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遠離這個城市
我恍惚地整理標本和資料我在實驗室里過了兩夜我在阿維的脅迫下才肯正式去吃飯洗澡我整理著準備去野外的用具我看著日曆一張張被撕下去知道馬上就要去野外做我的課題了。
也許遠離這座城市心情會好一點吧。
「看你這幾天精神不大好有沒有問題?」植物組的老師善意地問。
「沒事的。」背著大小包袱我沒精打采地回答。
「您放心有我幫他一起做肯定沒事的。」阿維靠過來拍著我的肩。
「嗯那就好好好做應該能出成果的。」
「哦盡量。」我對老師點點頭算是回應。
「阿維呀是不是該走了?」身後小維姐姐在叫我們。
「這個你知道吧其實這事是這麼回事確實該走了可是再等等——」那廝轉過身沖小維姐姐笑了笑「你把你的大乖書包給我拎著吧好不好?」
「不我要自己背著。我跟你們上山是去幫你們的又不是給你們添麻煩。」小維姐姐說著轉向我「其實你們還是很歡迎我一起去的是吧?」
「哦嗯。」我回答表示同意。
「那你不反對我再帶一個人一起上去吧?」
「你隨便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會反對的。」小維姐姐笑起來有點詭異。
「阿維~」遠遠有人喊。
聽了聲音我皺起眉頭看過去。
阿維和小維姐姐到底玩什麼花活嘛!上山去是做課題的借這個機會沉澱一下心情他們他們他們怎麼能叫澎澎一起去呢?
「你看傻貓的臉色像是醬豬肝哦他不歡迎我去怎麼辦啊?」澎澎蹦蹦跳跳到了阿維面前歪著頭眨眨眼睛裝可愛。
「不會的葭最善良了他剛才都說不會反對的呵呵。」小維姐姐得逞地問我「對吧你是說了不反對吧?」
看著他們三個串通一氣我只好嘆著氣無奈地把頭低下了。
「走吧。」我不置可否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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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調查山地植被類型和典型群落的分佈而阿維則是研究典型植物群落里的昆蟲。
我們恢復到實習時候的樣子凌晨就起床出山在外面一整天晚上回來整理數據。也許只有辛苦著我才能放棄腦子裡面紛亂的想法放棄寵物貓和咴兒他們恍恍若若的影子放棄那些表情、那些對白、那些如老舊黑白重複上演的墨片一樣的故事情節。
小維姐姐善良地做著後勤保障工作而澎澎則一直試圖逗我們開心。
「你幹嘛總對澎澎愛搭不理呀?」小維姐姐問我「就算你心情不好也不是因為澎澎的緣故這樣對她而言是不公平的。」
「我知道。」
「那你能不能把態度變得好一點啊?」
「恐怕不行。」
「哈哈我跟你說了吧?」阿維也加入談話「他就是受了刺激周期性鬱悶又犯了。別理他等過一陣說不定哪天一打雷驚蟄了哎他就正常了。」
「打你的驚蟄。」我瞪了阿維一眼。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有戲吧?他都知道打我的了。」阿維笑起來。
「阿維~你就別二了好不好?」小維姐姐揪住阿維的衣服「葭是因為企鵝跟別人好所以才傷心的嘛。你仔細想想當初澎澎——」
「所以我才說他大腦積水、小腦養魚啊。」阿維的聲音很高亢是故意給我聽的「反正跟他好過的企鵝被別人騙走了他都要鬱悶一陣子你就讓他鬱悶去就得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事實就是這樣的他自己還想不清楚哈哈。」那廝得以地笑了起來「所以我得出結論他就是幹將、莫邪、魚腸、巨闋。」
「什麼?」
「幹將、莫邪、魚腸、巨闋。」
「什麼意思?」
「我說的這些是什麼啊?」
「劍啊。」
「不是一般的劍吧?」
「嗯好劍啊。」
「真聰明回頭給你帶魚吃。」阿維拍了拍小維姐姐的腦袋感謝她的一唱一和「所以我說他就是幹將、莫邪、魚腸、巨闋——好賤(劍)啊!」
「有道理。」聽完阿維用心良苦的犯二我笑了笑起身稱讚了那廝一句然後一個人晃到了宿舍外面。
山裡的夜空。
織女…牛郎…天津四…三顆星…奇妙的三角形…相互依存…相互牽制…誰也不靠近…誰也不遠離…幾百年…幾千年…或者…算了…反正我們又不是星星。
「你又看星星了啊。」澎澎悄悄來到我身後輕聲問。
「嗯。」我簡單地回答。
「星星挺好的。」女孩嘆口氣「你也挺好的。」
「嗯。」
「所以你和星星相等你可以上樹去了『猩猩』乖。」說完澎澎笑了起來。
「喂!」我撇撇嘴回過頭「犯二是沒有好下場的你看看我和阿維的德性。」
「我知道啊可是不犯二的話你就老是耷拉著臉真是的。」
「我又不是沙皮狗為什麼老耷拉著臉啊!」
「這是你自己說的。」
「我只不過是在努力工作耷拉著臉是專註的表示明白了嗎?」
「這樣啊。嗯那你告訴我——」
「什麼?」
「那叫《雛菊》的歌是你專門寫給貓咪的嗎?」
我知道我的臉又像沙皮狗一樣了。
「是、是吧。」
「唉!」澎澎繼續嘆氣「有時候我覺得貓咪也挺幸福的。」
「怎麼?」
「都有人專門給她寫歌啊。」
「這就叫幸福嗎?我說美女同志你現實一點好不好?歌又不能當飯吃不然讓多明戈叔叔一路唱遍非洲難民就春暖花開了。」
「哼還說不犯二的。」
「我是在比喻這不能叫犯二。」
「反正我覺得有人專門給她寫歌所以貓咪很幸福。」
是嗎?貓咪真的很幸福嗎?她是出於自己的意願而宣布要和咴兒在一起么?或者真的如她所說只是用感情當作籌碼去換取她那點虛無的追求呢?
「所以說你們女生往往總是重視這些細枝末節。」我看著澎澎自嘲地笑了「所以你抬頭看一定會先去注意那幾顆最亮的星星而不是先去看由暗星所組成的銀河。」
「哼這跟銀河有關係嗎?反正我就喜歡細枝什麼節反正你又不會也給我寫歌。」
「拜託美女同志你就別無聊了你給錢的話我就給你寫好不好?」
「那就說好了你一定要給我寫。不過我能不能用其他的方法來抵債啊?」
我念叨了一聲「邪惡」然後撞上了女孩閃爍的目光。
「這個邪惡了啊!」阿維那廝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女生說出這種話來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她是純真善良的企鵝一點也沒有邪念;第二她是無惡不作的恐龍滿腦袋都是垃圾。」
「喂如果我能變成恐龍第一個就把你吃掉!」澎澎沖著阿維喊起來。
「哇好可怕呀我要逃命了!」那廝蹦了兩下「不過這個我是來跟葭說的明天還要上山早點休息注意身體謝謝謝謝!」
「我知道。」我淡淡地回答。
「哈哈我是先洗洗睡了。」那廝傻笑了兩聲然後扯開嗓子唱著歌離開。
「你答應我的不許賴帳啊!」澎澎在我身後念念不忘她的小資要求。
而到最後我能聽到的只有阿維在水房洗腳的聲音和那廝一直內力悠揚地唱的歌。
那廝唱的是:「一閃一閃亮晶晶滿樹都是黑猩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