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晚上,楊淳勉看完新聞聯播就佔着電視不放,翹著二郎腿,心想今天終於被他搶先了。雖然他也不是很想看電視,但是想到自己霸佔著電視不讓牛柔綿看,可以成功的贏一局,那心裏就是美。

牛柔綿從屋裏出來時,楊淳勉還特意挑釁的將電視調大了聲音。牛柔綿笑着勸楊淳勉:「少看點電視!這對你沒壞處!你說說你,天天坐電視前,受那麼多輻射。」邊說牛柔綿還邊比劃着輻射的動作,「然後你就比別人老的快,傻的快,生的兒子也被別人家孩子傻三圈!你說說,你本來就不靈,長得也老綳,基因已經就不好了,還這麼糟蹋自己,自暴自棄了?」說完,無比同情的搖了搖頭。

楊淳勉心想,這個女人嘴真毒,給他做口才培訓的那幾位女職員捆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他就佔了個電視就被她說成這麼慘,哼,不和她一般見識,她就是想占回電視,而他就是不讓。

牛柔綿也不是很想看電視,但是見楊淳勉如此明顯的向她宣戰,反而激起了她想搶電視的決心。於是牛柔綿回屋拿了本包了書皮的書,也坐到沙發上看。表情全神貫注,時而露出色迷迷的表情,時而將手指放在唇上。楊淳勉本就對電視沒興趣,此時見牛柔綿的神情不免對那本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忍不住開口問:「什麼書?這麼有意思?」本想探頭看一眼,誰知牛柔綿連忙將書擋住,說道:「不告訴你!」見楊淳勉悻悻的離開,她又吊人胃口的說:「成人小說,大概內容就是一美女莫名暈倒,然後被七個男人強行拖入森林的故事。」楊淳勉眼睛一亮,見牛柔綿饒有興味的看着他,臉登時一紅,就聽牛柔綿繼續說道:「也沒啥好看的,如果你想看,給你,我和你換,我看電視就好!」說完,將書一合。楊淳勉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又怕牛柔綿耍詐,於是兩人一手交書一手交控制器,搞得跟交換人質似的。牛柔綿控制器一到手,立即轉到電視劇頻道,繼續看她昨天的那部。而楊淳勉一翻開書,立時傻眼——

《白雪公主》!

楊淳勉惱羞成怒,將書一把扔在沙發上,忿忿的對牛柔綿說:「你小心比別人老的快,傻的快,生的兒子也被別人家孩子傻三圈!」

「你放心,我就是再傻也足夠騙你的了,另外以我這聰明伶俐的樣兒,那要真是生個孩子是傻的,那孩子他爹也一定是你!」

「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我不理她,我不理她。」楊淳勉趁自己被氣倒前,念咒似的走進屋。自我安慰著,男女之間的每次爭論,女人總會說最後一句話,如果男人在此之後再說什麼,一場新的論戰又會開始。楊淳勉趕緊拿本佛經讀,讓自己努力做到心靜如水。

沒多久,牛柔綿也回房了,關上門唱起了歌,楊淳勉覺得魔音穿耳,趕緊拿MP3抵制魔音。唱了快一個小時,牛柔綿那邊終於不唱了。楊淳勉心想,牛柔綿她今天鬧春了是怎麼地?

轉日清晨,楊淳勉看到又穿得明亮照人的牛柔綿準備出門,奇怪的問她:「你不是不幹了嗎?怎麼又穿成這個德行了!」

「我今天轉去義演會場工作了,也許他們會安排我中間唱個歌,說不定我這一唱就一炮走紅了,以後我說話都和你唱着說了。」

楊淳勉回想昨日聽到的那魔音,連忙搖頭,后怕的說:「你還是繼續說話吧,唱歌我心臟受不住!」

牛柔綿惡狠狠的瞪了楊淳勉一眼,就出門了。

下午,楊淳勉又去催裝修進度。工頭說有些材料複雜,需要的時間要長些。楊淳勉竟然回道,只要裝修的時間能縮短,材料差點沒關係。一直以來楊淳勉都是要求盡善盡美,此時的轉變不免讓工頭有點摸不找頭腦。

晚上,牛柔綿比昨日更為沮喪的回來了,楊淳勉見狀忙問道:「又被辭退了?」牛柔綿猛的將手裏的袋子扔向楊淳勉。楊淳勉接住一看,竟然是一袋西紅柿,詫異的問:「今晚準備做西紅柿雞蛋?我能一起吃嗎?」楊淳勉仍然想念上次他花900塊吃的鹵豬腳。牛柔綿做飯的手藝還真不是吹的。

「吃!吃!吃死你!」牛柔綿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不是做西紅柿雞蛋,你買西紅柿幹嗎?做別的?」

「不是買的!是會場熱情觀眾送的!」

「看來演出很成功啊,那你一張失業喪臉幹嘛?」

「上台唱歌的時候,我不想要的,他們非扔給我!」

楊淳勉此時也不知如何勸慰牛柔綿了。

「會場負責人說,反正扔也扔了,就別浪費了,就讓我拿回家做菜了。」

>_<「那扔了就好了!」楊淳勉看牛柔綿倒霉反倒不忍心落井下石。

「就不扔!咱晚上就吃這個!」牛柔綿這拗勁反而上來了。

晚飯,牛柔綿做了西紅柿雞蛋和西紅柿雞蛋湯,總之把那袋西紅柿全做出來了。楊淳勉想到是扔的東西就不想吃,可看了看牛柔綿又覺得於心不忍,於是就望着菜發獃,左右為難。牛柔綿以為是上次豬腳騙他900塊,他不敢再輕舉妄動,牛柔綿忙解釋說:「這個不要錢的!你盡情吃吧!」楊淳勉心忖著,這是別人扔的,我盡情吃得起來嘛,但是想到牛柔綿又連續兩次失去工作,也就硬著頭皮上了。不過吃了一口就停不了口了,牛柔綿炒的菜真的很香,常年下館子的人,家常便飯確實對他們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

牛柔綿見楊淳勉很捧場,心裏也是點滴感動。同是失業,相較於其他冷眼旁觀的人,眼前這個冤家男人卻是如此體貼,不忍傷害她。正想着,見楊淳勉抬頭看向她,於是便沖楊淳勉嫣然一笑。楊淳勉見牛柔綿沖他一笑,表情立即僵住,戰戰兢兢的問:「你又有什麼鬼主意?」牛柔綿一聽,剛剛的那點感激立即就沒影兒了,氣憤的說:「對!我下毒了!哼!」說完,自己也悶頭吃了起來。搞得楊淳勉莫名其妙的,心想這麼女人一會笑一會生氣的,果然是精神有問題。

晚上楊淳勉想到兩日來的連續失利,心裏很不服氣,牛柔綿還在刷碗的時候他就早已霸佔好電視了。牛柔綿刷完碗,回屋前路過客廳,冷冷說道:「少看些電視!對眼睛不好!而且有看電視的功夫幫我刷刷碗,或者回屋睡覺休息一下,哪個不比看電視好啊!」

楊淳勉不理牛柔綿,繼續看。牛柔綿沒一會,又拿着一本包了書皮的書出來了,繼續象昨天一般坐在沙發上。看的時候一副眼睛都要脫窗的樣子,還不停的淫笑。弄得這本來心思就不在電視上的楊淳勉心裏這個痒痒啊,過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問了:「又什麼書啊?」

「昨天拿白雪公主騙了你,真不好意思,今天這本絕對是如假包換的一女七男的故事,講述的是一名如花似玉的美女與七個男人的數天驚濤駭浪的神仙故事啊!」楊淳勉起先還半信半疑,隨即轉念一想,反正他也不想看電視,換就換了,如果這次真的是這樣的故事,那錯過了就太可惜了,於是主動遞給牛柔綿控制器要求交換。牛柔綿接過控制器后,一把將書擲給楊淳勉,楊淳勉這麼一看,眼前一黑——

《八仙過海》!

在牛柔綿身後比劃了幾下用書砸她頭出氣的動作,然後起身回屋,進屋前,不忘說兩句:「少看些電視,看多了不好,有這空回屋睡覺休息一下,不比看電視好?」

「我這叫休息呢!科學家都用實驗證明了,人睡覺比坐着看電視所消耗的卡路里還多!」

楊淳勉深吸一口氣,進了屋,關上門,連忙找昨天看的那本佛經。今天他該念哪段了?

沒過多久,牛柔綿來敲楊淳勉的門,叫他來客廳商量事情。在沙發坐下后,牛柔綿支吾了半天,終於說出了口。「我明天要拔四顆智齒,需要麻醉,醫生說必須有人陪同,且送我回家。因為麻醉過後,會持續動作遲緩一段時間,所以為防事故發生,這是必須的。」牛柔綿見楊淳勉並沒即刻拒絕,繼續說道:「我剛回國,而且你也知道我找工作並不是很順利,在北京還沒來及認識什麼朋友,所以想拜託你幫我這次忙。」

楊淳勉不知為何每次牛柔綿氣她,他就恨她恨得牙根痒痒,可是見她可憐的時候又會心生不忍。本想一口就答應下來,可是想到這是難得的大反攻的好機會,於是佯裝冷漠的說:「那你怎麼謝我?」

「那我以後少氣你些好了!」牛柔綿想了想,覺得自己沒什麼能謝給楊淳勉的。

「你這是真誠求我幫忙的態度嗎?」楊淳勉提高嗓門,隨即想了想,也覺得這個女人沒什麼可取之處,就做飯還行,於是說道:「在我搬走之前你給我做晚飯好了!」

「那可不行!」這下換牛柔綿急了,「我明天雇個人把我送回家也就最多才幾百塊錢。你這一下就要白用我一個月的工,而且你還不定晚上要吃什麼呢,這也太剝削了吧!你老黃啊!」

「什麼老黃啊!」楊淳勉不明白。

「就是連頭髮快要花白的女人都不放過的剝削者的代名詞,有時也用來形容那些經常要看一女七男書的色男人,當然偶爾也有人家給狗起這個名字,這我們就管不著了!」說完,牛柔綿還無奈的攤了攤手。

「到底是你求我,還是我求你啊!」楊淳勉又激動了。

牛柔綿撅著嘴,低聲嘟囔著:「那也不能一個月那麼長吧,還奴役我個失業的人。不過相比較不氣你和給你做飯,我寧願給你做飯!」

楊淳勉心裏默默念了幾句佛經,然後努力平靜的說:「菜錢我出。我另付你份做菜的工錢總行了吧!而且我也不是每天都回來吃啊!」

「那我也不是每天都能回來給你做啊!說不定我很快就找到下個工作了呢!」

「不能回來都提前打電話。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

「我還沒買手機呢!」牛柔綿喃喃著,突然眼睛一亮,說道:「要不你給我買個手機當做雇我做飯的工錢好了。」

「您這做飯的待遇都趕上三級廚師了!」楊淳勉眄視着牛柔綿。

「可他們負責上門服務嘛,真是的!」牛柔綿可不吃虧,然後眯着眼睛笑看着楊淳勉。

轉日早上,牛柔綿第一次坐上楊淳勉的平治轎車,上車后不禁四下打量,左摸右碰。楊淳勉輕輕一笑,牛柔綿以為楊淳勉笑她沒見過世面呢,盛氣凌人的說:「別以為俺沒坐過平治,俺在德國時天天都坐呢,而且當初去大眾總部WOLFBURG時,見的車多了,勞絲來斯,藍寶基尼啥拽車我沒見過,你這車在德國也就是那種擺路邊賣的車,得意什麼!再說了,那WOLFBURG世界第一輛貨車都比你這傻奔貴上幾百倍呢,咱就不提那慕尼黑的寶馬博物館了。」楊淳勉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一笑,竟然被牛柔綿轟炸成這樣,賭氣的說了句:「我不是怕你這非典病人摸出病毒來嘛!」楊淳勉搖了搖頭,煩心的說道:「繫上安全套!」說完,立即警覺自己的口誤!牛柔綿驚訝的望着楊淳勉,隨即后蹭了幾寸,說道:「現在不是我有非典的問題,我看是你可能有愛滋的問題了!一會去醫院你也順便好好查查吧!」突然萬分後悔自己那天咬他了。

真是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牛柔綿擔心了。任楊淳勉解釋,牛柔綿怎麼也不肯改變他是花花公子的印象了。

到了醫院,牛柔綿跟着護士進了換衣服的房間。護士給她拿了拖鞋和手術衣就先出去了,讓她自己換上。牛柔綿這是第一次做手術,換好那件手術衣后,覺得很奇怪,這衣服又肥又大,就脖子上有個繫繩,前邊也沒扣子扣上,不用手拽著,這上半身不都漏出來了嘛。正納悶呢,女護士進來,一見牛柔綿就笑了,說這衣服是后開襟的,她穿倒了!

果然不能坐農民開的平治牌拖拉機!

被推進手術室后,護士給牛柔綿帶上了氧氣罩,牛柔綿萬分緊張。血壓計也連上了,手也固定住了,心臟處還連了好多線,手指上也夾了個架子。牛柔綿哪見過這陣勢啊,立時就慌了,就見心臟記錄儀開始猛跳了。這時醫生來了,三個護士固定住牛柔綿,醫生給牛柔綿打麻醉針。打好后,醫生和護士才放開她,然後陸續笑眯眯的對她說:「好好睡!」這情景讓牛柔綿不禁想起電影中那些變態肢解犯,隨即大呼一聲:「救命!」閉眼前,朦朧的望到醫生和護士一臉的驚愕,隨即便睡了過去。(您真以為醫生是殺手呢?!)

手術期間,楊淳勉一直等候在外邊,心中確實有幾分擔心,楊淳勉心想大概是醫院給他如此的心理壓力吧。直到牛柔綿安然從手術室被推出來,這才安了心。醫生向楊淳勉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楊淳勉等了很久仍不見牛柔綿按醫生所說的醒來,不免有些擔心,小聲喚了她幾聲,見她沒反應,於是又輕搖了她幾下,仍是沒有動靜。見牛柔綿嘴角的口水就要淌出來了,趕緊說道:「你的口水要流出來了!」隨即見牛柔綿閉着眼,擦了擦嘴角!

原來麻性早過了,這個女人竟在睡覺!楊淳勉這才狠心的將牛柔綿搖晃醒。牛柔綿醒來后,覺得自己除了腮有些腫,牙有些疼,其他並無不妥。可回家后一看,竟然被鏡子中的自己嚇了一大跳。她除了雙頰腫得象喂肥待宰的豬外,兩邊的嘴角各有兩條划痕。原來由於她的嘴過小,醫生做手術時很不方便,撐破了。想起當初她痛罵楊淳勉豬頭的事情,不免後悔,人嘴不能太毒,否則早晚報應上身。

晚飯,楊淳勉開車帶牛柔綿去了「對面緣」,給牛柔綿點了一碗麵湯,自己則開心的吃着牛肉麵,牛柔綿心裏雖知楊淳勉是故意氣她,可卻也不得不吃着麵湯。

飯後,兩人去買手機。手機的新型款式很多,牛柔綿和楊淳勉兩人卻難得看中了同一款手機,但是在選擇手機顏色上兩人還是發生了分歧。牛柔綿隨口問:「什麼顏色好呢?」

「就白的吧!」

「喜歡白色的人智商最低,喜歡蘭色的人智商比較高,科學家分析說的。」牛柔綿說完,不忘補充一句:「小愛因斯坦!」

「其實我喜歡黑色!」楊淳勉立即改口。

牛柔綿點了點頭,說:「喜歡黑色的人是假裝不喜歡白色的白痴!」

楊淳勉本來不想在外邊和牛柔綿爭吵,可是到了此時,也按耐不住了,惱怒的說:「我送你的,要不你就拿這個白手機,要不你就自己付帳。」

牛柔綿對手機櫃枱小姐說道:「我們就要這個白色手機了!」拿起白色手機后,又無奈的對櫃枱小姐補充一句:「哎!跟白痴在一起,早晚要變成拿白色手機的豬頭小隊長的!你看看我,我早上還倍兒精,不是這德行呢!」說完,指了指自己腫起的雙頰。

楊淳勉忍着氣付了款,把牛柔綿拉回了車上。心中暗想,我上輩子欠這女人什麼了?「你都拔了四顆牙了,怎麼還這麼伶牙俐齒的!」

「因為我比別人更無齒了嘛!」

「多少還算你有點自知之明。」

晚上,本來是牛柔綿守着電視的,楊淳勉趁牛柔綿去冰箱換冷敷冰塊的時候伺機篡了權。牛柔綿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後回屋又去拿了本書在沙發上看。這次楊淳勉可不上當了。想想同一個花樣被你耍兩次還不夠嗎?難道還被你騙第三次?牛柔綿津津有味的看了半個小時,楊淳勉漸漸坐不住了。「你又在看《八仙過海》?還是在看《白雪公主》?」

「我在看七個可愛男孩和一對年輕夫妻的曲折故事。」牛柔綿目不轉睛的翻著書,瞧都不瞧楊淳勉。楊淳勉的興趣一下被勾了起來,心想,雖然這女人無比奸詐,但是再奸詐這同一個伎倆能玩三遍嗎?於是問道:「簡單說說內容,好嗎?」

牛柔綿扶著自己敷著冰塊的腮幫子,支吾的說:「就是講七個可愛的男孩趁年輕夫妻無防備的時候,一個一個的進入了他們的家,結果卻反被年輕的夫妻所治服。但最後卻出現情況大逆轉,丈夫被殺,年輕美麗的妻子落入了七個男孩的魔掌……」說完,低聲淫笑了三聲。

「真的?」楊淳勉色心頓起,但隨即意識到自己表現得過於明顯,於是咳嗽了一聲。

牛柔綿繼續說道:「這本書情節曲折,但是卻太多虐文和……」牛柔綿吞吞吐吐,「但是總體來說不失為一部好的作品。」楊淳勉終於禁不住誘惑,將控制器乖乖的遞到了牛柔綿的手中,牛柔綿笑着將書往楊淳勉懷裏一塞,繼續看起了電視。

楊淳勉屏住呼吸,翻開了書,一看差點就暈倒吐血——

《葫蘆娃》!

楊淳勉目不斜視的走進自己屋,直奔經書,好象這本要被他念完了,看來明天還得再買一本。

轉日,牛柔綿在家寫網絡小說。吃了一天的流質食物,晚飯牛柔綿還是熬了粥,楊淳勉不滿的說:「還有其他選擇嗎?」

「有!」牛柔綿簡潔的說,見楊淳勉熱切期待她的下文,她又冷冷的說:「吃或者不吃!」

隨即給楊淳勉盛了一大碗放在他面前,十分嚴肅的說:「革命同志,要同粥共濟嘛!」

楊淳勉本想出去吃,後來想到晚上還要搶電視呢,不能走,於是也就湊合喝了幾碗粥,挽袖子準備迎接晚上第四輪的階級鬥爭了!

晚上,楊淳勉又按例佔領了電視,他就咽不下這口氣,天天被這個女人騙。這次牛柔綿也不折騰了,直接從房裏拿出一打打印的紙來,然後就坐到沙發上邊讀邊批改著。

牛柔綿這一坐就是半個多小時,神情異常認真。楊淳勉心想,這次萬不能再讓這個女人得逞了,於是死憋住就是不問。眼看牛柔綿想看的電視劇就要開始了,楊淳勉見牛柔綿還是穩如泰山,索性沒問她,直接湊過來看她手裏的紙上到底寫着什麼。牛柔綿這次也不同於先前三次了,她甚至藏都不藏,就任憑楊淳勉看。楊淳勉還是問了:「什麼東西?」

「一女七男的小說。」牛柔綿淡淡的回道。

「又是一女七男啊?什麼名字?」楊淳勉這次聰明了,不問書內容了,先問名字。

「《狩獵美男》。」

「什麼內容?」

「就是講一個超級色女想辦法同時佔有七個美男身體的故事。」

「哦?有這等故事?你又忽悠了吧。」

「忽悠個P!你看不看吧,我就問一遍。過這村沒這店!」牛柔綿話音剛落,遙控器就已經到了她的手上。楊淳勉的原則是寧可錯殺一個,不能放過一千!

牛柔綿舒服的倚在沙發上看電視,可楊淳勉那邊是越看臉色越差,最後索性將稿子塞還給牛柔綿。「這部小說我看不下去了,不過確實是一女七男,書里的這個女人和你有的拼,以虐待男人為樂。真不知道你搞那麼多一女七男的書幹嗎?」

「因為我也寫一女七男文啊,所以我要多多借鑒其他文章啊!」

「你就借鑒《八仙過海》、《白雪公主》和《葫蘆娃》,還有這本什麼《狩獵美男》啊?」

「不是啊,我只借鑒其餘三本,這本不是借鑒,」牛柔綿話一頓,隨即清楚的說:「這本《狩獵美男》是我寫的。」

>_<「怪不得你這麼能氣人和虐人呢,全都是寫這本書寫的。」楊淳勉將一打紙摔在沙發上,他可算找到他被這個女人制住的本質原因了。

牛柔綿嘴角一揚,輕笑着說:「你因果關係說錯了!我不是寫這本書而學會虐人的,而是虐你虐得有靈感了,於是寫了這本書!」

楊淳勉慘淡的說:「我上輩子到底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了,老天派你這個惡女來折磨我!」

「你不覺得我們倆很有緣分嗎?」牛柔綿神情認真的說,見楊淳勉若有所思的回望她,繼續深情的說:「早在一千年前我們就認識了,那是個我轉生幾百世也不會忘記的夏天,我們由於命運的關聯而相遇,你隨我於輕風中綠草間奔跑,在我的身上留下了無法褪去的牙印,這事後來成了一段千古佳話。那時,我的名字叫……呂洞賓。」

>_<楊淳勉那起先的浪漫情懷立即在最後三個字說出的時候化為烏有,暗罵自己怎麼會笨到相信這個女人會有溫柔的一面。果然是看《八仙過海》的女人!對了,幸好今天他新買了本佛經,趕緊去念,一刻也不能耽誤了。

轉日,牛柔綿去醫院複診,臉腫得更加嚴重,嘴角的傷口也有惡化的趨勢,一副被毆過的倒霉相。牛柔綿按醫生的囑咐去買兒童軟毛牙刷。到了商場,覺得兒童牙刷都做的好可愛,於是就買了兩把適合4到12個月孩子用的小牙刷。

快到家了還忍不住拿在手上把玩,結果剛巧有人從她身邊擦過,一不小心她的牙刷脫手掉在了地上。橡膠柄的仍然完好,可是那個塑料柄的卻給摔裂了。牛柔綿趕緊將橡膠柄的放入手包,將那個塑料柄的不舍的扔入了公寓下的垃圾桶內。偏巧就讓下樓來的鄰居大哥看了個正著。鄰居大哥先瞥了眼那把兒童牙刷,隨即望着牛柔綿那已經平坦的腹部,再看到她一臉愁苦的肉餅臉,怒容頓起,大罵了一句:「真TMD的不是男人!」之後同情的說:「妹子,你記着這世界上還有很多好男人!有時放棄也是一種得到!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讓你有義務去忍讓他!」說完,怒氣沖沖的走了。

>_<等牛柔綿醒過味來的時候,人家大哥已經進了公寓。

下午,楊淳勉打電話回來說晚飯讓牛柔綿自己在家吃,牛柔綿心想八成是逃避和她同粥共濟,所以溜號了。牛柔綿二話不說就掛了電話。今天她病情有點嚴重,連說話都感到疼痛了。

晚上,楊淳勉按點回到公寓在電視前蹲號。可比往日都晚了半個小時了,卻仍遲遲不見牛柔綿從她的屋裏出來。楊淳勉這心裏突然有些煩亂,漸漸坐不住了,開始胡思亂想。難道是牛柔綿怪他不回來吃飯?掛電話的時候連再見都沒說呢!還是,昨天說她寫的文章不好看,她心裏彆扭了?按說也不應該,最後還是她把自己氣到了啊!這麼半天也不見她屋裏有什麼動靜,不會是病倒了吧!想到這裏,楊淳勉從沙發上站起身,去敲牛柔綿的房門。過會兒,門縫裏露出兩頰腫得象土撥鼠的牛柔綿,用眼神詢問楊淳勉。

楊淳勉支吾了一下,想不出好的理由,索性就直接說了:「你今天不看電視劇了?」

牛柔綿拿了個小紙條本,寫了幾個字撕下,然後懶懶的遞給楊淳勉。「昨天最後一集!老黃,你再想看一女七男的書,也沒機會了!老實看你的動物世界去吧!」

「那你現在正在幹嗎?」楊淳勉不知為何突然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上JJ!」一張紙條又遞了過來。楊淳勉一看,神色頓變,這女人竟然比他還直接和露骨!萬分驚愕的望着牛柔綿。牛柔綿看着楊淳勉那怪怪的表情,半天才明白過來,隨即豬嘴一癟,又寫了一張紙條。「你別一天到晚總用你那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想問題!偶爾用用你的狼(榔)頭,別總用你的狼(郎)中!PS:JJ=晉江文學城的縮寫!」隨即「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楊淳勉正臉火辣辣的看那條子呢,牛柔綿又打開了門,往他臉上扔了一張紙條后,隨即又重重的關上了門。

「再送你一首詩!明天給你解讀!臭流氓!」楊淳勉一看,「《卧春》暗梅幽聞花,卧枝傷恨底,遙聞卧似水,易透達春綠。岸似綠,岸似透綠,岸似透黛綠。」這首詩到底有啥玄機呢?楊淳勉百思不得其解。

牛柔綿和楊淳勉兩人的關係就宛如那崩豆,吃的時候總覺得格牙,可是一旦不吃了,又特懷念那牙齒被格的感覺。大部分人都有這種微妙的心理,而正是這種心理才使崩豆這種怪怪的食物有它存在的理由。

牛肉麵+陽春麵=合子

半夜,楊淳勉於睡夢之中接到牛柔綿的電話。牛柔綿在手機那邊有氣無力的說:「救我!」楊淳勉心中一驚,隨即聽到牛柔綿虛弱的繼續說道:「黃黃!」

楊淳勉心想,這女人真把他當成狗了啊!不過也不及想許多,連忙趕到隔壁牛柔綿的房間。牛柔綿見到楊淳勉進來,眼圈一下就紅了,委屈的說:「我已經燒了好幾個小時了!」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楊淳勉大步走至床邊,摸了下牛柔綿的額頭,果然十分燙手。「上醫院!」楊淳勉拿了大衣給牛柔綿套在睡衣外,猶豫了一下,隨即抱起她直奔樓下。

將牛柔綿抱上汽車后,將車內空調調至最大,然後又將自己的毛衣加蓋在她的身上。見牛柔綿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頓覺不忍,雖然這女人平素將他氣得七葷八素的,但此時沒了囂張氣焰的她卻是如此讓人憐惜,一種不為楊淳勉所知的青澀情愫此時正悄悄而至。而牛柔綿陡然見到如此溫柔的楊淳勉,對自己關懷倍至,再想到當日失業楊淳勉對她的安慰,那些點滴感動漸漸融匯於心間,眼淚更是無法抑制。楊淳勉見牛柔綿哭得更加厲害,忙安慰她:「沒事的,很快就會好的!」牛柔綿低聲喃喃著:「你當然說沒事了,發燒的又不是你,而且我如果燒死了,你可怎麼辦?」牛柔綿抽了下鼻子,繼續說:「還有誰來氣你!」

楊淳勉心想,是不是應該就讓這個禍害就這麼病死算了,相比之下還是昨天不能說話的她更好些,不過人卻已經啟動了汽車。

楊淳勉將牛柔綿送至醫院后,醫生給牛柔綿打了一劑退燒針后,讓她在醫院留住一晚觀察。牛柔綿起先不肯,死活要和楊淳勉回去,後來楊淳勉說留下陪她后,她才不再堅持。單身的人只有在過節和生病的時候才真切體會到孤獨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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