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日子飛梭，很快的就到了春節。

「爸爸媽媽以前也是這樣嗎？」坐在餐桌前，看著一整桌的美食，看看桌邊的椅子，卻只坐上兩個食客。然雅看著詩言問了問，心裡還真不是滋味，以前總覺得自己可憐，春節的時候只能和奶奶一個人過，而現在看著這麼冷清的飯廳，她心裡也就明白了剛開始見到詩言時他是那麼冷淡的原因，對詩言的看法不再那麼挑剔。

「每次訂好年夜飯，他們都會有事出去，習慣了。」詩言盛了飯給然雅，自己一個人過春節沒什麼了不起，再怎麼在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再怎麼煩惱老爸老媽也不會丟下工作回來一起吃這頓飯，漸漸地也就覺得無所謂。

「沒關係，這次有老姐陪你。」然雅接過詩言遞過來的飯，順手敲了他的頭一下，扯出個大大的笑容，過年不能太壓抑。

「還好。你喜歡的珍珠角魚，嘗嘗吧。」詩言在爸媽經常缺席年夜飯這件事情上沒有糾纏，給然雅布菜，好像個主人在招待期待已久的客人一樣。

「來，你喜歡的芙蓉蛋，正好在這邊。」然雅也開心地將一勺芙蓉蛋給舀過去。雖然有個不完美的家，但是她還有一個很完美的弟弟。

就這樣姐弟倆你給我夾菜我給你添飯的氣氛里吃完了這頓年夜飯，像一般家庭一樣，兩人到客廳坐著看春晚。

「老姐，給你看樣好東西。」詩言突然拉起然雅往自己的房間跑。

「是過年紅包？」然雅其實也有準備禮物，算是補給詩言上次的生日禮物。只是詩言比她早一步給她看禮物。倒也笑著和他去看他的好東西是什麼。

「噔噔噔噔！」詩言掀開地上的一塊白布，出現一個放置著柔軟布條的籃子。

「哇，好漂亮的小狗。你從哪裡弄來的？」然雅蹲下看著在熟睡的小東西，伸出手去屢它的毛，很柔軟，摸上去很舒服。

「一星期前出去寫生的時候撿回來的。當時奄奄一息的樣子髒兮兮的，可沒有現在這麼可愛，寵物醫院的醫聖真厲害，現在它看起來精神多了。今天它剛出院，還很小呢，所以很貪睡。」詩言也蹲在一旁，看著小傢伙開心地解釋著。

「還好它遇見了你。」然雅悠悠地說了一句，看著白絨絨的小可愛，心生憐憫，她很喜歡它呢。

「嗯。」兩人又沉默起來。

「你來給他取個名字。」詩言乾脆就坐在地板上，看著籃子里的小東西，眼裡充滿了寵溺，他也很喜歡這隻可愛的小狗。

「它是公主還是王子啊？」然雅輕輕地把它抱進懷裡，小傢伙動了一下，嘴巴還駑了駑，像剛剛吃過奶的小嬰兒。

「是位王子。」

「就叫『白雪公主』吧。」

「你還真會開玩笑，『棉花糖』都比這好聽。」

「棉花糖，你還真能睡啊。」然雅一聽覺得很不錯就直接這樣叫了。

「前幾天我就這麼叫了，不算你取的，重新。」

「有什麼關係。就這麼定了，以後你是棉花糖他哥，我是他姐。」然雅不容詩言說話，還硬是把它的親屬都給定下來了。

「不要。」詩言一臉黑線，他家兒子就這樣變成了他的兄弟，心裡肯定不爽。

「不要也得要。行了，有禮物給你。」然雅才不管詩言心裡是怎麼想的，將小傢伙放下，拽著詩言離開。

「爸媽有反對嗎？」然雅走在前面，順便問了一句，畢竟棉花糖沒有戶口直接去看病肯定花了不少錢，這件事老爸老媽不可能不知道。

「我用的是我的零花錢，他們不知道。」詩言早就經將小傢伙的一切用品都準備好，等著它出院拍照去登記戶口，連對它的寫生都畫了好幾張，至於是否要徵得父母的同意，他確實沒考慮過。

「嗯，希望他們能夠答應我們收養棉花糖。」然雅不希望棉花糖再次流浪。

「我一定不會讓爸媽把棉花糖丟出去。」雖然詩言的聲音低低的，但是口氣里的堅定讓然雅安心了很多，以後的星期天有時間她一定會回來看望這可愛的小狗。

「嗯。好了，你猜猜我會送什麼給你？」然雅擋住自己房間的門，突然笑著問詩言。

「畫筆？水彩？畫本？畫架？衣服？鞋子？」然雅有點臉黑，就敲了詩言兩下，雖然身高上有點吃虧，但是她還是能夠舉手敲到他的頭。

「算了，我才不稀罕。」詩言故作傷心地要離開。

「不要算了，反正這珍藏版有很多人要，放到網上去，肯定能賣個好價錢。」然雅故作遺憾地走進房間。

「是什麼？」詩言磨蹭磨蹭進了老姐的房間。詩言還是第一次進然雅的房間，很簡潔很乾凈很清爽。

「某人不是說不稀罕嘛？」然雅佯裝生氣地將一個包裝好的盒子遞給詩言，詩言倒是有點不好意思。詩言嘿嘿了兩聲就接過去，還蠻重。

「哇噻，老姐，愛死你了！」詩言打開盒子一看裡面是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的《世界名畫集》（盧浮宮篇），抱著書笑得淚都出來了。

「小言，以後我會回來陪你過節。」然雅抹去詩言眼角的淚水，站在他對面笑著說道。

「嘭！嘭！嘭！」城市上空的焰火燦爛，大廳里的鐘擺正好敲響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