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救人——

青雲子引二人來到首陽殿，伸出手掌與二人看，吳虛子和紫紅雨看過，皆是一驚。「到得青葉的境界斷臂尚可重生，為何手指粗細的洞卻無法癒合？這道傷口是拜何人所賜，而那個人的修為該是何等恐怖？」吳虛子和紫紅雨的目光，同時落在青雲子身上。青雲子一嘆，把那日的經過講與二人聽。二人聽過難以置信，同時望向對方。三人誰也沒在講話，許久后紫紅雨道：「念在飲水之情，送首陽山一場造化，不知進退，雞犬不留，指的是什麼？」又是沉默，好一會兒青雲子道：「起初我尚有不甘，可今天看到夔的《風雷吼》才知天外有天。師弟師妹以我們三人之力，可擒得住夔否？」不待二人應聲「就算能擒住，可此獸天下間又有幾隻？擒得住，又有幾層把握得到《風雷吼》？」搖搖頭「而此子身邊還有一位化形重修的天狐。那日的《風雷吼》也該是此子，那聲三清鳥的輕鳴與鳳鳴來自何處？」

青雲子的話講完，又是一陣沉默。吳虛子一捋鬍鬚道：「吞掉一顆夔，還是帶有傳承功法的內丹，帶有傳承該是金丹，才進入分元一層境，那吞掉金丹前此子是個什麼境界？一顆夔的金丹，沒有凝元境的修為，只要一入腹結果只有一個，被撐爆。此子該有怎樣的體質？」

沉默——許久后青雲子開口道：「約束弟子，不要招惹此子。」

紫紅雨一笑道：「師兄何需如此憂虙，我認為該多親近此子才是，飲水之恩，為什麼要——只是飲水之恩？」

沈鳳英喂飛凌服下《玉靈丹》抱著飛凌回到洞府，把飛凌放在暖玉床上，盯著飛凌，想「是怎麼破開的禁制？分元境斬了歸元境，好可怕的《風雷吼》。」一想到夫君收此子為徒，低低道：「你可知道，你的師傅還讓你的師妹喊你的弟子為師兄呢！」略一思量走出飛凌的所在的石洞，來到一個石門前手已按在石門上。想到洞府上的禁制根本就擋不住飛凌，不由停下來行到大殿坐在蒲團上，閉目養息。

飛凌睜開眼睛發現倒在玉床上，身上的燒傷也已結痂。抓出套衣衫穿上，跳下玉床。來到天舞閉關的石室前見石室仍緊閉，便想出洞府轉轉。行至大殿看到師娘，忙過去打個招呼，就要出洞府。沈鳳英一見，忙攔住飛凌。飛凌不喜道：「在洞府內快被憋死，我要出去尋人打一架才好。」

沈鳳英聞言哪裡肯依，攔住飛凌講道：「人——比不得山中的妖和畜生，不能動不動就殺人。」

飛凌輕哼道：「我不殺他，他便殺我，師娘你說我該怎麼辦？」

沈鳳英一時真不知該如何對飛凌講，「未滿百日，你若同他談什麼道里，他怎能聽得明白！」拉住飛凌的手，道：「且跟師娘來，師娘喚醒師妹便有人陪飛凌，可好？」

飛凌聞言大喜任由師娘牽著他的手，來到一個寒氣逼人的石洞。看到一位一身紅衣，安安靜靜倒在寒玉床上的女孩，有點擔心道：「師妹只是睡著，是也不是？」

沈紅英食指抵在唇邊，輕噓一聲。拿出個玉瓶，取出一顆紅如寶石，似有鮮血要滴出的《天心丹》放入女孩口中。沈鳳英扶女孩坐起盤坐在女孩身後，雙手在女孩後背上或點或按。女孩坐起來，飛凌看到女孩的長相。生得一張瓜子臉，面色略顯蒼白，顴骨略顯突起，額頭飽滿，耳高於眉，眉清秀，雙目緊閉，櫻桃小口，下巴豐滿，一頭披肩長發。

一刻鐘后，少女面上有了些血色。又是一刻鐘，沈鳳英面色變得難看，女孩臉上現出痛苦之色。又過一刻鐘，沈鳳英咳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飛凌看到倒下去的母女，上串下跳不知該如何是好。呼喚道：「師娘，你別死啊！」奔出石洞，來到天舞閉關石洞前，天舞還未出關。急得飛凌團團轉，跑到洞府外，抓出羽毛就要破開禁止。看到羽毛，心想「若是娘親在，定可以救師娘和師妹。」破開禁止，想到為天舞療傷，想到巴蛇血。頓住腳步，奔回母女所在的石洞。看著臉色蒼白的母女，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低語道：「姐姐說除了娘親，只有姐姐是世上最親的人，可師娘真的很好。」一咬牙用指甲在腕脈上割開一道口子，先是給沈鳳英服下鮮血，接著便是苗鳳。青葉本姓苗，因為是青雲子大弟子，便賜名青葉。女兒姓的是祖姓取妻子名中一字，便是苗鳳，被長輩喚做鳳兒。

若是飛凌懂得多些，輸入靈氣幫沈鳳英梳理下經脈自會醒來。飛凌的血液入口，沈鳳英便有了意識，一股熱浪涌動周身，磅礴的靈力直衝向停在原地的瓶頸。沈鳳英一驚坐起，看到飛凌的手臂正停在鳳兒唇邊，而鳳兒的臉色在逐漸變得紅潤，一時間「震驚，感激，感動，歡喜」同時湧來。

飛凌覺得頭好沉好想睡，頭垂下去。沈鳳英曉得飛凌的鮮血的神奇女兒修為太低，怕是多了會適得其反，見飛凌暈倒忙為飛凌止血。看到女兒面色紅潤呼吸平穩，最重要的是心跳變得有力，臉上浮現久違的笑意，把飛凌平放在鳳兒身邊，緩緩退出石洞。直到離開石洞沈鳳英的心仍是無法平靜，又怎能平靜。短短時間內經歷絕望，驚喜，震驚。當女兒吸收掉《天心丹》仍未醒過來，沈鳳英一時五內俱焚，夫君為女兒尋葯，身隕大荒，思緒一亂仍未收功自遭反噬。當她醒來發現自身多年的瓶頸沖開，隨時可以進入凝元境。更讓她無法置信，女兒的傷也恢復過來。而這一切皆是因為夫君臨終前收的那個出生未滿百日，就已十多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