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灰暗撒向記憶

<七十一>灰暗撒向記憶

正當葉光軍站在社區門口遲疑著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區童英突然來了。

區童英出現在葉光軍的眼前的時候他看到了希望一團火焰在他的心中燃燒。

小區說:「我爸爸不相信我學電腦不讓我出來後來沒辦法我脾氣生氣我爸爸最後才肯放我出來了不好意思遲了一點。」說著把錢拿出來遞給葉光軍。

葉光軍接過15o塊錢的時候要求寫一張借條給她被她拒絕了說她相信他否則也不會借給他的。區童英希望他能夠及時渡過這個難關使白里鴨得到應有的懲罰。葉光軍告訴她他現在每天都要到圖書館里查資料看有關法律的書撰寫訴訟書不能有絲毫的閃失。區童英為葉光軍的一股堅強真實感染而興奮她覺得她這一生中不能沒有像葉光軍這樣的人她堅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她不能少了他即使在朋友這個層面上。她告訴葉光軍她這幾天都不能出來了父母看得很嚴那個梁丹波昨天深更半夜還打電話到我家我爸媽害怕他報復我我爸媽本來不給我錢的是叫我過一段時間再學電腦我告訴他們學電腦是要先報名的要等一段時間后才開始學的他們開始還不信後來在我的再三說服下才同意了葉光軍你看我厲害吧。她說著嬌嬌的笑了起來。

葉光軍笑道:「你還真有本事!不過小區我覺得這樣是我對不起你的爸媽可惜我不能當面向他們倆位長輩說明情況並道歉叫他們不要怪你全是因為我的事。」

區童英開心地說:「只是我爸媽他們不了解你如果了解你了我想他們也會同意我這麼做的不過有機會的話我讓我父母見見你。」說著羞澀地低下了頭來。

葉光軍克制著自己的感情因為自己條件身份卑微的約束在他的心裡只得把區童英當作普通朋友使他不能進一步往深處想他沉默著。

接下來的數天葉光軍忘記了他推銷純凈水的業務每天上班出來下班回去工作上只是敷衍當然也沒有讓公司的領導看出來。因為夏涼一直以來辛勤地工作也沒有推銷出去一桶這多少給葉光軍一些些遮掩。

葉光軍他整天泡在圖書館里翻看著有關《民法通則》《刑法》《怎樣打官司》《法庭上的辯論》等並模擬撰寫訴訟書。

周六下班的時候葉光軍接到了區童英的電話說她在工人影城門口等他說她今天晚上要請他看電影。葉光軍興奮了好一會兒但很快自己平靜了下來。

如約到工人影城門口葉光軍看見區童英見到自己興奮的樣子積在心中的所有過濾消失了他被區童英美麗的菊花長裙迷住了她笑盈盈的圓臉在樓宇的夕陽下熠熠生輝他情不自禁地從台階上將她攙扶了下來握著她嬌柔纖細的小手他感覺從手裡暖到心裡問道:「你怎麼今天有空的?你爸媽給你放假啦?」區童英望著微笑的葉光軍跳蹦了一下說道:「我就是有空。」帶著公主的脾氣。葉光軍猜想她肯定又是撒什麼謊后出來的說道:「吃什麼?我請你吃晚飯。」區童英看著他問道:「喂你有錢啦!是不是工資啦?」葉光軍說:「沒有啊。」區童英笑道:「那你怎麼大大方方起來啦!」葉光軍不知所措地道:「我我請你吃頓晚飯的錢總還有吧。沒有什麼豪華大餐普通小餐小姐你總會賞個臉吧。」區童英眨了眨眼睛望著他並向他做了一個鬼臉笑道:「好吧看你可憐誠懇的樣子本小姐就賞你一個臉吧你說你打算請我到哪裡去享受周末晚餐?」葉光軍開心地說道:「我請小姐共進燭光晚餐怎麼樣?」區童英笑彎了腰輕輕推了他一把說道:「你臭美!」

她們倆共同在附近的一家大娘水餃飯店一人吃了二兩水餃和一碗牛肉絲湯。

葉光軍告訴她已經將訴訟書寫好了星期一上午就送到法院去。她為葉光軍的不折不撓的勇敢精神所折服她看著他默默無語此時無聲勝有聲。葉光軍躲開了她的柔和含情的眼神他覺得自己眼神與她碰撞是對她的一種傷害每當他出內心的衝動的時候從深處總冒出一股陰影由遠到近讓他無法靠近區童英。然而這些一切區童英並沒有看出來她也並沒在意。

區童英想逛一逛晚上亮麗的商場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不可能回去很晚所以只能看完電影就回去。即使這樣到家的時間已經是最低限度了她後悔自己買了電影票她想和葉光軍在一起聊聊天說說話逛逛商場站到天橋上看著新街口繁華的夜景她想享受這一切她曾幾次提出不看電影而去隨便走走可都被憨厚的葉光軍打斷了他並沒有看出來她的心思。

看電影的時候區童英靠在葉光軍的身上葉光軍的血液在沸騰感覺著一股強大的力量正與另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激烈地鬥爭著。

電影散場以後葉光軍將區童英送回家走到邁皋橋的時候她說到了離她家不遠她叫他不要送了回去休息因為她害怕她爸爸在路上守候著她讓他看見我們倆在一起后他會胡思亂想的以後會整天把我關在家裡不讓出來了。葉光軍表示同意和理解目送她消失在茫茫的路燈里。

周一葉光軍將訴狀送到了白下區人民法院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出來了法院里的人叫他在家裡等通知。需要出庭的時候到時要出庭。葉光軍問大概要等多長時間可以得到通知?法院說在十日之內。

一個禮拜過去了他一直沒有精神去做聯中公司的純凈水業務而夏涼逐漸開始有業務成績了已經賣出去幾桶了並彙報說還有一個大客說要一次性購買五十桶以上的水。這無形中給葉光軍增加了新的更大的精神壓力可目前為止他還惦記著那個訴狀他懷疑和害怕自己訴訟書化導報是錯誤它是一個龐大的媒體單位而且他們也根本沒有收取我的押金收押金的只是白里鴨他越來越覺得勝訟的可能性越小了害怕書化導報會反訴他他緊張得有點精神幌忽了他變得孤獨沉默因此葉光軍也沒任何心思和精力去推銷純凈水業務到目前還一桶水還沒推銷出去。

羊克順提醒葉光軍要努力工作已經兩個禮拜過去了業務上還不見成效說夏涼的業務漸漸開始有起色了叫他本周一定要加把勁有什麼困難需要他幫助的跟他講一下就行了。葉光軍表示明白說自己一定會努力的可心裡非常著急既著急訴狀又著急業務訴狀不解決他也沒心情去投入聯中公司的業務。可這誰又明白呢?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滿腦子都是假如輸了官司怎麼辦?羊克順提醒他后他又在想假設丟了這份工作怎麼辦?

一天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房東老太婆給葉光軍一個紙條說是一個人叫她給他的。葉光軍一看是法院的通知通知他明天到法院去一趟接受處理此案。葉光軍拿了通知后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覺他在想明天去法院的時候該怎麼辯論他在腦海里過濾著在圖書館所看到的有利於辯論的文字包括法律條文有的法律條文和精彩的法庭辯論他還摘抄在筆記本上他通通看了一遍、二遍、三遍希望明天上法庭上能用的上。他祈禱著上蒼的保佑他在祈禱中雙手合拾睡著了。睡著的時候眉頭緊鎖著。

一大早上班以後葉光軍又向單位報告說自己出去談客戶后偷偷地去了法院來到指定的法院調解室裡面坐著兩位年輕穿制服的人。他沒有看到有其他人他希望看到白里鴨出現不希望書化導報的人出現因為收錢的是白里鶴但他想那是不可能的認為今天見到的可能是書化導報社的顧問律師他將面臨律師的挑戰因為他起訴的是書化導報。

葉光軍穩定了一下心情拿出法院的傳票通知向其中一位同志說明了來意。那位法官歪著腦袋看了一下不起眼灰土的葉光軍後接著擺弄他桌子上的電腦繼續玩他的電腦遊戲「紅星大戰」漫不經心地說:「你就是葉光軍?」葉光軍謙恭地說是的法官伸了一個懶腰說到:「我們已經查過那個單位其實他們是兩個不同的單位。」葉光軍正要對此加以解釋說明可他沒有機會那位法官繼續說道:「你起訴錯了不是書化導報收你的錢的是另外一家叫什麼聯絡處的單位收你的錢的。」葉光軍動了一下身子試圖加以說明這位法官的話語很連貫讓他無法插話說明其中原由這位法官一邊移動電腦屏幕上的紙牌一邊說:「不過他們已經把錢送過來了在我這兒但你要寫一份撤訴然後打個收條給我就行了。」葉光軍想明白錢是白里鶴送來的還是書化導報送來的如果是書化導報送來的他覺得非常對不起書化導報的他又想憑書化導報的權威和實力他們也一定能夠向白里鴨討回公道的忙問:「請問錢是誰送來的?」法官說:「是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他們說這個事到此結束了唉他們收了你多少啊?」葉光軍回答說是二千元心想那一男一女肯定是白里鴨和單利琴兩人也一定是湯文叫他們兩來的這錢肯定不是書化導報出的了想到這兒心稍許安穩了點今天也不用辯論了一定是湯文為了在報社不讓在自己臉上摸黑可能是私自與白里鴨溝通解決此事的。法官看葉光軍在愣著嚴厲地說道:「寫一份撤訴聽到沒有啊站在那裡幹什麼啊。」葉光軍怔了一下心想好一個法官你竟然這樣對待平民但也只能怒在心裡也可能是這位法官的「紅星大戰」沒闖過這一關心情有點急躁的原因。葉光軍說他自己沒有白紙那位法警給了他一張白紙。葉光軍拿出筆來寫旁邊另一個法官似乎一直在注意他們倆的對話語言平和地對葉光軍說:「用簽字筆寫不能用圓珠筆寫。」說著遞給了一支簽字筆給葉光軍並告訴他慢慢寫不要緊張可以坐著寫。葉光軍寫好了撤訴和一張收條遞給第一位法官那位法官看了一下另外一個法官微笑了一下然後不情願地視線移開了電腦屏幕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從里取出了錢數了一下是二千塊然後遞給葉光軍並讓葉光軍清點一下數目是否對?葉光軍接過數了一下確認是二千元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說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這位法官說:「可以了以後再要出現這種情況你可要先弄清楚對方是怎麼個回事再來免得又會出錯瞎起訴。」說完就繼續玩他的紅星大戰。葉光軍「唉」了一聲便離開這個維護人民利益、神聖莊嚴的白下區人民法院他非常感謝法律給惡人的振懾討回了自己押金。他走了一段路后現應由對方支付的那15o元錢起訴費他遲疑憂慮徘徊了片刻最後決定沒有回到法院去他的眼睛充滿著淚水在輕風下的人行道上慢慢往前走著將眼淚埋在眼鏡的深處走著走著他微笑了在陽光的牽引下將以前的被燃盡的灰暗隨著腳步的輕盈撒向了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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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邊緣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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