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秦國的跑跑們(二)

(207)秦國的跑跑們(二)

國軍隊在潮水一樣的潰退中土崩瓦解,苻堅自己也被當時混亂至極,每個人都只顧著自己逃命,根本沒人管這個皇帝的死活。

可憐平日呼風喚雨的苻皇帝只好忍痛帶箭一個人騎馬跑到淮北。好在箭沒射到要害部位,小命是保住了,可幾十萬大軍莫名其妙地沒了,皇帝的面子也丟盡了。

因為,如果兩軍對壘,真刀真槍地幹上一仗,敗了也可以說一句「勝敗乃兵家常事,世上哪有常勝將軍?」可是他連人家少年對手的面都沒見到就一敗塗地,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就連他身上的箭都不見得是敵方的人射的,他們當時隔那麼遠,其實很難射中。

當然他只能一口咬定是敵方射的。他的傷就跟苻融的死一樣,太突兀,太可悲,太可笑,讓他連說出真相的勇氣都沒有。

曾經所向披靡,滅掉北方數國,一統北方疆土的霸主,被幾個小輩玩弄於股掌之間,淪為全天下的笑柄。對苻堅來說,他從這場不是戰爭的戰爭中得到的恥辱遠比他的失敗來得深重得多。

戰敗了還可以捲土重來,可是人一旦被釘在恥辱柱上,一輩子都洗刷不掉那難堪的污點。

秦軍一鬨而散,遺下輜重糧草無數,牛羊驢騾近十萬頭,甚至還有錦緞萬匹,是苻堅準備打勝仗后給士兵當獎賞用的。當時他豪氣干雲,以為晉國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等進了石頭城的皇宮。那裡面要什麼沒有?連晉國地國庫都是他的,區區十萬匹錦緞他還拿得出來。

晉軍空手登上水西岸,回去的時候因為戰利品太多了,不得不徵用大量的漁船,分成很多趟。運了好幾天才運回去。把將士們累的,一個個腰酸背痛,痛並快樂著。

那些還奔波在路上,尚未到達水地秦國士兵,聽到水潰敗,他們的皇帝帶箭逃竄的消息后,立刻作鳥獸散。苻堅辛辛苦苦征來的幾十萬大軍。白費了那麼多天米糧,沒有派上任何用場,就自動解散了。

;;=.想不通是肯定的。他這場敗仗,吃得實在太冤枉。太匪夷所思,一般的人遇到都要吐血而亡地。他的心理素質真不錯。還腆著臉回到了皇宮,沒有像項羽那樣念著「無顏見江東父老」。然後自刎烏江。

可惜他已經威信掃地。民心盡失,回去了。也不過是芶延殘喘。

不久,秦國就出現了暴亂。先是他心愛的孌童慕容衝出逃,迅速集結鮮卑舊部割據一方,建立起了後燕帝國。接著羌族叛軍也建立了後秦帝國。

兩年後,苻堅地前秦正式宣告滅亡,苻堅自己變成了階下囚,被他的昔日寵臣姚萇親手勒死了。這個姚萇二十年前犯了死罪,還是苻堅親手從絞索上救下來的。

;;|後半生地衰敗形成了鮮明地對照。總而言之,他的人生太富有戲劇性,以至於不像是真地。

讓我們合理地推斷一下,為什麼苻堅親手救下地姚萇要勒死他?他寵眷無比的慕容衝要背叛他呢?

慕容沖身為皇子而被迫委身於滅國地仇人,一心想逃離,想復國,這個無可厚非。可是姚就純粹是恩將仇報了。

會不會,苻堅命喪於自己曾經的寵臣之手,其實都是他的不良癬好害的?

他好男色,見美男就上,那些美男們卻不見得和他是同好。比如姚,怎麼說苻堅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滅了恩人的國家也就罷了,何至於要親手勒死他?要知道姚萇當時可是後秦的皇帝了,皇帝陛下親自動手勒死人,這絕對不是尋常的舉動。

又或者,我的推斷剛好錯了,姚皇帝會親自動手,不是出於失身之恨,而是因愛生恨。

;;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姚皇帝對皇帝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所以二十年後,不惜「御駕親征」,親自動手,拿起一根柔軟的繩子圈在昔日愛人的脖子上,又感傷又溫柔地看著他在自己懷裡死去。

親手殺死愛人,也是一種表達愛的方式。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苻堅的死活也不勞晉國將士費心。他們現在要操心的是:怎麼把這麼多戰利品運回京城去?

幾位大少愁眉苦臉地坐在議事廳里,桓濟扳著手指頭算道:「十萬頭牲口,我們只有八萬人,每人趕一頭,還多出了兩萬頭。十萬匹錦緞,照幼度的意思,每人發一匹犒賞他們。這樣,他們每人肩上要扛一匹綢緞,手裡要趕一頭牲口,本來就夠忙活了,還有那麼多糧草怎麼辦呢?唉,以前沒糧草的時候愁死,現在有了,也愁死。」

另外幾個忍不住笑出了聲。王獻之搖著頭說:「真笨呢,說每人賞一匹錦緞,就非得各背各的呀,當然是先用車子拉回去。而且,戰利品一律要上繳的,幼度也只能向皇上建議,皇上肯不肯賞還兩說呢。」

這時我插嘴問了一句:「不是說分給慕容悠一些東西了嗎?錦緞和牲口都沒有十萬了吧?」

戰爭結束后,慕容悠就帶著他的人過河走了。雖然在水之戰中他的人並沒有出力,謝玄還是好心地分給了他一些戰利品,讓他帶走的輜重糧草也是他當初貢獻的幾倍。

對於這一點,超是持反對意見的。但桓濟和王獻之都支持放慕容悠走,他如果現在不走,以後可能就走不了了。在戲王村的時候太子和公主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慕容悠和他的人只要回去,絕對是朝廷的剿滅對象。

不能說太子寡恩,他有他的立場。慕容悠在晉國境內本來就犯下了累累罪行,何況他還是個野心勃勃的流亡皇子,這樣的人遲早是個禍根,也確實留不得。

聽到我問,謝玄點頭道:「是沒有十萬了,還有九萬多。」

桓濟笑眯眯地看著我說:「桃葉,你見過那些錦緞沒有?真的很漂亮,有些還是我們漢人沒有的花色和式樣。不如你明天去挑挑,只要你看得起的你就搬走,正好可以給你當嫁妝。」

他這樣一說,謝玄和超也來了勁頭,一起附和道:「是啊是啊,桃葉去多挑些,用戰利品做嫁妝,很紅火很吉利哦。」

我正要拒絕,想不到王獻之說:「那就謝謝了,我等下就陪她去挑。不過沒時間在這裡做衣服了,我們把布帶到杭州去做。」

那三個人忙問:「你們要回杭州?」

「是啊,回杭州請我父親主持婚禮。」王獻之答。

「好主意!」謝玄和超一擊掌,「這樣你娘就拿你們沒輒了。」

「嗯」,王獻之點頭:「我就不陪你們回京城了,免得夜長夢多。我帶桃葉直接去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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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壓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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