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只為活著

回去的路，並不好走！也許是因為陳澤的樣子太過年輕，而且身體很瘦弱，沒有人會把他看成什麼厲害角色！

兩個黑衣男子尾隨而至，擋在了陳澤身前。他們明面上為劫財而來，但似乎，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放過陳澤。

這兩個黑衣男子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矮胖男子手中提著一根巨大的狼牙棒，一臉兇相。高瘦男子，卻手執長劍，一臉陰柔。

「我不想惹事，更不想傷人！」陳澤的心情很煩躁，青袍老者的話語一直在他腦海中盤旋，久久不散。

陳澤從來沒有和別人交過手，但是，在他看到這兩個黑衣男子之時，陳澤就知道，這兩個黑衣男子並不是自己的對手！

「你以為自己是誰？青林王者，還是苑中惡鬼？」矮胖男子咧嘴大笑。手中狼牙大棒一下子砸向了陳澤。

那狼牙大棒看似沉重無比，但是在那矮胖男子手中，卻並不顯笨拙。

陳澤第一時間運轉雲蹤百變，一個閃身，便躲了過去，狼牙棒落地，將地面砸出一個不小的坑落。

兩個黑衣男子看到這一幕，都是略顯吃驚，陳澤的身法奇妙，矮胖男子出手不慢，但陳澤沒有半點慌張地躲了過去，這讓他們心中不免多了幾分忌憚。

「好你們兩個惡徒，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就在這時，一個青衣女子從林中一閃而出，她手執一把短劍，擋在了兩個黑衣男子身前。

這女子有些妖艷，周身散發著濃濃的香氣，讓人聞之心醉。

「是你？」兩個黑衣男子看到來人，都是臉色一變，身體不自覺退了一步。

「除了我，還會有誰？」那女子輕笑，顯然並沒有將兩個黑衣男子放在眼中。

那兩個黑衣男子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似是猶豫了很久方才輕哼一聲地道：「是你又如何，別以為我兄弟二人會怕了你！今天老子就讓你知道，多管閑事的下場！」

兩個黑衣人凶相畢露，手中的兵刃齊齊逼向了那青衣女子。

那青衣女子步伐如風，身如靈猿，和兩個黑衣男子纏鬥卻是絲毫不落下風！

陳澤看著場中的打鬥，眉頭也是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他和那青衣女子素不相識，他不明白，那青衣女子為何要出手救自己？只是為了行俠仗義，除暴安良？陳澤不信，但他想不出原因！

就在陳澤心中疑惑之時，那高瘦男子，忽然從腰間摸出一把精緻的三角形飛刃，依靠矮胖男子身形作掩護，忽然出手，將飛刃射向了那青衣女子。

「小心！」陳澤看到這一幕，臉色也是急急一變，他來不及多想，將手中兩壇果酒一拋，身形一動，直奔那青衣女子而去。

那青衣女子似是沒有反應過來，飛刃臨身，青衣女子並沒有躲閃開！只是口中發出一聲痛吟，身形便倒射而回。

陳澤第一時間接住了那青衣女子。可還未等他落回地面，忽然感覺，胸口一疼。只見那女子手中的短劍已然刺進了自己胸膛，鮮血流出，染紅了陳澤的衣袍。

青衣女子臉上露出了些許陰森的笑容。

「果然是天真的小鬼呢！」兩個黑袍男子也是停腳步，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你們是一夥的！」陳澤看著刺進胸膛的短劍，似是一下子明白了所有事情，他一臉陰沉地自語了一聲。

短劍並沒有刺進陳澤的心臟，不知是那青衣女子故意，還是失了分寸。

「啪！」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所有人的聲音，都是戛然而止！

青衣女子本想退開，卻被陳澤第一時間抓了回來，生生掰斷了粉嫩的脖頸。

「你們，找死！」陳澤咳出些許血跡，隨即一臉冰冷地看向了那兩個黑衣男子。面對死亡的威脅，陳澤第一次露出了不為人知的猙獰。

「山靈兒！」兩個黑衣男子都是變了臉色，在一陣咬牙切齒的怒視之後，齊齊攻向了陳澤。

陳澤呼吸有些急促，短劍幾乎貫穿了他的胸膛，他的意識也是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給我死！」那矮胖男子一聲怒吼！巨大的狼牙棒，瞬間砸下。

陳澤身體有些搖晃，但是仍然躲閃而開，他幾乎一瞬間出現在矮胖男子身後，龍源真經也是隨之運轉開來，他右手抬起，竟似化作一條龍尾，狠狠落在了矮胖男子後背。

「啪！」同樣是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那矮胖男子僅僅悶哼一聲，便砸落在地面之上。再也沒有起身。

高瘦男子第一時間退到了遠處，他臉上露出了些許恐懼，心中更是萌生了退意。只是還未等他離開，陳澤便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隨即身體便軟軟倒在了地上。

陳澤的傷勢很重，整個胸膛被貫穿，雖然沒有觸及心臟，但對於一般人來說，足以致命。若非陳澤氣血旺盛，恐怕也會立刻斃命。

這是陳澤第一次感覺如此臨近死亡，在他昏迷剎那，許多往事在其腦海中浮現，越是溫馨的畫面，他越是不願回首。因為他在害怕，害怕失去！害怕那些，自己曾經最在意的東西，再也找不回來。

高瘦男子見到陳澤昏倒的一幕，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些許狂喜色之色。

「哈哈，我就說嘛，受了……」那瘦男子朝著陳澤走去，嘴中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還未說完，一道紅影瞬間閃過他的身後，下一刻，那高瘦男子便已然身首異處。

「你們做的不錯，不過，忘了告訴你們了，一百塊靈石，我真的付不起！」一個紅衣女子，手掌帶著些許血跡，出現在了那死去的高瘦男子身前。

紅衣女子說著，便轉身看向了陳澤，臉上也是隨之露出了些許複雜之色。

深夜，陳澤的房間的竹床之上，一對男女纏綿不盡，女子親吻著男子的嘴唇，卻有著星星點點的熒光從二人嘴角溢出。

男子似乎很痛苦，臉頰蒼白，時不時發出一聲痛吟。女子神情冷淡，似是並不在意男子的痛苦，一直從男子口中吸噬這什麼。

清晨，當陳澤睜開雙眼，看到的一切還是那般正常。但落在陳澤眼中，卻顯得那般不正常！

紫炎睡在陳澤身畔，並未醒來，窗外，雲妃燕早早的坐在一道樹枝上，望向遠方，一壇果酒伴在身前。

陳澤的身體很不舒服，渾身酸疼，沒有半點力氣，似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陳澤有些掙扎的爬起身，卻吵醒了身邊的紫炎，紫炎有些抗議地叫了一聲，似乎很是不高興。

陳澤摸了摸紫炎的小腦袋，隨即看向了窗外的雲妃燕。雲妃燕似是聽到了響動，也是轉過身，看向了陳澤。

「是紫炎把你找回來的，你應該好好謝謝它才是！」雲妃燕朝著陳澤笑了笑，隨即癟了一下嘴說道：「你也太沒用了，第一次讓你一個人出門，你就搞成這樣！」

陳澤皺了皺眉頭，他扯開自己的長衫，看了看胸前的傷口。傷口處，有些草藥的味道，似乎被處理過！

陳澤本想朝著雲妃燕說聲謝謝，可是當他再次看向雲妃燕之時，雙眼瞳孔卻是不由得一縮。他看到了雲妃燕那一頭漆黑如墨的青絲，雖然很美，卻很刺眼！

青袍老者的話語，再次在陳澤心中響起，如同魔咒一般，驅之不散！。

「怎麼了？」雲妃燕察覺到了陳澤的異樣，微微皺著眉頭問道。

陳澤咬了咬嘴唇，他神情有些陰晴不定，回想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回想著自己踏進靑林苑后的一幕幕。

「你，你難道，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沉默了許久之後，陳澤才一臉哀傷地朝著雲妃燕問道。

雲妃燕愣了一下，她略一沉吟，方才癟著嘴說道：「當然有，你這個笨蛋，以後不要輕信別人的話，都說了你多少遍了，還那麼天真！」

「包括你嗎？」

陳澤話語很淡，但卻讓雲妃燕雙目微微一凝，眼神也是隨之晃動了起來。

「你怎麼了，看你的樣子怪怪的！」雲妃燕勉強一笑地朝著陳澤問道。

「你說是紫炎把我找回來的，那時候，我應該已經昏迷了。你怎麼知道，我是輕信了別人，才受的傷，你一直都在那裡！對嗎？那些人根本就是你派去的對嗎？從一開始你就在利用我，對嗎？」

陳澤滿是激動的話語一落，雲妃燕的神情也是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說，你的頭髮，真的很漂亮！」陳澤沉默了很久，方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他勉強爬起身，朝著房外走去。

雲妃燕咬著嘴唇，手中果酒罈的邊沿，被她攥得粉碎。

「誰告訴你的？是誰告訴你的？」雲妃燕神情變得有些猙獰，她朝著陳澤地嘶吼起來。

陳澤沒有回答，他出了房門，靠著僅剩的力氣，跳下了古樹，但還是摔在了地上，胸前的傷口裂開，鮮血再次流了出來。

「我讓你走了嗎？我讓你走了嗎？」雲妃燕情緒有些激動，她雙眼微微有些泛紅，一瞬間跳下古樹，他抓著陳澤的脖子，將陳澤按在了古樹之上。

雲妃燕的樣子很嚇人，但是不知為何，陳澤的神情之間沒有一絲恐懼，有的只是哀傷與失落。

「陳澤，我不想死，也從來沒想過讓你死，我只是吸走了你一半的壽元，我們可以一起活著，這樣不好嗎？」雲妃燕似乎努力壓下了自己的情緒，一臉溫和地說道。

陳澤很在意雲妃燕，一百日的相處，讓陳澤對雲妃燕有了難以割捨的感情，也正因為如此，陳澤沒有辦法原諒雲妃燕欺騙自己。

也許因為從小就沒有什麼朋友，陳澤對每一份感情都看得極重，得知了雲妃燕從一開始就在利用自己，陳澤的心真的很疼，也許正應了那句話，愛之深，痛之切！

「讓我走吧！」陳澤的聲音，伴隨著寒風吹落，讓雲妃燕感覺整顆心都結了一層冰。雲妃燕掐住陳澤脖頸的右手無力地垂下。

看著步履瞞珊的陳澤走過自己身畔，雲妃燕呼吸也是逐漸變得急促起來，她雙手緊緊攥著，雙眼越發血紅。

「你永遠是那麼小氣，你根本就不是在意我騙了你，你在意的只是你的壽元，在意的只是你能活著！我呢，你就不能在意一下我？我也很想活著！」

雲妃燕的話語，讓陳澤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但他並沒有停下腳步，身形逐漸消失在遠處。

「你走了，我會恨你的，會殺了你的！」

雲妃燕癱坐在了古樹之下，她淚水流出，一臉哀傷。紫炎不知何時，跳下了古樹，出現在雲妃燕身畔，它用小腦袋蹭了蹭雲妃燕，吱呀吱呀的叫了兩聲，似是在安慰著雲妃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