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荒野

「衣服都被人家撕破了，還這麼凶。」葉峰蹲下身來，帶著些須譏諷的語氣說道。本想從撕破的衣服處偷窺點什麼春光，但是歐警官穿得比較保守，裡面還穿了一內衣勒，再加上天又比較黑，啥也看不到。

「我要殺了你！」歐婷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如果葉峰看到了，恐怕也不會譏諷她了，他最怕女人掉眼淚了。

「你怎麼老是重複這句話？拜託，有點創意好不好？」葉峰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看來天色是真的很晚了，鐵打的漢子也有些困意了。

「我一定要殺了你！」歐警官的信念很是堅定。

「好啊，那你動手啊。」葉峰揶揄道。

「大哥，你行行好，快救救我吧。」謝偉這時在一旁哀求道。

葉峰迴頭望了他一眼，差點忘了還有這個傢伙在勒，於是走過去問道，「你是POLICE？」

謝偉點了點頭。

「卧底？」

謝偉又點了點頭。

「被他們抓了？」

謝偉說，「對」

本以為葉峰會因此對他有些敬佩，沒想到葉峰利索地給了他兩個耳光，罵道：「媽逼的，就你這熊樣，還去當WO底？」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們抓了我老婆和孩子，我不想失去他們啊！--我真的不是人！」不知道是真的為自己的事感到懺悔，還是因為他想獲得葉峰的憐憫，謝偉竟哭了起來，聲淚俱下。

「草，老子最見不得人哭了，做J察做到你這個份上，真他媽的悲哀！」葉峰見謝偉哭得生動，可憐，又想想他的遭遇，梁朝偉說的那句「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話又在他腦子裡響起，於是再沒有說什麼，解開謝偉身上的繩子，又對著他的屁股踢了一腳，罵了一句，「滾！」

謝偉連滾帶爬地準備跑了，不過跑了沒幾步，他又良心發現似地爬回來，對葉峰乞求道：「大哥，你好人做到底，把我們歐隊也放了吧。」

「我不要你求情，給我滾，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歐婷怒道。

「聽見沒有，還不快滾，別讓老子改變主意。」聽葉峰這麼一說，謝偉再不敢逗留，倉忙起身，邊跑邊道，「隊長，老A確實是在今天晚上來的河陽，只不過消息泄露了，他們改變了接頭的地點......」

「你這個線人還比較稱職嘛，一邊跑路還一邊給你彙報工作。」葉峰走到歐婷身邊，再次蹲下身來，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看到歐婷那張楚楚動人的臉蛋，又忍不住調戲一番。

「你這個色魔！別想占我便宜，快把繩子給我解開！」歐婷吐了一口唾沫，葉峰早料到她會有此舉動，脖子一扭，沒有中招。

「你再這麼橫，小心我把你褲子拔了。--反正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葉峰嚇唬道。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你忘了你在審訊室里是怎麼對我的了？嘿嘿，『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沒想到還沒到十個小時，我就可以報仇了。」說完，葉峰伸手做拔褲子狀。

「你--你不是人。」歐警官的心理防線似乎早已崩潰，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嘩嘩嘩」地流了出來。

葉峰心頭一緊，沒想到看似霸道兇悍的歐警官竟是如此不堪一戲，也不再準備調戲她了，將她腳上，手上的繩子都解了開來。

歐婷揀起掉在地上的77式手槍，將槍頭抵在葉峰的胸口，很不解氣地說道，「我說過我要殺了你！」

葉峰知道她說的是氣話，於是笑著說道：「你這不是恩將仇報么？難道你想殺了你的救命恩人，再準備吃法律的槍子？」

「我不管，誰叫你侮辱我！」

「侮辱你的人早跑了，我是救你的人，請你搞清對象。」

「誰叫你把他們放跑了，你跟他們就是一夥的！」

「我不把他們放走，難道留著他們在這裡看我們打野戰？」

「你--」歐婷氣得一跺腳，朝著天空放了一槍，這一槍，宣洩著她的憤恨，她的屈辱。

「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葉峰笑道。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我只是想先留著你給我把車弄好！」歐婷找了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飾自己的口是心非。

「不準備在這裡過夜了嗎？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玩玩車ZHEN是多麼有趣的一件事情。」葉峰看著這個模樣俊秀，身材嬌好的美女警察，又動了些壞心思，忍不住調戲道。

「那好啊，那你先把車胎換了唄，斜著一個輪子打仗多沒有安全感。」沒有想到，歐警官收起手槍，態度竟來了一個360度的大轉變，聽她說話的語氣，倒也是挺奔放的。其實歐警官心理琢磨著，葉峰這個傢伙喜歡吃軟的，不喜歡吃硬的，那就先給他點甜頭嘗嘗。於是將自己的身子貼到葉峰身前，攬住他的后腰，緊貼著的他的耳朵，吐氣如蘭。

葉峰聞著從歐婷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竟有些心神意亂；他知道這是歐婷為了讓他換胎而故意使出的美人之計，為了防止一時衝動做出些出格的舉動來，當即推開歐婷道，「媽的，你忽然這麼曖昧的樣子，老子還真有些適應不了。--先緩和一下情緒，等車子弄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葉峰打開了伊蘭特的後備廂，取出工具和備用輪胎，一本正經地幹了起來。

歐婷看著葉蜂嫻熟麻利地動作，腦袋裡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他不會是跟先前那幫人一夥的吧？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們預先設計好了的？

不到十分鐘時間，葉峰就將備胎換了上去，待他扭完最後一顆螺絲，放好工具，蓋上後備箱；歐婷早已麻利的鑽進汽車，鑰匙一扭，油門一轟，跑出葉峰身邊二三十米遠。

這時歐警官從車窗探出半個腦袋，像打了勝仗一樣，朝葉峰道：「看在你今晚表現良好的份上，我就不抓你回警局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別讓我再見到你！」說完，再次轟了一腳油門，一溜煙地跑了。

葉峰望著歐婷的汽車漸漸遠去，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天子煙，悠然地點上，吐了一個煙圈，幽幽笑道：「嘿嘿，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妹妹不仁，別怪哥哥無義啊！」說完，他拿出智能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喂，華子，還沒下班吧？--剛才那個地方，沒膽子就別來了，掛了啊。」

葉峰掛了電話，不到十分鐘時間，就走到了剛才下車的地方，一輛開著車燈的捷達計程車早已停在那裡了，看了一下車牌，正是華子的計程車。

「這麼快？」葉峰本沒有抱多大希望。

「壓根兒就沒走了。我知道你還會回來。」華子娓娓說道。

「哦--」一番話不禁讓葉峰對華子刮目相看。

「兄弟哪裡混？」葉峰坐上副駕駛的位置，遞給華子一根香煙。

華子毫不客氣地接上，用火機點燃，吐了一個煙圈，緩緩道：「什麼哪裡混，就一個開破計程車的，您坐好了，走了。」

葉峰本想再說點什麼，不過看到華子欲言又止的樣子，終沒有再開口。

華子全神地開著計程車，一輛輛不知道疲憊的小汽車從他車前呼呼而過；不過有一輛黑色轎車，老是有意無意地出現在後視鏡里。

「還有人跟蹤我們。」憑著華子開車的經驗，這是有人在跟梢啊，他不知道葉峰是什麼身份，但是他覺得，他不是一個壞人，因此給葉峰來了個友情提示。

其實葉峰也早已注意到了，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在河陽站住腳，就有人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甩了它。」話語簡潔而有力。

葉峰彈了一下煙蒂，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意覺察的敏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