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進退有度

無論是斯特恩還是海因索恩，都是絕對的聰明人，即便是性格和胸襟不一樣，可頭腦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先一口把曹團長給咬死了，不讓曹團長把手伸到南邊去。開玩笑！整個比蒙帝國，所有比蒙帝國的權力派系花了多大的代價方才把南征給打勝？現在對於南邊的一切資源，都還處在一個初級的開發階段，萊茵族同樣也是分了一杯羹的。

就目前來看，就已經發現很大的利益了，光是鐵礦就足足發現了三座之多，甚至還有一座是露天的，就在萊茵族的囊中。真的要是有時間循序漸進的話，能夠得到多大的利益自然是不用多說。要是曹團長這喂不飽的狼一下衝到了南疆去，除非是把貧瘠的赤血大平原給他當封地還差不多。不，就算是把他的窩設在赤血大平原，這個傢伙又豈是那麼安分聽話的主？光是曹團長把流亡之域攪得雞飛狗跳的那種本事，這貨真到了南疆會不搞上搞下的嗎？

南疆現在已經被整個比蒙帝國的高層視為未來的戰略縱深了，甚至還有不少人認為，將來的比蒙帝國能夠有多富強，都要看帝國對這片新疆域的開發能夠達到什麼程度。別說萊茵族的人對此敏感不已，其他派系的人同樣也對此忌憚不已。一想到曹團長要帶著人馬去南疆，這些人就止不住心裡發毛。曹團長是不給人類面子，在利益面前，他甚至不會給自己的同胞面子，這種事，還是讓萊茵族跳出來比較合適，反正他們已經是老冤家了。

海因索恩大公現在在思考一個非常有人生哲理的問題，偉大是否註定湮沒？之前的曹團長就等同於是扛著劫掠團在海上風雨飄搖，誰都知道，如果一旦曹團長運氣不好倒下之後，少了他的劫掠團隨即也在狂風暴雨的流亡之域中被鑿沉。可是誰都沒有想到曹團長的命會那麼之硬，他就算是被抓到了人類世界，那麼好的一個命喪黃泉的機會，他都死裡逃生了。從曹團長的個人經歷來說，他證明了未來並非是板上釘釘的，最有可能發生的事，也許偏就不會發生。這甚至就是人生的魅力，撲朔迷離，任何事情都會發生。命運和優勢，也會隨著蝴蝶揮一揮翅膀，而瞬間改變。時過境遷，如今曹團長回家之後，似乎一切障礙都被掃清了。

看了看一直沉得住氣的萊昂納多，再看看從不安分的曹團長，海因索恩甚至有一種直覺，帝國現在的政壇已經越來越不像是之前一樣平靜了，暗流洶湧得更加厲害了。更讓海因索恩揪心的是，萊昂納多和曹團長之間還有種不為人知的默契，誰都不知道他們的私交到了什麼程度，若是這兩人聯袂登場，其他的人就只能目睹一對傑出而富有運動天賦的組合拳。無論準備得有多麼充分，都必然會他們這個組合給打蒙過去的！

「哦，我本來也沒想過染指南疆的土地。那是一片讓無數手足忠魂埋骨之地。我這個人太感性了，很容易多愁善感，我害怕到時候自己會忍不住天天以淚洗面的。」曹團長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說得彷彿真像是那麼回事一樣。只不過他這個話，就連他自己都未必會相信，這世界上能讓曹團長掉眼淚的事或許有，但所有人都不覺得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

曹團長閃爍的眼神也讓其他的人捉摸不到他的真實想法，曹團長自己感覺自己正站在一座寬廣、幽暗而又深不可測的歷史的峽谷邊緣。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在這種時候竭盡全力，整裝待發，去跨過那座無法超越的巔峰。他面臨著重重危險，他或許也將無法獲得更多的慰藉……而這些，都昭示著這個時代中，未來所散發著的強大而又迷人的力量。前途的不可知，一直都是曹團長前進的原動力，他從未猶豫過片刻。

「說實話，我其實也更願意在帝國境內獲得一塊封地。我們這些背井離鄉的遊子，也早就該回家了！離帝國母親更近一些，是我們無法抵抗的誘惑！把地圖拿來，容我好好的考究一番。」曹團長彷彿頓時來了興緻一樣，讓人把比蒙帝國的疆域圖給拿了過來。

「既然我不選擇赤血大平原以南，那麼南部行省其實也可以拋開不算了，太近了，我想即便是我願意，某些大人可能也會覺得我不太適合那裡吧。」曹團長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說出了不少人的想心聲，的確，他離南疆的距離越遠，其他的人就越放心。

「那其實我可以選擇的地方，總歸來說，只有四個大的區域了而已。中部行省的話，我肯定是會選擇就在斯里蘭卡附近劃地而治的，這樣的話，我就更加接近咱們帝國母親的懷抱了，離咱們帝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更近了。不但我自己可以有所寄託，有什麼變化，也能確保我在第一時間勤王。畢竟斯里蘭卡可是我魂牽夢縈的地方呢，這裡到處都流淌著我的心血。以後也可以多和斯特恩冕下見見面什麼的，增進一下彼此之間的感情。」曹團長的手一摸上了中部行省的地圖，頓時就開始自言自語了，曹團長還鮮少有這樣的時候，說話就像是懶婆娘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曹團長擺明了就是存心在噁心斯特恩的，頓了一頓，又接著道：「至於我的領地嘛，我倒是有個很不錯的構思，不一定要太大，狹長形狀的就可以了。」

斯特恩這個時候其實已經聽得有點毛骨悚然了，曹團長這一說，就讓他自發的腦補出了不少的畫面。只是想想自己會經常看到這個大背頭，斯特恩就覺得有些心力交瘁了。如果可以的話，斯特恩真想一輩子都離這個混蛋大背頭遠遠的，最好老死不相往來。要是曹團長真的把駐地選在斯里蘭卡附近的話，這傢伙鐵定會經常來找斯特恩麻煩的。而且斯特恩也知道曹團長現在在斯里蘭卡的影響力有多大，若是長此以往，只怕曹團長的影響力會更加的無孔不入。現在萊茵族在皇城的境況已經很不好了，再雪上加霜的話，日子就更難過了。

「狹長的地帶？為什麼要狹長的地帶呢？斯里蘭卡城外可是一馬平川，據我所知，能夠作為你領地的地方可是非常多的，只要你願意，大可以劃地而治。而且憑藉你的聲望和影響力，我想很快就會聚集大批大批的領地臣民的。」萊昂納多不解的拋出了自己的疑惑，他還真有點不明白，曹團長這個厚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佩德羅陛下都已經說了，曹團長的封地面積他大可以自己來選擇，這傢伙不獅子大開口，反倒不對勁了。

「這個嘛，很簡單！做人呢，不能太貪心。我這個人一向都有點與眾不同，我最希望的是，我的領地是個環形的。就算是佩德羅陛下給了我這樣一個優厚的開放式條件，我也不能太不知羞了。我的領地狹長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只是要環繞斯里蘭卡一圈。這樣有兩個用意在裡面，其一，我要用實際的行動來證明，我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帝國。其二嘛，大家都知道，我曹某人一向都是窮怕了的，有塊封地的話，我也有領主的一切權利了，可以向過往的人酌情的徵收一點過路費來貼補家用，不然的話，我怎麼養那麼一大家子人呢。從今往後，但凡是要進入斯里蘭卡的人類，我都可以名正言順的雁過拔毛了，還不像是以前，必須要通過暴力的手段才能達成這一點，我也有些厭倦了……」曹團長嘆了口氣，毫不隱瞞的解釋了起來。曹團長顯然已經很自然的把自己的態度從一個劫掠團長轉變向了一個貴族領主的角度，買賣不懂行，瞎子撞南牆。要做什麼事之前，那就必須要有所了解，曹團長很慶幸的是，自己好歹還算是涉獵面廣，啥玩意兒都知道一些，說起來也自然是頭頭是道。

只不過曹團長「說者無心」，其他的人卻聽者有意了。萊昂納多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心領神會的笑容，他並不覺得曹團長這是在開玩笑，這個大背頭向來只要說得出來，那就一定是他會做得出來的。他既然已經有了這個想法，那離落實還會遠嗎？

佩德羅陛下還是笑意盈盈，這對於他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影響。曹團長就在他的眼皮子下面，這未嘗不是件好事。就像是曹團長說的，相互之間加深加深聯繫，增進點感情也是不錯的嘛。曹團長的這些計劃，根本不會對斯里蘭卡有什麼負面的影響。所有人都知道曹團長對斯里蘭卡的感情，那是情真意切，就像是這裡的民眾對他一樣。如果他的領地就環繞在斯里蘭卡城外，那斯里蘭卡城內會變得更加的安穩，曹團長絕對不會放任何一個自己看不順眼的傢伙進城，而且以他多管閑事的性格來說，他也絕對會經常來斯里蘭卡串門的。到時候這個傢伙會想出什麼新奇的餿主意來，還真是讓人有點好奇。佩德羅陛下一點都不會去想曹團長會不會有所收斂，曹團長本來就是根天生的攪屎棍，永遠是按捺不住的。

至於其他人，都是被曹團長那無孔不入的心思給震住了。瞧瞧別人這個思維，難怪能夠發家致富，這才多大一會功夫，曹團長就已經把自己的計劃都想好了。而且別人也明目張胆的說了，就是要雁過拔毛，這樣的人，你不得不佩服。不過也還好，曹團長為斯里蘭卡做出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至少現在斯里蘭卡兩年間的繁華程度，都和曹團長有關。對於曹團長要是正在這裡安家落戶，不少人還莫名其妙的有些期待了起來。

唯獨斯特恩是左想右想想不通，曹團長說出來的每一個標點符號，一深思都會讓斯特恩感到心驚肉跳。如果真的這樣一來的話，豈不是萊茵族的一切都在曹團長的眼皮子下面了？曹團長當初在斯里蘭卡的時候就已經壞了萊茵族不少的好事，他要是真的名正言順了，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會變本加厲。而萊茵族在這裡的一舉一動，都會變得束手束腳。海因索恩的眼眶也忍不住有些濕潤了，他暗地裡落下的是眼淚，埋葬的卻是風光紅火的青春。

「曹團長，這個你就多慮了。斯里蘭卡固若金湯，這些也要歸功於你們這些忠志之士的努力。至於斯里蘭卡，這裡的人流量實在是太大了，若真按照你的這個想法的話，到時候你每天也太過操勞了。為了帝國，也為了那些關心你的人，我建議你還可以換種方式，保重你的身體要緊啊！」斯特恩語重心長的說道，不會是比蒙神殿的教宗，說起場面話來那是一套接一套的，就連曹團長都忍不住想給他鼓掌。

保重身體？說的可是比唱的都還要好聽，最恨不得曹團長慘死的，只怕就是斯特恩了。他在擔心什麼，就算是腦子不好使的人，都知道曹團長要是真在這裡紮根了，必然會搞得斯特恩如鯁在喉一樣難受。這老貨和人類之間的那些傢伙暗通款曲的關係，也要從此成為歷史了。說得嚴肅一點，曹團長有一萬種方式慢慢的去架空萊茵族在斯里蘭卡的影響力，並且取而代之。對於其他人來說，這也不一定是壞事。萊茵族一向做事也比較專橫霸道，有個人拾掇拾掇他們，也是好事。

搞笑的是，剛才斯特恩和海因索恩還言之鑿鑿的表示曹團長在帝國任何一個行省選擇封地都是合情合理的，這才過了多長一會？立馬就要變卦了，他們簡直是被曹團長玩弄在股掌之間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