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裏（3）

這傢伙第一次對我說了「對不起」。我以為聽他說了對不起，我應該高興，可是我的心情為什麼這麼凄涼呢，好奇怪啊。

「該死！」

嗬，我情不自禁地罵了一句。我學會了臭小子說話的語氣，真是跟着好人學好事，跟着壞人學不良。

「你不能這樣！韓芮媛！！」

鎮煥，自從我和鎮煥小子交往以來，我就變得怪怪的。都是因為那個臭小子。

早晨，我們三個人很難得地聚在一起吃了頓早飯。鎮煥小子沖我嘿嘿地笑個不停。一看到他，我就會想起昨天的事情，因此我不敢抬頭面對他。

「媽媽，明天我要去郊遊。」

鎮煥邊吃飯邊對阿姨說。

「郊遊？？啊，對了，是啊，媽媽最近太忙了，什麼都忘了。你要去哪兒郊遊？？」

阿姨感興趣地問。

「農場。」

「什麼？？」

「農場！！氣死我了！！到了那裏，還不是讓我們拔草玩兒？竟然去農場，農場！！」

鎮煥小子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去看看，說不定很好呢，你發什麼火？那芮媛你呢？？」

阿姨笑了笑，轉過頭來問我。

「什麼？？？我們也和他們去同樣的地方，而且在同一天。」

「哎喲，這是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阿姨喜出望外，從口袋裏掏出兩萬元錢，塞到我手裏。

「買些零食帶着。」

「什麼？？不用了。」

就在這時，鎮煥向我伸出手。

「喂，給我一萬！！」

「呃？？這個。」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會吧？這小子什麼時候缺錢過？這會居然向我要？？

「鎮煥啊！！」

阿姨皺眉喊道。

「怎麼了！！」

鎮煥那小子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看向阿姨。阿姨無奈地看了他一會，又向我說：

「芮媛啊，雖然有些不方便，但你還是跟這小子一塊兒去買零食吧。」

「什麼？？」

不是吧阿姨，這怎麼可以呀！

「媽媽！！」

咦，鎮煥你這臭小子，你抗什麼議呀？？該抗議的是我好不好！！！

「你們兩個一起去買。這個臭小子總是用買零食的錢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芮媛你要幫我管好小煥。」

阿姨不管鎮煥的抗議，微笑着對我說。

「是的，阿姨。」

這太難了，我感覺壓力很大。不知道阿姨是不是了解我的心思，她對我千叮嚀，萬囑咐，然後才出了門。我做好上學的準備，剛要出去。

「喂，把錢給我。」

鎮煥這傢伙仍是用那種一貫無禮的方式對我說。

「什麼錢？？」

「一人一半，分開！！」

「你什麼時候把錢存我這兒了？」

「你這丫頭真過分，快點兒拿出來。」

「我不！！阿姨讓我們用這個錢買零食。」

這個傢伙真過份，剛才阿姨在的時候不說，這會又在這裏嘰嘰歪歪的。

「你自己買吧。」

「不行。」

「喂！！快點兒拿出來。」

我剛想乘電梯下樓，這小子使勁打我的胳膊，疼死我了。反正我才不要給呢！我跟他硬抗到底，最後他自己也放棄了，不再纏着我要錢了。呼呼～，終於可以安安穩穩地上學去。

「芮媛啊！！」

剛進教室，恩珍就叫我。

「呃？恩珍。」

「你今天要和我一起去練歌房！！」

「嘿嘿，好啊！！」

我笑着答應。明天要出去郊遊，所以今天的早會時間比平時更長。

「衣服要穿得整潔，鞋也要整潔，尤其到了農場以後，誰要是不遵守紀律，或者談戀愛被我發現，我絕對不會原諒的。就這樣，我講完了。」

花花腸子學生主任講了將近三十分鐘，終於宣佈散會。煩死了。

休息時間，我從教室出來，正巧看見了民宰。素敏和友彬就在他的身邊。他們三個人好象很親密的樣子。民宰很安靜，素敏在他身邊羅里羅嗦地說個沒完。

「呃？！姐姐！！」

看見我，素敏笑着叫了一聲。

「早上好，素敏啊。」

我笑着向素敏打着招呼，民宰沖我明快地笑了笑，友彬也是。

「姐姐！我和民宰哥談戀愛了！」

素敏有些羞澀地說着，語音里掩飾不住的欣喜。

「聽說了，恭喜你們……」

我由衷地祝福他們。

「你已經聽說了？你的消息好靈通啊。」

「呵呵，恭喜你們。」

「謝謝你，姐姐！！」

素敏開心得簡直有些不知所措。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友彬倒是很奇怪。他現在不怎麼說話，要是換在以前，每次我和他面對面的時候，他都會跟我開玩笑，或者打我，可是最近他每次看到我，都迴避我的目光。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

「芮媛啊！！」

民宰叫了我一聲。素敏也笑着看了看我。只有他們旁邊的友彬板着臉，不停地拍打民宰的胳膊。很明顯，這是不願理我的表現。

「不要這樣，哈哈。」

民宰尷尬地朝友彬笑了笑。

「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我朝他們點點頭，就回到教室里。剛走進教室，就聽見走廊里傳來友彬和民宰的聲音。

「神經病！！你為什麼要這樣？」

是民宰。他在質問友彬么？

「瘋子，你還不知道嗎？」

「可是你沒有理由這樣對芮媛啊！！」

沒有理由這樣對我？？這是什麼意思？友彬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呢？？上課的時候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腦子裏亂糟糟的。

終禮結束了。

「去哪裏的練歌房好呢？？」

「聽說黑石頭練歌房很好。」

「是嗎？？那我們去吧。」

「好吧。」

一放學，我和恩珍就去了黑石頭練歌房。裏面混亂不堪。

「大叔，還有包間嗎？」

「就剩一間了，11號。」

「給你錢，我們進去了！！多給我們點兒時間！！」

恩珍活蹦亂跳地跑進11號包間。剛進去，她就開始按起了數字鍵。我則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叮叮嗒啦啦啦啷——

一陣結他聲響起。就在這時，恩珍大聲喊了起來，嚇了我一跳。

「請安靜！！恩珍小姐開始演唱了！！！」

第一支歌曲是Cryingnut的《夜已深》。

「夜已深～～～」

她的聲音和樂隊歌手一樣沙啞，不過高音部分唱得的確很好聽。我以前還沒發現，恩珍竟然喜歡這種歌曲。

——不要離開，不要離開，不要把我拋棄。

今夜我想變成一片紅色～花瓣，停留在你心田。

如果你能沖我微笑

哪怕你笑得虛偽，我也可以為你摘下那顆星星。

天亮的時候，那顆星星將會消失不見

你還不如離開。嚕嚕～～——

恩珍一邊唱歌一邊扔給我一樣東西。那不是麥克風，而是手鼓。我伴着恩珍唱歌的節奏，搖晃着手鼓。恩珍的聲音好高啊，震得我耳朵生疼。

第一支歌曲唱完以後，她又唱了「徐太志和孩子們*（韓國著名的音樂組合——譯註）」的歌曲。我一支歌兒也沒有機會唱。不，是我根本就不可能唱，因為我根本不可能從恩珍手裏奪過麥克風。儘管如此，我還是被恩珍的歌聲陶醉了。恩珍站在沙發上，把一隻腳放在茶几上面，搖頭晃腦地跳起了搖頭舞。

嗬！

「天啊！」

我還真不適應恩珍這個樣子。趁恩珍忙着唱歌，我離開了包間，想出去買點兒飲料。買完了飲料，正準備返回我們的包間，突然有東西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們對麵包間里的一對戀人正互相擁抱，激情地狂吻。一個朋友坐在他們前面，孤獨地唱着歌兒。

小小年紀就來這套！！

我趴在門縫上，往裏看去，在這裏也能聽見恩珍響亮的聲音。哎喲。我剛要回去，這時，恩珍拿着書包，正要出來。她的額頭上滲滿了汗珠。

「走吧！！」

恩珍對我說。

「呃？？唱完了嗎？」

「差不多一個小時了。」

「哈哈，你的歌兒唱得真不錯耶～」

「這點兒水平算不了什麼，哼，嘿嘿。」

恩珍得意地一甩頭髮。

「對面房間里有一對戀人在瘋狂地接吻，小小年紀就學會了這一套。」

我指著對面的包廂，低聲對恩珍說。

「真的嗎？？在哪兒？」

恩珍趴在房門上，瞪大眼睛往裏面看。要是被人家發現了，那可如何是好？這時，那個深情熱吻的男人看了看我們。恩珍也驚訝得打了個哆嗦。

「混蛋，從哪兒學來的這套？？哼哼！！」

恩珍用口型和手勢對那男孩子說了句什麼。

「你幹什麼，恩珍啊，走吧！！我們走！！」

我拉起恩珍，拚命想把她拉走。哎唷，我可不想在這裏惹出什麼是非來呀。

「恩珍啊，你想幹什麼？我們走吧。」

「他們是初中生！！你看見了嗎？還想出拳打我呢？！不行，芮媛，你在這兒別動，我得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

恩珍賴著不走，摩拳擦掌的，非要教訓那兩個人不可。

「恩珍啊，不要這樣了，快走吧！！你想幹什麼呀，嗯？？」

急死我了。我拚命地拉她。這時那對戀人好象也看見了我和恩珍，他們站起來了。

「芮媛啊！！你放開我。」

恩珍甩開我的手，推開房門。天啊，大事不好了。恩珍啊，我們走吧，好不好？嗚嗚嗚。

「幹什麼？」

包間里的人虎視眈眈地看着恩珍。

「喂！！你向誰揮拳頭？！一個不起眼的初中生！！！喂！！你們是從哪兒來的？」

恩珍一隻手叉在腰裏，一隻手指着他們大罵。唉喲，她那樣子，可真有點像潑婦罵街。這下可真麻煩了。

「這個瘋丫頭，你是誰呀？？你想幹什麼？！」

那個接吻的男人罵了恩珍一句，恩珍立刻火冒三丈。

「啊啊！！你說什麼？？瘋丫頭？？你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混帳東西！！」

「我說你是瘋丫頭，你能怎麼樣！！」

那個男孩子抬高了嗓音。男人一旦發起火來，真的好恐怖啊。我嚇得縮成一團，恩珍瞪大了眼睛，擺好了大打出手的架勢。

啪！

天啊，她真的闖禍了。恩珍用腳踢了那個男孩子的膝蓋。對方畢竟是男人，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實在是騎虎難下。

「恩珍啊，我們走吧！！」

我忙跑上前去拉她。趁現在，還沒有更麻煩的時候，趕快走吧恩珍！！！

「喂！！你再說一遍，剛才你說什麼？！」

這時，旁邊的那個女孩子扯著嗓門喊道。

「你想幹什麼！！！」

恩珍毫不示弱地瞪向那個女孩子。

「恩珍啊，算了，我們走吧，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繼續拉她，可是卻拉不動。哎呀，急死我了。

「芮媛啊，對不起，你先上去好嗎？？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

「恩珍啊，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

這時，一個男人向我們這邊走過來。恩珍大聲喊起來：

「韓芮媛，你趕快走吧！！」

「恩珍啊，我們一起走吧！！你留在這裏幹什麼！！」

「我會想辦法處理好的，你快走吧，你不是說和鎮煥有約會嗎？我回家后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啊？這怎麼可以！」

「求求你了。」

恩珍懇切地對我說道。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為難了半天，最後只好把恩珍留在那裏，獨自離開了練歌房。可是我仍然放心不下，恩珍不會有事吧？

我回到家裏，腦子裏空蕩蕩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裏的，真是神奇。我剛要開門，音樂聲太大了，我的腦子裏嗡地響了一聲。

「喂！！把聲音放小點兒！！」

「呃？你回來了？」

這個小子站在鏡子前，一邊往頭髮上噴摩絲，一邊往手腕上戴手錶。

「你要去哪兒？」

「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少管。」

「你到底去哪兒？！」

臭小子顯得很不耐煩，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去喝酒，行了吧？！」

「什麼？！今天你不是答應和我一起去買零食嗎！！」

「狗屁零食！」

「不行，一定要買！！阿姨給了錢，讓我們買的！！」

「我不買。買什麼鬼零食啊，你以為我們是小學生嗎？？嗯？！」

「這是什麼話，反正你得跟我一塊兒去。不管你有什麼事，你都必須陪我一起去買零食！！」

這個臭小子，他覺得買零食是件丟人的事情，所以堅持不去。我也下定決心糾纏到底，非要他陪我一起去。

「喂！！七點之前必須回來，聽見沒有？？」

「哎喲，真討厭，我聽見了！你都說幾遍了！！」

臭小子大聲喊了一句，瞪了我半天，這才出去。可是，他究竟要去什麼地方呢？怎麼打扮得這麼帥氣？難道是去見女人嗎？

不知不覺，就快到七點鐘了。我做好了外出的準備，朝着和他約好的地方走去。七點多了，鎮煥還沒有來。也難怪，這小子根本就不像遵守時間的人。雖然我對他早就不抱什麼希望，但是要和淑女見面，怎麼也得提前十分鐘啊，難道不是嗎！？連點兒起碼的禮節都不懂，死傢伙。

約好的時間已經過了三十分鐘。他怎麼可以遲到這麼久？他不會忘了和我見面的事吧？！

超過約定時間已經四十五分鐘了。這時，一輛摩托車發出刺耳的噪音，停在我面前。他遲到了整整四十五分鐘。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我噘著嘴問他。

「吃吃喝喝，不知不覺就到了這個時候，所以遲到了一會兒。」

那小子坐在摩托車上漫不經心地回答我。臭小子！

「你知道你遲到了多長時間嗎？！差不多一個小時！！」

「反正已經這樣了，快走吧，好不好？！」

我別過頭去，才懶得理他。哼！

「死丫頭，快過來！！」

鎮煥朝我不耐煩地喊了一聲。我繼續不理他。

「你不上車嗎？？」

「還用坐摩托車嗎？？明明就在眼前，還開什麼鬼摩托！」

這個笨蛋，白痴！

聽我這麼一說，鎮煥小子不耐煩地下了車。

「走吧。」

我轉過身，在前面帶路。

「要是路遠，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真的不遠！！你不是也知道嗎？那邊的廉價超市。」

真討厭，這個臭小子。他幾大步就趕上我，和我並肩走在一起。走了一段路，他突然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後對我說道：

「你怎麼穿這種衣服出來？」

「怎麼了？？」

「這種衣服是在家裏穿的，丟死人了。」

「不過就是去趟家門口的超市罷了，像你打扮得這麼正式，那才叫奇怪呢！你想幹什麼呀！！」

我丟給他一個白眼。

「天啊！」

「哼！」

我倆就這樣邊走邊拌嘴，不一會兒，就走到超市門前了。可是鎮煥小子卻不進去，獃獃地站在那裏，盯着我。

「怎麼不進來？？」

「進去幹什麼，怪丟人的，你自己去吧。」

「快進來，有什麼好丟人的！！」

「你自己進去吧，我陪你到這兒就不錯了，你見好就收吧！！」

「幹什麼，你開玩笑呢，是不是？！」

我抓起他的胳膊，硬拉着他來到超市。我拿了個黃色的購物籃，開始挑選零食。

「買這個吧？不過這裏面裝的東西太少了。」

「要不買這個？這個好大呀，嘿嘿。」

我一個個精挑細選，鎮煥小子是不是也在挑零食啊？？鎮煥在上面看來看去。我挑選的零食沒幾樣，可是為什麼這麼重呢？？果然不出所料，那個臭小子把他挑的零食也放在我的購物籃里了，而且還都是在上面挑選的價錢很貴的東西。我選了兩種五百塊錢的，可是他卻選了三個三千塊錢的。忍一忍，忍一忍，沒關係，反正這小子也有錢。

我拿了幾包蝦條，正想放在籃子裏。突然，鎮煥又從上面拿下幾包零食塞進了籃子，這些也都很貴。

「不要再選上面的了！多貴呀，錢都不夠了。」

我抱怨地對他說。

「你管得着嗎？」

這傢伙，又是這副蠻不講理的樣子。沒辦法，我只好趁他挑選零食的時候，把他放進籃子裏的東西再拿出來，擺回原來的位置。這小子繼續往籃子裏放貴東西。我不停地往外拿。他選的零食沒有一樣是低於兩千塊錢的。

「喂，買完了嗎？」

「嗯。」

我們去收銀台付錢。

「總共是8400元。」

收銀員姐姐微笑着對我們說。

「喂！我的零食都跑哪兒去了？？」

鎮煥看着擺在櫃枱上的零食，皺眉問我。

「什麼叫你的零食？？啊，我都放回到原來的位置了。」

我一個勁地傻笑。拜託，可千萬不要在這時候發脾氣哦。

「討厭！誰讓你這麼做的！！」

嘖嘖，臭小子，又板起臉來教訓我呀。那可不行，我得據理力爭：

「哎呀！！要是把你想買的東西都買了，錢還能剩下嗎？肯定會超額的，絕對不會有剩餘。」

「別說了，你快點兒拿過來！」

「不行，絕對不行！要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花錢，我們國家早就完蛋了。人們都為了生計而奔波勞碌，你卻因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到處亂花，你太過分了！！！」

「你再說一句試試，看我不揍你！！」

揍就揍，誰怕你呀！我付了錢，接過裝着零食的包裝袋，轉身就要走。

「啊，煩死了，這些都是你的，你把剩下的錢給我。」

鎮煥小子一把拉住我，大聲嚷嚷着。

「為什麼！！我已經把你的零食買出來了！！剩下的錢我要還給阿姨。」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

「不要那麼大聲說話！！怪丟人的。」

「天啊！」

那個臭小子，總是這副臭德性。我把他丟在這裏，自己先出去了。最後鎮煥小子嘀嘀咕咕地跟在我後面。他像個小孩子似的，賴在地上不肯起來，纏着大人給自己買東西。

回到家裏，臭小子立刻就鑽進自己的房間，打開音樂，再也不出來了。

「喂！！喂！！」

「幹什麼？！」

哎呀，嚇死我了，幹嘛總這麼大聲說話，非得這樣心裏才舒服嗎？？

我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誰讓你進來的！！」

鎮煥正躺床上，見我進來，他坐了起來，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要把零食分給你。」

我才不管他呢！我坐在地上，把購物袋裏的零食全部倒了出來，開始分配了。

「每樣一個，這是你的，這是我的。」

「討厭！！你自己都吃了吧！！」

鎮煥看都不看那些零食一眼，繼續躺回去睡大覺。

「我給你買了一模一樣的，這是我的。」

我耐心解釋。

「我不吃！！你使勁吃吧，撐死你算了！！」

「是嗎？？你不要就算了，我自己吃。」

氣死我了，為什麼總是要耍小孩子脾氣？？我又把零食放回購物袋，提着出去了。

咣！

這是什麼聲音？？我剛出來，臭小子就把枕頭扔到了門上，發泄著心中的憤怒。這個傢伙的性格就是這樣。我又推開門，沖他扮了個鬼臉，趕緊跑了出來。這小子突然說了一大堆我聽都沒聽過的髒話。傻瓜，不吃就算了，吃虧的是你，有什麼了不起。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吧？？我正在吃着零食，看電視，臭小子揉着眼睛出來了。

「喂！！我要吃飯。」

「吃飯？」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這時候，吃什麼飯呀。

「是的。」

說完，他撲騰躺到沙發上，把腳放在我膝蓋上面，接着說：

「你去做飯吧。」

「討厭。」

我把他的腳猛地推開，不得不走進廚房，給他做飯。

今天我做了辣白菜炒飯。香噴噴的。

「來！！快來吃飯，已經做好了。」

我把飯端上桌，喊他吃飯。臭小子摸著肚皮，走了過來。他坐在飯桌旁邊的椅子上。

「來～～吃飯！！」

我給他盛了一碗，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就坐在另一把椅子上，開始吃起來。

「你怎麼也跟着我吃？？」

「我做的飯，我當然要吃了。」

我頭也不抬地邊吃邊回答。臭小子吃了一口飯，喝光了一杯水，突然沒頭沒腦地說：

「我怎麼這麼想喝酒呢？哎，我們出去喝酒吧，怎麼樣？？」

「酒？不行，絕對不行～～」

「我怎麼突然這麼想喝酒呢？？你等一會兒。」

說完，臭小子站起身，不知從哪裏找出一瓶洋酒。

「這是媽媽以前去英國時買回來的。我們稍微喝一點，嘿嘿～」

「你要喝這個？？阿姨一直都捨不得喝。」

見到臭小子拿出阿姨私藏的酒，我當然要抗議了。

「沒關係，就喝一口，媽媽不會知道的。你也喝吧～」

「我才不呢，你自己喝吧，我不喝。」

「你聞聞味兒，真的很香。我要是自己喝了，你可別羅嗦。」

這種事情好象不是第一次了。臭小子拿來兩個酒杯，倒了一點點。我是應該喝呢？？還是不喝？？哎喲。

「我們就喝一杯。噢～這個是46度的。」

「那度數不是很高嗎！」

「是啊，這種酒不容易喝到的，你嘗嘗吧～」

說着，臭小子咕嘟咕嘟喝完了一杯。

「啊～～哎呀，這酒的味道絕了。現在舌頭還麻颼颼的。你喝一口吧！！真的很好。」

鎮煥說着話，把另一杯遞給了我。我喝三杯啤酒都會酩酊大醉，怎麼可以喝46度的洋酒呢？我猶豫着該不該喝，最後我接過杯子，用舌頭輕輕地舔了舔，舌尖立刻就麻了。炒飯，加洋酒。不一會兒，我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喝完了一杯酒。我有點兒暈頭轉向了。

「啊，我不行了，我得回房間睡覺。」

我迷迷糊糊地說。這小子眼睛也睜不開了，看來他也醉了。我知道不能這樣，可是眼睛總是情不自禁地合上。明天還得去郊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