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6月6日 星期四(2)

「旭益！！……旭益……旭益！！！」寂靜的走廊回蕩著我幾近絕望地呼喊。

眼淚總是將我的大腦沖洗得一乾二淨，空曠卻又被烏雲密布，就是這樣的感覺。十八尚幼的年齡，卻讓我幾近崩潰。我睡在哆啦A夢的壁櫃里，卻沒有萬能門，可以回到情人節那天的話，我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當時的我去遊樂園。沒有發現江斯的外遇，就不會追隨他來博才，不會遇上這兩個人，就不會傷害這兩個人。

我突然停住了腳步，離我不到兩米處，與我相交的是無限陰冷深邃的瞳孔……毅翔蒼白的臉寵，彷彿萬箭穿心的疼痛。

「是這樣嗎？」

「毅翔！」他一定又誤會了，我心裡最關心的人始終只是你啊，知道你安全了，才會呼喚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得知出了車禍，趕來醫院時，嘴裡卻只呼喊旭益的名字……」

「不是這樣的……」

嗒~嗒~嗒~！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奕軒！」是追上來的江斯！

「你是和他一起來的？」毅翔的臉更加蒼白了。

「是……」釋放太多的眼淚，已經沒有空隙讓我說出更多話語。還有什麼可解釋的，不該出現的人也趕來了，再多的解釋對毅翔來說不過是掩飾而已。

「旭益只是暈過去而已並沒有受傷，你可以放心了！」

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的大石卻沒有落地，反而堵得更厲害。確切的說，是他最後的一句話所至。

「毅翔，你說旭益？……旭益他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毅翔惡狠狠地瞪著發問的江斯好一會兒，接著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以前只懂得嚎啕大哭的丫頭，此時已經成熟了，終於發現無聲地流淚是最好的發泄。就讓我這樣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吧，這段時間來我實在是太累了。

「奕軒，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旭益發生什麼事情了？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

「讓我靜一靜！」

「……」

「請你讓我靜一靜！」

「到底……」

「拜託你去該去的地方，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人生有許多個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態度對代江斯，這就是其中一個第一次。

江斯扶著我肩膀的手滑落下來……

晚上

公寓

寂靜，這是整個房間里的氣氛。客廳亮著燈，我坐在地板上，望著漆黑的房間里側身躺著的毅翔。房門是我在他熟睡以後悄悄打開的。

小奇他們都已經安祥入睡，只有我的思緒停留在一個小時前。

我孤單無助地徘徊在十字路口，往右邊是去公寓的路，往左邊則是回到醫院，往前面是去老媽那兒，往身後這條路，是曉笑所在的別墅。

這不單單是一條公路十字口，也同樣是我的人生十字口。該往哪個方向去？公寓是選擇了毅翔，醫院是選擇了旭益，曉笑是選擇了暴力，而老媽那兒，是選擇了逃避。

哪兒我也沒去，而是轉身向身後的電話亭走去。連自己也不知道是想給誰打電話，任由手指在按扭上跳動。等到對方接起電話時，我才猛然驚醒，記憶力超差的我，居然記得他的號碼。

「喂！」

「……」是毅翔的聲音！

「說話！」

不知道是過於激動，還是害怕面對毅翔，我顫抖著握住聽筒。再不願意放開有毅翔聲音的聽筒，也得放下啊。

「回家來吧！」

我聽到了！在我將電話移開時，聽見了這句話，我又不舍的將電話放回耳邊。

「出來吧，我……送你回家！」

0＿0……難道說……我抬起被頭髮遮住的眼睛，坐在白色轎車裡的毅翔早已看見了我，他的手上握著的是被我打通的手機。從醫院出來或許是一路跟著我也說不定……哈，又是一個大膽猜測！

一路上車內沒有任何聲音，沉悶地讓我快要爆炸。回到公寓里還要忍受林美奇大受刺激的一陣狂吼。終於安靜了，一切都安靜下來，卻只有我一個人被孤零零地留在客廳，這個家不是我該來的地方。

我無力地支撐起身體，悄悄地走到玄關換上鞋子推門去了我該去的地方。

醫院

晚上熄了燈的醫院有種陰森恐怖的氣息。我悄悄地推開旭益所在的病房門，千辛萬苦才逃過護士小姐們的眼睛。曉笑那兒我還沒有通知她，讓她知道發生這種事情說不定會把毅翔殺了。反正醫生也說並無大礙，等到旭益清醒過來再通知曉笑，相信看到完好無損的旭益，曉笑不會把事情鬧大。

白天我沒有來真的很抱歉，旭益！我是在給自己一些時間，整理好心中的煩絲，這樣才能夠有一個好的心態來見你。

今天晚上我會好好陪著你……

像上次一樣，我輕輕攬過旭益瘦弱的手……我向你保證，這一刻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別人……

你安心地睡吧！等到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是我祝福，也是我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