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舌頭
大風車吱呀吱呀轉。
陳默抬起頭，才發現修車棚上插著一支風車。雖說，經過沒吹日晒，顏色掉的差不多了，上面也覆蓋着一層灰塵，但好歹是在轉。
小學低年級往往放學很早。經過林忍冬在網吧的一陣蹉跎，也就到了小學放學的時候了。
初夏午後的陽光很是喜人，陳默站在車棚外感受着其中的溫暖。髒兮兮小同學，此刻正在車棚的最里側，低着頭手裏捧著一本書。
陳默邁著無聲的腳步走了過去，修車的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也沒管他，任憑他走進去了。
身體健康，腿傷不再的陳默，麻溜利索的跳上了椅子，低頭看着張兮兮在看什麼。
哦，是一本語文書。
嗯，彩色版的，不光有着豐富的插圖，還有注音。
由於陳默沒有看到書的正面，也不知道這是小學幾年級的課本。不過，不可能太高就是了。高年級就應該沒有注音了吧。
好久沒上過小學的陳默，自然有些搞不清楚情況。
街道上慢慢能看到開開心心的放學郎了。
陳默也沒有打擾張兮兮，她看她的書，他看他的路人。
其實，這樣消磨時間也蠻好的。對於，陳默這種缺乏生活的人來說，賣獃這種老年人活動，最適合他不過了。
有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少年進入了修車棚。
「張兮兮，我來了！」小男孩的中氣很足。說起話來聲也比較大。進入房間大大方方的就說道。
「你來啦。」張兮兮把課本倒扣在一旁，站起身來道，「今天講到哪了？」
陳默歪著腦袋，聽着兩個人的談話。估計，是張兮兮因為某種原因沒有去上學，這個小少年來給他補習吧。
陳默的貓臉上露出笑容。也不知道這少年是真的是個熱心腸，關心同學，友愛同學。還是，年少早成，小小年紀就走上了把妹之路。
不過，陳默還是更傾向於前者。身為一個過來人，他還是喜歡把童年粉飾的美麗一些。哪怕當時有些醜陋。不過，後來回想起來的時候，滿滿地都是愛。
「今天大概講了這麼多。」小男孩一邊往出拿課本，一邊跟張兮兮說道。
「咦？」小男孩本來想直接就給張兮兮說今天講了什麼，但是他忽然看到了蹲在椅子靠背橫樑上的陳默，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他問道，「這個怪傢伙不是被那個大姐姐拿糖換走了么，怎麼出現在這裏了。」
啥？這也是那天熊孩子裏的一位？
陳默心裏有些驚訝，同時心中也回想起，剛剛醒來時，那宛如末日的場景。
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陳默微微嘆了一口氣，這傢伙現在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吧。
陳默心裏有些游移不定，緊繃起了爪子，警惕的看着小男孩。一旦他有什麼異動，陳默就會立即反擊。
然而，並沒有。
小男孩雖然在看着陳默，但手上卻並沒有犯賤。沒有對陳默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這樣就好……
「我在外面碰到他，他就跟回來了。你不用害怕，他很乖的。」髒兮兮一邊說着，一邊伸出了小手，撫摸著陳默的腦門。
陳默順勢揚了揚頭，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模樣。
不對！
現在不是享受的時候。陳默想起來這傢伙是誰了。他就是那個拿木棍戳自己的傢伙。對於，這種傢伙一定要心懷警惕，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我黨之中，就有那麼些不那麼警惕的同志，因為一時不查。被敵人的糖衣炮彈所腐蝕，由此進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陳默和小男孩對視着，雙方都從對方的眼裏，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
「好了，好了，你倆別鬥氣了。」張兮兮看着這兩個傢伙，大眼瞪小眼的樣子有點想笑。但又不好笑出來。萬一這兩個幼稚的傢伙，覺得被嘲笑了。一致與自己戰鬥，就很不美好了。
「別讓他亂動，他要亂動，我就對他不客氣了。」
小男孩原本中氣很足的模樣，變得有些氣弱。他嘴裏說着，眼睛瞄著。就怕陳默有什麼接近他的跡象。
陳默這時候也放心了，看來這是個有童年陰影的小少年。就像陳默小時候，曾經去姥姥家。
姥姥家在農村，院子裏養著大公雞。剛開始他**大公雞，公雞被激怒了，追着陳默一陣亂啄。
等大人發現的時候，可憐兮兮的陳默，已經被大公雞追的在院子跑了不知道多少圈。身上被捉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當然，這隻大公雞，晚上就上了餐桌。
嗯，味道還是不錯的。
陳默居然起了回味大公雞的味道。變成貓之後還真沒吃過。
小少年拿出課本，認真的給張兮兮將今天學過的東西。
其實，小學講的東西並不多。所以，就算所有科目都講完，也花不了多長時間。儘管，小少年講的並不怎麼樣。
他們兩個人在那一個人教，一個人學。陳默這頭倒是沒意思了。小學生的放**已經過了，街道上的人也少了。
陳默想了想，就踱步出了修車棚，在大街上閑逛了起來。
要不要去做公交車？陳默在心中想到。
這件事，他已經想了很久。不過，一直沒有付諸行動。一是之前傷沒好利索，二是懶不愛動。
懶癌真是一種可怕的病。
陳默對自己的拖延症很無語。唉。他嘆了一口氣，想了想還是往公交站台方向走去。
雖說現在的時代還不算太發達，但是這裏怎麼說也是省城。公交還是比較發達的。只要認真看線路。
整個城市裏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能到。可惜的是，雖然公交這麼方便。他一隻貓也不用交錢。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就漫無目的的閑逛？
雖然聽上去似乎挺愜意的，但萬一要發生意外。被人抓了去，囚禁起來，做成貓肉火鍋怎麼辦？
有着輕微被迫害妄想症的陳默，在公交車站躑躅了一會，決定還是不要上車了。
就在他起身要往回走的時候，看到一個碩大的舌頭向自己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