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帝裔

第一百七十八章帝裔

寒私下裏找到那個做菜的廚子,可無論他怎麼樣問,搖頭嘆氣,什麼都不肯說。莫寒無法,只得另想其他的辦法。

一日過後,莫寒又進了將軍府,以探病為由,再嘆白夜的虛實。

白夜依舊親迎了出來,雖然仍是面帶笑容,可莫寒敏銳的察覺到,白夜剛剛還在生氣,臉上猶帶幾分怒色。

「白兄,你的身體可好些了?」莫寒淺笑着問道。

白夜笑着回答:「不妨事了,些許舊疾,莫賢弟不必放在心上,莫賢弟來得正好,你我兄弟手談一局如何?」

莫寒正想着旁敲側擊的打探虛實,於是笑道:「小弟於棋藝上有限,還請白兄手下留情哦!」

二人在書房設下棋局廝殺起來,莫寒的棋藝不算精深,比白求恩夜要差上一些,白夜在棋盤上縱橫廝殺,連續絞殺莫寒的棋子,不多時莫寒便無力回天,只得投子認輸。

白夜長出一口氣,好象舒展了一口悶氣似的,眉間放寬了些,好象心情好了一點。

莫寒端起茶,啜了一口,笑道:「白兄,不什麼不悅之事么?可否說來給愚弟聽聽,愚弟或許能為我兄分擔一二。」

白夜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唉,不提也罷,莫賢弟你是悠遊山野之人,沒的聽這些事污了耳朵。」

莫寒笑笑,放下茶盞,淡淡說道:「大哥不說,可否讓愚弟猜上一猜?」

白夜在棋盤上贏了一局,心中的悶氣多少消散一些。心情也平復許多,便也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說道:「你我兄弟有什麼不可說的,莫賢弟儘管說就是。」

莫寒淡淡說道:「白兄可是因為受了鎮國侯地排擠,心中不快?」

白夜眼中顯過一絲訝色,笑容頓時凝在臉上,他沉下臉來問道:「莫賢弟,你究竟是何人?」

莫寒笑得風輕雲淡,自然的說道:「我只是一個悠遊山林的閑人,不是碰巧聽到些消息而已。」

白夜用研究的目光看着莫寒。莫寒淡定的接受白夜目光的審視,良久,白夜說道:「莫賢弟,你聽到些什麼?」

莫寒淺笑着說道:「白兄打下南華時,愚弟剛巧在上京城,彼時。白兄在上京城的聲望無人能及。幾乎所有人提到白兄,都是敬仰有加。佩服不止。不過有一家人卻恨白兄入骨,他們認為。是白兄搶了他們這天大的功勞。白兄心裏應該清楚,這家人是誰?」

白夜面色陰沉。咬牙說道:「除了赫連家,還能有誰?」

莫寒點點頭,說道:「然也。正是他赫連家。赫連兀甚至公開說白兄你不聽指揮,擅自行動,言語之中對白兄極為不屑。」

白夜重重哼了一聲,怒道:「那個浪蕩公子哥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憑他,縱有十年也打不下南華國。」

莫寒應和道:「那是自然,若是不白兄智計過人,又如何立下這等奇功。

那赫連家算什麼,縱觀西戎,有何人能與白兄並立。只可惜白兄功高震主,愚弟擔心小人做崇,於白兄恐有不測。」

白夜的臉色更加差上幾分,他一掌拍在案上,怒道:「哼,匹夫,我已讓了又讓,你若欺人太甚,休怪白夜翻臉無情。」

莫寒見白夜不似做偽,故意勸道:「白兄慎言,如今你是他的下屬,總是要忍讓幾分才能相安無事。」

白夜地心中的怒氣越發的大,沉聲道:「讓?我已讓到臨江城來,還能退到哪裏。我原以為那顏未明還算個人物,不成想他也是任人為親,我用盡心機拿下南華,那赫連昊反坐享其成,我已不說什麼了,如今又步步緊逼,將為兄逼到這臨江城來,還要為兄十五日內肅清水月境內的匪患,哼……莫賢弟,為兄也不瞞你,這西戎的官,為兄已不想做了,你若是有意,不如與為兄一起造反,為兄看得出,你有經天緯地之才,你我兄弟二人何不義結金蘭,共圖霸業!」

莫寒心中微微一怔,心道:「還真讓莞曦說中了。他要造反是好事,可是我與他也只是數面之交,為何對我說這些?難怪是在試探?」

白夜見莫寒微微一怔,反平靜了下來,端起冷了的茶喝了一口,放緩語氣說道:「莫賢弟,其實你是什麼人為兄多少也知道一些,你不願張揚,為兄自然明白,醫神唯一傳人,這名頭足以讓你無法逍遙自在,雖然你我兄弟相交時日不多,但為兄看得出,你性情淡泊,無意名利,可是卻主動與為兄相交,必是對為兄有所求。為兄思量再三,也想不出賢弟你求什麼。莫賢弟,不如你我率性直言,今日你不論說什麼都行,你地話,不論是什麼,都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莫寒心中微驚,可面上並沒表現出來,他笑道:「白兄,小弟想向你借一樣東西。」

白夜露出一抹在我意料之中地笑容,輕鬆說道:「借什麼,但凡愚兄有的,儘管拿去。」

莫寒一字一字地說道:「我想借白兄的一對黑白龍鳳」

白夜臉色驟變,他本能地捂著胸口,瞪着莫寒喝道:「你是誰,你到底是什麼人?」

看到白夜的表情,莫寒知道,莞曦又料對了,這白夜果然就是水月凌飛地後人。莫寒微笑道:「我是莫寒,你剛才說過了,醫神的唯一傳人。」

白夜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放下手,掩飾道:「哦,是,你是醫神的傳人……可是,你怎麼知道黑白龍鳳玉環?」

莫寒笑道:「這對玉環一黑一白,正午時對着陽光看,黑中有龍白中有鳳,白兄。我說得可對?」

白夜一手握緊,一手撐著桌子,暗運內力,沉聲道:「你如何得知?」

莫寒淡淡說道:「白兄不必緊張,小弟地朋友因緣際會之下,與一位二十三年前流放極北的異人相識,那位異人托小弟朋友找尋一個身懷黑白龍鳳玉環,且不能食用酸角地人。白兄,若是小弟沒猜錯,昨日你誤食以酸角汁調味的湯。所以急急的去用草烏水清洗,以去紅斑,對么?」

白夜鬆開拳頭,嘆道:「你既都知道了,還問什麼。是,家父二十三年前蒙受不白之冤。被流放極北。母親生下我后便死去,死前母親留下血書。寫明了一切。莫賢弟,家父在哪裏。他……還在么?」

莫寒嘆息一聲,語氣低沉的說道:「令尊數月前遇害了。」

白夜的神情並沒有莫寒想像中的悲傷。他過了二十三年無父無母的日子,親情與他,是極陌生的。白夜淡淡問道:「是誰害死家父?」

莫寒乾脆的說道:「數月前。我的朋友入了西戎皇宮,在皇宮後山有一處秘密囚室,令尊便被囚在那裏。令尊被那產未明苦苦折磨六年,不堪其苦,在託付了後事之後,便自盡了。令尊臨終地心愿便是找到你。所以我才會知道黑白龍鳳玉環,知道酸角和草烏水。」

白夜心中一時百味雜陳,他獃獃坐在一旁,什麼都不說,只一杯一杯的喝着早就冷了的茶水。莫寒無言的陪着他坐着,什麼都不說。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白夜不許僕人進來點燈,只和莫寒兩個人在黑暗中坐着。不知過了多久,白夜冷冷的問道:「莫賢弟,你的朋友就是沈莞吧,不,應該叫她沈莞曦,還有個女孩,名份上應該算是我地妹妹,沈苿雪,水月國唯一地公主。」

莫寒直言道:「是,就是他們。」

白夜點點頭,說道:「我想見見她們。」

莫寒痛快的答應道:「好。她們也想見你,只是怕不方便。所以我才來這裏。」

白夜聽了,聲音里多了些溫度,低沉地說道:「當年,我恨天恨地,恨水月一族,是我獻計滅了水月國,我原以為我會很開心,會很快樂。可是當我聽到水月一族被屠殺殆盡,我心裏卻高興不起來。後來,我變成一把冰冷的殺人地刀,只有殺人,才能讓我麻木,讓我忘記一切。直到在虎跳關遇到你們,你的茶,沈莞曦地笑容,如同一抹陽光照在我的冷凍的心上,從那時起,不知為什麼,我不需要用殺人來麻醉自己,其實後來我一直有追察你們地行蹤。不過你們很警覺,我的人被你們甩掉了。再後來,我得知皇宮裏來了幾名特殊的客人,我猜就是你們。後來,我知道你們的身份,可是我心裏一點恨都沒有了。我很擔心,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逃出去,會不會有危險。可那時我在南華,身邊又有人監視,什麼都不能為你們做。還好你們夠機靈,總算是逃出生天……莫寒,她們不恨我么?」

莫寒沉默了,他不知道如果莞曦和苿雪知道白夜是南華滅國的始作俑者,她們會怎麼想,會有什反應。這些年的顛沛流離,全是因為白夜的恨,莞曦和苿雪幾次遇險,幾次死裏逃生,這些苦難,又怎麼樣算呢?

白夜自嘲的笑笑,乾澀的說道:「她們一定恨死我了,莫寒,你不必為我瞞着,她們有權力知道真相。我願意補償她們,怎麼樣補償都行。莫寒,儘快讓我們見一見吧!」

莫寒點點頭,沉聲說道:「我不知道莞曦苿雪會怎麼樣,她們受了太多太多的苦。你真的要告訴她們這一切么?」

白夜點點頭,決然說道:「是,我要告訴她們,即使是她們殺了我,我也無怨無悔。其實我現在生不如死,一閉上眼睛,我就能看到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們在圍着我索命……」

「白兄,你……唉!你不了解莞和苿雪,她們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兒,即使是恨你,她們也絕不會讓你死!白兄,明天我帶她們來見你,好么?」

白夜驀地站起來抓住莫寒的手,激動的說道:「真的么,她們明天真的會來見我?」

莫寒笑着點點頭,說道:「白兄,放心吧!」

白夜長出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只握著莫寒的手,良久,才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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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雙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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