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氣味

一位中年男子站在自由號的船頭，雙眼透過望遠鏡遙望着深藍色的大海，他的嘴邊蓄著小鬍子，口中叼著雪茄，不時地吐出一口煙，而目光卻好像未曾從海面上移開。不一會兒，另外一個年輕男子為了避開煙二向著中年男子的身後靠了過來。

「船長。」聽到部下的呼喚后，中年男子並沒有回過身，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修好了嗎？」

「呃，其實也沒修……突然間就自動恢復了。」

「好，那麼我們回去吧。」

船長向部下問道：「無線電呢？」

「還不行，但是雷達之類的儀器已經沒問題了，噪音都消失了，現在已經沒問題了。」

「整整一天了，用這種完全由電腦控制的自動導航系統，我還真有點擔心，不過也多虧有了這種高科技的東西，我們這次才不至於要停船。」

船長敲著甲板上的扶手說道：「不過，只有船的『眼睛』和『耳朵』出了問題，我覺得這是有人在暗中搗鬼。」

「可是咱們周圍一艘船都沒有啊，」部下攤開了雙手，笑了笑，「難不成您想用那個望遠鏡來確認下嗎？」

「說什麼傻話，無法使用雷達就根本無法掌握大海的動向，咱們行進的方向有一股低氣壓，很有可能是颶風。」

「能看到嗎？」部下瞪大了雙眼問道。

「當然看不到了，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望遠鏡而已，這麼黑的情況下一米開外的海面就已經看不清了，我用的是鼻子，等你成了一名老水手之後，也能和我一樣聞到暴風雨的氣味。」

「那你為什麼還帶着望遠鏡？」

「因為這樣看上去很酷。」船長笑着說道。

不一會兒兩個人來到了隙望台。進去之後，船長首先打開氣象雷達的顯示器確認自己的預感。

「果然烏雲的影子已經很清晰地顯現出來了。」船長抬起頭，向船員下達了指令：「沒辦法了，雖然要花費一些時間，我們還是要迂迴過去。制定新航線，然後將數據輸八電腦。」

「船長。」

聽到部下的召喚，船長快步上前，將目光投向對方眼前的那台顯示器，只見畫面中自由號的後方閃著一個令人感到不快的紅點。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也許是雷達恢復正常狀態之前的這段時間……」

「船長！」

另一個船員喊道，他的手裏拿着一台船上聯絡用的對講機。

「從無線電室那邊傳來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船長看了看他的部下然後又轉過頭來，看着顯示器上緊跟在自由船尾后的那個紅點，暗暗吃了一驚。

此時還有人和船長一樣感到吃驚。洛佩斯和庫里克、記者，在船艙里一動也不動地盯着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將c病毒的報告書通讀一遍之後，緊接着是一段被命名為「追加」的影像。而這段影像的內容，就是在安雷拉總部，副社長在陳的面前自爆的那一瞬間。

影像剛剛播放完，洛佩斯抬起頭來，拭去了額頭的汗水。

「像電影一樣。」

「這幾乎是個死球，難道真的有能將這個球打出全壘打的擊手嗎，」

庫里克站起身，來到卡中尉的面前，凝視着她。

「這種東西是安布雷拉製作出來的嗎？就像是浣熊市一樣。」

洛佩斯聽了這話后也點了點頭。

記者向洛佩斯問道：「浣熊市？」

「你不是記者嗎，怎麼會不知道？就是那個被導彈摧毀的位於美國中西部的小城啊。」

「那個我倒是知道，可是為什麼他剛才提到了這個地方呢？」

庫里克回答道：「在那裏有安布雷拉的工廠。傳聞他們在暗中秘密開發的軍事用病毒發生了泄漏事故，聽說城裏的居民幾乎都變成了喪屍。」

「那……難道……」記者苦笑道。

「雖然我也不太相信，不過……」洛佩斯指著電腦接着說道：「看了這個東西之後，我覺得那些並不是謠言。」

聽聞此言，記者再也笑不出了。

洛佩斯指著卡中尉說道：「並且，這個女人還拿着注射器想要襲擊傑克，如果注射器裏面裝的是這種c病毒的話……」

庫里克接着說道：「95％的可能性是這間屋子裏被塗滿了『番茄醬』(譯者註：指血漿），剩下5％的可能就是這間屋子裏出現一個怪物然

后像浣熊市那樣飛來一顆導彈，準確命中這艘船。」

「總之不要發生奇迹才是安全的，你也是這麼想的吧，露易絲？」

卡中尉扭頭看着呼喚他名字的洛佩斯。

「你明明知道存在風險，為什麼還要孤注一擲呢，你到底是接受了誰的命令？」

卡中尉一言不發。

洛佩斯咳嗽了一聲，將電腦的屏幕對準了她。

「是這個男人嗎……」此時靜止的圖像顯示出來的是陳的背影。看到畫像的一瞬間，卡中尉的眼暗中閃過了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動搖。

「一個人在眼前自爆了，可是他好像還是那麼冷靜。大概是開發者或者是責任人吧。到底是什麼人？和你有什麼關係？」

卡中尉的神情並沒有逃過洛佩斯和庫里克的眼睛。庫里克為了故意挑撥她小聲地說：「難道是你的情夫？」

這時卡中尉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猛然站起身來。庫里克迅速出腳一絆，卡中尉的身體失去平衡重又跌回床上。

庫里克接着說道：「好像被我猜對了。」

房間外面突然一陣騷亂。走廊上鋪着高級地毯，普通情況下可以吸收輕微的腳步聲，可是現在從聲音上來分辨應該是有很多人在奔跑。當船艙里的所有人都注意到這一情況的時候，大家的身體全都由於慣性作用而處於站立不穩的狀態。

船停下了。

庫里克轉身對洛佩斯說道：「喂，你去看看出什麼事兒了。」

洛佩斯站起身將上衣拿在手中，轉身出了房間。剛把房門打開就些撞上一個迎面而來的船員，對方看上去特別慌張。洛佩斯追在船員的身後，向著甲板走去。

裝備在甲板上的幾個巨大的探照燈正在照着船體附近的海面，由於距離很近，洛佩斯已經能夠想像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了驗證這一想法叫住了正好走過眼前的一個船員。

「是誰落海啦？」

「不是的，好像是要進行緊急介入檢查……」說完后，那個船員就慌慌張張地跑了。

洛佩斯攤著雙手，一臉莫名奇妙地沖着那個船員的背影嘁道：「介入檢查……我們周圍不是一艘船都沒有嗎？」

就在這時，一陣轟鳴聲響徹雲霄，在探照燈照射的海面上出現了一個漩渦，漩渦中還冒出了無數的氣泡。另一種預感讓洛佩斯呆立在當場無動彈，不一會兒，他緩緩地將頭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想要確認到底發了什麼事。

隨後出現在漩渦中的是一艘潛水艇，眼前的這一幕讓洛佩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映在他眼帘中的那塊漆黑的大東西，就是他許久未見的，除了庫里克之外的美國同胞所駕駛的核潛艇。

這艘隸屬於美國海軍的戰略型核潛艇，在探照燈的照耀下與自由號保持着一定距離．迅速地浮出了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