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命懸一線
「真的.」殷離剛剛跌落谷底的心又再次浮上來.她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可是緊接著當她看著白蘇臉上依舊是一臉的嚴肅時.她想要繼續維持著笑意.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師父是喜歡你.喜歡徒兒的那種喜歡.小離兒.為師也知道……」
白蘇還沒說完.殷離歇斯底里的吼了一聲：「我不是那種喜歡.我是……我想當你的妻子.」
白蘇猛地吸了口氣.閉上眼睛.他看著殷離這種認真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所想.他原本想要裝傻充愣.直接糊弄過去.
可是殷離的.性.子太認真了.認真的讓他沒有辦法忽視.他往後退了幾步.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或者應該說是嚴厲.
「住口.離兒.別忘了我是你師父.」
「可是我愛你.」下一秒.殷離的吼聲更大.直接蓋過了白蘇的聲音.
白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看著殷離眼裡含淚.帶著真切的期盼和一種將要瀕死的恐懼.
白蘇有一瞬間不忍開口.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再任由殷離這樣下去.他一副衣袖.背對著殷離.
「徒兒.莫要再胡鬧了.」白蘇的聲音太冷.冷的殷離渾身似乎都凍住了一般.她半張著口.想要祈求白蘇不要如此的決絕.可是心裡也清楚.白蘇太看重這師徒之名.根本不可能正視自己的心.
「白蘇.你才是膽小鬼.你敢說你心裡沒有我.」殷離低吼.邊吼邊往後退.
白蘇背對著殷離.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他想要果斷的說沒有男女之情.可是殷離那含笑的臉猛地映在自己眼前.他居然發現自己無法果斷的說出這話.
這一瞬間.心中的恐懼無限的擴大.他堂堂妖王白蘇根本不怕什麼師徒亂.倫的事兒.只是他怕自己會喜歡上一個人.
這種從未有過的情感讓他惶恐.或者說他不想去相信.也覺得不可能發生.他怎麼會喜歡上這個小丫頭.這個自己當成徒兒來疼愛的小丫頭.
「師父.如果不行……那就算了……」殷離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輕.
白蘇剛要鬆了一口氣.猛地想起他們身後是懸崖.瞬間愣住.然後慌亂的回過頭.就看見殷離向後仰去.
「小離兒.」白蘇一聲驚呼.想都不想就向她撲了過去.殷離這三腳貓的妖力.掉下去必死無疑.
好在白蘇速度極快.在半山腰拉住了殷離.他一把把她猛地攬入懷裡.身體還在微微的顫抖.
殷離靠在白蘇懷裡.原本一臉死寂突然如活過來一般.她看著白蘇.眼淚簌簌的往下流.
「師父……你是在乎我的對不對.」殷離覺得自己把這一生的感情全都用在了這一刻.她深深地望著白蘇的雙眼.
可是白蘇充滿擔憂的雙眼漸漸的變冷.越來越冷.他抱著殷離躍上懸崖.一把把她摔在地上.
「你如果再說這話.就走吧.為師沒有你這樣的徒兒.」
白蘇的心很亂.殷離今日做得事兒打破了他固有的認知.所以他很慌亂.想要逃離.
可是白蘇不知道就是他這一個短暫的逃離.讓他和殷離錯失了如此多.
讓他追悔莫及.
殷離看著白蘇的背影.突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她雙手死死的扣著地面上的草.久久才壓抑住這哭泣聲.
她能感受到明明白蘇心裡也有她.為何……為何要違背自己的心意.趕她走.
「白蘇.你若是對我完全無心.那我就走.我等到天亮.天亮.」殷離固執的低吼.可是給她的依舊是白蘇硬冷堅決的背影.
殷離從來不知道梨花樹下如此的陰冷.那種香氣甜膩的讓她覺得渾身冰冷.她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的寒冷.
殷離看著梨花花瓣從自己的頭頂落下.她麻木的數著.不知道數了多久.數到天亮.仍舊沒有白蘇的身影.
殷離覺得自己渾身都凍住了.當一縷溫暖的陽光照在殷離身上時.那種寒涼頓時沁入五臟六腑.
殷離看著滿地的殘花.就好比她此刻的心一般.支零破碎.
又等了一會兒.殷離撐起身體.然後站起來.她踉蹌的向山下走去.整個人如行屍走肉一般晃晃蕩盪的出了王殿.
白蘇一直站在梨花樹上隱著自己的身形看著殷離.看著她坐在寒涼的地上.心也跟著微微作痛.
看見殷離倔強的下山.他想要阻攔.卻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沒有現身.
殷離走著走著猛地停下.她回頭看著半空突然笑了：「師父.小離兒知道自己錯了.給師父帶來麻煩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來煩你.你我從此恩斷義絕.」
殷離說完準確無誤的看著白蘇的方向.白蘇不知道為何殷離能知道他在這兒.急忙現身.想要說些什麼.
可是對於殷離居然生出這樣的心思.他終究還是無法接受.他轉過身.想了想.仍舊忍不住退了一步.
「小離兒.忘了之前的事兒.你還是為師的好徒兒.」白蘇的聲音很冷.
殷離固執的跪在地上.然後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白蘇.從此你我塵歸塵土歸土.我……走了.」
殷離說完猛地起身.向前跑去.白蘇還想跟著.可是心裡也執拗這一口氣.
他最終嘆了口氣.輕輕喚了一聲：「魅.跟著她.別讓她有危險.」
殷離覺得自己全身都疼.尤其是心更加的疼.那種感覺彷彿自己的身體都被撕裂了一般.
她踉蹌的向前走.根本不知道應該往哪兒走.突然她頭痛.欲.裂.疼的她幾乎要暈眩.
她一手扶著自己的頭.另一隻手扶著一旁的樹.但是這種疼痛根本沒有辦法消失.反倒是越來越疼.
她疼著疼著跌坐在地上.漸漸覺得渾身都跟著冰冷起來.跟在她身後的魅一見不對勁兒.立馬現身.
只是他還沒開口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殷離怎麼了.便看見殷離直接暈眩過去.
殷離醒來第一眼見到的是白蘇.緊接著她急忙側過臉.她不想讓白蘇看見自己這個樣子.可是心裡其實還是渴望能看見他的.這種矛盾的心情讓她很慌亂.很想哭.記憶以來第一次如此的想歇斯底里的哭一場.
即使當初命懸一線的時候心裡都沒有這麼難受.可是此刻殷離知道自己不能哭.
她側著頭.雙手揪緊身下的被子.死咬著自己的嘴唇.過了一刻.才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
「我這就走.」一開口仍舊是自己的倔強.其實殷離還有點兒慌亂的地方.是她的頭腦里已經開始湧現出之前的記憶.只是景象十分的模糊.
她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應該回到陰冥域去.有什麼人正在等著自己回去.她心裡十分的恐懼.生怕這個人是自己很重要的.那種很重要的人.
白蘇沒有阻攔倔強的殷離.他既然給不了她想要的愛情.那就只能盡量的順從她.但是他機會極力的去保護殷離的安全.
「我叫……殷離……」殷離突然雙手抱住頭.喃喃出聲.緊接著頭痛.欲.裂.
白蘇卻一愣.殷離.陰冥域殷.性.可是國姓.而且還是剛剛覆滅的國姓.如今僅剩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傀儡太子.
白蘇看著殷離的目光帶著一點兒探究.殷離……殷離.這個名字實在是太熟悉了.好像是.
他心裡已經.只是還未來得及多想什麼.突然前殿一陣躁動.
白蘇急忙起身要出去.殷離一見白蘇要走.下意識的想要伸出手去拉他.就這一瞬間.頭又開始疼.
只是短短這麼一刻的耽誤.白蘇就飛身出去.等到殷離恢復過來時.理智也恢復了過來.
她撐起自己的身體.知趣兒的想要離開.只是才到前殿.便看見小小白用劍指著白蘇.作勢就要刺過去.
而白蘇卻絲毫沒有要躲的意思.
殷離根本想都沒想.下意識的撲了過去.她從來都沒用過的妖力沒想到用在了今日之上.
當鋒利的劍穿透她的身體時.殷離看見了白蘇一直帶著藐視天下笑意的桃花眼湧現出一種驚訝.她突然覺得值得了.
這一刻.當自己失去意識的這一刻.殷離突然懂了.愛一個人不是對他的逼迫.而是自己儘可能的讓他快樂.
「小離兒.」白蘇一聲驚叫.從來沒有過如此的慌亂.他愣了一秒當殷離的身體要跌倒地上時.他才反應過來.一把把殷離攬入懷裡.直接轉身狂奔去找鬼醫.
這一刻一向把所有事兒都不放在心上的妖王.竟然慌亂的都忘了使用妖力.
小小白看著白蘇慌亂的背影.突然彷彿失去全身力氣一般.驟然跌坐子在地上.她看著她手中帶血的劍.瘋狂的笑了起來.
萬事通這個時候趕到.看見小小白劍上的血.先是渾身一顫.當感覺到這血不是白蘇的時候.他鬆了口氣.可是謹記著更大恐慌涌了上來.
「你殺了誰.」萬事通聲音顫抖的問道.可是小小白只是笑.笑的渾身顫抖.笑的眼淚橫流.也沒有回答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