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央援郭庄

第49章 央援郭庄

等到找到典韋等人,說明了來意,典韋卻是哈哈大笑,言道:「這又有何難,些許被卷蓋物,只管找我那五弟便是。」

「你五弟?」明溯心想,你不就是老五么,哪裡又來了個五弟,難不成幾日未見,這裡重新論資排輩了不成。

「哦,卻是忘了」,典韋腆然撓了撓頭,解釋道:「我原來有幾個結拜兄弟,皆有出息。老二常年在關外販馬,此時草枯馬賤,正是收購的好時光,鞭長莫及,估計是指望不上了。但是,本亭之中卻還有另外一個好兄弟,當日兄弟之中他排行老五。此人姓郭名貴,為小郭庄莊主獨子,陽夏侯第十代外甥,家有良田數百傾,平素視金如土,仗義疏財,且好做好事,每每排難解憂,斷無猶豫。此人與我關係莫逆,你只須趕去小郭庄,報上我的姓名,言明關係,他定會傾囊相助。」

明溯奇怪地問了一聲:「難不成便是那郭五哥?」

「你已見過?」典韋卻是不知那日王重一行前來拜祭的事情。

「自然早已見過。」明溯便將那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典韋眼中噙著淚水,半響說不出話來。臨走之前,卻是又吩咐了一句:「你見了我那五弟,只管告訴他一聲,典韋不孝,拖累了娘親,不配做他們大兄。」

旁邊婦人更是眼淚汪汪,直牽著明溯的衣束,隨著走了好一陣子才捨得讓他離開。

出了山之後,明溯卻不知道該往哪裡走,蓋因那小郭庄究竟在本亭哪個方位,隸屬哪個裡管轄,他是一概不知。

此時,天色已暗,左右晚上也不適合去拜訪,索性便一路小跑,先趕回了亭舍。葛建卻已安排妥當修繕事宜,已然先回了亭舍,準備好了晚飯。其餘人等均已休沐,二人也不客氣,不待月至正中,便就著小菜,倒了樽濁酒,飲了起來。

兩個醉鬼,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明溯頭疼欲裂,翻來覆去半響,又無奈地爬了起來,卻發現天還黑著,於是便一顆顆星星數沒了去,最終數出了東邊的紅霞。這時候,葛建才睡眼朦朧地起了身,發現後院燈火通明,心中瞭然,自去做了一碗醒酒湯,送了過來。

小郭庄道中,一座別緻的小院子內,郭貴慵懶地坐在堂上,對於面前從南方運過來的水果視而不見,愣愣地想著心思。

典大兄殺了人潛逃至今尚無消息,王二兄又去了塞外,孫四兄正擁著新納的小妾過著神仙般的日子,劉三兄和幾個小的兄弟都各自回去過年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不知有甚麼好玩的。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除了吃喝,其他也沒甚新式的花樣。父母親早在臘月頭上就依例趕去京城為郭勝大伯賀春去了,家裡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守著。以往,還有眾兄弟陪著,呼嘯鄉里,遊俠縣中,吟詩拼酒,招花惹蝶,見那不平之事便拔刀相助,不甚快意……正懊喪間,突然一個嫵媚的侍女走了進來,對著堂上一拜,言道:「小莊主,外面有人求見。」

「哦」,郭貴一下子得勁了,急忙從榻上跳將了起來,問道:「是我哪個兄弟,還不趕緊請進來。」

侍女為難地回道:「不是那幾位爺,倒是個生疏面孔。」

「生人?不見,不見。」郭貴面上陰晴不定,那個氣的。

侍女卻有些愁眉苦臉:「我已經說了今日不見客,趕了幾回,可那人卻是不肯走,就這麼立於庄外。」

「且讓他立去。庄外直道人來人往,總不能不讓他立著歇息吧。」郭貴緩緩地收斂起心緒,仰面倒在榻上,閉了眼睛養神。一個生人而已,不足以讓他掛在心上。

那侍女裊裊行至案前,伸手從盤中拿起一隻盧柑,剝了皮,小心地撕掉上面的白莖,取了一瓣,遞到郭貴的唇邊。郭貴一口咬住,差點連侍女的手指都吞了下去,嚇得那侍女連忙把手抽了開來,卻是不敢吱聲。

郭貴倒是笑嘻嘻地睜開了眼睛,側了過來,摟住那侍女,空出一手往那下巴抬去,捉狹地言道:「今兒個陪爺玩個新式的,且不準用手,就這麼喂。」

那侍女嬌嗔地言道:「小莊主說什麼便是什麼。只是這不用手,又待如何才喂得進去。」

郭貴卻是不說話,只是把那下巴往上再抬高了幾分。

那侍女也是也靈竅人兒,見狀,哪裡還不明白,便低了頭去,銜起那柑肉,膩膩歪歪地湊了上去,差不多折騰了大半個時辰,才把那一隻蘆柑吃完。

這中間郭貴卻是小動作不斷,堂內春光明媚,旖旎無比。正愜意間,突然外面又奔來一個嬌媚的侍女,容貌與前者依稀相似。

郭貴眼睛大亮,連聲言道:「爺今天心情好,來來來,你們姊妹一併陪爺玩玩。」

那侍女卻不上前,站在門內低頭給郭貴行了一禮道:「小莊主,外面有人求見。」

「不見不見!」郭貴大為掃興,一股無力的感覺湧上心頭:這人怎麼這麼膩煩,三番五次地攪我心情。

「來的是亭里的官差。」那侍女本來要退了出去,想想還是留了下來。

「官差?又與我小郭庄何干。」郭貴漫不經心地招了招手,示意那侍女也上來剝水果。那侍女卻是妹妹。一雙豆蔻小手粉嫩雪白,看得郭貴心裡痒痒的,不待剝完,便一口咬了上去,正含住三隻手指,那侍女「呀」的一聲,卻不收回手指,就這麼順勢慢慢地依了過來。

「今兒個雖然沒有兄弟們在,但是有你們兩個小狐狸,也是有趣得很。」郭貴感嘆了一聲,不曾想那侍女倒是接了一句:「適才那官差卻是說了與小莊主是兄弟。」

「啊,兄弟?官差?」郭貴一個激靈,突地蹦了下地,整理了下衣衫,端正了姿態,道:「原來是我那典大兄回來了。」話音未落,已經衝出了院子。

堂內,那年長侍女卻是嗔了那後來的侍女一聲:「妹妹,那典韋也曾來過幾回,你我又不是不識,怎麼到現在才說。」

「姐姐,來的卻不是那典韋,是個面生的少年。」

「啊。壞事了。」

「小莊主回來不會責怪與我吧?」

「哎,等他回來,我等且好言相撫。應該不至於的。」

且不說那一雙侍女在堂內擔心不已,郭貴已是三步並兩步衝到了庄門處,那守門的庄頭正欲上前拜見,卻被他一把撥到一邊,自個兒把門楦一抬,庄門頓時洞開,外面哪有典韋的身影。

衝出去幾步,左右張望了一陣,郭貴失望地轉身欲走。不想,旁邊卻站出來一個少年,迎面便是一揖:「郭五兄,你終是肯出來見我了。」

「咦,你這人瞧上去有些臉熟,卻是忘了在哪裡見過的。」明溯抬起頭來,那郭貴瞧了個仔細,卻一時沒有認得出來。

「那典韋是我大兄。」

「典韋沒有兄弟啊。哦……我記起來了,你便是那天陪我等上墳的少年。」那日的少年面冷似冰,今日的少年和善親近,郭貴再仔細打量了幾回眉眼,方才將二者的形象重合了起來:「既是大兄假弟,便是我郭貴的兄弟。先進來坐吧。」

二人客氣一番,進了院子,入了堂內,郭貴也不避嫌,讓過那妹妹坐到明溯身邊,言道:「小弟過來多久了?」

「約莫個把時辰。」明溯腆臉回道

「啊,怎麼不早通知與我,也好出去迎接。」郭貴呀然回頭,責問二女。

二女啞然,半響,那姊姊卻側過身軀悄聲說了一聲:「適才我姊妹說得便是此人。」

「……」郭貴尷尬地轉身,想對著明溯說點什麼,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得出來。

「這個倒也不怪二位姐姐,先前是我魯莽了,沒有通報姓名。」明溯有心在侍女面前留個好印象,日後萬一有事,通報起來也快些。

「啊,卻還不知兄弟姓甚名什?現在哪裡討生活。」郭貴這才想了起來,自己對典大兄的這位假弟基本是一無所知。旁邊那妹妹卻是撇了撇嘴:你自己都不清楚此人來歷,卻怨怪我等。

「小弟明溯,年後方任了本亭亭長。」明溯恭恭敬敬地回道。

見明溯拘謹,郭貴嘿然一笑,把那妹妹扯到明溯懷裡:「來來來,你我兄弟且先吃點水果,填飽了肚子好飲酒去。」說完,便示意那姊姊過去準備酒食。

「這個,倒無不可……只是,有件事情想勞煩郭五兄。」明溯稍稍讓開了一點,美色坐懷,倒不容他不動心,只是,正事還沒辦完。

「有甚麼事情,待飲完了再說」

「這……」

最終,明溯還是沒有拗過郭貴,二人對飲得個天昏地暗方才執手往那外面而去。席間,明溯早就藉機把事情說了一遍,那郭貴倒是爽快,直接吩咐下面人去連夜準備百套被卷蓋物,明日太陽下山之前送到西山。

見二人跌跌撞撞地往外便跑,那侍女忙一人扶住一個,問道:「此時天色已暗,不知小莊主欲往何處。」

郭貴卻是大著舌頭言道:「亭長小弟膽子甚大,竟然要睡那人命現場,我郭貴也不是尿大的,今兒個先陪兄弟去睡上一夜。」

見話已糊塗,二女對視一眼,口中連連應喏,卻拖著二人腳下不停,各自奔那主客房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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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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