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又見孔寧

第六章:又見孔寧

有一次小歡問楊小陽,孔寧是誰?

孔寧?

楊小陽假裝搖了搖頭,他說,你怎麼想起問她來了,是不是王大峰告訴你的,你別聽他瞎說,其實孔寧這個名字是我虛構的,是王大峰傻,他竟然當了真。

小歡眯起眼睛來看着楊小陽,她猜想肯定是這個叫孔寧的女孩傷害過楊小陽,她看見,當她提起孔寧這個名字時,楊小陽的臉上掠過了一層陰影。

看見楊小陽這樣,小歡沒敢再說什麼。

小歡走後,楊小陽一個人想了許久,他感覺人在孤獨的時候很好想起什麼人來,比如這時,他就強烈地想念起孔寧來了。她不知道孔寧有時會不會想起他來。楊小陽再次見到孔寧,是在高考結束后。

那年楊小陽走出考場時,覺得頭很暈,他扶牆站了一會兒,看見從他面前走過的考生有的興高采烈,有的愁容滿面。他想他就屬於愁容滿面的那種。他考得一點也不好,比他預想的結果差很多,他想如果一旦他沒考上,那註定會成為他終身的恥辱,他要是考不上,他還不如死了,他這樣想時,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他把計算器和鉛筆放進衣袋裏,去車棚取車,天上正嘩嘩地下着大雨,剛走出考場的考生們又都縮了回去,楊小陽好象毫無知覺地騎上了車子,快速地駛向了馬路,雨水向他的全身盡情地潑灑著,他的白襯衣貼在了身上,頭髮象戰爭年代的鐵帽子一樣緊緊地扣在了腦殼上,馬路上只有他一個人狼狽地往前沖著,街邊房子裏避雨的人們都用驚奇的目光看着他,那些人可能都以為他瘋了。

楊小陽知道他一回來奶奶肯定會對他刨根問底,諸如哪些題沒答上,哪些科時間沒夠用,所以他決定一回家就把自己反鎖在屋子裏,誰也不見。他一打開門,奶奶見他澆成這樣,立刻心疼地數叨起來,她說等雨停了再往回走多好。她說着拿出一件乾爽的睡衣來讓他換上,他走進衛生間洗了一個澡。然後就回自己房間去了,他跟奶奶說他很累,他要睡覺。奶奶雖然很想和他嘮一嘮,但聽說他要睡覺,她立刻同意了。

這一夜楊小陽做了很多夢,他夢見了父母以及孔寧,雖然這些人在夢裏打擾了他一夜,但第二天早晨他醒來時,卻什麼也記不起來了,他起床后看見家裏已經沒人了,奶奶給他留了一個紙條,紙條上說如果飯涼了就讓他自己熱一下。

他不想吃飯,他一點食慾都沒有,他冼漱完畢后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他選了好幾個台,都覺得節目無聊,最後他決定看廣告,他覺得只有廣告才有點看頭,由於幾年來他一直埋頭學習,幾乎不看電視,所以任何一個廣告對他來說都是新廣告,廣告完了后便是一個關於青少年早戀的專題節目,這個節目,楊小陽也認為自己應該看一看。

在這個專題節目里被採訪的對象是幾名早戀的中學生及中學生家長,這些人中有人反對早戀有人贊同早戀,有些中學生說早戀害了他們,使他們無心學習,有些中學生說早戀使他們覺得生活更有意思了,彷彿每天都充滿了陽光。最後主持人站出來說早戀極大地影響了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家長及老師要對他們進行正確引導,使他們放棄早戀,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學習文化知識上。

楊小陽認為主持人在拍這個節目時應該先採訪採訪他,他就是一個典型的早戀受害者。他認為在他和孔寧之間發生了早戀,雖然在那個難忘的星期天裏他吻了孔寧,然後一年多來和孔寧就再沒見面,但他卻對這件事難以忘記,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這件事。他絕望地看見自己把大腦分割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用來學習,另一部分用來無休止地思念孔寧。他愛着孔寧,恨著孔寧,在這愛恨交織的一年裏,他的學習成績直線下降,很多同學都以為他的腦子出了毛病,他經常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一個地方發獃。曾有一個同學勸他去看看心理醫生,他覺得這個同學的建議太好了,他這時多麼希望對一個心理醫生講講自己的煩心事啊,然後再聽聽心理醫生的勸導。但是他沒去找心理醫生,他怕這件事傳出去對自己的名聲不好,他就這樣自己煎熬著,迎來了無可迴避的高考。

他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時曾想過給孔寧打電話,自從那個星期天後,孔寧一次電話也沒給他打過,他們再沒見過面。他猜想孔寧可能和老五早就分手了,孔寧現在肯定過得很幸福,所以就沒興趣再跟他見面了。他一遍遍地在心裏複述著孔寧的電話號碼,最後他還是決定不給孔寧打電話了。他認為孔寧是一個輕浮隨便的女子,要不她不會不結婚就和老五住在一起,她都已經被老五糟蹋了,以後還有哪個男人會愛她,她那邊和老五不明不白地同居,這邊又勾引他這個中學生,難道不是她勾引了他嗎?楊小陽想到這時,輕蔑地笑了一下,他想,就讓他和孔寧的事情永遠成為過去吧,他的生活將會從今天重新開始。如果他考不上,他就復讀再考,如果他考上了,他就會象一名真正的大學生那樣開始新的生活。

那些天他一直都在整理東西,他把散落在各處的書本分門別類地擺進書櫥里,把沒用的資料全都扔進了垃圾袋。

孔寧的電話就是這時打來的,那天楊小陽正在聽音樂,家裏沒有別人,他把音樂聲調得很大,電話鈴響了好幾聲他才聽見。他拿起電話,一下子就聽出了孔寧的聲音,儘管他已很長時間沒聽過孔寧的聲音了,但他仍然只聽了一個喂字,就猜出了是孔寧,孔寧確認了是楊小陽后,她便開始問他想她沒有,她說她早就離開了老五,現在她回家了,她父母對她很好,她每天負責給全家人做飯,就象保姆一樣。孔寧說怎麼樣,你是不是很想念我呀?

楊小陽沒有直接回答她,他不可能告訴她他是想她還是不想她。當她一遍遍地追問他想不想她時,他把話叉開了,他說他整天呆在家裏都快悶死了。孔寧馬上說:那你到我家來吧,平時我家就我一個人在,你來吧。你來嗎楊小陽?

楊小陽說他不想去她家玩。孔寧說那咱們出去玩,你看網吧怎麼樣,要不就去逛街。

這兩個地方楊小陽都不想去,雖然他知道孔寧肯定會在某一天給他打電話,但當孔寧真的來了電話時,他卻表現得非常冷淡,即便是孔寧已離開了老五,他仍然對她有看法,孔寧有過很多愛情經歷,他跟孔寧在一起時總是在被動地聽從孔寧的牽制,她那麼主動熱情,他知道孔寧時刻都在以一個過來人的目光看他,看她面對她的挑逗時,做出的各種笨拙的回報。她把他當成了掌中玩物,想什麼時候玩就什麼時候玩。楊小陽氣憤地想,孔寧把他當成掌中玩物了。

他想馬上結束與孔寧的通話,他覺得孔寧沒有權力指派他去這去那,如果孔寧真的尊重他,應該把主動權交給他。於是他跟孔寧說這幾天他要和幾個同學出去玩,他說以後如果方便的話,他再給她打電話。

楊小陽放下電話后,隱約地感到自己可能傷害了孔寧,沒辦法,他沒辦法不傷害她。楊小陽告誡自己從今以後對待愛情要慎重行事,他清楚地知道孔寧並不是他未來妻子的人選,既然孔寧不是,他還有什麼理由遮掩自己的真實想法,如果孔寧再勾引他,他註定會進一步的傷害她。他曾經幻想過他未來妻子的樣子,他為自己幻想這件事而感到羞愧,他未來的妻子應該是溫柔恬靜的,決不能象孔寧那樣動不動就對他發號施令,他不想讓自己的妻子有過太多愛情的經歷,她的一切都由他給她。

高考結束后,楊小陽和奶奶出去旅遊了幾天,旅遊回來后,楊小陽在門外的信箱裏意外地發現了一封信,信是孔寧寫的,他沒想到孔寧還會寫信給他。孔寧在信上說她給他打過好幾次電話都沒人接,她說這些日子她心情不太好,她很想見他一面,她猜想他是不願接她的電話,更不願見她,她不知道她哪裏做錯了,使他這麼冷淡,孔寧在信中寫到:

"楊小陽,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有看法,其實我並不想跟你如何如何,我們只需做個朋友,我就知足了。前幾天我去看老五,遇到了於蘭,於蘭一從國外回來,老五就把我趕出了他的家門。於蘭說話總是慢條斯里的,老五曾跟我說過與我實在沒有共同語言。這個於蘭,也許跟他很有共同語言吧。我承認我心情不好是因為看見了老五和於蘭在一起,本來我是決心永遠做老五的女人的,可他卻一次次地趕我走,使我產生了報復他的想法。去年那個星期天,我讓你陪我去找老五,我知道老五並沒有出差,他是厭倦了我,才不肯回家的,於是在那個星期天裏,我想跟你好,你沒有拒絕我,我非常感激你,當我和你在一起時,我覺得我似乎是在痛快地報復老五,我想讓老五知道我愛了別人,我不愛他了,我想他為了奪回我,也許會回心轉意,但我卻失敗了。

那個星期天之後,老五回來了,我跟他說我愛了別人。老五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他笑着說,太好了,孔寧,我正愁沒辦法跟你說呢,於蘭馬上就要從國外回來了,我決不能讓於蘭看見你。

那天我哭了一整天,我哭着跟老五說,我不能馬上走,我要回去做我父母的工作,我得先跟他們和好,然後才能回家,老五同意了。一個月後我拿着我的東西離開了老五的家,我父母在中心廣場等我,我們見面后立刻擁在一起哭了起來,他們說不管我做錯了什麼,他們都能原諒我,他們讓我一切重新開始。

我回家后,多次想給你打電話,求你原諒,楊小陽,也許我害了你,一個純潔的中學生,被我引導著領略了那些不該領略的東西,而我勾引你只是為了報復老五。我一直都在遣責自己,我不知道我用什麼才能補償你失去的純潔。楊小陽,我等着你說原諒我,我等着你的電話。"

楊小陽讀完孔寧的信后,心中浮泛著幾種複雜的感覺。原來孔寧是為了報復老五,才和他那樣的,他心裏有一種被欺騙的難堪,他能原諒她嗎?他不能,他憤怒地想,他不能。一年來的苦苦煎熬,幾乎把他推上了絕路,然而這一切全因為她遊戲般的報復,她太自私了,一個毫無心理準備的中學生,在一個星期天裏被一個女人玷污了。

楊小陽把孔寧的信撕成碎片扔進了紙簍里,他不會給她打電話的,但是他想去看老五,他想聽聽老五是怎麼說的。

在去老五家之前,楊小陽給老五打了好幾次電話,但都沒人接,到下班的時候,他又打了一次,老五終於接了電話。老五說他剛下班。楊小陽說他在家閑着沒事想去看看他。老五說那你就來吧。

楊小陽來到老五家時,老五正在吃飯。楊小陽問他是誰給他做的飯。老五說是他女朋友給他做的,他說他的女朋友叫於蘭,她是大學里的教師。

楊小陽說那於蘭為什麼沒跟你一起吃飯呀?

老五說於蘭特別正統,每次來看他,天一黑肯定要回家去,她和孔寧一點也不一樣,孔寧在這裏一住就是兩年,而於蘭,已和他好了快五年了,卻一次也沒在他這裏住過。老五自豪地說:"於蘭特正統,他是我大學里的同學,畢業后她留校了,有一次我在街上遇到了她,當我問她有沒有結婚時,她說她還沒有男朋友呢。我當時說你看我怎麼樣?她說不行,然後她扭頭就走了,後來她託人找我,說要和我談談,我們倆個人真的就談上了。"

老五邊吃飯邊給楊小陽講於蘭的事情,他說:"自從和於蘭戀愛后,我再沒愛過別人,如果我再愛別人我就覺得對不起她,於蘭說在我沒和她結婚之前她是不會跟我同居的,她說同居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她說她要在新婚之夜把她的第一次給我。"

老五說到這時,看了看楊小陽,他說你看我,怎麼和你說上這些了,你還是個孩子,我怎麼能跟你說這些呢,你肯定沒聽懂吧?楊小陽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他說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我已經長大了,現在我已經十九歲了。你剛才說的那些我都聽懂了,你的意思是說你真正愛的是於蘭,而孔寧,你壓根就沒愛過她。

老五用驚訝的目光看着楊小陽,他不知道楊小陽是什麼時候長大的,他竟然知道他真正愛的人是誰。他吃完飯後把碗泡在了鍋里,他說等於蘭來時讓她洗。老五說聽說你這次沒有考好,現在你已經差不多平靜下來了吧?

楊小陽說你怎麼知道我沒考好,誰告訴你的?

老五說是孔寧告訴我的。

楊小陽說你什麼時候結婚?

老五說於蘭目前不想結婚,她說等她博士畢業后再結婚。

楊小陽本來想問問老五對孔寧的看法,他又一想如果他問了,老五肯定會覺得他怪怪的。老五並不知道他曾陪孔寧去他單位找過他,並且又和孔寧有了那麼一層令人難堪的關係,在老五眼裏,楊小陽就是個孩子,說孩子話,做孩子事,一臉稚氣,永遠都長不大。

老五告訴楊小陽他想辭職,他說機關工作太乏味了,他準備辭職后自己辦一家公司,至於辦什麼公司,他正在進行市場考察。老五說別人都羨慕他現在的工作,聽說他要辭職,都勸他,說他生在福中不知福。老五說既然國家給了我們這麼多優惠的政策,我們為什麼不充分利用呢。我要發揮我的才智,讓別人看看我到底是英雄還是狗熊。

老五說他已和市裏的領導鬧僵了,現在他一看見他的領導腦皮就發緊,據說領導看見他時也有同感,他要是一辭職,那位領導肯定會自己拿錢請大家喝酒慶祝。

老五打開了客廳里的吊燈,那閃閃爍爍的燈光,立刻使楊小陽想起了他第一次認識孔寧時的情景,就是在這間屋子裏,孔寧穿着薄透的睡衣用含情的目光一遍遍地看他,把他看得心煩意亂。

楊小陽說:以前我還以為你和孔寧能結婚呢。

老五說"孔寧?她把我害苦了,她離開我家時,故意留下了許多她的東西,她甚至用電腦拼湊了我倆的合影,於蘭給我收拾房間時發現了孔寧的胸罩和內褲,於蘭於是大哭着跑出了我家,我用了半年多的時間,才又把於蘭的愛找了回來。這個孔寧,她太任性,一點事業心也沒有,她在我這裏吃在我這裏住,卻還經常跟我說她愛上別人了。她到底背着我愛上過誰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當她求我要我跟她結婚時,我拒絕了她。後來她走了,她回到了她父母身邊,我覺得這是她最好的選擇。"

老五邊跟楊小陽控訴著孔寧,邊穿衣服,他跟楊小陽說他要出去,他要找朋友商量辦公司的事情。楊小陽說那我也走了,咱們一起下樓吧。他和老五一起下樓時,老五說將來他的公司要是能發達起來的話,他就讓楊小陽來他的公司做事。

楊小陽說好啊,一定。楊小陽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裏並不相信老五能辦成什麼公司。他想走着瞧吧。

那天楊小陽剛從車棚里取出車子,就看見了孔寧,孔寧正站在車棚外面微笑地看着他,他幾乎是嚇了一跳,差點把車子弄倒。他發現孔寧比以前更加靚麗了,她穿着一條花褲子,褲子上開滿了桔黃色的向日葵,那向日葵很扎眼,楊小陽想如果他是孔寧的哥哥的話,他不會讓孔寧穿這樣扎眼的褲子的。

楊小陽走到孔寧面前,他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跟孔寧說點什麼,孔寧問他是否收到了入學通知書,楊小陽搖了搖頭,他說他還沒有收到,還要等一等才能來通知書。

他和孔寧一同往前走,孔寧建議他到她家裏坐坐。

當他們來到孔寧家樓下時,楊小陽忽然改變了主意,他說他不想上樓去,孔寧說那你跟我走這麼遠幹嘛?

楊小陽說我其實就是想把你送回來,我還有別的事情,我走了。

楊小陽說着便騎上車子走了,他走了一會兒后回頭看時,見孔寧仍然站在原地,孔寧好象正用手抹著臉,楊小陽猜想孔寧可能哭了,哭就哭吧,他已顧不上那麼多了,他很清楚,他沒有什麼理由對她好,他之所以沒有收到第一批重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不就是因為她的出現嗎。他沮喪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時,他覺得天地間灰濛濛的,和他的心情差不多。

幾天後,楊小陽終於等來了錄取通知書,是本市的C大學。當楊小陽得知自己被C大學錄取之後,他差點哭了,他當即就告訴奶奶說他不打算去C大學,他說他要放棄,明年重考。

奶奶說C大學有什麼不好,C大學也是全國重點大學。學校在本市,不用去外地遭罪。楊小陽說他之所以不想去,就是因為學校在本市,他不願意在本市上學,他要到外地去上大學,由於父母出事的緣故,使他恨透了這座城市,他說反正他不去念,他明年重考。

最後楊小陽在奶奶的強大攻勢面前,終於低頭了,他答應去C大學讀書,但他要住校,以後他再不想住家裏了。奶奶見他同意去C大學了,他提什麼條件她都點頭稱是。奶奶說你雖然住校了,但家裏的大門時刻為你敞開着,你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這時學校馬上就要開學了。楊小陽去C大學的校園裏轉了一圈,因為還沒開學,校園裏空蕩蕩的,連個人影也沒有,楊小陽心中不覺產生了幾分惆悵,他覺得這所大學太寂寞了,和他幻想的那種浪漫的大學生活一點也對不上號。

奶奶安慰他說,等開學就好了,校園裏全是人,來自全國各地的學生操著各不相同的口音交談,那情景肯定很有意思。

楊小陽想像不出那能有什麼意思,儘管他不喜歡C大學,但他還是硬著頭皮來到了這所大學。

開學那天奶奶隆重地把他送到了學校。楊小陽從計程車里鑽出來時,聽見校園裏的樹葉正在嘩嘩地響着,學校的大廣播里正一遍遍地念著歡迎詞,整個校園正沉浸在節日般的氣氛里。

有很多時候,楊小陽以為孔寧可能會來學校找他,可是孔寧沒有,一晃兩年過去了,孔寧沒再出現。也許她已經嫁人了,楊小陽在心裏默默地祝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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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窺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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