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各有算計
出於這個第一時間就湧現出來的猜測，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一邊安靜如畫的美男子萊昂納多。萊帥哥的表現無愧於他那超然的身份和一貫的形象，他只是對著曹團長淡淡的一笑，露出了一個讓人目眩神迷的微笑。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祝福式笑容，並沒有摻雜一絲的艷羨或者嫉妒。如果這樣的笑容都是偽裝出來的，那也只能說萊帥哥有著卓爾不凡的演技。
如果說這封地的獎賞就已經太過誇張離譜的話，那給予曹團長的私兵制度就更加讓人心驚肉跳了。貴族私兵的編製，永遠都是有著嚴格限制的，這一點無論是在哪個國家，哪怕是人類的那些國度當中都被管控得非常嚴格。歷史上，已經初現過太多次貴族因為勢力太過龐大然後擴充私兵反叛國家的事迹了，以至於這個問題一直都非常敏感。
但凡是冊封貴族募集私兵的權力，永遠都是謹慎無比，追求的是越少越好，這樣才易於管控。而佩德羅陛下不愧是佩德羅陛下，竟然反其道而行之，讓曹團長自己開口去提。也就是說，曹團長說自己要有百萬雄兵，都是可以的，只要他自己養得起這樣的隊伍，那一切都不是問題。只需要想一下現在在曹團長指揮下的劫掠團，就知道曹團長有多大的能耐了。
哪怕劫掠團只有不到一千人，可別人每次出現的時候是什麼造型，這在帝國上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曹團長是真正的帶著自己的人白手起家，而也是憑自己的努力，讓自己的隊伍越來越壯大，越來越富強了。劫掠團的戰士每次出現在公眾視線中，都會比前一次有明顯的提升，現在比蒙帝國當中最土豪的隊伍，劫掠團認第二絕沒有人認第一。再加上曹團長現在商通天下的煙酒生意，沒有誰知道曹團長到底每天有多少利潤進賬，可以肯定的就是絕對不少，他能夠武裝的隊伍當然也就可想而知有多少了。在這樣的私兵制度之下，曹團長養上個幾萬人都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想想都讓人覺得誇張！
不過佩德羅陛下最後的那句話也挺有意思，他給了曹團長一個天大的空頭支票是不假。可仔細想一想的話，他許諾的全都是從貴族身份方面去許諾的。真正要說封曹團長個一官半職，卻壓根就沒有！不知道什麼位置適合曹團長，這個說法也太讓人奇怪了。這麼大的貴族特權，卻連個朝中的官職都沒有，這也絕對是史無前例的頭一遭。
那麼這樣一來，就難免不讓人多想了，佩德羅陛下到底是把曹團長放在什麼位置了？如果不在朝為官，那也就是說曹團長几乎是沒有機會去參與比蒙帝國政壇權力遊戲的資格。很多人願意認為這是佩德羅陛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表現，因為萊昂納多之前留給佩德羅陛下的傷疤，佩德羅陛下有這樣的擔心也沒有什麼錯。可是曹團長這樣算下來，實權又大得嚇人，這又是把曹團長放在了什麼位置呢？莫不是佩德羅陛下和曹團長私下之間已經通過氣了，專程要搞點什麼事出來？可也是同樣的一點，有了萊昂納多的事件在前，佩德羅陛下現在又怎麼敢輕信曹團長就不會讓他失望，這可是場天大的豪賭啊！
「我覺得正如佩德羅陛下你所說的，鑒於曹團長的豐功偉績在前，給他怎樣的獎勵都不算過分。只不過這種封賞的制度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若真是這樣執行的話，只怕是有違祖制，恐怕要引起很多人的不滿啊！」果不其然，在片刻之後，斯特恩就已經按捺不住跳出來發表意見了。這老貨皺著眉頭，一臉的憂國憂民。
引起很多人不滿？是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可最大的不滿，永遠都是以斯特恩為首的萊茵族派系的勢力。至於其他的人，如果連佩德羅陛下和萊昂納多都沒有意見的話，他們往往也會選擇靜觀其變。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在比蒙帝國的權力遊戲中，每一個籌碼足夠沉重的人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參與這場遊戲的人越少越好，既然知道這個共識，那為什麼要跳出來唱反調？如果佩德羅陛下和萊昂納多不介意，那一定是有他們的考慮。看不懂無所謂，權力的遊戲一直就是這樣，悟性不夠，那就必須要沉得住氣，不當出頭鳥。
「別的都不說了，帝國歷史之上，賞給貴族封地的選址，都是三思之後方才決定的，自主選址這並不符合帝國的實際情況，容易引起衝突。至於封地的面積，能夠查詢到的最大的紀錄，也就是不明確設限的僅有的一個記錄，就是賜予一箭之地。」在斯特恩隱蔽的眼神暗示之下，沉寂了很久的海因索恩大公再一次責無旁貸的站了出來。海因索恩不愧是財務部的部長，他的學識和底蘊確實配得上這麼高的位置，對於這些史料是如數家珍。
一箭之地也是比蒙帝國歷史上很有意思的一個典故，當時的比蒙帝國皇帝封賞有功之臣，也是因為對方的功勞非常巨大，所以想出了這樣一個封賞的制度給那位勇士。顧名思義，一箭之地就是讓那位勇士拿著弓箭，用自己的最大力氣射出去，而最終，就是以那位勇士射出去的箭矢的距離為半徑，方圓一箭之地，就是他的封地。直到現在，塞爾提克帝國當中都有著一塊區域保留了這個典故，被人稱之為「放矢之地」，這就是當年比蒙帝國的那位勇士獲封的土地所在，只不過是方圓幾公里而已。
這確實是比蒙帝國歷史上唯一的一次不設上限的封地面積獎勵，其他時候，都是明文規定多大。這一箭之地聽上去非常美好，但是人力有時窮盡，因為力學原理的存在，就算是個大力士，又能夠把弓箭射出去多少？明眼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一箭之地是沒有明確的限制，可是絕對不是比蒙帝國歷史上賞給貴族最大的封地就是了。
「一味的遵循祖制未嘗就是好的，尊重先賢固然是好的，不過就像是剛才斯特恩冕下所說的，與時俱進，也是我們都應該有的思維。」這個時候，凱瑟琳莫名其妙的站了出來發表自己的意見，瞬間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凱瑟琳做到了自己的承諾，在曹團長動身之前，她就明確的表示過了她會站在支持曹團長的這一邊。這當真無愧於她女中豪傑的美譽。
「我也覺得是這樣。既然佩德羅陛下和克洛澤大公再三斟酌都沒有得出來一個確切的結果，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什麼不聽聽曹團長本人的想法呢？」更加出人意料的是萊昂納多也緊隨其後的開口了，萊帥哥環視了一圈，笑道：「今天的主角可是咱們的曹團長，凡事都重在參與嘛！曹團長不妨說說，如果是你在這樣的規則之下，你有什麼樣的計劃和打算嘛！」
萊昂納多的話讓人不得不佩服他非凡的智慧，他一番話無論是誰都不會感覺被得罪，沒有站在任何一方的立場之上。可同時，又像是站在了所有的角度上。最終他是把這個敏感的問題交給曹團長來直說。斯特恩和海因索恩沉不住氣站出來還真是有點為時過早了，因為現目前什麼事都還沒有決定，他們就開始不爽了。那麼萊昂納多的這個提議，就簡直不知道要高明多少了，讓曹團長自己來切蛋糕，當著這滿朝文武的面。先看看曹團長自己的想法在謀定而後動，這無疑是非常精明的。如果曹團長切得好，大家都沒有意見的話，那就一致通過了。如果有意見，到了那個時候再反對也不遲嘛！
佩科維奇大人就是一臉的深思，他彷彿通過萊昂納多的話悟到了什麼。佩科維奇就很想和曹團長扯上一點關係，卻沒有那個機會。看看別人萊昂納多這一手，什麼都沒有做，卻已經在推波助瀾，既是給了曹團長面子，又讓曹團長感覺被尊重了，真是高明！真正合格的權力遊戲的參與者，就不應該有什麼不必要的擔心，有道是虎不怕山高，魚不怕水深。在心胸和氣魄方面，萊昂納多永遠都是值得很多人去學習和效仿的標杆。
「山野村夫，一向是野慣了的人。而且我這個人一向都不喜歡麻煩，好不容易安了個家，落了個窩在流亡之域，不如我就留在流亡之域算了，到處搬來搬去也懶得去折騰。至於我的領地要多大，我還真沒想過。反正我只要在不影響別人的情況下，隨便的窮折騰一下也就得了嗎。貴族領地問題，似乎歷史上也有過不少的衝突，我能夠保證的，就是我不會在這方面和我自己的同胞有什麼衝突，一切從簡，一切從簡！」曹團長頓時如同個傻子一樣笑著，笑得一點心機都沒有，像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一個窩窩頭就能心滿意足的那種類型。
可實際上，卻沒有人會覺得曹團長真的是他所說的那麼老實，那麼容易滿足。他說的話聽起來是憨厚淳樸，可仔細想想，這其中也似乎是大有文章。流亡之域並不屬於比蒙帝國的疆域，這個問題所有人都想得到，那當然曹團長在那邊瞎搞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不會跟任何一個帝國的貴族有什麼領地方面的衝突。可是再想想，曹團長這番話也是沒有一個上下限的問題，他也沒有明確的說自己要多大的一塊地。
「這個想法我覺得不妥。」斯特恩再一次厚著臉皮跳出來了，一臉嚴肅的道：「大家都知道流亡之域並不屬於我們帝國的疆域版圖，而今天是我們比蒙帝國給予自己國家的人的獎賞，怎麼能把封地封在國外的地方呢？這太不合情理了！」
沒有為什麼，反正只要是曹團長說出來的話，斯特恩都一定會持反對意見的，而且斯特恩永遠都可以想得到對自己不利的地方。比如說曹團長口中的流亡之域，現在曹團長在流亡之域實際控制的面積有多大大概沒有誰去仔細的算過，可是斯特恩知道劫掠團在流亡之域的活動地域非常之廣闊，自從曹團長帶著人馬進入了流亡之域后，就已經搞出了非常巨大的動靜。最明顯的，就是和萊茵族來往甚密的那些人類朋友們變得束手束腳了，劫掠團在流亡之域當中的活動給他們的商路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不然也不至於鬧出那麼多的事了。
現在曹團長要堅持在流亡之域紮根，而且他名義上的領地更大，控制的隊伍都從服務於皇室的劫掠團變成了自己的貴族私軍，這樣下去那還得了嗎？估計就算是流亡之域的蒼蠅想要飛進比蒙帝國，都要先給曹團長打個報告才行了。這就是斯特恩瞬間在心裏面算出來的一筆明細賬，已經足夠讓他唱反調了。
「那也就是說，我必須要在帝國境內選擇一塊封地了嗎？」曹團長難掩自己的失望之色。
「恐怕真的是這樣，我的曹團長，無規矩不成方圓，我們為人處世嘛，都得按照相應的規矩來辦嘛！」斯特恩雖然有點吃驚於曹團長莫名其妙的這麼溫柔，但是也沒有遲疑，馬上就裝作清高之人一樣的來說道了。
「那也就是說，現在我可以選擇的地方，其實也就是咱們比蒙帝國的五大行省，以及剛剛通過南征獲得的那些區域了，是嗎？」曹團長異常平靜的問道。
「嚴格的來說，五大行省當中，只要是沒有明確冊封給其他帝國貴族的地域你都可以選擇，而剛剛通過南征獲得的那些區域因為帝國還沒有真正的實現統治，你也不能作為目標。」回答曹團長問題的是海因索恩大公，他在這類問題上非常的敏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