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相似的項鏈

黎明:相似的項鏈

情,由心生。

我從很久之前就有一個疑惑,人類的各種行為和情緒不是應該由大腦控制嗎?人類的心臟不是負責供血的泵嗎?可為什麼人們會將各種感情推給心?其實從這些問題中能夠發現我的一個特質,因為我有這種疑問,所以我的情商成了硬傷。

情商為負值,可是並不影響我對多數事情的判斷。因為就算對情感敏感度低,那種事情也能用見得多來彌補。很多事情,不止一次在身邊發生,你見得多了,就算你沒有經歷過,你也會明白是怎麼回事。所以對我來說,有些情商欠缺造成的問題可以用智商解決。如果連我的智商都幫不上忙,那我也就沒有辦法了,它愛咋滴就咋滴吧。

既然袁太太有事想隱瞞婆婆,那就說明事情絕對不簡單,至於事情重不重要,那要在聽了之後才能做判斷。一般我會隱瞞別人的事情,那絕對是會引起別人滔天怒火的事情。好吧,那是所有人都會有的潛意識行為。

「在小菲逃婚後,我和她見過面!」

袁太太將兩隻手緊握在一起,說完后就更加局促。我明白她為什麼要避開老太太了,這種事情說出來,不管早晚都得挨罵。二十多年前說出來,她嫌你和她見面了。現在說出來,她又嫌你怎麼不早點兒說。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會有這種俗套的反應。

「你之前不說不是你的錯,我是你的話,我也會那樣做。」

「為什麼?」

「這和上次小木給我打掩護是一樣的性質。」

「他們說你舅舅和你姐姐對你當時的情況了如指掌,小木瞞也沒有用。」

「我指珠寶展那次。」

「我還是不太理解?」

「你的問題太多了。那個,您能不能給我們講講當時的情況。」

我直接將已經跑題的師帥丟到一旁,找袁太太繼續討論正事。袁太太愣愣看了我足有一分鐘,才後知後覺的嗯了一聲。好吧,我剛才的舉動嚇到她了,也許她從來沒有見過像我這麼不像下屬的下屬。我也沒有必要向她解釋我們的相處方式,於是就催促她快點談正事。袁太太被我這麼一催,她也不好意思八卦別人的事,於是她開始講起了自己的正事。

「小菲走的時候,我已經懷上了我兒子。差不多是她走了一年多后,有一天她通過朋友突然聯繫上我,她說她想見見我,同時看看自己的小侄子。當時我怕家裏人生氣,沒有和他們講。我找了個借口抱着兒子去見她,我當時也想着勸勸她,希望她能跟我回家。我想只要她回去跟媽道個歉,媽一定會原諒她!只是我沒有想到,她當時已經懷了孩子。要是按我婆婆當時的脾氣,小菲想要回家,她的孩子怕是……我為難的不知該怎麼辦,倒是小菲勸起了我。那時,她和我說了很多小時候的事,可是對於當時的生活狀況卻閉口不談。我看得出來,她肯定是遇到了難事!」

講到這裏,袁太太已經是熱淚盈眶。對付這種事情我不擅長,我只能站在一旁做空氣。師帥體貼的送上紙巾,至於安慰的話,他也沒有說,也學着我做透明人。袁太太將心頭的情緒暫時宣洩,這才接着剛才的話說下去。

「我們聊了很久,她離開之前送給我兒子一件小禮物,她說禮物雖然不貴重,但那是她這個姑姑的心意……」

「什麼樣的禮物?」

我忍不住插了一個問題,雖然不清楚答案會不會有用,但是還是問一下比較妥當。

「是一個很特別的玉石掛墜。」

「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那種玉石我沒有見過,小菲說掛墜的造型是一種動物,有辟邪保平啊的寓意。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我是沒有見過那種造型。」

「掛墜現在在哪裏?」

「我兒子從小就戴着,我怕家人追問,就撒謊說是特意跟一位大師討要的。」

「您繼續講!」

「後來,她就一個人離開了。再後來,她就再也沒有了音訊。我當時見她很憔悴的樣子,我想給她留些錢,可是她就是不收。我沒有辦法,只能說我也不知道你有孩子了,現成的禮物沒有帶,拿着這些錢給孩子買些好吃的。當時她聽了我的話,乖乖收下了錢。她還說,等孩子出生了,一定帶他回來看我們。說話時,她撫摸著已經隆起的肚子,那樣的她很幸福,可是除了幸福,我覺得還有些什麼,可惜那時我看不懂。她離開時我還特意囑咐過,若是遇到什麼難事,一定要告訴我!我要是知道她遇到那種事,我一定不會讓她再離開!」

袁太太又小聲的哭起來,她應該是在為自己當時的遲鈍而後悔。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了,她好像知道了一些她不應該知道的事情。我看向師帥,師帥對我搖搖頭。師帥是不想再追究這件事,哪怕它很可能至關重要。既然他都發話了,我還能說什麼。或許還能說些什麼,那就是安慰的話,雖然那個我不在行。

「人呀,不經歷些什麼是不會長大的……」

「小白,你確定你是在安慰別人?」

「我天生不自帶那種功能,而且我後天也沒有學習過。」

「咱們不討論你有沒有安慰人的天賦,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人為什麼不經歷些什麼就長不大?」

「我不就那麼一說嘛,聽聽就行了,何必非要刨根問底。」

「我們要對我們說過的話負責,這句話對不對?」

「話是對的,但遵不遵守就另當別論了。再說了,勸人不都是站在無關緊要的位置上,說一些被譽為心靈雞湯的廢話嘛。」

「那叫站着說話不腰疼……」

「我站着說話腰會疼。」

「我在比喻!」

「恭喜你,你的比喻很恰當!」

「你……那你的腰為什麼會疼!」

師帥被我的話噎得有些氣結,他也算明白了,再和我討論這個問題,那才是慢性自殺,於是他拋棄上一個話題,又開啟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對於這個話題,我決定保證自娛自樂的心態對待。

「風涼話說多了,他們都說這是報應。」

「報應?」

「是呀,前一段時間碰到一個孕婦難產,我就安慰她丈夫,我說跟他說,你別擔心,難產說明孩子比較喜歡依賴母親,很可能是個男孩子,恭喜呀,你們家後繼有人了!」

「那男人沒打你?」

「沒有呀,我還告訴他,讓他快點兒在剖腹產手術同意書上簽字,過不了多久就能享受妻賢子孝的幸福人生了!」

「結果呢?」

「母子平安。」

「和你的腰疼有關係嗎?」

「被他拍的。」

「拍的?!」

「他太激動了,抱着我就想一頓狂拍。畢竟他捨不得拍他自己的兒子,更捨不得拍他自己的老婆。」

「那人是誰呀?」

「你二哥。」

「我……二哥?!」

「哈哈哈……」

我和師帥的對話接近尾聲,剛才還抹眼淚的袁太太終於被娛樂到破涕為笑。袁太太將腮邊最後兩滴淚珠擦去,對我們微微一笑致謝。

「謝謝你們,還編笑話逗我開心!」

「這是真事,他當時確實想多拍兩下,不過沒機會下手。」

「哈哈哈哈……第一次做爸爸,激動也難免!」

袁太太不愧是過來人,對於師迪的過激行為很是理解。和袁太太的理解不同,師帥的臉色有些不好,眼睛不時朝我後背瞄。我本想提醒他別亂看,結果到嘴邊的話被敲門聲攔住。師帥主動去開門,門開后就見嘉嘉姐對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一下。師帥看看她手中的東西,又回頭看看我。還沒等我有動作,他先開口了。

「袁太太,我們先出去看一下老夫人吧,免得她起疑。」

「好的!」

於是兩人離開了書房,等兩人走遠后,嘉嘉姐才走進書房,而且隨手將門關上了。嘉嘉姐走到我的身邊,將手中的紙張交給我。她的表情告訴我,她肯定發現了什麼事。我沒有先問她,而是先接過那張紙。

潔白的紙張上有一張漂亮的臉,和女性的柔美不同,它有着男性典型的硬朗俊秀。那張臉有些眼熟,不是以前見過,只是與某些人有不少相像而已。我又將視線移向嘉嘉姐,希望她能夠給我講一些非同尋常的事情。

「我在我爸的辦公室里,見到過這個人的照片!」

「什麼時候的事情?」

「記不清,反正是四歲之前。」

「記得那麼清楚?」

「當然,那時沒上過學,還不認識字嘛,所以只記得臉,這個人的信息完全不知曉。」

「你還記得是什麼上面的照片嗎?」

「好像是檔案,反正就是那麼大的照片。還沒有等我多看幾眼,我爸就進去了,然後就挨了一頓打。」

「別傷心,小林子和小木都有過這種待遇,你不是一個人!」

我用他們兩個安慰嘉嘉姐,因為他們兩個在小時候也因為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被打過。至於我嘛,被訓的情況經常發生,挨打還真沒有過,主要是他們不捨得打。原以為嘉嘉姐會稍稍開心些,不想她的眉頭依然緊皺。看樣子,她不說在為小時候的遭遇而難過,她是為了其他事情擔憂。

嘉嘉姐這種反應,再加上之前師帥有些莫名其妙、不符邏輯的拒絕,我大致能夠猜到他之前為什麼那種反應了。兩個人都在擔心,擔心這件事裏有問題,更擔心其中蘊含着危機。

「小白,這件事會不會有危險?」

「應該沒有,就算有,我有那麼多保鏢,我怕什麼!」

「保鏢也是人,是人就沒有絕對!」

「威脅我的人已經去了西天,怕什麼!」

「小白……」

「這件事可能和之前那些事有關係,交給別人,我不甘心!」

我沒有刻意隱瞞嘉嘉姐,與其挖空心思騙她,不如把實情告訴她,我想她會理解我的想法。

「好吧,不攔着你了!那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下午去找老吳同志,看能不能問出點兒什麼。」

「吳局長?為什麼找他?」

「我認識的老警察只有他。那麼久的事情,年輕人是不了解的。」

「說的也對,那你預約了嗎?」

「我已經打過招呼,如果他不想談這件事,他會聯繫我。」

嘉嘉姐點點頭,什麼也沒有多說,拿着那張畫像開門走了。我沒有出去,依然站在原地。我在內心默默祈禱,老吳同志千萬不要給我打電話。只要他不拒絕,那至少證明這件事是沒有危險性的。

魏三的確已經死了,他的勢力也已經被我們的人民衛士瓦解,可是他身後的勢力,他的上級領導依然存在,老吳同志對這件事相當了解。如果這件事觸及不到那個幕後人的利益,那他們就不會在這種時刻鋌而走險的傷我性命。趁熱打鐵,才是現在最有利的選擇。

書房裏的靜謐被敲門聲打破,等我抬起頭看向門口時,門已經開了,嘉嘉姐和師帥並排站在門口,而且師帥手裏還拿着我的手機。我心裏大呼,不好,老吳同志打電話了,這件事怕是搞不成了!

「小白,我們的午飯怎麼解決?」

「嗯?你剛才,說什麼?」

「午飯呀!」

「不是有人給我打電話?」

「誰閑着沒事給你打電話呀!」

嘉嘉姐隨口調侃,順便將師帥手中的手機拿走,舉在眼前細細端詳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就湊到我的身邊,示意我看手機屏幕。

「這項鏈你是在哪裏拍到的?」

我看了一眼屏幕,是一張項鏈掛墜的特寫,畫面里還有大紅紙上書寫的菜名。菜名當然不主要,那個掛墜才是現在的主角。掛墜很特殊,材質應該是銅,圓柱形的身體,上面佈滿抽象的符號。圖案太抽象,雖然我對它還算熟悉,可是圖案的寓意我卻猜測不出。

「你看到畫面里的魚香肉絲就知道了,地點是飯館。怎麼了,你想吃這道菜?」

「當然不是,剛才那個袁太太說她見過一條和這條項鏈挺像的項鏈,那條項鏈就掛在她的小姑子脖子上。我看戴項鏈的人是個男的,應該和她的小姑子沒有關係吧?」

「那是老吳的兒子,和她沒有關係。」

「吳飛還有這種東西!」

嘉嘉姐表示非常吃驚,同時也透露出她和老吳家關係挺熟,老子、兒子都認識。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老吳同志有一個兒子。人家有兒子不大驚小怪,巧的是,我還算是認識他兒子。他兒子叫吳飛,就是那一晚被我說服幫我解救小林子的那位警察。呵呵,真巧呀!

「小白,難道不覺得驚訝嗎?」

「那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那種項鏈不止一條,不止袁小姐有,老吳也有,而且老吳的好兄弟袁老闆也有。老吳那條現在在吳飛身上,袁老闆那條現在在他兒子袁……我忘了他叫袁什麼了。」

「袁少傑。」

我看着嘉嘉姐,在她的臉上,我明白了一件事,她不但和老吳家熟,她和老袁家也熟。如果不是我膽子不夠大,我絕對要到羅家走一遭。這種事情顯而易見嘛,嘉嘉姐的老爸肯定知道什麼不能宣人的秘密。不過我不敢去,羅老爺子是軍人,我最怕軍人爺爺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絕對知道什麼!可是,萬一他們不肯說呢?要不,我們去問問我爸!」

「姐,這是我們的事,你好像太熱心了!」

「我決定了,我也要參加這次調查!」

「那個……」

師帥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嘉嘉姐的面色已經帶了殺氣。她的表情將她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完全闡釋,你今天敢過河拆個橋試試!師帥為難的看向我,而我也沒有辦法。

拒絕不是不能,只是以後我們難保不會再求她幫忙,這一次把橋拆了,下一次想修就麻煩了。既然從正面無法拒絕,那隻能採取迂迴戰術。

「姐,你不是沒有合適的身份嘛!你要想參加,給你找個什麼職稱也不合適呀!」

「沒關係,我做你的助理就行了!」

「姐,我就是個小助理,做我的助理,太委屈你了!」

「沒有人管着你,大家都不放心。反正我也閑着無聊,這段時間就由我管着你,免得再出什麼不該發生的意外情況!師探長,要不要我再給你的上級打份報告,讓他們都簽字呀!」

「不用!您隨便,隨便!」

連討價還價都免了,師帥直接將不公平條約口頭簽署。我真的很想罵他,他這人怎麼可以這麼沒有職業道德!他把客戶的私隱置於何地,置於何地呀!

「那我們中午吃什麼?她的午餐是現成的,咱們總都不能偷懶和她搶吧?」

「當然不能了,那太不厚道了!」

「不是厚道不厚道的問題,那東西不適合咱們,嘗過之後你就會發現,你以前試過的所謂難吃的東西原來都是美味!咱們家有沒有儲糧,要不要出去買?」

嘉嘉姐很快就進入角色,直接把這裏當成了自己家,於是她就一蹦一跳的去了廚房。至於她為什麼那麼清楚地形,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師帥對我抱歉一笑,也跟着去了廚房,最後書房裏只剩下我一個人站在那裏生悶氣。

不能怪我太小心眼,這種事情擱誰身上都不會大度。我的小灶不好吃,你不吃不就行了,都被你評價成那個樣子了,我怎麼會有心情吃下去!更何況,我本來就不想吃,這下好了,更不想吃了!但是吧,我根本就沒得選!

和我的鬱悶不同,兩個人的心情好得很,哼著歌開始為自己準備美食。我在書房裏實在無聊,就準備去看看。我發誓,我只是去看看而已,沒有其他的不良企圖。不想嘉嘉姐看到我靠近,手中的炒勺都忘了放下就揮舞著拒絕我靠近。

「一邊兒待着去,別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你們兩個有一腿嗎?」

「我警告你呀!」

嘉嘉姐一本正經的舉著炒勺指着我,義正言辭的準備教育我。我原以為她是想批評我亂點鴛鴦譜,沒想到她認為的重點和我認為的重點不同,而且相差十萬八千里。

「別擺着一張嚴肅的臉用極其平板的語調說笑話,那效果比冷笑話還冷呀!」

「過兩天就好了,湊合看吧。」

「我們可是要炒菜了!」

「炒吧,我又不攔著。」

「用不用關上門?」

「幹嘛關門?」

「那味道,你聞了不會吐吧?」

「現在已經不會了。」

「那個,你什麼時候才能正常吃飯呀?」

「我每天不都是正常吃飯嗎?」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再依賴那種特製營養餐。」

「不會太久,我反正不用吃一輩子。」

「你為什麼要吃那種軟趴趴的東西?」

「對牙齒好,不用咀嚼,有利於保護牙齒。」

為了令我的說辭更具說服力,我齜著牙讓嘉嘉姐看。嘉嘉姐拿着炒勺就揮了過來,在最後時刻她還是放棄了對我的打擊,將勺子收了回去。若是在以前,我一定會諂媚的笑兩聲,現在只能出聲,還是別出聲給人找氣受。

「主要是其他的東西吃了也是白吃,咽下去還得吐出來。那種東西吃了不吐還能被吸收,我也只能吃它們了。」

「你的胃,怎麼了?」

「藥物不僅傷肝,它有時也會傷胃。」

「那就別吃了!」

「那傷怎麼辦?」

「也對呦!」

嘉嘉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握著炒勺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一邊忙自己的事,一邊還不誤和我聊天。

「你和別人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心裏還不恨得直咬牙呀!」

「嘉嘉姐,我的心臟里沒有長牙,咬不了。不過和我同桌的人都對我的食物比較好奇,只是沒有人嘗。」

「為什麼?難道他們就那麼有自制力,百分之百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最初是我不讓別人碰自己的食物,後來他們就養成了習慣,也就沒有人想着試了。」

「不讓人碰,是怕別人傳染給你什麼細菌病毒吧!你不讓他們碰,你給他們盛出來不就行了。有好的事物,不要那麼小心眼,給大家分享一下多好呀!」

「無冤無仇,我幹嘛閑着沒事給別人找不自在。再說了,你都承認那東西不是什麼美味,我還和別人分享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你明知道那東西不好吃,那我要嘗的時候為什麼不攔着我!?」

嘉嘉姐猛回頭瞪我兩眼,算是對我行為的一種控訴。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好不好,不要把這些莫須有的事情推到我的身上,那樣的話,今年冬天的雪就停不下來了!

「我說了別吃,你不聽,我有什麼辦法。」

「啊啊啊啊,好不甘心!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我自己經歷過這種折磨!」

「你不是一個人……」

「你不算我的難友!」

嘉嘉姐毫不留情的和我劃清關係,一點都不肯照顧一下我的心情。最主要的是,她根本不聽我的話。我的目的只是想告訴她一個事實,她真的不是一個人。

「啊,好傷心呀!除了我必須吃,還有做這種食物的人也要嘗。當然了,除了我們之外,你也不是一個人,傑哥也試吃過。」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為什麼我們家就出來我們兩個低智兒童!」

嘉嘉姐已經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整個人頹廢的靠在師帥背上,裝模作樣的哼哼唧唧。都別理她,老毛病又犯了,二過之後她就會用這種方式自我憐憫,憐憫過後,她自己就會變回去了。這種事情不能怪別人,誰讓你們都有那麼旺盛的好奇心,而且自己又控制不住呢。都告訴你們不好吃了,你們還前仆後繼的來試,不配合還不行,我能拿你們怎麼辦。

我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自然不受任何影響,師帥就比較命苦了,因為嘉嘉姐已經影響了他的工作,他正在炒菜呢。師帥一邊繼續着手裏的工作,一邊安慰嘉嘉姐,直到師帥承諾自己也跟着犯一次傻,嘉嘉姐才放過他。

真是個傻孩子,我在心裏默默嘆息,同時也為師帥小小的慶幸一下,他今天是不用遭那份罪了,因為我沒有帶着我的特製餐。我出門什麼東西都沒有拎着,我把它放哪?所以,師帥今天算是逃過了一劫。

嘉嘉姐安靜沒有三分鐘,她的嘴又閑不住了,從她的話里我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今天我的午餐依然不變,還是那種特製餐。我確實沒有帶,可是她帶着呢。她出門帶那種東西做什麼,該不會是被它獨特的味道和造型征服了吧?

「嘉嘉姐,你隨身帶着它幹嘛?」

「你出門又不會帶着,我來這裏當然要給你帶午飯了,不然你準備餓著自己呀!」

「你從一開始就有這打算?」

「當然了!萬一不能去下館子,那就自己做唄!反正呀,我是不會和你回去蹭飯的,免得消化不良!」

「為什麼會消化不良?」

「喬叔、墨姨、小木、小林子,哦,還要算上你,你們全部都玩面癱,看着你們的臉吃飯會引發消化不良!你們也真是的,既然你不聽話就算了!攔不住,就由着你去得了!用冷暴力表示抗議,那要是擱我們家,我爺爺早大巴掌呼過去了!老爺子就是這樣,我不搭理你們,說明是你們犯了錯,你們對我用冷暴力,那就是你們的不對!老子就是任性,你們就得乖乖聽命令!」

嘉嘉姐說到激動之處,手裏的勺子都跟着揮舞起來。眼看波及範圍不斷擴大,師帥不得不躲了出來。

「姐,那是你們家的祖宗,你們誰要是不服,那就造個反試試呀!」

「老爺子當年可是號稱軍中猛虎呀!」

「猛虎也有老的時候。」

「嘿嘿,別開玩笑了,再老那也是虎,吼一嗓子照樣能讓我們膽兒顫!」

「那就忍着吧。」

「只能忍着了,誰讓我生在虎穴里了!」

嘉嘉姐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就規規矩矩的繼續做事。師帥縮在我的身邊,小聲和我嘀咕。

「她是不是在暗示,她是一隻母老虎?」

「這種話心裏明白就行了,說出來不好!」

「你這話不是在否認我的說法呀!」

「說不定,你很快就會親眼驗證。」

「萬獸之王的威風?」

「不,他們家不是虎穴,她也不是虎崽子。終有一天,你會認同我的觀點。」

「小帥哥,你怎麼站在那裏偷懶呀!再不快點兒,她的午餐時間就要錯過了!」

嘉嘉姐將師帥即將出口的疑問截住,揮舞着手裏的勺子催促師帥趕快回去做飯。聽她這話,我終於明白她說過的管着是什麼意思。不單單看管我魯莽行事,更要確保我絕對遵守醫生給我制定的飲食作息時間。

在嘉嘉姐的督促下,三個人的午餐終於全部搞定。我的那份本來就是現成的,只要熱一下就行了。我們坐在餐桌前,嘉嘉姐熱情的為師帥盛飯。她之所以這麼熱情,主要是怕師帥忘了要品嘗美食的承諾。

我懷着矛盾的心情看着嘉嘉姐的勺子在我的面前晃動,不是怕什麼,主要是真的很矛盾呀!我一方面不希望塗炭無辜的師帥,另一方面又希望嘉嘉姐多弄走些,那樣我就能少吃點兒了!

這特製餐其實並不是難吃到難以下咽,主要是我已經吃了好幾個月,而且它根本就沒有換過花樣。把美不美味先放在一邊不談,幾個月一成不變的食物,誰也受不了呀!你說烤鴨好吃,可是讓你一連吃上一個月,上頓烤鴨,下頓烤鴨,別的什麼都別想,你能受得了!再美味的食物,總是吃也會膩的!

「怎麼樣?」

嘉嘉姐一臉期待的看着師帥,好像很在意他的評價。我真的很想提醒她一下,她這樣搞下去,我就更不想吃了!姐,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這個當事人的感受!

「原味,嬰兒餐!」

師帥想了好一會兒才給出這個評價,接着他將剩下的半湯匙的嬰兒餐吞了下去,臉上並沒有出現嘉嘉姐所期待的痛苦表情。嘉嘉姐失望了,於是她開始安靜的吃自己的飯。師帥沒有對我說什麼,甚至都沒有看我,埋頭認真的吃着自己的飯。

我握着我專屬的小木勺有一下沒一下的吃着,吃飯這種事情着什麼急。我挖一勺,擱在嘴裏嚼幾下,然後再咽下去。其實不嚼也沒有關係,我之前沒有時間坐下來吃飯的時候,直接就吸著吃。師帥稱它為嬰兒餐,那是有絕對依據的,因為這種食物最適合沒有牙的小寶寶,咀嚼的步驟完全不用考慮呀!

至於他所說的原味,原因其實很簡單,食物里可能沒有添加調料,絕對是食材本身的味道。至於原材料是什麼,它都被折磨成這副樣子,我實在看不出來了!

我很贊成師帥的說法,因為太形象了。這麼一來,我也就能理解師帥為什麼不像傑哥和嘉嘉姐那樣無法接受這種食物了。原因很簡單,師帥不是喜歡甜食嘛,奶油蛋糕也在其中,那種軟趴趴的東西都能接受,同為軟趴趴的食物,這種當然也不會太排斥。我不想吃,和口感以及味道沒有關係,我只是感覺吃膩了。就像之前傷到臉后吃雞蛋羹,吃着就覺得心煩。

「小白,就算再不好吃,你也要堅持住!」

「我不是正在吃嘛。」

「那你慢慢吃,我來安排一下下午的工作!」

嘉嘉姐一副決策者的姿態,沒有和任何人商量一下就獨攬了大權。我剛想開口糾正嘉嘉姐的行為,卻被師帥的擠眉弄眼阻止。既然你能夠接受她的篡權,我又何必計較那麼多。

「老太太她們離開時我已經安排好了,讓她們派個可靠的年輕人陪着我們調查。咱們第一站就去北市警察總局,一會兒就去,我已經讓她們的人去那裏等著了!」

「姐,你確定他會幫我們?」

「就是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我才會留下了幫你們呀!」

「官大一級壓死人!」

我隨口的調侃遭來嘉嘉姐的瞪視,我趕緊又向她解釋,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有些事情,有嘉嘉姐在的話,自然就好辦多了。就算她不仗勢欺人,對方也會給她幾分薄面。事情已經被她安排成這樣,我也沒有反對的理由。至於師帥,他更是一副樂得清閑的模樣。

事情就這麼敲定了,等我進餐完畢后,我們就向警察總局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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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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