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了卻一樁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了卻一樁

曹團長這個時候心裡就真的是在冷笑了,佩科維奇的狐狸尾巴總算是露出來了。看來他一開始就並不是真的想要招攬曹團長到他的麾下了,因為他是個極其聰明的傢伙,甚至可以說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曹團長會拒絕他。所以這就能很好的解釋為什麼曹團長連續的不給他面子他都一點變化都沒有了,因為不抱希望,所以才不會失望。

然後這個傢伙用萊昂納多的事來試探曹團長,在不能確定曹團長真實的想法之後,他終於才遞出了早就已經藏在袖子裡面的橄欖枝,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意圖。他現在的想法竟然是出奇的低,就是想方設法要和曹團長套上一點關係而已。這套路,簡直深不可測啊!

佩科維奇之所以會這麼深的套路,那也是有鑒於佩德羅陛下一直沒有明確表態過要怎麼封賞曹團長,或者說是某些人知道了佩德羅陛下的打算,而佩科維奇不知道,方才有此一說。凱瑟琳就是最好的例子,她在泥螺幽地的時候就已經暗示過曹團長了,如果佩科維奇知道,他剛才就不會說那番話了,整個帝國權力爭奪還真不是一般的複雜。

佩科維奇就像是一個硬生生準備把鐵飯碗拍到曹團長懷裡,然後告訴曹團長跟著他就能吃香喝辣的江湖大佬一樣。可是他真的低估了曹團長的想法,曹團長從來就沒有想過去依靠任何人,曹團長骨子裡面就是一個自信到自負的人,他最相信的人永遠都是他自己。真正的鐵飯碗,不是在一個地方有飯吃,而是隨便到哪裡都有飯吃。真正的王者不是做某個地方的王者,而是隨便到哪裡都可成為王者。佩科維奇拋出軍務部肥差這樣一個巨大的誘餌,可沒想到曹團長壓根就對權力的遊戲不感興趣,軍務部永遠不可能是曹團長的目標。佩科維奇不看好的流亡之域,反倒是曹團長看得無比之重的所在,這就是真正的分歧。礙於場合和敏感關係,曹團長沒有表露自己的想法,他的想法和潛台詞卻是有的:只和一個女人上很多次床,和很多女人只上一次床。數量就算是一樣的,意義能一樣嗎?我是個專一的人,就喜歡和一個女人上很多次床,就讓我他媽在流亡之域徹底的腐爛吧!

除此之外,佩科維奇這種謹慎而又聰明的做法反倒更讓曹團長警惕了。從旁人的角度來看佩科維奇說話做事都是滴水不漏,完全沒有一點問題,就算曹團長不接受他遞出來的橄欖枝,也務必要承他這份人情。可是當有個奧老爺子這樣的人生大師天天在身邊耳提面命的指導時,曹團長看人的心思早就已經超過了很多人的預料。他現在已經確定了,佩科維奇這貨看似憨厚的外表之下,其實藏著很多禍心,這種人騙起人來,簡直是一騙一個準。所以自然而然的,曹團長就更加不想和這個傢伙有什麼瓜葛了。

「這就不必了吧,南征就是軍務部力主之後策劃出來的國家大計。雖然我也有幸參與其中,可是我還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我現在覺得我完全不適合在軍務部發展。佩科維奇大人的美意,我看我這次只能不識抬舉了……」曹團長欲言又止。

「哦?南征不是已經勝利了嗎?不然我們今天齊聚一堂是所為何事?如果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大可以直說嘛。算起來我也要痴長些年歲,又一直兢兢業業的供職于軍務部,理應該為你答疑解惑。」佩科維奇有點好奇了,曹團長這種人也會有這種欲言又止的時候嗎?這並不是佩科維奇少見多怪,他在決定和曹團長交涉之前所做的了解曹團長的功課也非常之多了,而且種種跡象也都指向了曹團長是一個不懂多愁善感,不會太過考慮別人的傢伙,這個大背頭混蛋弔兒郎當的,玩世不恭,根本沒有人能夠去徹底的把控。

「我只是一直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在大功告成之際,別人都可以繼續留在南征戰場上,而我的劫掠團,卻必須要先離開。我一直都沒想明白,為什麼當時沒有像佩科維奇這樣的大人出來給我主持公道,而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之後卻又冒出來了,要給我大開方便之門,彷彿我可以有求必應。我還一直都沒弄清楚,南征的最後,到底是誰獲利最多……」既然佩科維奇開口發問了,曹團長自然而然也就放開了問,可以肯定的是這絕不是他剛剛才想出來的問題,更應該說是他腦海中那個小賬本上記著的東西。曹團長是個心胸開闊的人嗎?從很多地方來看他都是。而他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嗎?也同樣是,他非常善於記仇,別人給予他的傷害,他絕對會記得很清楚,然後在合適的機會還給別人。

曹團長的這一連串問題丟出來,頓時就換來了一陣沉默。凱瑟琳和勞爾都知道,這些問題佩科維奇是絕對回答不出來的。三個問題都極其尖銳的指向了佩科維奇,當時讓曹團長退出南征戰場的,無巧不巧就是沃爾夫一族的人。只要知道這個事情始末的人都知道這像是什麼性質,曹團長就像是一條被利用完的狗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臟活累活他沒少干,可大秤分金的時候沒他什麼事。換成其他的普通人都會怒火中燒,更別說是曹團長這麼極端的人了。凱瑟琳之前都想過為什麼曹團長當時真的就那麼輕易的走了,原來他並沒有忍氣吞聲,他只是把這些事沉積在心裡而已,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當時沒有誰站出來幫曹團長說句話,那原因也很簡單,曹團長不可能想不明白。南征的主旋律在一開始就敲定了,因為當時沒有誰會想得到劫掠團竟然會在南征過程當中搞出那麼多的驚人之舉來,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數。能夠有資格在南徵結束後分一杯羹的人,從仗還沒有開始打之前就已經定好了,曹團長沒有在那份名單上,所以他要被排擠在外。他要是參與了那還得了?以他那性格,絕對會讓所有人都心生不滿的。前方有海因里希和萊昂納多兩任總指揮,坐鎮大後方統管一切的是誰?當然是佩科維奇。要說佩科維奇不知道當時的情況誰會相信?軍務部部長可不是那種甩手老闆,而且可以斷定必然有人給他請示過是否要把橫空出世的劫掠團計算在內。答案也很明顯,佩科維奇當時做出了他的決定。

事前不把曹團長當自己人,事後又出來唱今天這場戲,無論是誰想到都會覺得彆扭的,佩科維奇在這事上的確就是兩面三刀的。勞爾和凱瑟琳都清楚,佩科維奇當時的決定是正確的,因為這是大利益所在,誰都怕自己吃少了而別人拿多了,自然是越少人分贓越好。這隻能說是造化弄人,曹團長註定要因為這事和佩科維奇無緣。

南征最後獲利最多的是誰,這個問題還用去細想嗎?參與南征最多的,就是沃爾夫一族的人,他們收穫的土地最多,資源最多。唐?尼爾森這個沃爾夫一族的代表,當初看曹團長就跟看一個臭蟲一樣的態度,這也直接會被曹團長定義為是沃爾夫一族真實的嘴臉。變相的來說,就算曹團長有心多一個盟友,佩科維奇也早就已經失去了贏得他的機會了。之前扇了曹團長一個耳光,難道指望給他一顆糖他就能不計前嫌?這種事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但是絕不可能發生在曹團長的身上,這個傢伙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把這個耳光變本加厲的還回去。所以在這個時候,勞爾和凱瑟琳都知道佩科維奇要失望了。

「這些問題著實犀利逼人,讓人難以回答。」佩科維奇難得的沉默了片刻,這個傢伙才思敏捷,在面對任何人的時候都能應對如流,能夠被別人的話直接逼住的情況比天狗食月都還要少見,可這一幕現在就切切實實的發生了。足足好半天之後,佩科維奇方才有了變化,他臉上原本掛著的憨態和平和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窒息的嚴肅。

這個時候的佩科維奇才讓人感覺是那個帝國三料加身的超級大人物,那種威勢,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哪怕離他老遠,都一定會有壓力。最明顯的表現,就是周圍原本都沒有過多注意他們的人,此刻都紛紛把目光轉了過來。

「如果你真想要我給你一個說法的話,請你相信,這並非是私人恩怨,一切都是因為關心。你有你的立場,有你在乎和關心的事物。我也一樣,我有我的立場,在一個位置上,就得有足夠的覺悟。」佩科維奇一字一頓,給出了一個毫不閃躲的回答。光憑他的這種氣度,就不得不佩服他能夠達到現如今這樣一個高度。他起碼在被曹團長逼宮的時候,選擇了迎頭直上,無論曹團長滿意不滿意,他給出了一個真切誠實的回答。

曹團長剛才已經準備好了下一句話,他想直接說佩科維奇不愧是軍務部出了名的老奸巨猾,連丟個包袱都顯得那麼慷慨激揚義正言辭。結果佩科維奇的回答讓曹團長沒有了發難的空間,別人壓根就沒丟包袱,而是選擇要和曹團長剛正面!

「雖然不是那麼動聽,但是我必須要承認,你這個回答其實讓我很滿意。我想我也不用再多說什麼,佩科維奇大人你現在也明白,目前我們還不適合有太多的交集了吧?」在思索了片刻之後,曹團長也終於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同樣沒有絲毫的避諱。曹團長現在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轉了不少,起碼他不準備再給佩科維奇難堪了,曹團長一直都堅信,敢於剛正面的人,再怎麼沒種,下限都比很多人要高。因此,曹團長也收起了自己先前因為佩科維奇形象而產生的一些主觀的鄙視。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了。不過今天我們所探討過的問題以及可能性,對你不只是現在才有效,今後你哪天有了思維上的轉變,我同樣會歡迎,而且保持不變。」聰明人之間的交流永遠都是這麼輕鬆,點到即止,佩科維奇也進退自如。

如果要說曹團長回到斯里蘭卡準備討的公道,這也算是一個,就是在南征過程中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佩科維奇或許沒能達到自己預期的目標,但他卻解決了這個問題,起碼曹團長不會再找機會去找他的麻煩了。一旦曹團長要較真的話,佩科維奇那三料加身的身份根本就不算什麼事,這也算是冥冥之中的一個天意吧。

「那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夠請曹團長留下一副墨寶,讓我以後也能夠時常回想起咱們南征英雄的風範?聽人說曹團長與眾不同,骨子裡有著和平時截然不同的藝術的一面,會寫別人都看不懂的美妙奇形文字,今日一過,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了,還希望曹團長成全。」佩科維奇笑了笑,提出了一個請求。比蒙獸人一直都流行一個習俗,那就是用勇者血液題字,佩科維奇這個請求還真有點古典的浪漫。

「有何不可?」曹團長想都沒想就直接同意了,心說這他媽可是你自己找虐,不能怪我。哪怕曹團長對於當時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氣已經消了,可他那睚眥必報和惡作劇的心思卻絕對不會莫名其妙的消失的。曹團長劃破了自己的手掌,然後用狼毫筆慷慨的贈予了佩科維奇大人兩個大字,是曹團長的母語,遒勁有力,充滿了獨特的美感。

佩科維奇也還是挺有情懷的,非常重視曹團長的贈予。佩科維奇家裡就多出了一副鑲金嵌玉的藝術品,兩個血色的漢字「傻逼」,關鍵是佩科維奇本人還時時在瞻仰這幅神圖,試圖去參悟這兩個極為抽象的文字背後真正的含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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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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