一聲，竟然直接跪到了車子的地板上，「主人，奴婢知罪了！」

秦楓搖搖頭，居然比妙悠還誇張，看了眼外面，車還在開著，「起來吧！」輕聲說道。

布納切妮眼淚汪汪地抬起頭，卻仍然跪著沒有起身的意思，秦楓就有些頭大，「你剛才那按摩，是吧？嗯，很舒服，繼續，繼續！」

布納切妮就露出了笑容，「真的嗎？主人還要奴婢給您按？」

秦楓也不說話，點了點頭。

布納切妮就歡喜地又坐回到座椅上，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小手按在秦楓的頭上，找准穴位后，輕輕地按摩起來。

生活，也就這樣了吧，既然我改變不了，好好享受就是了！秦楓在心裡想著。

…………

上海滿江紅大酒店金碧輝煌的松柏廳內，小雅穿著剪裁合體極為突出女孩線條之美的紅色旗袍，旗袍開襟處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很有幾分古典美。

小雅是上海滿江紅大酒店最為優秀的服務人員之一，給客人斟酒可謂輕車熟路，「滿而不溢」的絕活往往令客人拍案叫絕。服務過的商界巨賈，政要名流不計其數。但現在她的手竟然微微有些發抖，雖然只有四個酒杯，以往她會極為優雅的將酒瓶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灑下幾圈輕鬆搞定，但現在，她卻小心翼翼用了一分多鐘才將酒水斟的恰到好處。

不是她沒見過世面，實在是正低聲聊天的這四個人身份大非尋常，坐在中間低聲說話的儒雅中年男子她是認識的，就是今天早上剛剛發表完廣播宣言，正式開始參加10月份主席大選的梁炳申先生，她們上海市的大市長，手腕很是強硬，處理過不少貪官污吏，深受上海民眾愛戴，小雅也是很敬重這位好市長的；坐在他左手邊的男子兩道鷹眉看著就有些嚇人，是來自北京的秦躍華市長，政治局委員，據說他是開國元勛秦凱的孫子；秦躍華身邊一身墨綠色軍長頗為威嚴的男子據說是北京軍區司令員楊尚，開國功勛將領楊元帥的孫子，另外一邊略顯沉穩的中年男子，小雅聽過別人都稱呼其為金先生，金先生的身份小雅並不清楚，但是能和這三位坐在一起，那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想想要是10月份之後梁先生競選成功，天啊，自己曾經給主席倒過水？光是想想就令小雅興奮異常。

這種身份地位的高官平日見一個也是極難的，更別說四人一起出現了，為他們服務固然是一種榮耀，但出了什麼差錯誰又擔待得起？尤其是門口那幾名虎視眈眈的小夥子警惕的目光，更令小雅如芒在背，心怎麼也是安定不下來的。

梁炳申競選主席是年初確定了的事情，但是如此規模的團隊卻是著實嚇了普通人一跳，就光是一個北京市市長秦躍華先生就夠其他對手側目的了，何況還有北京軍區司令員，楊元帥的孫子楊尚呢？戰書已下，接下來無疑就是最為緊要，也是最為關鍵的時刻了。

「孔主席的團隊昨天也公布了！」秦躍華看著小雅微微笑了下，看似不經意地說道，冷峻的外表下竟然也有極為儒雅的一面。

「嗯，有葉家的人！」金先生低聲說道。

「老梁，你今天早上的講話我看不錯，氣勢恢宏嘛！」秦躍華沒有接金先生的話，跳過了自己開頭的話茬。

共和國主席大選，一般都會在當年的年初進行初選，最後的勝利者將於現任主席進行最後的大選，如果是現任主席屆滿（憲法規定為兩屆），則初選的兩名候選者將會在10月份的黨代會上進行最後一番較量。

初選獲勝者都會在6月末公布自己最後參加大選的競選團隊，由於國家主席有認命總理，國防部部長，國家安全局局長，國家副主席這些重要職位的權利，公布的競選團隊中的主要成員自然會被媒體一一對號入座加以分析，秦躍華並沒有在梁炳申初選時就在其團隊內部，梁炳申雖然勝出但也並不被外界普遍看好，現任孔主席仍然擁有很大的優勢，不過秦家的突然加入，卻為這場選舉增加的不小的變數，現在各大報紙，電台評論都在解讀梁炳申的競選團隊，如果梁炳申當選，秦躍華必然出任國務院總理一職，那麼這個國家的政策方針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媒體議論紛紛。秦，楊兩家再次出手，孔主席勝算還有多大？儘管上層政治的人和事普通百姓只能是霧裡看花，但當事人同樣心懷揣測。

梁炳申拿起手中的酒杯，「葉家，是要走自己的路嘍！」說完小小地抿了一口。

聽著梁炳申的話，楊尚卻是眼中寒光一閃，不過卻看向身邊的秦躍華，低聲道：「小妹們還好？」

「哈哈。」聽到楊尚的話，梁炳申卻先笑了起來，「楊老總要是不說，我差點忘記了，老秦，你這陪我在上海忙活了半個月，夫人們不會生我的氣吧！」

秦躍華笑著擺了擺手，「她們？忙著呢，沒工夫理會我！」

「明天我們就要啟程去鄭州了，不容有失啊！」金先生低聲說道，他好像總是這樣未雨綢繆。河南，山東人口眾多，自然是人大代表人數最為多的省份之一，一直以來都是競選者的兵家必爭之地。

梁炳申點了點頭，「後院也不能失火啊！」說完就看向了秦躍華。

秦躍華默默地端起酒杯，望著北方，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