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挖了牆角

第50章 挖了牆角

人怕還要,酒怕連頓。

小郭庄中,最怕的兩件事情明溯偏偏都遇上了。

初五晚上與葛建拼了一回,殘酒未消,昨日與郭貴又從下午拼到半夜,現在頭是不疼了,但是身子卻疲憊得很。

明溯隱約記得,昨晚自己頭疼欲裂,那年幼的侍女將自己扶到了客房,侍候自己解了衣衫,上了床,又出去端來了一盆溫水,擰了一塊毛巾小心翼翼地敷在自己額間,好半響,終於緩和了一點,此時,那侍女正待起身離去,自己卻突然邪火上身,一把抓了過去,正拽住那裙邊。只聽「嘶」的一聲,好一雙凝脂般的白玉便生生地露在了自己面前,然後自己只記得曾經騎過馬、滑過雪,似乎還推了好一陣子的小車,後來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醒來卻發現自己正趴在那侍女身上,口子流了人家一肩。

那侍女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明溯,突然撲哧一笑,言道:「我又不會吃人,你這麼怕怕的做甚?」

「可是……」明溯卻說不出話來,蓋因適才小明同學偷偷起來晨練,正苦修那金鐘獨立,卻被那侍女發現了,還不肯乖乖地聽任訓斥,依然不老實地在那雙柔荑中搗來搗去。

見明溯不言,那侍女黯然神傷,雙目紅濕,起身便欲下床。明溯心中一陣憐惜,那火突又焚了上來,手一壓,頭一伸,便對著那抖索著的小嘴湊了上去,一陣過電的感覺,瞬時瓦解了那侍女的抵抗。那侍女目光迷離,心神蕩漾,卻是欲拒還休,稍稍推了幾把便緊緊地環摟了過去。明溯猛地撲了上去,剎那間,紅鸞浮動,被卷凌亂,那侍女緊閉著雙眼,直直期待那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約二柱香的工夫,明溯悶聲發出一聲猛獸般的低吼,慢慢地癱了下來,軟軟地如同八爪魚似的扒在那侍女的身上,那侍女卻是意猶未盡,直把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直盯著上面的小男人,手又不老實了起來。

半響,先前場面又來了一會,不到一柱半香的時辰,明溯汗如雨下,疲憊不堪地仰面躺下,大口喘著粗氣。那侍女卻是悄悄地爬了起來,媚笑一聲,檀口微張,吞吐有力,一會,明溯身體一顫,二人又來了一次。半柱香后,明溯說什麼也不讓那侍女近身。

見明溯一副視同蛇蠍的表情,那侍女也不在意,只是嫣然一笑,顧自起來少整了一下妝容,便裊裊地行了出去,再也沒有進來。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一陣「哈哈」大笑,那郭貴大踏步進了客房,看見明溯猶自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擁被坐於床上,不由縱聲大笑,轉身又行了出去。

明溯這才回過神來,緊忙將衣衫披上,追了出去。

郭貴回頭看看明溯,捉狹地言道:「我觀兄弟面有疲憊,不若今日便由我代你去閱那鄉勇。」

原來今天便是初七,也就是那與里民庄丁約好聚集的日子。明溯心中一個骨碌,緊忙問道:「五兄,卻不知現在已然幾時?」

郭貴卻把頭望向那天空,悠悠地言道:「日尚未過那房頂,離午飯卻是還差一個半時辰。」回過頭來,發現那明溯已然沒了人影,卻是徑直往那西山去了。

明溯到的時候,那青崗寺、南位、黃崗、邑西里、張八卦、路孔、羅樓、西位、位營、民張營、明集、朱貢堂的里勇已經全數到了,便是那權庄、唐窪、張橋、劉新莊、喬園、秦庄、駱庄、付堂、申屯、王大庄、邰庄的庄丁也到了個七七八八。百十號人正聚在那西山空地之上,喧鬧不休。

見了明溯到場,那西位里里長陳壽指揮著人推了幾輛米糧上來,諛笑著對明溯道:「亭君,往年操練我里須出得十餘人,二十石米糧,今年只須出得五人,我都帶了十石米糧過來。亭舍就在我西位里的地界上,我自然不會讓亭君失了面子。」

旁邊鍾大、鍾二已經帶人將米糧接了過去。

明溯沒有評價,只是喊過邑西里的里長俞生,問了一聲所備,那俞生甚是靈竅,高聲回道:「去年操練,我邑西出了二十餘名壯漢,三十石米糧,今年蒙亭君體諒,止點了七人,然這米糧卻不可少,依然還是按照去年的份兒交足了的。此外,我等聯合里中富戶,又籌集了米糧二十石,錢銀三十兩。」一時之間,場中議論紛紛,嘈雜異常。

明溯故作未能聽清,又追問了一句:「那是多少?」

俞生把聲音拔高了幾分,洋洋得意地言道:「如此,共計壯漢七人,米糧五十石,外加三十銀。」場中更加吵吵鬧鬧,那陳壽覺得失了麵皮,便站出來指責俞生:「你邑西里窮,卻出的如此糧銀,搜刮民生,止為溜檐拍馬呼?」

俞生不悅地回道:「單我一戶,便出得米糧十石,錢銀十兩。西山血案,我等亦感同身受,死者已逝,生者何幸,又何苦之有?」

「你那七人食得五十石米糧呼?」陳壽不服氣地反駁道。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你又如何知曉那五十石米糧足夠一年之用?」俞生卻是毫不客氣地反駁了回去。

陳壽正待鼓動其餘人等頂了回去,突然場外傳來一個高聲,眾人回頭看時,卻是那郭貴方才帶著七八十人趕了過來:「我大張庄、小張庄、大郭庄、小郭庄,按例應抽丁三十七人,米糧七十石,現領丁三十七人,米糧一千六百石,錢銀四百兩前來報到。另我等四庄集合家奴精壯之士劉元起、曹仁、曹純、曹洪、夏侯淵、夏侯淳等五十四人,亦充作鄉勇,但憑亭君指揮。」

眾人正驚愕間,遠處一陣馬蹄聲響,那大張庄少莊主張田亦率了二十餘人趕到現場,遠遠便高聲喊道:「奉亭君指令,我等四庄所領鄉勇壯丁盡皆於此。另四庄共計奉上武器裝備有良馬十匹,駑馬三十六匹,重甲四幅,輕甲十幅,皮甲三十幅,布甲五十幅,長刀五十把,直劍五十把,長戟二十把,弓弩十具,鐵鍋三十口,被卷蓋物二百套。」

前面幾任亭長整勇備寇,其餘諸里庄多多少少還給點面子,這張、郭四庄卻從來沒有和亭里尿到一個壺裡去過,更別提出糧出錢,捐被獻甲。此次,明溯甫一上任,四鄉歸服,凡是名單上劃了的自是一個不少,便是那四庄之家奴田戶,亦復精挑細選了數十人前來報到。

那五十四人狀況如何,眾人亦不知曉,然那帶頭之劉元起、曹仁、曹純、曹洪、夏侯淵、夏侯淳六人卻是大有來歷:那劉元起乃是中山靖王之後,雖家道中落,貧為田戶,卻不失其志,頗有俠名;那曹仁、曹純是親兄弟,乃漢相曹參之後,桓帝欽封費亭侯曹騰的嫡系孫子,沛國譙人,傳言少時因私事尋釁致人亡,遂流連陳留,輕俠之輩,卻不知何時投了那張、郭;那曹洪本是曹仁從弟,熟讀兵書,素有勇名,然因其性格吝嗇,那曹仁、曹純殺人後投之,不肯出資,致使二人長久逗留家中,後為鄰人舉報,三人一併逃至陳留;至於那夏侯淵、夏侯淳二人,亦為沛國譙人,家大業大,然祖上並無顯赫,出仕無路,遂投與中常侍張讓、郭勝,被遣回家鄉護衛田產,前者慣於突襲,後者長於協調,常年統領四庄丁壯,對抗賊寇,屢有建樹。

一時之間,場中靜謐一片,眾人皆把那面色望向天上,看那太陽是否從西邊出來。明溯卻是震驚異常。那曹仁、曹純、曹洪三人,別人不知,明溯心中自是雪亮一片。此三人有一堂兄,名為曹操,為三人父輩之人曹嵩之後,後世譽為「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曹孟德是也。便是那曹騰的養子曹嵩,雖現在不為世人所知,然數年之間,此人便會花去萬金為自己捐得太尉一職,名顯一時,僅次於大將軍,從此也達到其政治生涯的最高峰。

那夏侯淵、夏侯淳,亦是曹操在陳留起兵時,最先來投的二人,自此被曹操倚為親信,連襟姻親,籠絡非常。

至於那劉元起,明溯之前倒是見過,便是那日隨同王重一行前來的劉三兄,然遍尋記憶,卻毫無所得,既然能夠排名在其餘五人之前,想必自有其出眾之處。反正以後都是自己麾下的小卒,有大把的時間慢慢地去盤問底細。

明溯正思襯間,那郭貴卻悄悄走到身邊,得意地言道:「你郭五兄能耐卻是大吧?往年我們四庄尿都不尿他亭長一壺,今年可是擺足了排場恭賀兄弟上位。」明溯原先還以為慣例如此,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都是這位五兄的面子引得四庄來投,於是便偷偷地把手伸出袍袖,翹了只大拇指。

那郭貴見狀更是得意:「如此,兄弟那軍中可得算上五兄一個位置。」

「啊……」明溯不禁一陣愕然,感情這位五兄到現在還念念不忘要睡上那命案現場一回?

目光掃過諸人,見眾人皆靜立當場,直待自己放話。想著有著地頭蛇郭貴等人的支持,明溯也不再猶豫,開口之前卻是詭異地笑上了一笑:此次自己算不算提前挖了一回曹操他的牆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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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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