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個月前，漢傑的25小時

（1）上午9點50分，東仁集團總公司透過旋轉門可以看見光亮的大廳，乍看之下裏面顯得金碧輝煌。進入大廳后，更顯得宏偉。整體很寬敞、溫暖，而且還非常乾淨。

"歡迎光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前台小姐溫柔的話語和甜美的笑容，會讓人產生一種在享受頭等艙待遇的錯覺。

"請問洗手間在幾樓呢？""您是來見會長的嗎？""難道你沒聽說會長有個年輕的情人嗎？那個情人就是我。"

前台小姐剛才那溫柔的表情頓時消失在沉默之中，她從上到下瞄了一眼漢傑的打扮。他身穿草綠色羊皮夾克，圍着絲綢圍巾，戴着灰色鴨舌帽，並穿着一條灰色褲子。當然，漢傑也盯着那位小姐，尤其是注意到她那塗着大紅色口紅的嘴唇。

"您有沒有提前預約呢？""預約？我也記不清楚了……""那我怎麼轉告呢?""專屬按摩師。"

"好的。請您稍等，我馬上為您確認。"她拿着話筒稍微側着身體。

"請你轉告，如果不是單獨見面的話，我就不會上去。"說完這句話，漢傑靠在服務台旁，環視着室內的景緻。這時候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他看見很多男人經過大廳走向電梯，從中他看見了一張很熟悉的臉孔。

"嗯！按摩師。哦！好的，我知道了。"

這時漢傑詢問匆忙掛掉電話的前台小姐。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有一群老頭子們成群結隊的進來了呢！""哦……今天要舉行全球經營戰略會議。"

"在這裏嗎？""在十一樓會議室舉行……""10點鐘嗎？""是的。"

"呵呵！"今天可被他逮到了。

"會長辦公室在二十三樓。走出電梯後向右轉的話就能看見。"

"小姐……"漢傑看了看她身上的識別證后再次的說："呂善愛小姐。可能過10分鐘后，會長室會有電話撥過來。到時候你就這樣說吧！就說專屬按摩師突然手指抽筋，所以回去了。絕對不能先打電話給會長，知道嗎？先謝謝了！""啊！那個……"只見漢傑轉身快速的走出了大廳。

"你這笨蛋，做事要動一下腦筋啊！不管怎樣，太貪心的話是會招惹禍端的。"正當他念念有詞的走向地下停車場時，從樓梯中傳來了談話聲。漢傑一看是他認識的人，也只能無可奈何地躲在門後面。

"今天應該有得瞧了！等下可能會有火爆場面吧？嗯？""一個是火，另一個是冰，應該不會爆炸吧！雙方都很精明，所以應該不會發生正面衝突，兩個人只會暗地裏鬥爭。"

"但不是還有一個人嗎？漢成哥的母親。"

"這樣的話，對方肯定會有更厲害的人吧！叔叔不也是像火一樣嗎？肯定會勢不兩立。"

"如果代表出面的話，奶奶也會來吧？哥你是怎麼想的呀？你認為奶奶會站在哪邊？""我怎麼知道她心裏想什麼？""聽說她叫漢傑回公司了。我是說奶奶。"

"這又不是小孩子的遊戲，再聰明有什麼用啊？去世的人終歸是去世了，法律上也沒有規定長孫才能成為代表啊！再這樣吵下去只會讓我們更丟臉而已，我都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真的是很醜陋。"

"從漢成哥的立場上看，也確實比較可憐。本來是自己的位置，卻眼睜睜的看着要讓給別人。我想漢奎也不會這樣放棄，所以才把像流氓一樣的漢傑都叫了回來。這樣等下去的話，或許我們也有份呢！是吧？哥？""我才不奢望，只要不被那隻什麼都不懂的爛青蛙弄得破產就謝天謝地了。"堂弟們的笑聲漸漸變小。

雖然聲音漸漸離去，但漢傑卻沒有任何動作。他嘲笑着躲藏在門後面的自己，像一尊雕像僵在那裏。轉身後發現樓梯已呈現一片寂靜，他走下樓梯，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拳頭，然後笑了起來。

"竟然說我是爛青蛙……"漢傑走進停車場的時候，一輛白色轎車開了進來，這輛車就停在漢傑的車旁邊，拿出鑰匙的漢傑與從車上下來的車主面面相覷。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原來是漢傑。"漢傑與漢成握了握手說道。

"好久不見。怎麼感覺你變老了？""我還沒到30歲呢！""你到30歲就告訴我吧！我幫你先預約老人院，這是我該幫漢成哥做的事。"

"你這傢伙，依然沒有變。"

對漢傑來說，堂兄中只有漢成和自己談得來。雖然兩人的血緣關係沒有很近，但漢成對他不算苛刻，而漢成也像三年前一樣看待這個弟弟。因為兩個人都愛憎分明，性格也很爽快。即使他們經常爭吵但卻仍然可以成為至交。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也記不得了，不知道是幾天前還是幾個小時前，現在感覺還坐在飛機上面。"

"你是來見奶奶的嗎？""我們住在同一棟屋子裏。如果我是瘋子，那麼就會去公司見她。"

"你本來就是瘋子。"

漢傑聽着漢成那毫不客氣的玩笑，只是冷哼了一聲。

他用手打開車門說道："我被一根魚鈎給鈎住了。"

"這世界有誰能把崔漢傑鈎住？""奶奶是不是吃錯藥了？越來越奇怪。利用喝茶的10分鐘時間，就說要幫我買輛車子。"

"這不是虧本的交易。"

"我就是被這個交易所誘惑，才進入了虎穴呢！但是，今天那些老虎們在修理腳指甲。所以我嚇得正要逃跑。"

"公司有這麼無聊嗎？""如果我覺得有趣的話，你們不就感覺沒意思了嗎？""你是旁觀者，你怎麼知道呀？""我可不想進到老太婆們踢球的隊伍中去。"

"那你就要打扮得像啦啦隊呀！""世界上好玩的玩具多得不得了，幹嘛偏偏玩這個？感覺累的話，你也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吧？""你的話中有點帶刺喔！""那你就當作沒聽見或者忘記吧！""你毒舌的毛病還是沒有改掉嗎？怎麼變本加厲了？""你就別管我了。世界上也有像我這樣活着然後死去的人。"

漢成看了一眼表，然後拿起了公文包。

"我要進去了。"

"遲到的話不要賴在我身上，爸爸和漢奎哥都不知道我來過公司。"

"你怎麼不見一面再走？""算了吧！改天再和愚蠢的狐狸見面吧！不要提到見過我的事，知道了嗎？"漢傑觀察了一下漢成的表情。但是，漢成的臉並沒有什麼變化。原來奶奶的撲克臉是遺傳給他了。

"知道還是不知道呀？""我不關心這些。"

"真冷酷！我現在才知道冷酷不是一個貶義的形容詞。"

"快走吧！時差調過來以後，再打電話給我。"

"什麼時候啊？狐狸？""你這無聊的傢伙。"

"知道了，你忙吧！"剛要上車的漢傑向電梯前的漢成揮了揮手。

他一邊開出停車場，一邊念念有詞。"怎麼每個人的領帶都一個樣啊？難道是公司統一發的？"（2）睡到下午5點左右一整天，餓著肚子睡了一覺，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3）從下午7點左右開始喝酒和幾個談得來的朋友一起喝酒。

（4）第二天上午10點50分，女人是禍水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漢傑突然坐了起來，感到頭很暈，就像眼前有二十隻松鼠在轉圈一樣，漢傑又抱着頭躺回床上。

"啊……"他從自己的呻吟聲中感覺心裏很悶，像是從某個地方傳來了一個聲音，好像那些松鼠們在對話。

"哎喲！這是什麼？""這是鮭魚色拉。"

好像是雌松鼠在問，雄松鼠在回答。

"哦！鮭魚，應該很好吃。"

"那你們慢慢享用。"

松鼠吃不吃海鮮呢？他忽然聞到了一股香味，但不是海鮮的味道。

"哥哥起來吧！我叫了客房服務。快點起來吃早餐吧！"好像有人一直在搖晃自己的肩膀。漢傑慢慢睜開眼，但卻被耀眼的粉紅光芒弄得有些眼花。他把視線移到了上面，看見了一頭褐色的頭髮。

"你是誰呀？""哎喲！哥哥。你要不要先洗澡？口渴不渴呢？我幫你倒水。"

漢傑為了減輕渾身不適的感覺，慢慢起身坐了起來。但他感覺胃很難受，而且眼皮很沉重，腦袋也在嗡嗡作響。他用手按住了太陽穴，好不容易感到松鼠減少到了十隻左右。

他小心翼翼的轉了一下不舒服的脖子，看見一個鑲著金邊的化妝台。還看見了桌子、沙發以及另一張床，原來這裏是他住的飯店。

"哥哥，給你水。"

他看見微笑着遞水給自己的女人，她的臉很陌生。他先接過水，喝了起來，心裏一直在回想她到底是誰。

"啊！""想起來了嗎？""喂！你幹嘛！"這該死的女人！"GoodMorning！"女人飛身想要抱住漢傑，但卻被漢傑閃開了。

接着漢傑從床上跳了下來，雖然因為頭暈有點站不穩，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

"你這人怎麼聽不懂人話啊！啊？"漢傑轉身穿上了褲子。

"你是不是耳朵聾了？不然就是腦袋有問題！""哥哥，你怎麼說都不能改變我們的命運。"

"什麼？什麼命運？""我第一次看見哥哥的瞬間，就感覺-啊！就是這個人了，這個人就是我的白馬王子！-""真受不了！""坦白說，我從第一眼就迷上你了，我想你會喜歡我的。"

他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突然醒悟過來，感覺身體里的血在倒流。眼前這個女人原本可愛的第一印象完全被顛覆，她現在就像仇人一樣可惡。坦白？什麼坦白呀？坦白就是空腹喝酒後的感覺。感情不是化學變化，而是一個固定的公式，通常都會讓人頭昏眼花。

"所以呢？所以，你想怎麼樣？""反正，先吃飯吧！不餓嗎？可是我好餓耶！"女人走到漢傑旁邊想挽住他的手臂，但也被漢傑無情地甩開了。

"哎喲！""我跟你說過，不要靠近我！"女人用遺憾的目光看着漢傑，並用手揉着自己的手。

"你到底想怎樣？我都說不要跟着我，你卻一直纏着我。你有什麼企圖？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你覺得我像女人嗎？喜歡的還硬要說成不喜歡？""為什麼？為什麼不喜歡我？我第一次看見不喜歡美女的男人！""我不是為了讓你喜歡我而存在的。在讓你難堪之前，你給我馬上消失。"想要走進浴室的漢傑對女人這樣說道。

"你不會等著被我糟蹋吧？這是不是你希望的結果？我的朋友是你的菜嗎？還是你需要錢？我沒有現金，要不要信用卡？"他從褲子的口袋中拿出了錢包。

"哥哥，你怎麼這麼說話呢？""要不要我打電話給道賢？如果你不是道賢的妹妹，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不知道我那樣做，你還會不會說出什麼命運之類的話。但是，看在道賢的面子上我就忍了吧！在我打電話給你哥之前，你最好馬上消失。"

"那你打電話吧！"女人這樣的不動聲色，讓漢傑感到很意外。她這小丫頭，還挺強硬的嘛！這小丫頭到底為什麼這麼堅持呢？趁他還有耐心時，最好趕快消失。

"你打電話給我哥哥要說什麼呢？你怎麼對他解釋我在這裏呢？"漢傑輕蔑的眼光一直盯着那個女人，但女人卻毫無顧慮。

"還是你打電話給我媽媽？我媽媽如果知道你和我的事，她也不會怎麼樣。因為丈母娘總是喜歡女婿的。"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喝多了？""這是什麼意思？""我感覺你還處於幻覺之中。"

"你都喝醉了，你還記得什麼……""給我閉嘴。"他突然很生氣地大吼。一大早就和這種爛女人吵架，讓他夠火冒三丈的。

"就算你光着身子在我面前跳舞，我都不會心動。"

"很抱歉喔！昨天晚上似乎不是這樣耶！""你是花痴嗎？什麼命運，什麼第一眼就看上了我。你怎麼滿口都是謊話呀？"這回女人稍微冷靜了一點，她咬緊了嘴唇，眼睛裏積滿了眼淚。漢傑知道這是女人慣用的一招，他嘆了一口氣后，冷淡地說道："我再說一次，你給我聽好了。如果我死了，女醫生在停屍間幫我驗屍，我也會馬上活過來。我就是這樣的人，你聽懂了嗎？我連失去靈魂、死了，也是不會碰女人的。如果我昨天碰了你，那麼我馬上自殺。聽明白的話，就給我出去。如果你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打電話給精神病院，知道了嗎？"女人那泛紅的眼框終於流下了眼淚。但是，漢傑也無情地走進了浴室。他看見女人的眼淚沒有任何感覺，他只是在想，女人到底是在使用狠毒的招術騙人，還是真的被他嚇到了？"哎！我的頭……"真煩！他就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如果真的碰了她的話，那該怎麼辦呢？道賢這小子到底是怎樣，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管妹妹的。哎！他努力回想昨天發生的事情，但是感覺頭越來越痛。他只想起喝酒後，自己先跑出來搭電梯。剛開始只是和幾個朋友喝酒，但是不知不覺中多了幾個陌生人，這些陌生人中也有道賢的妹妹和她的一些朋友，人越多酒桌就越來越混亂。

當漢傑聽到"喂！你還是不要煩他。他不會把你們當人看的！"或者"喂、喂！不要騷擾他。不然，你會被他打的。"這些話時，感覺很煩，由於他只想睡覺，所以才離開了酒桌。但是，後來好像有人挽住了他的手臂……"又不是跟屁蟲！怎麼會跟着我到房間里？我應該不會自己讓她進來的。"

漢傑洗完澡后，擦了一點乳液，然後才穿上了浴衣。他用毛巾擦拭著頭髮，走回房間看見裏頭沒有人，這下才放了心。但是，這時突然傳來了談話聲。

"崔漢傑在哪裏呢？""你是哪位呢？"這個聲音，不會又是她吧？煩死了！"喂！你這傢伙，還沒有聽懂我說的話嗎？"漢傑叫了一聲后愣住了，他看見媽媽也站在房間里。哎……"小姐，你可以出去了。"

"啊？""小姐，你的腦袋有點遲鈍吧？我說我是他媽媽。所以，比小姐更有優先權。我說你可以出去了，聽懂了嗎？""哦！您好！""現在打什麼招呼……""那……那麼……"女人用疑惑的眼神環視了一下房間，然後默默地走了出去。漢傑冷笑了一下，真是困難重重呀！他可真沒福氣，女人果然是禍水，是禍水！漢傑聞到咖啡的香味后，走到了餐桌前。美味的早餐正漸漸變涼，他拿起咖啡杯后，看了一下麵包，然後轉過身去。

"哥哥，那再見了喔！""等等，小姐。"

"啊？""孩子，你檢查一下有沒有不見什麼小湯匙和叉子的？或是看看有沒有丟掉東西。好好檢查一下，我怕以後發生誤會。"

"什……什麼？你現在在和我說話嗎？""沒有，我在和我兒子說話。小姐你是不是耳聾了呀？哎喲！怎麼瞪着眼睛看着長輩呢？看起來很沒家教啊！"漢傑完全無視生氣的女人和媽媽，獨自走向了沙發。

"什麼！真讓我無言！""真沒禮貌，我看看你的包包吧！打開讓我看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偷東西嗎？""你怎麼這麼說話呀？我有說你偷東西了嗎？你是不是心虛？小偷總會心虛，是吧？""哎！真倒霉！""在長輩面前怎麼這麼說話呢？你是從哪裏學來的？真是的，我還跟你扯什麼呀？兒子，以後不要和這種女人來往了，知道了嗎？"門"哐"的一聲被關上了，接着傳來了媽媽的笑聲。

"怎麼有她那種笨女人呀？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媽媽像孩子一樣扯高了嗓門，漢傑無法忍受她的高音，於是開口說道："你怎麼找到這裏的？""我怎麼不知道你在哪裏呀？我知道你經常去的酒吧、美容院、飯店和三溫暖。"

"你是不是想把兒子變成媽媽boy呀？你不管我的話，我會自己回家嘛！還找到這裏來。"

"我們隔了三年才見面，但你知道我們才聊幾分鐘嗎？第一天和家人一起聚餐后，直到今天才見到你。孩子，那個是不是咖啡呀？好香啊！給我一杯吧！"漢傑把咖啡和麵包拿到媽媽的面前。媽媽的戒指上有一顆鴿子蛋大的綠寶石，耳朵和脖子上也有光彩奪目的鑽石。漢傑沒有見過像媽媽這樣裝扮得如此華麗的女人，雖然沒有化妝時的媽媽就像個村姑，但媽媽總會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經常把自己搞得像一隻南美的鸚鵡，還是戴上假睫毛那種，另外，還會在全身都掛滿寶石。她可能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顯得雍容華貴。

"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呀？""沒有什麼。"

"你對付女人很有一套，所以我也很放心。但萬一出了問題，你也不會對我隱瞞吧？""你就說重點吧！""以後回家睡覺吧！家裏只有奶奶、我還有你嫂子。我的一個兒子被公司搶走了，另一個又被飯店搶走了。早知道這樣，我會再生幾個。"

"怎麼沒有算上爸爸呀？""哦……他也屬於我們家庭？我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你是不是該去購物了呢？說話那麼有氣無力，乾脆去一趟香港吧！""嘖嘖，你這個沒人情味的傢伙。"

漢傑放下空杯子後站了起來。他把浴衣的腰帶再次綁了一下，並且用無奈的語氣說道："我今天會回家，所以你就先回去吧！雖然是個稻草人社長，但也要堅守崗位。"

"我只是在替你看守位置！我懂什麼？怎麼可能一直坐那個位子？你什麼時候回公司？""我不是說過不進公司了嗎？"漢傑說完走到了房間里。他回國后一直躲著家人，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因為他知道家人見到他的話，會要他回公司上班。但正因為家人希望他回公司，所以才被迫回國。兩年前大伯去世后，爸爸接手了公司，因此，漢傑成了公司需要的人。爸爸設法要讓漢傑回來，但漢傑卻沒有聽進去，因為他不想加入冷酷、孤獨而可怕的戰爭中。當他拿出褲子和襯衫時，媽媽也來到了更衣室。

"為什麼不進公司？""因為討厭。"

"你都沒有野心的？""是的。"

"那你就當孝敬我們吧！他終歸是你父親，別人怎麼罵他，你都要理解他、幫助他。"

"你覺得我有這個資格嗎？""這是什麼意思？"漢傑拉好了褲子上的拉鏈，然後拿出了皮夾克，接着走到了媽媽的身旁。

"所有的人都知道，爺爺比較喜歡大伯，但是爸爸和哥都搶那個位置。如果再加上我的話，別人會怎麼想呢？肯定會責罵我們吧？""你比姐夫更有資格吧？""姐夫什麼時候也進了公司？動作可真快。你看就這一碗飯，那麼多人都圍着搶，真是搶手的不得了！這樣肯定會發生爭執的。說不定有誰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幹掉。"

"你這傢伙，真是想太多。"

漢傑與媽媽擦身而過，走回客廳，穿上了夾克，開始找起帽子，但是怎麼也找不到。他再次走進了更衣室，才發現媽媽在化妝台前試戴那頂帽子。

"聽說你沒有遵守和奶奶的約定？""她要我在召開董事會時進來公司，但我又不是一隻熊。"

"嘖嘖，你奶奶也真是，對你這個狐狸用了太簡單的招術。"

"你快走吧！""來，給你。"媽媽遞給他的是一個最新款的手機。

"裏面有追蹤裝置，所以一定要帶在身上。"

"好吧！只要沒有竊聽器就行了。"漢傑把手機放在後面的口袋。

這時媽媽看着他說道："爸爸說要你快結婚。"

"啊？""他讓你選擇，是回公司還是結婚。"

"媽媽，你在做夢嗎？"漢傑覺得不可理喻，所以把這句話當成了開玩笑。但是，他突然感到渾身冰冷。

"這是實話，我接到你爸爸的命令后，才來找你的。你今天想好后，給你爸爸回個話吧！""你們到底要怎樣？你聽到這個命令后，沒有說什麼嗎？""我還能和你爸說什麼呀？我是賢妻良母，你爸下了命令就要聽從。"

"奶奶也知道了嗎？""她也希望有個像你這樣的曾孫，所以她舉雙手贊成。"

"真不可理喻！""這世界上不可理喻的事情又不是只有一兩件。"媽媽看着滿臉無奈的漢傑又笑了起來。

漢傑感覺胸口發悶的疼，而且血液開始在倒流。為了讓他回公司，家人可真是用盡了各種方法，真的是受夠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奶奶是不是無時無刻在研究讓他乖乖回去的方法？什麼公司、什麼結婚！他寧願去死，氣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