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七百八十九章

第七百八十一~七百八十九章

第七百八十一章寸草心下

刃到多日未回的小家李晶脫下外套打掃起衛生。

兩個小傢伙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他們調了無數個頻道終於不耐撥了。將遙控板扔到茶几上在屋裏跑來跑去很快就將客廳弄得烏煙葬氣。

李晶聽到小丑丑的哭聲從屋裏出來她依在門前也不管哭泣中的小兒子。一會小小丑丑自己爬了起來又去跟追哥哥的屁股。

一家人吃了午飯李晶睡午覺哥倆也被迫睡在床上。小丑丑早就不耐煩睡午覺等到李晶睡着他輕手輕腳從床上爬了起來小小丑丑看見哥哥起床也屁顛屁顛地爬起拜

李晶明知道哥倆起床裝作睡覺讓兩兄弟在屋裏玩耍。

到了上班時間她給侯衛東打了電話我在嶺西那天你跟我說的事我想與伯母見一面。」

侯衛東吃了一驚道你回來了這事其實不用你親自來辦委託吳興彬就行了。」

李晶最善解人意她笑道下午張小佳要上班吧我手裏還有伯母的電話不知號碼變了沒有。」

侯衛東道我十分鐘以後給你回電話。」

他第一個給母親劉光芬打了電話問了身體情況以後道下午有哪此人在病房精工集團的李總要到病房來她要來談火佛煤礦之事等一會她要給您打電話。」

劉光芬得知要處理火佛煤礦心裏高興道下午請李晶過來我讓你二姐暫時不過來就是你爸在。」

侯衛東又給小佳打了電話道下午你忙什麼。」

小佳正在準備開會材料,道有事嗎下午開會我要做一個發言是關於全省園管設施方面的方案說明很重要。」

侯衛東鬆了一口氣這才給李晶回了過去道我下午有事不能過來陪你。」

李晶輕鬆地笑道我與伯母聯繫不需要你來陪然後我再起草一個合同你認可以後再由伯母簽字。」

侯衛東想起了精工集團股份之事有此為難道至於股份之事。你們把合同談完了以後我再同我媽商量。」

李晶明白他為什麼為難笑道到時我們就說煤礦給高點給高點的原因是購回精工集團的股份。」

放下電話李晶走到客廳一大一小兩個小男孩玩愕正熱鬧她看着兩個小傢伙之時目光充滿了疼愛。

到了一點鐘李晶帶着兩個小孩子直奔省人民醫院。

劉光芬為了談火佛蝶礦之事想辦法將侯小英等人支開專心等著李晶當李晶進門之時她打了招呼李董事長好久沒有看到你了。」說了這句話她的眼睛變的比銅鈴還要大。

一夫一小兩個男孩長得虎頭虎腦很是結實。劉光芬猛然間有此恍惚她覺得時光突然倒流病房裏站着的是小侯衛國和侯衛東。

李晶早就有思想準備看着目瞪口呆的劉光芬微微一笑她親切自然地坐在了劉光芬床頭低聲道伯母我的前夫也姓侯兩個兒子一個叫侯大智一個叫侯大勇。」

劉光芬目光停留在了一大一小兩個男孩身上就如被粘住的知了一般根本挪不開眼光。聽了李高之言她道大智大勇好名字。」

李晶極聰明又將世情看得極透道大勇和大智如今都在香港。他們以後在香港讀書。」

劉光芬的智慧與李晶不相上下。此時她完全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她向著兩個孩子招了招手道大智大勇你們到奶奶這邊來。

大勇見時面的老太婆頭髮不多。臉浮腫著遲疑着不肯上前。

大智則用眼光尋着母親。

李晶蹲了下來道,「大智。你最懂禮貌,給奶奶問好。」

當大智怯生生地問了好,劉光芬的眼淚禁不住流了出來。大智見面前的胖婆婆哭了,回頭看着媽媽。

侯永貴從外面進屋,他並不認識李晶,還以為是來探視的朋友,可是當目光看到兩個小男孩當場就呆在原地。

劉光芬最先反應過來道老頭。這是精工集團的李晶董事長她是來收購火佛煤礦的。」

看着老伴傻傻的樣子劉光芬道老頭你去取兩塊銀元袁大頭。」

劉光芬的家世較好,在她出嫁時母親給了十塊銀元。劉光芬將十塊銀元當做了傳家寶她放在箱子裏。侯家兄妹有了後代她就送一塊銀元,今天見到了兩個小男孩。她毫不猶豫地斷定就是侯家的血脈。

兩個小男孩從天而降,讓侯永貴有些昏昏迷迷,出了病房他坐在車上給侯衛東打了電話。

「兔崽子,你做了什麼。」

侯衛東正在開會一時沒有弄清楚是什麼回事壓低聲音道。

「爸你稍等我出來跑你說。」他對自己的幾個手下道:「我打個電話,你們先討論。」

侯衛東拿着電話回到了自己辦公室。道:「爸你說什麼。」

「爸,是不是李晶帶着孩子到醫院。」

「嗯。」

「那你在哪裏打電話?」

「我在車上,你媽讓我回去拿銀元。」

侯衛東馬上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他解釋道:「李晶的前夫也姓侯,這兩個小孩都在香港。」

侯冰貴仍然氣呼呼地道:「你這是在玩火,小心玩火者自焚。」

侯衛東換了個說法道:「我媽見了孩子高興嗎。」

侯水貴想起兩個小男孩的模樣。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中蕩漾,他道:「這兩個小傢伙還真是我們侯家的種,就是你們哥倆小時候的翻版。」又道:「你媽倒是挺高興。她把家傳銀元都叫我拿出來了。」

侯衛東一直在心裏迴避著此事。如今被父母知道了他也就放開了。道:「如今只要母親高興就是最好的事。其他事情我暫時不管。」

侯水貴此時冷靜了下來道:「你媽高興了,可是小佳怎麼辦?如果李晶要提出什麼要求怎麼辦。」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小佳是一位出色的女人也是一位好妻子。侯衛東地位越高,心性越是收斂。年輕時做下事此時已經深深折磨着他的內心。

經過短暫沉默侯衛東道:「李晶是吃過苦的女人,她懂得如何才能幸福,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下午見了面,晚上她就要離開嶺西,或者回香港,或看到美國。」

侯永貴道:「你這麼有信心。」

「我對李晶有信心,能創建精工王國的女人絕非等閑之人。我還相信她一定和母親能將火佛煤礦的事情搭成協議。」

侯冰貴道:「你大哥離了婚,你又來這一場戲,讓我們當家長的無所適從。你長大了,也立業了,應該懂得分寸。」

掛斷電話侯衛東的心亂了:「回到會議室對參會的同志道吟天會議暫時到這裏同志們的意見都很好不過還得繼續深化下去形成系統的觀念。」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侯衛東給李晶打了電話。

李晶握著劉光芬的手兩人談得很盡興。

侯衛東的電話打來李晶看了號碼對劉光芬道:「是衛東的電話。」

她自然大方地站起來來到陽台上。

「你將小丑丑哥倆帶到了醫院。」

「嗯你不高興嗎。」

「沒有。」

李晶態度很溫柔道:「我是晚上的飛機回香港。我之所以帶着傢伙有兩個目的一是讓伯母高興我是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心。她能看到自己健康聰明的孫子。肯定會高興。二是我想讓兩兄弟也能看一看自己的的親奶奶否則人生會留下遺憾。」

聞聽此語侯衛東心有內疚道:「李晶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李晶聽出了其中的內涵道:「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確實是想找個健康的種子這是當初的真實想法。後來感情加深了我感覺到了做女人的幸福。你和兒子是上天給我的禮物。說實話我經歷了不少男人也沒有再結婚的想法更沒有破壞你們婚姻的念頭我這一輩子就打算單身了。」她加重了語氣。道兩個兒子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侯衛東心裏話很多但是他不能多說道:「精工集團的股份是我送給月丑的禮物這一點請你接受。我會給母親打電話的。」

李晶輕笑道:「這個我接受。至於火佛我會給一個公道的價錢。」

侯衛東問道:「你晚上幾點的飛機。」

「八點。」

「我來送你們。」

「不用。」

「我一定要來。」

李晶道:「你能來送我很高興。晚上飛機祝梅要跟我同億」

劉光芬躺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看着兩個男孩暗道沒有想到我還有兩個孫子小一這孩子也有傳家的後代。」站在她的角度對於兒子的行為很包容此時患上重症對人生有的新的看法心胸更是開闊想法更是超脫歡喜遠遠大於擔憂。

關於火佛蝶礦和精工集團的股份兩位聰明的女人很快達成了協議。在劉光芬心目中肉爛了總是在鍋裏手背和手心都是肉。

時於李晶來說她帶着兒子看了或許就要離開人世的奶奶得到了兩塊有象徵意義的銀兀心滿意足沒有遺憾。

下午七點侯衛東來到了飛機場。祝梅已經和李晶在一起兩個小男孩纏着她一人極為親密。祝梅對侯衛東很禮貌可是有了淡淡的隔膜。

祝梅帶着小男孩進了批場商店侯衛東和李晶在商店外等待。平凡從身旁走過他看了侯衛東一眼覺得挺面熟走了幾步他想起了此人是誰回過頭道「侯衛東你好。」

第七百八十二章鳥事也是事

二東很在蒿楊給祝焱當秘書!時,借用了平幾不少來猜,與!神交很久。但是這些年來他並沒有與平凡直接見面,聽到平凡直呼其名,心裏還有納悶此人是誰。

他當了多年領導,見對方風度翩翩,儘管沒有認出此人是誰,臉上仍然帶着職業性微笑,道:「你好。」

平凡是久聞侯衛東大名。有一次與郭蘭在一起看嶺西新聞,看見過侯衛東的面面,他印象特別深刑,加上他記憶力超群,這才能一口叫出侯衛東的名字。

他看出了侯衛東表情中的敷衍,自我介紹道:「我是平凡,接受了衛東老弟的召喚,回來一起學習十六屆三中會全的決定。」說話之時,他眼光順便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李晶。心中暗贊,「這個女子還真有味道。看她的神情和氣質,應該是事業成功的女人。」

侯衛東沒有介紹李晶,主動伸出手,道:「感謝平教授百忙之中抽時間參加研討。」他又笑道:「以前我在益楊縣委辦工作之時,用了平教授不少材料,這一次版權人來了。我一定要找機會盡一盡地主之誼。」

平凡久在大學。握手的習慣生疏了許多,他一邊握手,一邊客氣道:「我是嶺西人,能為家鄉做點事,是應盡之職。」

他話題一轉,道:「你和郭蘭曾經是同事吧,她正在讀研,這次我原本想邀請她一起回嶺西,可惜他走不開。」

郭蘭是侯衛東心中的一個很重的糾結。此時聽平凡熱情洋溢地提起郭蘭,便有意岔開話題,道:「平教授,有人接機嗎?」

平凡道:「出發前,與聞校長約好的。他派人接機,應該就在外面。」

這時,祝梅帶着小丑丑和小小丑丑從商店出來。祝梅見到了平凡,道:「平叔叔。你好。」

平凡在益楊工作之時,祝梅還是小女孩子,女大十八變,加上她從聾啞人突然變成了正常人,繞了平凡記憶驚人,仍然猶豫了兩三秒。兩三秒后。他驚喜地道:「祝梅,你是小梅。恢復聽力了。」

「真是奇迹,奇迹,祝書記不知有多高興。」平凡給祝焱當秘書之時。經常陪着祝焱到聾啞學校去看望祝梅,此時見到祝梅居然開口說話,是發自內心高興。

祝梅道:「我跟着李晶阿姨到美國作手術。聽力恢復得挺好。」

平凡初到北京讀書之時,還與祝焱有聯繫,後來他將自己關在了圖書館。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學者,與祝焱與就漸行漸遠。到了上海當教授,他才逐漸走出了書齋。屈指算來,他已經有七八年未與祝家聯繫。

這一次他來到嶺西,也打算去見一見祝焱。作為社會學者,他必須要與社會接觸。

「祝賀,真是醫學奇迹。你爸不知道有多高興。」平凡再次說了這一遍此話,然後他對李晶道:「感謝李總幫了梅梅。」

通過三言兩語。平凡判斷李晶應該是成功女士,而且十是企業老總,因此直呼李總。

李晶微微一笑,道:「談不上幫忙。」

平凡聽到李晶如此回答,便明白自己的判斷準確,笑着對侯衛東道:「我沒有想到一下飛機就聽到這個喜訊,這一趟到嶺西真是值了。改天我想去茂雲拜訪老領導,向祝書記討一杯酒店喝。」

李晶牽着兒子。對祝梅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進去。」

此時候衛東與小丑丑兄弟倆站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父子三人。李晶為了保護侯衛東。不願久留。她與平凡微微點頭。就準備進機場安檢。

侯衛東也不願意站在此地與平凡多說。他再次主動伸手,與平凡握了手。道:「這幾天我們要開座談會,到時聽平教授的高見。」

平凡注意到了兩個小孩子的相貌,他心裏有些奇怪,「侯衛東是領導,怎麼能生兩個。小孩,要麼李總是少數民族。兩么兩人都是獨生子女。」他是反對計劃生育的學者。對人口老年化問題作過多篇有針對性的論文,見到兩個小孩子就特別敏感。

他有着學者的風度,很是溫文爾雅,雖然疑問,卻也沒有當場詢問。

與平凡分手以後,侯衛東快走幾步,與祝梅平行,問道:「祝梅,你有留學的打算嗎?」

祝梅稍稍放緩了腳步,道:「我還在猶豫不定,即想去,又不想去。」

侯衛東道:「出去。能開闊眼界。但是我估計你爸不太想你在國外定居,他最在意你。」

祝梅看着前面的兩兄弟,欲言又止。

看着飛機起飛,侯衛東心裏即有失落。又覺得輕鬆。

在與李晶最初交往中,他更多的走出自放縱,是肉體的互相享受。幾年過去,侯衛東驚訝地發現。作為精工集團董事長的李晶已經徹底脫胎換骨,富有,獨立,自信。具有國際視野。

而十年前,她還是一株依靠着大種求生存的喇叭花。

開着車行走在寬闊的機場道路上,侯衛東在心裏對比著李晶的成就,甚至有覺得自己留在省政府是在浪費光陰。

進入市區,路燈漸次打開。忙磚一天的人群紛紛湧上了街頭小車經過了嶺西市政府辦公樓,只見辦公

侯衛東想到了嶺西市長熊大偉殺伐果斷的樣子,暗道:「秘書長對於某些人來說是好差使,但是確實不適合我了。當了縣市領導,再當省政府副秘書長,實在是沒有了味道

作為周昌全的幕僚,他獲得了極大的授權,可是畢竟只是代表着副省長周昌全行使權力,而並不是權力的本身。突然間,他迫切想着離開省政府,到一個能施展抱負的地方去實現人生的價值。

儘管周昌全曾經說過當一年副秘書長然後到地方任職的話,可是他畢竟只是副省長,要到一般的地區任職,憑着他的資歷,問題不大。可是要到鐵州等重要地區去任職,還必須得有主要領導點頭。

而作為副秘書長,只是一部大機器的一個零件,天天按部就班工作,根本無法做出轟轟烈烈的成績,如何引起主要領導的注意,就成為一個難題。利用趙東來走省委書記錢國亮的路子,或是利用蒙厚石、蔣笑走一走省長朱建國的路子,都還是有機會的。

「媽的,老子想為嶺西做貢獻,還得走歪門邪道,真是沒天理啊。」侯衛東想着李晶行走天下的自由,突然覺得廳級幹部也沒有什麼意思。很有些虛無之感。

鬥上,剛來到辦公室,見到金融辦副主任吳波站在門口,他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問題,在門口踱著步子,眼睛看着地上。

「老吳,每次看見你轉圈子。就知道有事,今天有什麼要情。」侯衛東是省金融辦主任,可是他的工作很超脫,具體工作大部分落在了吳波身上。這一段時間,兩人混得熟悉了。在無人之時,侯衛東說話也就隨便宜了。

吳波道:「我得到消息,張振農案件一審宣判了,就在昨天。」

侯衛東開了辦公室門,不慌不忙地道:「你先別說結果,讓我猜一猜。我是學法律的,多年不用,但是基本理論還在。從中央到地方對非法集資料的打擊都很嚴歷,在這個背景之下,張振農有非法集資的行為,很難全身而退

「但是,張振農一案有特殊性,首先他的借款的範圍比較固定。主要是振農集團的職工,以及與振農集團有關聯的農民,其次他借款的目的是擴大再生產,而非再次放款,第三此事沒有造成大的危害。」

「結合兩方面的力量,應該判刑3東左右,緩刑

吳波有些吃驚,道:「秘書長,你知道審判結果?」

「這只是分析得出的結論。在嶺西,如此判決是最好的結果。」

吳波由衷地道:「秘書長真是料事如神。一點都沒有錯,就是這個結果。」

在侯衛東初到省政府之時。老資格金融專家吳波內心還是挺不服氣,多次感嘆外行領導了內行,選人用人只講關係,不看能力。

而侯衛東到來以後,不顯山不露水,行事低調,從來不加班。甚至還經常不在辦公室。可是他將所管之事打理得緊緊有條,吳波是其主要助手。接觸摸越久,越是能夠感覺到侯衛東舉重若輕的本領。

吳波離開以後,陸續有人進來彙報工作。侯衛東將辦公室鎖事基本辦完。正準備到周昌全辦公室去彙報事情。剛出辦公室,見到慶達集團老總張木山急匆匆走了過來。

侯衛東見到張木山一臉沉重,問道:「木山老總,有事?」

張木山道:「我就是來找你

「有事打電話就行了,木山老總何必親自動步。」侯衛東認識張木山多年,最初起步之時,屋屢受到了張木山的照顧,因此,他說話很是客氣。

張木山臉上有泛起了怒氣。也有焦急之色,道:「我就是找秘書長,電話里一句話說不清楚

侯衛東這倒真的有些奇怪,慶達集團在嶺西赫赫有名,張木山本身是省人大代表,看他今天那樣子,恐怕被氣得夠嗆。

「木山老總,請進,有什麼事難住了你?」

張木山進了辦公室,道:「真是氣死我了,家門不孝,我娃兒張傑喝了酒。與人打架,現在將人打進了醫院

侯衛東遞了茶過去,道:「傷得嚴重嗎?」

「也不是太嚴重,就是用啤酒瓶敲了對方的頭,醫院下的結論是腦振蕩。」

「公安機關介入沒有?」

「原本與傷者都搭成了協議。可是不知從哪裏跑出來一個記者。將此事摘到網上,如今吵得沸沸揚揚,派出所將張傑拘留了。」

侯衛東感覺很奇怪,暗道:「以張木山的活動能力,這種事似乎不用找到省政府,多半裏面還有隱情。」他意識到此事有些棘手。故意輕描淡寫地道:「網上的事,熱鬧幾天就完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不僅是網上的事,據說有記者在裏面插手,要將事情摘到更高層去。」

「說破天,也就是一個。打架鬥毆,年輕人嘛,難免。」

張木山搖了搖頭,道:「若是這麼簡單。我就不會來找你。」

第七百八十三章鳥事也是事

侯衛衛東久未抽煙。他知道張木山煙癮不從抽屜里取刀煙廠送的好煙,慢條斯理地撕開包裝,取了一枝,遞給張木山。

「木山老總,抽煙,息息火。年輕人都有火氣,打個架挺正常,沒有什麼了不起。記者若為此事炒作,見怪不怪,其怪必敗。」

張木山深深地吸了一口,將煙氣吸入到肺的深部,道:「現在嶺西有仇富傾向,這很不好。我家那小子平時還算低調,在工廠一線當管理員。昨天跟着高中同學喝酒,與另一伙人打架。就是因為開了一輛平治,被人照了下來,放在網上,現在連慶達集團都成了網上的靶子。」

侯衛東笑了笑,道:「若為了這事,不用木山老總出面吧。」

張木山見侯衛東爽快,這才道出了原委,道:「據可靠消息,這個,記者筆名叫做移山,真名叫做段穿林,以前是《政經參考》的駐站記者,現在更牛,跑到中央大報去了

侯衛東慢慢地聽出了味道,暗道:「段穿林是什麼檔次的記者,絕對不會為了普通的打架鬥毆或者是富二代而出手,他若出馬,絕對是大事。」他問道:「木山老總怎麼知道我認識移山先生

張木山道:「段穿林的父親是沙州大學的校長段衡山,你在沙州當過副市長,與段衡山有交情,聽說與段穿林關係也不錯。」

在益楊和沙州時代,慶達集團都曾給為了當地經濟發展出過大力,給了侯衛東不少助力。侯衛東是記情之人,儘管職務不斷提高,卻始終把張木山當成朋友。

「我認識段穿林,與他的關係不錯,段穿林不會為了這事大動干戈,這一點我有把握。木山老總應該還有其他事。我們不是外人,請直說

張木山人老成精,就料到侯衛東不會拒絕自己,道:「此事確實是由喝酒打架引起,打架的另一方有省歌舞團的演員,當時段穿林在現場,也被踢了幾腳,頭上被敲了一酒瓶。這本是一個偶然事件,可是複雜在另外的因素。

這幾年,慶達集團業務做得挺雜,除了房地產成為主業以後,我們在沙州、茂雲和茂東一線買了些有色金屬礦。在茂雲,慶達集團有一個金礦,老百姓對於污染處理有些看法,四處告狀。段穿林如今盯上了茂雲的金礦,對慶達集團有負面影響,多次到礦上來。

恰好在這個,時候,大子與段穿林打了一架,很容易讓人發生誤會。段穿林是大報記者,他要亂報點材料,我還真沒有辦法,所以找到老弟。」

層層錄繭,張木山終於攤出了底牌。

聽了這事,侯衛東到吸了一口涼氣,他當過成津縣委書記,成津大山深處就有不少有色金屬礦,其中的尾礦治理格外艱難,礦山企業與當地村民的糾紛更是層出不窮。

一句話,這確實是一件難事。對於企業來說,這也是一個難題。

張木山道:「慶達集團的茂雲礦山投入很大,相較其他礦來說,各項安全措施是最好的,可是由於規模最大,對周邊村民最照顧,反而成為了唐僧肉,誰都想來啃一口。如果此事被段穿林摘到高層去,慶達集團將會損失慘重。想請老弟出面找一找段穿林,請他別將文章捅出去。至於打架之事,慶達集團願意適當補償,段穿林若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

侯衛東對這個,問題很敏銳,道:「木山老總,你怎麼知道段穿林會寫文章。」

「我做了這麼多年生意,賺了錢,更關鍵是交了些朋友。我就實話實說了,段穿林前一段時間到茂東,我們一直很清楚,他已經開始動筆寫這篇文章了

侯衛東盯着張木山,問道:「我想弈一句實在話,金礦污染情況到底如何?」

張木山道:「我是在茂雲開礦,是祝書記治下,如果真的有違法亂紀的事,祝書記也不會同意。問題的關鍵是周圍村民要多要錢,而記者同志根本不作深入調查,你要來採訪我們企業,我們歡迎。但是只採訪單獨一方,這種做法對企業很不公平

兩人談了一個小時,侯衛東做了一個含糊的表態,「我可以去問一問段穿林,但是最後結果如何,我不敢保證,只能儘力而為。」

張木山握著侯衛東的手,道:「只要秘書長出面,一定沒有問題

送走了張木山,侯衛東意識到事情不簡單,他第一時間給段穿林打了電話,問道:「穿林,我是侯衛東,在什麼地方?」

段穿林此時正躺在醫院,手機一直在響動,他看了號碼,卻一直未接電話。這時看到了侯衛東的電話號碼,這才接了電話。

「侯哥,你找我有事段穿林已經猜到是什麼事,卻故意沒有說破。

侯衛東沒有道!」你和人打架了,沒有想到大話者壞會動奉頭二尋人味道。」

段穿林也笑了起來,道:「被人掄了一瓶子,現在頭還在痛。侯哥,是不是張木山找了你。」

「對,是他找我,他剛剛從我辦公室離開,跟我談了些事,我要同你談一次。」

段穿林道:「我在省人民醫院。腦袋被敲了一下,得住在好醫院,我這人是靠腦袋吃飯,馬虎不得。」

「那我過來看你。」

「我也正想同侯哥談一談,請教一些問題。」

放下電話,床邊的美女問道:「剛才是誰的電話,我聽你叫侯哥?。

「是省政府副秘書長侯衛東。張木山找了他。」

李潁撇了撇嘴巴,道:「官*商*勾*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穿林,你別和他們混在一起。」

段穿林伸手專了專李潁的鼻子,道:「你怎麼象個小孩子,眼中不是黑就是白,說起官員來就憤憤不平。」

李潁道:「我雖然一直在歌舞團,可是見得並不少,我們團里好多漂亮女按子,不是被老闆騙,就是被當官的騙,朱瑩瑩以前是這麼單純的一個女孩子,活生生被毀了,先是劉明明,後來是方傑,這些我們都看到眼裏,黑白清楚得很。」

「你這孩子,這個社會哪裏有這麼單純,社會的進步要看主流,不能只看着陰暗面,只看着陰暗面,就會覺洪洞縣裏無好人」嶺西這幾年的進步還是有目共睹。」

李潁吃驚地道:「你覺得嶺西有進步嗎,你寫文章之時,經常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嶺西的那些貪官生吞活錄了。」

「這不一樣,嶺西這幾年進步很大,高速路連接了每個地級市,工業比十年前增長了近十倍,教育普及了九年制義務教育。」

李穎道:「得了,這些事都是政府應該做的,沒有必要拿來擺

「這種說法也不客觀,進步是社會發展的必然,和官員沒有什麼事,但是社會有問題就要官員來承擔責任,這種說法也是蠻不講理。功和過我們還都得承認。」

兩人正說着,省歌舞團的晏紫提着花籃水果進了屋,道:「沒有想到大記者還是英雄,敢於挺身而出小穎很有眼光。」她的身體高挑勻稱,人比花更俏。

段穿林握著李穎的手,道:「那我得表現得更好,否則就辜負了小穎的眼光。」

說話間,侯衛東坐着車來到了省人民醫院,這一段時間,由於母親住院的事,省人民醫院早已走得爛熟。下車以後,他下意識地走向了母親的病房,走進了封閉的區域,才想起是來看望段穿林。

他看了看錶,仍然走進了母親的病房。

二姐侯小英見侯衛東進門,道:小三來了,我先走了,還有點事等到侯小英離開,劉光芬來了精神,把侯衛東叫到床邊,道:三,那兩個小傢伙的照片,你洗出來沒有?」

侯衛東悄悄將洗好的一張合影拿了出來。

劉光芬拿着照片,看得目不轉睛。經歷了生死,她將很多事看得淡了,猛然間知道自己還有兩個孫子,她心裏暗自高興。

這也是生兒子的母親與生女兒的母親最大的不同,若是女兒突然帶了兩個外孫回來,做母親的恐怕會心有焦慮。此時兒子突然帶了兩個,孫子回來,做母親心情就複雜了。這是千年傳統思想在頭腦中的沉積,是集體無意識。雖然不符合現代道德觀,但是確實存在人們的頭腦中。

劉光芬看了一會,然後道:「這照片我收著,你千萬不能保存,電腦里的也要刪掉。這件事已經是事實了,但是千萬不能讓小佳知道,否則會鬧大的。」

她將手放在心口,道:「幸好兩個小傢伙平時住在香港,否則我真的不知怎麼辦小三,你做事怎麼這樣荒唐。要對家庭負責小佳是多好的姑娘。」

侯衛東低着頭,道:「媽,沒有下次了,以前是年少輕狂,現在我已經三十多歲了。」

劉光芬羅嗦了一會,又問起了兩個小傢伙的情況。等到侯永貴進門,她馬上就閉嘴不談此事。

侯永貴知道了此事以後,見到了侯衛東就沒有了好臉色,將手裏的東西放下以後,坐在一邊不說話。

侯衛東與劉光芬說了幾句話以後,又與父親打了招呼,就朝段穿林的病房走進去。

到了門口,聽到一陣陣輕脆的笑聲。站在窗邊,見到兩今年輕漂亮的女子正姿在床邊,一個在削水果,另一個則在說着話。

侯衛東站了兩分鐘,這才輕輕敲門。

第七百八十四章鳥事也是事

姿紫抬頭甩到侯衛東,吃了一驚。她原本正在同段穿林骯聯,頓時就停了口。

段穿林翻身下床,道:「侯哥。你還親自來。」他明知所為何事,因為李穎和晏紫在場,就沒有明說。

「移山被打,這是難得一見的事。我當然來過來瞧一瞧。」侯衛東與段穿林一樣的心思,故意將氣氛調節得輕鬆一些。看了看段穿林頭上的繃帶,笑道:「怎麼被包成了粽子,被啤酒瓶敲了?」

段穿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頭上的厚繃帶,道:「昨天遇上酒瘋子。我還真沒有想到他直接就敢朝頭上砸。」

在一旁的晏紫道:「這些流氓有什麼不敢。」

上一次成津之行,晏紫是為了給朱瑩瑩出頭。這一次,她受到了張傑的騷擾,是段穿林為了給她出頭而打了起來,因此地憤憤不平。

侯衛不東與晏紫數次接觸,多數時間兩人都在鬥嘴,他對這個漂亮女子的性格也有了解,也就沒有同她辯論。

晏紫作為省歌舞團的骨幹同時也是中層幹部,陪着柳潔同周昌全、侯衛東等人一起照相,她挺了解省歌舞團發展的艱牽,對侯衛東的惡感基本上消除了。可是,當侯衛東來到了面前,她忍不住道:「砸人的是富二代,聽說他老子還是省人大代表,省政協常委,富二代又成了官二代,段穿林被砸了,只有自認倒霉。」

「話不能這樣說,砸人者已經被公安拘留了。」

晏紫道:「如果段穿林不是大報記者,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砸人的那個叫張傑,肯定一點事也沒有。現在被拘留了,只不過做一做面子,很快就能放出來。」

侯衛東道:「這點事,拘留七天就很夠意思了。嶺西公安做得挺好。並沒有因為其父為省人大代表、著名企業家就網開一面。做到了這一點,此事就算完結了,還能有什麼說法,除非段穿林傷情突然惡化。」

晏紫撇撇嘴,道:「若段穿林是一個普通人,會是這個結果。」

「你對政府運作機制不了解。所以才有這樣的誤解。」

「我說的是大實話,若是一個平頭老百姓被砸了,估計也就被白砸。」

晏紫與侯衛東見面數次,幾乎每次見面兩人都會有語言上的衝突。此次也不例外。

段穿林不明其中原因,忙對晏紫道:「這位是省政府侯副秘書長侯衛東,我們是老朋友。這位是晏紫,省歌舞團的。李穎的同事。」

李穎饒有興趣地看着晏紫,道:「晏紫與秘書長認識,幾年就見過面。」

侯衛東的心思與幾年前大不一樣;如果放在幾年前。或許他還要繼續與晏紫說上幾句,他沒有繼續與晏紫說話,問段穿林:「頭上的傷沒有問題吧。」

段穿林道:「沒有什麼問題,進醫院主要是穩妥起見。」

「我弈說張傑平時也挺實在。天天窩在工地上,並不是所謂的紈絝子弟,你們怎麼會打起來。」

段穿林住進醫院,腦子裏一直在回想着茂去東湘的事,現在基本上捋清楚了,道:「此事說起來還是晏紫惹的禍。」

晏紫道:「明明是那位紈絝子弟糾纏不休,怎麼怪到我頭上了。」

段穿林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張傑一見到你,就心生仰慕。然後遞名片。現在回想起來。也沒有什麼大錯。」

「喝得醉醺醺,攔著陌生人塞名片,這在古代就叫做調戲民女。你過來勸,他還紅了眼,拿起酒瓶亂砸,這種人,只能用人渣來概括。」晏紫看了侯衛東一眼,道:「我就看不出此人哪裏實在,他被拘留,活該。」

侯衛東淡淡一笑,沒有反駁。

段穿林知道侯衛東有事,對李穎道:「我想喝瘦肉粥,你回家給我熬一鍋,其他東西都吃不下。」

李穎挺松錄,明白他的意思。對晏紫道:「你們去買菜。」她又對侯衛東道:「秘書長,您還沒有到過我們家,一起過來吃飯。」

侯衛東笑道:「改天來拜訪。今天就算了。」

李穎和晏紫一起出了拜出了門。李穎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着晏紫。道:「你今天不對勁,這幾年越來越象領導了,今天見了侯衛東,嘴上不饒人,我又看到你幾年前的風采。」

晏紫道:「我沒有啊,只是說實話。」

李穎道:「今天就是不對勁。見了秘書長,就變成了好鬥的小母雞。這不是說明你恨他,而只是說明你對他有感覺。」

晏紫習慣性地撇了撇嘴巴,道:「能有什麼感覺,我不會嫁給當官的。也不會嫁給老闆。這兩種人裏面沒有幾人好人,靠不住。」

李穎、晏紫、朱瑩瑩還有小曼都是省歌舞團的演員,這幾年,選擇的路不同,各自的人生都有了變化。

小曼嫁給步高以後,開了歌城,賺了不少私房錢。生了小孩以後。專心在家相夫教子,已經成了有錢有閑也有苦惱的闊太太。

朱瑩瑩家庭最貧山,涇歷了劉明明和方傑!事以後。離開了嶺西,與諸人徹唬公了聯繫。

李穎在業務上也還行,她如今基本上離開了舞台,與段穿林一起搞了一個舞蹈培中心。利用省歌舞團的背景,生意倒也紅火,不能大富,小富不成問題。

晏紫最痴迷於舞台,她業務最精,為了舞台,拒絕了無數精英高官和老闆們的追求,這幾年徹底成為台里的柱子,也成了團長柳潔的得力助手。

「紫紫,你也得考慮個人問題了。侯衛東人不錯,年紀輕輕當了省政府的秘書長,配得上我們紫紫。可惜已經結了婚,都說好白菜都被豬拱了,現在好男人都成了別人的丈夫。幸好我下手快,否則段穿林也要被別的女人搶走。」

晏紫不說話,聽一臉幸福的李穎說事。

「搶男人也是一場戰鬥,不僅要有勇氣,還得有智慧。」

李穎勸著晏紫,道:「紫紫,你也得想一想退路,跳舞是青春飯,你年齡也不小了,還能跳幾年,遲早得退出舞台。現在得想好退路。」

晏紫有些迴避著這個話題,道:「這些事,懶得想,隨緣。」

在病房裏,侯衛東和段穿林相對而坐。

「穿林,你被打傷,是不是另有隱情?我聽來聽去,總覺愕不那麼簡單。」

段穿林道:「我以前和張傑見過面,張傑知道我在採訪金礦。打架之前他就喝多了,見到晏紫,就開始糾纏,遞名片,要電話。我和李穎出來,沒有說幾句話,張傑就搶起了酒瓶子。」

侯衛東點了點頭,道:「說到底。還是因為採訪金礦的事情給了梁子。張傑這才藉著酒後之事打了起來。」

段穿林回想了當日情形,道:「我想也是這樣的。」

侯衛東此時也就明白了張木山為什麼能容忍張傑被行政拘留,金礦是大事小不忍則亂大謀。

「慶達集團在茂雲的金礦,當真有污染嗎?祝焱書記是武的老領導。若真有其實,我可以實事求是地轉告他。或者,我們兩人可以一起與祝焱見面。」

段穿林對於慶達集團金礦污染一事很謹慎,道:「此事我調查的時間很長,最初是一次偶然接觸。當時我在茂雲,一位養魚戶來到了茂雲日報,反映他的魚死了。報社正在搞學習,沒有時間去採訪,我就去了。」

他拿出了隨身而帶的採訪本。翻了翻,道:「6月7日,我跟隨着那名養魚戶來到了他在東湘縣的淡場。潢場的水發綠,有不少綠油膩的漂浮物,水裏的魚不斷浮頭,也不吃料。」

東湘縣是茂雲下面的一個多山的縣,與成津田土相連,轄區內礦產豐富,慶達集團的金礦就在祝焱當政這幾年異軍突起,為茂雲帶了大量的稅收,茂雲在全省的排名迅速上升,由落後步入了中流。

政績卓越,這是祝焱能成為省委組織部長有力競爭者的重要原因。

「穿林,你是今年6月到了茂雲。在哪裏住了幾天,了解到什麼真實情況?」

「我是7日到了茂雲市東湘縣,原本看一看就走。因為當天大雨,我就留了下來,到了。號,連日下了大雨,東湘河漲了水。我就發現沿河的養魚戶都在死魚,因此開始留心水體污染。」

侯衛東直截了當地問道:「現在問題大不大,是不是很嚴垂了,到了應該停產的地步嗎?」

段穿林道:「慶達集團的金礦是茂去的重要經濟支柱,出了問題,當地政府還是挺重視,一直在與養魚戶談賠付的事,因此,東湘也沒有什麼上訪的事。可是,據我了解。金礦其實已經給東湘帶來了嚴重的生態災難,帶來的收入,遠遠不能彌補以後治理污染的費用。

「你的想法是什麼?」

段穿林道:「我正在呼籲停止東湘的金礦,整頓有色金屬的眾多尾礦,還東湘以青山綠水。」

侯衛東此時意識到事情嚴垂了,段穿林不是普通記者,而是中央大報駐嶺西的記者,他發出去的文章縣有全國性影響。此文一發,對茂雲將帶來極大的影響,而茂雲市委書記祝焱,此時已經到了職務晉陞的關鍵時期。

能當了省級領導,就進入了中央的視線,機遇之門將為祝焱打開。若不能成為省級領導,以他的年齡。過了這一屆,也就意識著政治生命的結束。

從經濟社會發展幕看,關閉的金礦,將砍了茂雲的重要產業。直接影響茂去的在全省的排名口而且,金礦畢竟帶來了東湘經濟的繁榮,關閉了金礦,部分老百姓的生活也將受到影響。

「穿林,這篇文章對一個地區有重要影響,你要慎重。」

「我很慎重,否則早就發了。侯哥,你是為了慶達集團而來嗎?若是為慶達集團說情,恐怕只能橋了橋,路了路。」

第七百八十五章污染問題

及穿林很有職業修養,為了免的侯衛東說情,他卜來就狩四肆死。

侯衛東並不介意,語重心長地道:「穿林,我和你所處的位置不同。我是行政官員,最了解茂雲領導心裏是怎麼想的。現行體制之下。行政官員必須對當地的經濟發展負責,而茂雲要發展,除了礦業之外。沒有其他道路,我理解茂雲的做法,換作是我,也要充分利用資源

段穿林雙眼明亮,有年輕人特有的銳利,道:「我關注的是結果,如今東湘縣污染嚴重,已經顯出後果,治理的費用遠遠高過收益,這在國內有不少前車可鑒。我手裏有一份資料,請侯哥先看一看

他走到書櫃,拿了一份薄薄的資料,遞給了侯衛東。

侯衛東接過資料,資料名字是《中國水之痛》,裏面有這樣一段話:「海河流域的讓東與河北、河南與山東跨省界斷面,淮河流域的河南、安徽跨省界斷面,遼河流域的吉林、遼寧跨省界斷面水污染仍相當嚴重。滇池草海水質仍為劣類;巢湖的總磷和總氮等污染指標仍然很高;三峽庫區部分支流水質呈惡化趨勢,今春有七條次支流發生了水華;部分流域生態用水沒有保障。海河、遼河流域水生態嚴重失調。其中內蒙古的西遼河已連續五年斷流

段穿林在一旁解釋道:「這份材料得到了國務院相關領導人的高度重視,近期要召開針對淮河的全流域整治工作會,據相關專家估計。投入的資金將十分巨大

侯衛東看完了材料,道:「我以前在成津工作過,有整治礦產的經驗,目前這種情況,只能是逐步治理,欲速則不達。」

「逐步治理,那就是放任污染。」談到具體問題,段穿林頗有些咄咄逼人。

侯衛東也不急,微微一笑。道:「若是關閉慶達集團的金礦,企業走了,自然不會為污染買單,這筆錢純粹要政府來出,依據茂雲的情況。很難

段棄林想着綠綠的污水,長嘆一聲,「當初開金礦,茂雲政府應該認識到這一點,現在弄出了這樣一個,大窟窿,大家都為難。

「這也是發展的代價,中央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科學發展觀就是針對粗放型發展的良藥。目前省里組織了專家組,以十六屆三中全會為指導,研究經濟社會發展中存在的結構不合理、整體競爭力不強、不全面、不協調、可持續能力比較差等深層次問題

兩人談了一會大事,侯衛東道:「你這篇文章能不能暫時不要發,我要見一見茂雲的祝焱書記,將這些情況與他溝通,到時我再回饋意見。」

暫時穩住了段穿林,侯衛東趕緊給祝焱打了電話。

「祝書記,我是衛東,有事找你。」

祝焱心情不錯,打了個哈哈,道:「秘書長有何指示。」

侯衛東將與段穿林的談話要點沒有保留地告訴了祝焱。祝焱聲音嚴肅起來,道:「木山給我說了此事,段穿林這人沒有在地方工作過,頭腦中有一堆不切實際的東西。」

侯衛東在老領導面前態度挺好,道:「段穿林是有些理想主義,可是他所處的位置重要。上一次要成津。他加了一篇編者按,趙東因為這一篇文章被弄到了省減負辦。」

此時候衛東已是今非昔比,以省政府副秘書長的身份,專門打電話來提醒茂雲污染之事,這足以見到其誠心。祝焱對此是心知肚明,道:「衛東,你有空沒有,我網從省委出來,在老爺子這裏釣魚,過來喝野生鯽魚湯

侯衛東看了表,道:「那我就過來了。」

他讓司機將自己送到家門口。等到司機離開,他才開着奧迪車前往祝老爺子所住的院子。車停在院門口,侯衛東在後備箱拿了兩瓶茅台,走了院子。兩條十狗身體前傾,後背拱著,露出牙齒,從喉嚨發出低沉的威脅聲。

祝老爺子從堂屋出來,見到站到門口的侯衛東,向著兩條土狗吼了一嗓子,兩條土狗夾着尾巴讓出一條道。等到侯衛東走進院子。一條健壯的黃色土狗還是湊了上來,繞着侯衛東一陣噢,從喉嚨里發出若有若無的聲音。

「祝焱釣魚去了,他剛才打電話回來,說你要來,我給你備了魚桿

侯衛東將兩瓶酒放在院子裏的石桌子上,跟着祝老爺子到西屋拿了準備好的魚桿。

祝老爺子道:「這輩子最高興的事就是祝梅耳朵治好了。若是治不好,我進墳墓都閉不上眼睛。那個李晶是好人啊,祝梅挺喜歡她,又跟着她出國了

與初識祝老爺子相比,祝老爺子明顯衰老了,臉上皮膚乾巴,皺紋即深又長,眼袋也突山,爾話辦沒有省計委老領導的味成了純粹的老

侯衛東不願意多談李晶之事,他接過魚桿,道:「老爺子,你不去釣魚?。

祝老爺子道:「這一段時間眼睛不行,看不清浮子,到醫院檢查,說是白內障,我準備去做手術。做了手術。看得清浮子,我再去釣魚。假如能再釣十年,這輩子就沒有什麼遺憾了他從省計委退休以來,就住在南郊小院。他和普通村民不同。普通村民面對着菜地是為了生存,他面對菜地是為了消遣,他天天種點小菜,到河邊釣魚,日子過得舒服自在。

在大黃狗的帶領之下,侯衛東在河邊找到了祝焱,祝焱一個人坐在河邊,身邊並沒有秘書和司機。

「祝書記,怎麼一個人7。

「今天回家就是想清清靜靜。何必帶着秘書和司機。」

祝焱搬了一張小櫃凳坐在河邊。戴了一頂草帽,從背影看,就如多年前的祝老牟子。只是看到正面,其堂堂相貌就是一位手握實權正廳級幹部應有的相貌,一句話總結,叫做不怒而自威。這種神情出自內在,很難偽裝。

在社會上,經常有騙子冒充高官行騙,受騙之人多半在體制之外。他們不熟悉官場臉的細微表情。侯衛東這種在體制內工作了十來年的人,通過相貌、表情和不超過十句話。就基本能夠判斷來人是否在體制內以及在體制內的大體地位。

「祝書記,你釣了幾條?」

祝焱指了指身邊的魚萎,道:「今天還不錯,有七八條土鯽魚。

侯衛東看了清涼的河水,道:「嶺西市政府對保護周邊河道功不可沒。這條圍繞着城市的小河,居然一直沒有被污染。」

祝焱笑了起來,道:「衛東。你是想勸我治理金礦污染。謝謝你。對茂雲這樣關心。」

侯衛東詳細談了與段穿林的對話。

祝焱並沒有馬上談起此事,而是回想起了當初,道:「當年用你這位跳票幹部,柳明楊還挺有想法。現在事實證明,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又道:「現在媒體歷害,象段穿林這樣有天線的人更走了不得。」

侯衛東客觀地道:「段穿林這人挺正派,他是站在記者的角度在看問題,他只管事實,至於辦事的艱苦,則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我知道,現在誰敢小瞧這些無冕之王。我給他父親段衡山打了電話,希望通過他父親這個渠道。給他做一做工作祝焱處於競爭省委組織部部長的關鍵時期,心裏特別在意此事,可是他盡量讓自己顯得胸有成竹。

侯衛東很清楚祝焱的處境,這也是他主動為其分憂的原因,直言道:「祝書記,茂雲這兩年在全省排名迅速提升,與東湘的金礦關係有不小的關係,可是如今金礦出現污染,在這個敏感時期,確實不宜將這事捅出去。」

祝焱道:「慶達集團是投巨資建金礦,對環保也捨得投入,尾礦修的很好,真正污染重的其實是小礦。近期茂雲將重點整治圍繞大礦的小礦,到時邀請全省重要媒體來報道。」如今對於省委組織部的競爭進入白熱化狀態,祝焱能夠入圍的重要原因是治理茂雲政績突出,若在這個關鍵時期被爆出污染問題,無疑具有極大的殺傷力。

此時,祝焱想變被動為主動。先治理污染更嚴重的非法小金礦,將媒體的嘴暫時堵住。只要能夠順利成為省委組織部長,茂雲的事自然就交給了下一任。

侯衛東腦筋轉得很快,提議道:「既然要開始整治小金礦,那還不如大大方方將段穿林請到茂雲,把話說透,情況還會好些。」

祝焱點了點頭,道:「茂雲制定了詳細的治污規劃,除了小礦外,對大礦也有切實措施,這些事都可以向段穿林介紹。」

侯衛東突然想起一事,道:「前些天我遇到了省歌舞團的柳潔,她給我提起,想到各地搞幾場演出。第一站能不能到茂雲。」

祝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心道:「侯衛東突然提起此事,肯定也有深意。」他反問道:「衛東,怎麼突然提起此事。」

侯衛東笑道:「我這是受柳團長所託,這事是多贏,一來豐富的茂雲的精神生活,省歌舞團這兩年搞得紅火,節目不錯。二來幫省歌舞團增加了收入。」

祝焱不說話,等著侯衛東下文。

侯衛東道:「那我就給李穎聯繫。她是段穿林的女朋友,是省歌舞團的骨幹。

第七百八十六章污染問題(中)

祝炎深深地看了侯衛東一眼,摸出手機,說了幾句,道:「我已經作了安排,文體委立刻就與省歌舞團聯繫,i

聽到如此的安排,侯衛東明白祝焱相當重視這一次關鍵的晉陞機會,他沒有多說此事,拿起魚竿,將魚鈎遠遠地朝着水裏扔去。

小河漂著些竹葉,清可見底。看着如此清涼的河水,侯衛東不禁想起了為人處事頗為霸道的熊大偉,暗道:「都說熊大偉為了當市委書記,天天想着政績工程,可是看看這條小河,說期嶺西市的工作還是有值得稱道的地方。」

他馬上醒悟過來,「為什麼是還有值得稱道的地方,嶺西的工作確實有很多亮點。」

談了交心的話,祝焱和侯衛東都很有悟性,同時收了口,他們站在竹林下,靜靜地看着河中小魚圍繞着魚鈎遊走。

喝着酸菜魚湯,祝焱的司機和秘書開着車過來。祝焱將碗放下,道:「其實,人生非常短暫,我們的****生命更短暫。我在縣級崗位上停留的時間太長了,因此機會不多了。這一次機會對我來說就是最後一次,如果不能抓住,也就在市委書記任上結束****生命。我在小河邊釣魚,一來是為了安靜,二來也是為了適應退出****舞台的以後生活。

「我父親在省計委工作多年,退下來,很久都不能適應,現在終於適應了退休后的平民生活,身體又漸漸不行了。人啊,有些想穿了就是這麼回事。但是現在有了機會,還是得想辦法爭取。」

幾年時間,侯衛東已經從祝焱秘書成長為能平等對話的夥伴。他雖然正處於上升期,可是一路行來,也經歷了曲折,他能夠體會到祝焱的心境,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我們決定不了。」

祝焱對此深以為然,道:「不管我能不能上,東湘的污染還得治理,有媒體監督也好,至少隨時提醒我們。現在最怕媒體為了追求新聞點,進行有導向性的報道,甚至歪曲事實,報道一出來,對地方的工作很造成很大的影響。」

喝了魚湯,侯衛東開車沿着河道走了一圈,他平常經常看到河水,卻並不在意,今天特意巡查河道,這才發現河道兩岸沒有矯建築,也沒有企業。對於人口密集,急於向處擴展的∽市,能做到這一點相當了不起。

「看來也要一分為二看待霸道問題,在條件不成熟之時,霸道才能

達到預期目的。」侯衛東對於嶺西市的工作有了新的認識。

嶺西實質上是農業社會,在城市周邊都是以地為生的村民,他們有着與生俱來對土地的渴望。沿河之地皆為肥沃之地,交通便利,因此,很多地區的河道都被各種建築所佔用,沿河分佈着大大小小的企業,將一條條生命河變成了臭水溝。

嶺西小河道能保持一片清凈,河道周邊幾乎沒有建築物,連臨時搭建房屋也沒有。

這些年來,城市擴張得歷害,土地使用費成為政府的第二財政,沿着小河邊的土地稍加整治,就能賣出好價錢,如今居然沒有開發,這也說明了嶺西市政府領導的眼光。

侯衛東在基層摸爬滾打數年,對此認識極為深Sl

沿着小河走了一囹,小車不知不覺來到了距離慶達集團不遠處。侯衛東給辦公室打了電話,道:「下午的會議推遲一個小時,我等一會回來。」

進入慶達集團,張木山正在與人談事,枯頭見到了侯衛東的影子,馬上對談話之人道:「就這樣了,按照我說的辦,困難再大也得搞。」然後滿面笑容地離開了辦公桌,熱情地道:「秘書長架臨,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

侯衛東與張木山是多年朋友,也正基於此,侯衛東對於他的事情才比較上心,見了面,問道:「張傑還在被拘留嗎?」

張木山對此並不在意,道:「玉不磨不成器,我對犬子管教挺嚴,他還是沾上了紈絝之氣,這一次算是教訓。剛才祝書記給我打了電話,他提到了污染之事,一方面加緊治理污染,另一方面對於死魚戶,要盡量補償。我已經安排了一位副總去做此事。」

侯衛東主動與張木山接觸,還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如今是副秘書長,可是以他的年齡,絡究有一天會外放出去,此時能在不違法的情況之下,幫一幫張木山這種實力派,說不定以後會有用處。

兩人就污染問題談了許久,作為企業家,生存與發展是擺在他們面前的第一問題。幾年來,張木山眼光很准,主業一直圍繞在房地產行業,從水泥等原材料,一直到房地產開發,算是踩成了節奏。而遷移到沙州的機械內企業,隨着對外開放的加深,也還行。

現在,他持重金投入到了礦產,取得了極為豐厚的回報,但是也顯現出了不少社會問題。侯衛東作為省政府副秘書長和老朋友,力勸其加大污治的費用。

晚上,李穎排練完畢,回到家中。

段穿林正在書房看書,聞聽外面的動靜,知道李穎回來了,他急忙放下書,輕手輕腳走到客廳,卻沒有見到人。再到衛生間,李穎正在衛生間卸妝。佳人對鏡梳理,是人生的一大佳事,段穿林從身後抱着李穎,親了琴李穎的後勁。

「嗯,等會,我還沒有洗澡。

「你們又在加緊排練,有演出嗎?」

李穎看着鏡子裏的人,道:「原本沒有這麼急,今天茂雲市文體委跑來找了團長,說是要請團里到茂雲去演出,根本沒有給我們什麼準備時間,所以在加緊排練。」

段穿林原本笑嬉嬉的表情,聞聽此言,楞了楞,道:「茂雲這是唱的那一齣戲。」他意識到,此次倉促的演出說不定就與自己有關。

「具體不清楚,聽說是慶祝高速公路建成儀式。

段穿林道:「高速路已經通車,還搞什麼儀式。

李穎挺敏感,見段穿林有些走神,道:

你在想什麼?對我們歌舞團來說,有人請演出,也是好事。」

段穿林道:「沒有想什麼,這次演出,我陪你去,不過我不在公開場合露面。」

李穎梳洗出來,見段穿林坐在客廳抽煙,用手扇了扇鼻尖,道:「怎麼又抽煙。」

段穿林揚了揚手,道:「人這輩子要遇到很多關口,其中一卒就是人情關,哎。」

李穎見其面容,道:「你遇以難題了。」

段穿林不願意增加李穎的心理負擔,道:「沒有,只是發感慨而已。」

三天後,省歌舞團奔赴茂雲演出。

侯衛東正在上班,接到了茂雲市姜書記祝集的電話。

祝焱道:「衛東,今天省歌舞團晚上演出,表彰高速路建設的有功之B,同時啟動茂雲到東湘的高速路建設。請你過來一起看演出,市府辦的同志恐怕馬上就要到了,給你送請帖。」

侯衛東看省歌舞團演出的時間挺多,如果單純為了看節目,他不會跑到茂雲去,現在祝焱打電話來請,他也沒有矯情,道:「我一定來。

祝焱強調到道:「在晚飯前一定要到,我們一起吃晚飯。」

放下電話不久,沙州市政府的同志將請貼送了過來,侯衛東看了請帖,上面寫道:「茂東高速公路啟動大會」,看了這個請貼,他暗道:「祝焱還是那個祝焱,雖然請歌舞團是應急之措施,他辦起來仍然是滴水不漏,而且出師有名,多方兼顧。」

他給小佳打了電話,講了去茂雲看演出之事。小佳覺得挺可笑,道:「到茂雲去看省歌舞團的演出,費油啊。」

侯衛東實話實說,道:「祝書記親自打電話來,我無論如何得去,他可是我的仕途領路人,吃水不忘挖井人,這是傳統美德。你去不去,祝書記亦請了你的。」

小佳道:「你去就行了,別管我。」

「你又約了牌局。」

「現在小國囝跟在身邊,我哪裏有時間去打牌。

下午三點半,叫上晏春平和司機,直奔茂雲。茂雲到嶺西的嶺茂高速修好以後,侯衛東還是第一次從嶺西到茂雲,以前近五個小時的路程,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沿途有十幾處高架橋,最高的橋距離地面有上百米,還有六七個隧道,最長的隧道超過了十公里。

小車在崇山峻岭中穿行,如履平地。看着如此氣勢磅礴的工程,侯衛東對施工人員真心佩服。

在嶺西市住得久了,來到以礦產聞名的茂雲,下車以後,便感覺到了差距。茂雲具有礦山城市的很多特徵,進入城市有低矮的住戶區,還有原本高大現在卻殘破的廠房。

紅磚高牆,大鐵門,層高越過五米的房子,是老企業的標準建法,現在這些廠房仍然在使用,給人以日落西山之感。

這裏住着的很多人,他們多數都是以前在國營企業上班的工人。隨着改草的深入,越來越多的人因為礦產發財,他們卻成了落後於時代的一群人。在九十年代前,他們的生活還處於平均線以上,現在,他們的榮譽和驕傲都已不復存在。他們留在破舊的郊區,不是因為他們喜歡,而是他們無法改變現狀。

而在公路上行是的車輛,卻經常能看到平治和寶馬等豪車。

進入茂雲市區,景色為之一變,越是靠近市委市政府,房屋越有現代感,在茂雲新市政府前方建有廣場,種了大樹,噴泉賣力地噴著,四周已建有高樓,還有不少樓正在建設。

在進入政府之前,有不少交警站在門前,其中一位領導模樣的交警站在一邊,手裏拿着步話機,格外精神。

侯衛東見了此人,道:「在那位拿步話機的交警前停下來。」

那位交警正在專心指揮,突然有一車停在身邊,他職業性地先看車牌,然後目光轉向駕駛員位置的前窗。看了這兩眼,他已經判斷出這是省政府的車,而且是小號。

他來到車邊,當車門打開之時,利索地警了禮,道:「秘書長好。」

侯衛東下了車,與交警握了手,道:「王兵,好久沒有見你。現在什麼職務了。」

晏春平對新來駕駛員道:「這是王兵,秘書長的第一任駕駛員,看來是當交警的領導了。」

新來的駕駛員才從部隊回來,聽了此語,兩眼就有些發光。

第七百八十七章污染問題(下)

二兵在給侯衛東當駕駛員芝是囂楊交酒局下屬駕收圳膩練。被侯衛東看中以後,調到開發區專門給侯衛東開小車。後來祝焱衝擊沙州副市長失敗。被送到省黨校學習。

侯衛東讓王兵到省城給祝焱當臨時駕駛員和教練員,結果王兵被祝焱看上,橫刀奪愛,將王兵帶到了身邊。

幾年時間過去,王兵已是茂雲市交警支隊副支隊長。他的成長有一個飛躍點,這個飛躍點就是侯衛東將他從駕校帶出來。

此時,王兵見到了年輕的老領導侯衛東,很有些親熱,握着手不鬆開。道:「秘書長,什麼時候把我調到你身邊。」

「前一眸子我調了一位嶺西交警到我身邊,給我開車,我很滿意。誰知沒有開多久,被周省長瞧上來,如今調到他身邊,現在的師傅是網從部隊轉業的。」侯衛東笑道:「我倒是想調到過來,可是你現在是交警領導,我哪裏有資格讓副支隊長當駕駛員。再說。我現在要你,祝書記也不放。」

王兵很有感情地道:「祝書記也不容易,幾年前我到茂雲來的時候。茂雲到處破破爛爛,全城沒有幾條好路。現在我們看到的高樓、廣場和綠化帶,都是祝書記來了以的修的。而且,茂雲這地方落後,特別排外,各縣都有派系,抱團,總有些人盯着祝書記,不時還要興風作浪。」

祝焱能到茂雲任職,很重要的原因是茂雲班子集體**,鬧了一場官場地震,這事對他來說,是機遇更是挑點,幾年時間,茂雲在他的治理上,經濟和社會事業都呈快速上升趨勢,這也正是祝焱被省委高度重視的前提。侯衛東是真心希望祝焱能當上省委組織部長,這個職位將對侯衛東本人的發展有積極意義。此時出手給祝焱以助力,將一本萬利。

正在此時,一輛嶺西牌照的小車從公路邊開過,過了紅綠燈,扒車停了下來。

段穿林在車裏,給侯衛東打了電話。道:「秘書長,我是穿林,就在茂雲,在你前面。」

侯衛東看見了小車,道:「李穎今天晚上有演出,過來捧場嗎?」

段穿林道:「我是捧場,同時也想再去東湘縣看一看,聽說慶達金礦在整改,各個小礦被關閉了。我去做一個補充調查。」

侯衛東有意幫着祝焱,道:「晚上演出結束以後,祝書記要請柳團長和團里的幾個,中干吃夜宵,李穎也要參加,到時你一齊出席,正面聽一聽茂雲一把手對此事的態度。」

段穿林痛快地道:「如果晚上有時間。我一定參加。」他掛斷電話以後,下了車,走回來與僂衛東主動見了面。

侯衛東與段穿林握了手,開玩笑。道:「今天你是以家屬身份到茂雲。就別想着工作了,好好欣賞節目。」

段穿林道:「我就是勞碌命,聽說茂雲市政府在整治金礦上力度很大。坐不住了,想去弄一看,如果確實搞得好,也可以做為好的典型。」

侯衛東深知金礦企業「一半是黃金。一半是污水」真正搞好談何容易,更非幾日之功,他道:「的方政府不容易,發展慢了會喪失機會。被老百姓罵,而發展快了,很多的方不完善,留了不少後患,也要被老百姓罵。這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化。」

段穿林道:「秘書長,我會客觀反映事情全貌,不會偏激,不會加入自己的觀點。」

與侯衛東分手以後,段穿林想了一會,毅然出了茂雲城,開車直奔東湘旯

進入東湘縣,沿着東湘河道,兩側星星點點分佈着很多小金礦,過了東湘一橋約五百米,河灣處堆了高高的礦渣。這個礦渣在上次就存在。如今依然在河灣處。

段穿林拍照以後,繼續上行。

前行幾公里,在一個。黑乎乎的礦渣里,礦渣堆里露出了一個很粗的水管,發白的廢水不停外流,形成溪流流進東湘河。礦倉的出水口也裸露在外面,發白的水不停地從該出水口溢出,慢慢流進河裏。此段的河水明顯發白、渾濁。

段穿林想着茂雲甫環保局同志的情況介紹,罵了一句。「這些當官的,沒有一句是真話。」他又想起侯衛東在茂雲所說,暗道:「侯衛東的官越當越大,也越來越被官場所同化,他明知東湘有污染,還幫着祝焱作說客。」

開車行了一個小時,路越來越難走。這條路段穿林已經走了數次,因此並不畏懼,他知道前面還有一個小金礦,也是他最留意的金礦。此礦是典型的小礦,在山坡上搭建一個簡易的房子,沒有招牌。

上一次到來,這處無名金礦還熱熱鬧鬧,此次前來卻很冷清。段穿林到了門口,拍了幾張照。

在山坡下有很大面積的開闊地,堆積有很大面積的土堆,上…刪很多白煮的水湘河距離插水管的十堆也不討出隙個距離。數十根水管從土堆一直延伸到河邊。段穿林正在給土堆拍照之時。沿着河邊過來一個村民,他看到段穿林,道:「記者同志,你又來了,怎麼一個。人來小心被金礦的人看到。」他一邊說,一邊指著關閉的礦門。

「沒事,我就是來看看,這裏怎麼沒有人生產。」

村民道:「最近幾天,來了不少縣裏幹部,將沿河的小金礦全部關了。說是要整治。」

「真的要整治?」段穿林看着現場,有些懷疑。

「整來整去,好多年了,沒有那一次能整徹底。你看這些河水,以前可以洗澡,現在連種田都不敢用了村民又道:「那些老闆最怕你們記者,你別在這裏拍了,小心危險,他們被關了礦,惱火得很。」

段穿林看到土堆下面鋪有很多彩條布。道:「這是做什麼的?。

村民道:「彩條布下有排水溝,堆好礦石后再架設水管,用藥水沖。下面有炭,桶里的金子就被炭吸起。」

段穿林看着現場,道:「這就是說。土堆里埋的是金礦石,全部通過水管抽河水來洗金,藥水沒有處理就流到河裏了。」

「就是這樣的,現在水髒得很,臭得要命。」

正說着,從山裏走過來幾個人。那個村民緊張起來,道:「礦里的人來了,你趕緊走,別在這裏拍了。」他邁開腿,沿着河道往上走。轉過河灣,就看不見蹤影了。

侯衛東在茂雲市委幣政府領導陪同下,坐在舞台下面最好的位置。省歌舞團近幾年得到了省政府的扶持,建了大劇院,資金也有傾斜。演出任務不斷,走上了良性循環的軌道。侯衛東陪着周昌全多次觀看省歌舞團的演出,對節目很是熟悉。

他一面與祝焱說着話,一邊欣賞著節目。

晏紫依然是獨舞,這次是她最拿手的劍舞,在舞枱燈光之下,她被一團劍光所包圍,如龍捲風吹起一地樹葉,讓人眼花。結束之時,她的動作慢下來,一招一式又帶着太極連綿不斷的韻味,配合著輕柔的音樂,從剛至柔,很吸眼球。

侯衛東看着晏紫,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朱瑩瑩,當年朱瑩瑩貌美如花。腰枝有着驚人的彈力,可是她的選擇有問題,先跟了劉明明,又跟了方傑,如今已經是不知所蹤。看着仍然活躍在舞台上的晏紫,想着遭遇坎坷的朱瑩瑩,不禁有些感慨。

正在感慨之時,突然手機貼著大腿震動起來,他隨手拿起手機,道:「喂,你好,我是侯衛東,你是……對方卻沒有回答,他拿下來看了看號碼,是段穿林的號碼。

見到段穿林的號碼,侯衛東突然心生警懼,他沒有打電話回去,而是拿着手機等了一會。過了一會。手機又響了起來,侯衛異迅速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手機里傳來了一陣隱約的罵聲。

「你這個雜碎,***,跑到我們這裏來拍個**」害得老子的礦被關了,你要賠損失。」

「我是記者,採訪權是國家給的」你這是非法拘禁。」

「給個鎚子採訪權,到我這裏來搗亂就是不行。」

「我是受茂雲市委書記祝焱邀請來的」你們東湘縣小金礦受不受茂雲市委領導。」

「你娃吹牛皮吧。」

隨後傳來了一陣撕打聲和怒罵聲。

侯衛東明白,這是段穿林遇到危險,有意傳達信息。

祝焱聽說此事,笑容立囊消失了。他拿起手機,馬上給東湘縣委書記打了電話,他的聲音很產歷,道:「現在不知道在哪一個礦,你沿着東湘河去找,段記者是中央大報的記者。是我的客人,絕對不能有半點閃失,否則唯你是問。」

侯衛東一直在聽電話,聽到一陣撕打聲以後,電話突然沒有信息。他坐不住了,道:「我要到東湘去,段穿林是我的老朋友,不能出事。」

「東湘有一段路特別險,你別去。」

侯衛東道:「我在這裏坐不住,還是要去看一看。」

祝焱沒有阻攔,道:「我暫時不去。在茂雲聽消息。讓李市長帶着公安局的同志陪你去,你別開車,坐王兵的車

東湘縣老塗接到電話,先是罵了一句,「這些記者就是狗皮膏藥,粘上了就跑不掉他是老姿格縣委書記。知道打了省報記者的嚴重性。不敢馬虎。他馬上將國土局長叫到辦公室。

「你手上有沿河幾個金礦老闆。一個一個給我打電話,誰動的手,給我滾出東湘去。」

第七百八十八章做了什麼事(上)

在上海開全。趁著會議間隙,連發了兩章,終千敢同大招呼。這個月停要很久,抱歉。

老塗是東湘的老狐狸,聽說中央大報記者被打了。他並不慌張,第一時間將國土局局長叫到了辦公室。國土局不僅管着國土和房產,還管理著礦產,一把鑰匙開一把鎖。這位頗有江湖習氣的國土局長在礦老闆中說話挺好使。

約十分鐘,國土局長將電話回了過來,道:「塗書記,我查到是哪一個金礦了,就是小兔崽子的礦。」

老塗道:「傷到記者沒有?」

「沒有什麼傷,就是拉扯了幾下。」

「你去一趟,要當場對小兔崽子進行處理。給記者一點面子。」

國土局長所苦道:「這些記者真是欠打,一而再,再而三來騷擾,還不是為了錢。」

老塗道:「這個記者叫段穿林。與卜報記者不同,他是中央大報的記者,很有份量,此事把省政府副秘書長驚動了,正朝我們這裏來。」

國土局長道:「哪個秘書長,是以前成津的縣委書記嗎?」

「就是侯衛東,他和祝書記是穿一條褲子的,大意不愕。」

侯衛東坐着王兵的車,直奔東湘而來,還未到東湘縣城,接到了段穿林的電話。

「衛東哥,我被放出來了,鎮政府的人找了過來,將打人的礦老闆戴了手銬。」段穿林鼻子被打破了。流着鼻血,他用一大塊餐巾紙堵住鼻孔,就如鼻子在吹泡泡糖一般。只不過泡泡糖是白色,他吹的泡泡糖在自己還帶着紅。

「受傷沒有,你這人也是傻大膽,一個人在晚上到河邊處,被人黑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我還有是準備,給他們繳了一部手機,我還藏了一部,他們沒有搜到。我專門設了你的號碼,趁着他們不準意。按了發射鍵。」

侯衛東道:「我很快就要到縣城,等會你跟我一起走。」

到了縣城之時,段穿林也回到了縣城賓館里,他除了鼻子被打破以外,眼睛上還有着烏青一塊,看上去頗為狼狽。侯衛東暗自皺眉,心道:「記者被打,這更是給東湘火上澆油。段穿林也太魯莽了。」

他仔細看了段穿林的臉,轉頭對陪過來的劉市長道:「打人是違法行為,打記者更不對,何況段記者是來幫助茂雲市,一定要處理。」劉市長臉色頗不好看,道:「秘書長,你放心。」

老塗已經給段穿林道了歉,此時在一邊道:「這些小金礦都已經關閉了,小礦主心懷不滿。現在打人者已經被拘留了,我們一定會給段記者一個說法。」

劉市長面色嚴肅地老塗道:「塗書記,此事一定要重處,要讓打人的金礦徹底關閉,我們正在下大力氣整治金礦,這人就是一隻出頭鳥。」

茂雲市兩位領導一唱一和,很給段穿林面子。侯衛東見火候差不多了,道:「穿林,能開車嗎,不能開車坐我的車。我們回茂雲,李穎還等着你。」他抬手看了看錶,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回去。演出應該結束了。」

劉市長道:「演出結束以後,祝書記要請大家吃飯,就等著段記者回去。」

回到了東湘縣,已是晚上十一點鐘,幾輛車來到了茂雲賓館。

在李穎的房間里,李穎見到段穿種的傷口,心疼得眼淚差點流了出來。口裏埋怨道:「你這人太傻。晚上一個跑到山裏去,如果你出了事。我怎麼辦,你爸媽怎麼辦。」

段穿林疼愛地抱了抱李穎,道:「這點皮肉傷,沒有事。你平時排練,也經常受傷。」

李穎道:「我們排練才是真正的受皮外傷,沒有什麼大不了。你不僅是皮外傷,還有可能有生命危險,你要答應我,下次別做這樣的事。」

段穿林心裏感到暖洋洋的,他摟緊了李穎。親了親額頭,嘴唇滑下來,放在了李穎溫潤的嘴唇上。

柳潔和晏紫等盧在餐廳等了一會,柳潔道:「你去催一催李穎,幾位領導都在等他們。」

晏紫來到李穎住的房間,她沒有留然闖進去,敲了敲門,道:「李穎。段記者,大家都在等你們。」

段穿林已將李穎衣服撩起來,撫摸着她光滑的身體,兩人都有些情動,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聽到晏紫的敲門聲,段穿林湊在李穎耳邊道:「今天晚上,我們**。」李穎抬起頭來,兩眼亮晶晶的,道:「你這人,這事,別說出來啊。」

兩人出來之時,晏紫正準備離開,她看了看滿臉紅潤的李穎,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幾位領導在等著,等會吃了飯再回來親熱。」

李穎聽晏紫的玩笑話,臉更紅。道:「晏紫,你說什麼呢,穿林受

晏紫笑着道:「是嗎,那等會你繼續看傷口。」

李穎與晏紫都是省歌舞團經過大浪淘沙留下來的骨幹,感情挺好,小姐妹平常常逗嘴,開了幾句玩笑。李穎在晏紫耳邊道:「那位張公子還來嗎?」晏紫道:「那就是紈絝公子,瑩瑩那事以後,我堅決不和這種人接觸,免得惹麻煩。」

「那當官的如何。恩,如果侯衛東沒有結婚,你願意嫁他嗎?」

晏紫想了想,道:「他的官太大了,也不安全。」

三人來到宴會廳,祝焱放下架子。從座椅上起來,主動與段穿林握了手,道:「段記者,你這種精神直值得茂雲的幹部學習,如果我們茂雲幹部都有你這種拚命精神,何愁我們的事業不成功。」

祝焱是很有行政經驗的領導幹部。他以正廳級實權幹部的身份,能親自來陪着段穿林吃飯,很給他面子了。但是,在面對面之時,他還是掌握著主動,並沒有讓自匕首先就陷入不利狀態。

俗話說,伸笑面人,段穿林道:「祝書記客氣了,這些都是我們記者的應有之職,我還想向你了解些情況。」

侯衛東到了東湘縣,與老塗見了面。雖然只是短短的十來分鐘,可是他幾句話,就將東湘縣整治金礦的情況掌握得**不離十,因此,他認為此次段穿林被打還是一件好事。回到茂雲以後,他還將自己這個,觀點與祝焱作了溝通。

祝焱也是人精;與侯衛東是心有靈斥一點通,他道:「段記者,你這次行動確實魯莽了,要到東湘去,你給我打聲招呼,我會合理安排。我這不是捂蓋子。是因為這一段時間有特殊情況。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對金礦的整治工作,前一段時間下了決心,將非法開採的小金礦以及排污不達標的小礦全部關閉了,這些小礦主都受了損失,怨氣很重,他們多數是本地人,文化低,素質不高。難免有些過激舉動。今天的事。公安機關已經介入,一定會依法處理。」

這一番話,他已經將基調定在了關閉小金礦之上。

段穿林沿河走了很長一段,親自看到小金礦被關掉的情況,知道祝焱所言非虛,道:「祝書記能下這樣的決心,真走了不起,我通過實地查看,目前,至少沿河小金礦被關掉了,只是,我看到東湘河的污染還是挺重,河道堆的廢料挺多。」

祝焱道:「我們已經有了安排,會有一個綜合處理辦法。」

話說開了,氣氛變得很融洽。侯衛東見機,道:「祝書記,段記者。我們也別光談話,坐下來吃飯。柳團長今天晚上的表演很精彩,為茂雲帶來了一台好節目,我要好好敬一杯。」柳潔笑道:「秘書長,你是省政府領導,怎麼代表茂雲,要敬酒,的代表省政府感謝茂雲對文化工作的重視。」

侯衛東道:「我大學畢業在益楊工作,那時祝書記是益楊縣委書記。他把我從鎮里提到了縣委辦,我可是祝書記的兵,我是從這個角度來代表茂雲。」

祝焱與侯衛東交行很頻繁,兩人早就由純粹的工作關係變成了私下朋友,他笑道:「衛東,你雖然曾經是我的秘書,可是你現在是省政府副秘書長,柳團長所言有道理。我要代表茂雲感謝省政府的支持,也真誠地感謝柳團長帶來了一台精彩萬分的節目。」

他指著晏紫道:「晏紫的劍舞。有公孫大娘的風采。」

晏紫坐在一旁,喝着飲料,她在祝焱面前並沒有牙尖嘴利,而是道:「祝書記,我哪裏有公孫大娘的風采,只是學了一點皮毛而已。」

晚宴在皆大歡喜中結束,祝焱等茂雲幹部離開,侯衛東以及柳潔等人來自省城,就住在了茂雲賓館。

段穿林和李穎回到了房間,關上房門以後,段穿林一把將李穎抱在懷裏,嘴巴就湊了過去。李穎用手擋住段穿林的嘴巴,道:「不行,你的嘴巴好臭。」

「我們洗澡,洗鴛鴦澡。」

「臭美吧,你。」

在段穿林的強烈要求下,李穎還是被拉進了衛生間。看着無比妙曼的身體,他感嘆道:「女人是女做的。這句話說得太好了,你的身體真是藝術品。」

李穎雙手抱在臉前,看着鏡子裏的身體,深情地道:「我的身體是你的,你也要為我珍惜。」

在另一套房間,侯衛東洗了澡,他喝了不少酒,覺得很悶,打開房門。來到同一層的平台上。他站在平台上,深深地呼了口氣,抬頭看天。星星似乎在銀河裏流動着,格外美麗。

晏紫站在平台的角落,她吹着晚風,靜靜地想着心事。

第七百八十九章做了什麼事(中)

讓七月和八月有不少欠債小橋決定在九月份改正偷懶孰划田,從靈魂深處爆發革命,務必完成為章。請朋友們監督。

星空深璀,在夜色中慢慢流動。似乎又圍繞着某個中心在旋轉。山風吹來,刮過皮膚,感覺很是涼爽。晏紫沉浸在大自然的壯美之中。思緒隨風而動,似乎有心事。又似乎沒有。

這時,晏紫聽到了腳步聲。回頭看時,只見一個人走上了平台,由於是逆光,她沒有看清來人是誰。等來人走近。她才看清是年輕的省政府副秘書長侯衛東。

她原本想一個人靜靜地享受着寧靜之夜,可是平台只有刃多平米,侯衛東過來,她無法躲藏,乾脆主動道:「秘書長你也過來了?。

侯衛東是從亮處走過來,並沒有注意到平台黑暗角落還有人,他隨口道:「屋裏悶,出來透透氣。」

晏紫與侯衛東見過很多次,每一次兩人總有語言上的交鋒。她平時也是挺溫文爾雅,見到侯衛東卻總是忍不住挑挑刺,她自己也奇怪:「為什麼每次見到他就想刺他幾句?他並沒有得罪我,做事也有分寸,更沒有象那些色男一樣總盯着自己不放。」

今天在平台上見面,她盡量平和地先打招呼。

侯衛東眼睛適應了平台的光線。見是晏紫站在平台上,道:「這平台沒有燈光,黑不溜秋的,不過看看風景到是不錯。」

晏紫脫口而道:「只准你們領導著風景,不准我們小老百姓欣賞?。侯衛東與晏紫鬥口多次。聽她說出這話,也奇怪,道:「這片星空都是大家的,誰看都可以,你今天的劍舞據好,這一場下來,應該挺辛苦。」

晏紫道:「我們就是這個命。天天排練,時時都要流汗,習慣了,今天沒有排練,只是演出一場,不如平常辛苦。」這一句話都挺正常。隨後一句話又是挑釁的話:「我們不像你們這些大領導,每天小車來小車去,上樓有電梯,下樓坐小車。什麼事也不幹,稍微動一動就很累。我們沒有這個福氣。」

侯衛東今天的心情挺輕鬆,對於晏紫的挑釁語言並沒有厭煩,道:

「我還是經常運動,你看我三十來歲,體型還可以吧?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這樣,早就長成大胖子了。」

晏紫想着會場上很多挺著大肚皮的領導,看了看侯衛東,道「你算一個例外,身材還沒有走形,我看很多領導都是大胖子,肚子挺得好高這時她突然想起一個笑話,一個公司想裁掉一個孕婦,可是按照勞動法沒有裁掉孕婦的理由,想來想去公司出了一個餿主意,在靠近牆壁的地面上畫了一條線,凡是肚子挺到牆上的人全部要被裁掉,結果讓所有人掉了眼鏡,這個孕婦的肚子沒有挺到牆上,幾全部門經理肚子卻挺到牆上了。她想到這個故事。忍不住面帶微笑。

一陣山風吹來,晏紫隱隱的香水味混合著青春女子特殊的體味飄到了侯衛東鼻尖,這個味道和李晶很像,讓他感覺很微妙。在黑夜的平台上,一些曖昧的細胞在空間中跳來跳去。

侯衛東無話找話:「這幾年省歌舞團發展得還可以,你和李穎都是骨幹力量,幫着柳團長為省歌舞團的重新崛起立了大功。」

晏紫最清楚省歌舞團崛起內幕,她和幾今年齡偏大的姐妹陪着柳潔一起撐起了歌舞團。柳團長和周昌全關係很特殊,她看在眼裏,放在心上,總覺得五味沉雜。

一方面她覺得柳和周的曖昧不妥。另一方面,如果沒有柳和周的關係,省歌舞團或許沒有今天發展規模。想到這些事。她在心裏嘆了口氣。心道:「柳團長要撐起這麼大一個歌舞團。還真是不容易,難為她了。」

「你們這些當官的。應該辦點實事,我們省里的文化企業都已經七零八落了,再不挽救,恐怕嶺西就要成為最缺文化的省份。沒有文化。嶺西經濟發展得再好,有什麼用。何況嶺西經濟在全國來說,也就一般般。」

侯衛東道:「以前經濟很弱想得到也做不到。大家都把所有精力關注在發展經濟上,對文化事業確實有所忽略。但是這幾年隨着經濟步步好轉,省里也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對文化產業的發展有鼓勵政策也增加了投入,省歌舞團是省里扶持的一個重點文化企業,以後將陸續有更大的投入,這事我在會上談到多次。」

「前些年你們對文化企業投入少,驟然間將大家推向市場,很多單位沒有活下凹曰混姍旬書曬)小說齊傘爪,江府做事太混亂。會管得過死,會放得大開。讓企魄必適應?。

侯衛東道:「體制要改變必須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現在就有一個好的發展勢頭。比如省歌舞團,就活得很不錯。」

晏紫說到這裏想到朱瑩瑩,道:「這只是表面現象,其實團里很多老演員處境都不太好,他們這一批人沒有趕上市場經濟就退出舞台,以前不論多大的腕,都靠工資吃飯。他們在台上拚命摸爬滾打,到老了留了一身傷,手裏又沒有多少錢。挺慘的。以前的朱瑩瑩,為什麼要做出那樣的選擇?也是和經濟條件有關係

朱瑩瑩的發展軌跡,侯衛東了解得相當清楚,聽到晏紫提到了朱瑩瑩。就道:「朱瑩瑩的事,我認為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是成年人,必須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晏紫反駁道:「難道那些臭男人就沒有責任

侯衛東沒有繼續說朱瑩瑩的話題,道:「體制是我們需要重點研究的問題,不僅是文藝界,體育界也是同樣。這些年還有亞運會冠軍當搓澡工的事情發生。我認為,省歌舞團可以採取更靈活的方式,比如可以進行改制,國家佔一部分股份,員工佔一部分股份。這樣大家的利益和歌舞團的利益聯繫在一起。歌舞團搞得好你們收益也就高。當然這只是一個思路。」

晏紫一直醉心於藝術,對於經營之事並不在行,聽到侯衛東如此說。倒覺得很是驚奇,兩眼閃動着,在燈光下亮晶晶的。

侯衛東此時完全站在了省政府副秘書長的角度,道:「我是真心希望你們這些為社會做出貢獻的藝人生活得更好,這樣才公平。以前解決了茶葉蛋和手術刀的問題,現在還要解決精神文化領域的問題。舞蹈演員的待遇和歌星相比差得太遠了,其實你們付出辛勞遠遠比歌星多。或者至少不低於歌星。這主要是沒有好的機制,當你們能隨着省歌舞團的壯大而發展,會比現在更有尊嚴。」

他慢慢說了一句:「尊嚴是有代價的,在戰爭年代,尊嚴是用火和血拚出來的,在和平年代,尊嚴是必須有金錢來支撐說這句話時。他腦中又浮起了朱瑩瑩的影子。

晏紫聽到侯衛東這些話,很意外。她誇了句:「你還說了些真話

侯衛東道:「我向來說真話。我希望你們這些在舞台上做出貢獻的藝人過得更好。你們有好生活,我們才有好節目,就這樣簡單

在晏紫心目中像侯衛東這種領導都是說官話,她聯想這幾年的接觸。道:「如果其他幹部都有你這樣的認識,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一些。」

侯衛東道:「社會上對幹部隊伍的誤解走出於不了解,我們絕大多數的人都是普通人,在機關工作。也就是一份普通的工作。媒體說起機關就是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個說法很可笑

晏紫憋了憋嘴:「你們政府機關沒有幾個好人,你算小半個好人吧。」

侯衛東道:「為什麼算小半個?」

晏紫道:「今天你到茂雲,其實是為了說服段穿林不把污染的事捅出去,你這種行為讓我鄙視。雖然你的人品還行,可是幫着茂雲的人隱瞞事實真相。也只能算是半個好人。」

侯衛東不願意多說此事,道:「我們還是說說文化安面的事情,地方的事很複雜,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

「你別把我想成透明人,我還是看了挺多事。」

兩人站在平台上,在滿天星星的凝視下,在晚風環繞下,聊了一個。多小時。

晏紫沒有想到同侯衛東聊天也很愉快,到了一點,她居然有些依依不捨,終於道「秘書長,我耍休息了。你願意看風景,就繼續看。」

她揮了揮手,走了。

侯衛東站在平台上沒有動,燈光將晏紫高挑勻稱的身材勾勒得維妙維肖。這是多麼清純亮再的女子。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留在了侯衛東夢境之中。

早上九點,劉市長帶着市國土局長和東湘縣長來到了賓館。

上了樓,劉市長秘書問賓館服務員「段記者起來了嗎?」

賓館服務業搖搖頭道:「沒有看見人出來。」

劉市長秘書道:「那你搞個叫醒服務。」

劉市長深知段穿林對於祝焱的重要性。道:「昨夜歌舞團很辛苦,讓他們年輕人多睡會,我們在大廳等一會

(第七百八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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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官場筆記全集(官路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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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一~七百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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