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勸阻

第十四章 勸阻

解決了蔡敏的問題我心裡踏實了許多。

眼看蔡敏即將開學我輔導教師的身份也馬上到頭了。我這幾天在想蔡老闆會給我安排一個怎樣的工作呢?嗐到時候再說吧。

最近兩天公孫燕的公司與俄羅斯簽訂的協約開始生效公司的業務忙了起來從總經理到一般職員都忙得不亦樂乎。她也沒時間顧得上我了也有幾天沒有見面了。偶爾打過電話過去她都是匆匆忙忙地說上幾句就掛電話了。我真擔心她受不了這樣的辛勞。

八月二十六日下午我正在給蔡敏做簡單、系統的輔導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趕忙掏出手機看也沒看就接了電話:「小燕是你嗎?真想死我了!」

蔡敏在旁邊撇著嘴旁若無人地聽我說著情話。這幾天我和小燕通電話已經不背著她了。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我不禁納悶一個勁地追問:「燕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還是沒有反應。

過了一會電話那邊終於有人說話了不是公孫燕是另一個冷漠的聲音是個女人。

「你是吳銘嗎?」那個女人直呼我的名字。

「是的。請問您是……」我疑惑地問道。

「哦我是公孫燕的媽媽。我無意中在小燕的手機里看到你給她的信息。你們在交往是吧?」她沒有說我們在戀愛只是說在交往。

我一聽說是小燕的媽媽想到剛才說的話臉上一陣**辣的非常尷尬同時又立刻緊張起來連連問候:「哦是阿姨啊。您好剛才我不知道是您。」

「沒什麼。吳先生晚上有時間嗎?我想找你談談。」她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是我聽得出我沒有絲毫託辭的權利和機會。

「有時間當然有時間。您說在什麼地方?」我抹著頭上的汗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知道幸福路嗎?那兒有一座『清涼茶樓』我六點半在那兒等你。」沒等我的反應她在那邊把電話掛了。

我攥著電話腦子裡一陣迷糊。

小燕的媽媽給我打電話幹什麼?顯然已經知道了我和公孫燕的來往她到底是什麼態度?她要和我談什麼?從她的語氣里我沒有體會到一絲的希望。

蔡敏看我這副神情擠了擠眼睛嬉皮笑臉地說:「怎麼?丈母娘要相女婿了?呵呵你可得好好表現哦!」

我一頭的霧水沒有理她。她撇了一下嘴哼了一聲:「至於這麼激動嗎?」

我苦笑了心想你這丫頭哪兒知道我的苦衷啊。

等我冷靜下來向蔡敏打聽幸福路和「清涼茶莊」的位置。她告訴我幸福路距離這有一段路程可以坐36路公共汽車到貿易大廈下車往回走2oo米就到「清涼茶莊」。

我忐忑不安地挨著時間心裡好像十五個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蔡敏看著我愁眉苦臉的樣子也不再跟我開玩笑站在一邊想了一下提醒我說:「吳哥你真是當局者迷啊。你這麼不給燕姐打個電話問問呢?」我已經把小燕的情況告訴了她並且讓她看了小燕在頤和園的照片。她很喜歡小燕非常佩服我的眼力。

我恍然大悟對啊我應該給公孫燕打個電話了解一下情況看她知道不知道。

我撥打了小燕的電話讓我著急和失望的是電話里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請稍後再撥。看來公孫燕在開會除了開會她是從來不關機的。

小燕是指望不上了只好聽天由命了。我咬了咬牙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看情況再說。

好容易到了六點鐘這是我給蔡敏規定的下課時間。我匆匆告別了蔡夫人趕往幸福路。

36路公共汽車在路上停停站站慢吞吞地像老牛拉破車。等我感到「幸福茶莊」已經是六點半多了。

我推門進去沒有心思欣賞茶莊室內的布局與陳設站在門口到處張望。

一個服務員走了過來問道:「先生需要幫忙嗎?」我還沒有回答只見在靠窗的一張紅木方桌上一個中年女人向我點頭面前擺著一副茶具。

我心裡緊張起來提心弔膽地走了過去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

緊張歸緊張禮數不能失我稍稍躬了一下腰恭恭敬敬地問道:「阿姨您好。對不起路上塞車我來晚了。」

她輕輕點了一下頭說道:「坐下吧。不用那麼客氣。」

我坐在那兒有些手足無措感覺頭上的汗都要流下來了。這時服務員過來給我斟上了茶。

公孫燕的媽媽沒有說話只是仔細地上下打量著我。我也偷偷用眼角的餘光掃視著這位雍容華貴的心目中的「准岳母。」當然這還是我一廂情願呢。

公孫燕的媽媽保養得很好看不出真實年齡給人的感覺也就是四十齣頭。她的相貌和小燕很相似。長挽成髻用卡卡在腦後眉毛細細的好像紋過眉沒有化妝皮膚細膩光滑眼角微微有些細紋耳朵上垂著玉墜白皙的脖頸上帶著白金項鏈鑲嵌著一塊紅色玉石;一副咖啡色眼鏡用長長的細鏈吊在上衣上;上身穿著乳白色短袖衫白白的胳膊上戴著一副玉鐲如蔥的玉指上戴著鑽戒。下身被桌子遮擋著看不到衣著。一副高貴冷漠的神情讓我不敢直視她。

足足過了有十分鐘我鼓足勇氣抬起頭望著她盡量放鬆語氣問道:「阿姨您找我有事嗎?」

她嘴角微微動了一下顯然以為我的問題是多次一舉。

她看了我一下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慢慢放下茶杯這才開口:「你就是吳銘?」

我點了點頭。

她還是那麼直直地注視著我好像我是一個天外來客。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今年多大了」這哪兒是談話簡直就是在審訊犯人。

我只能如實地回答她的問題。

她輕聲「哦」了一下接著問道:「你老家是哪兒的?家裡還有什麼人呢?」

這時候我已經不再那麼緊張了大大方方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著她說道:「阿姨我老家是在商縣離這兒大約有2oo公里。我家是務農的父母都在農村還有一個妹妹在讀書。」

她面部沒有反應只是繼續著她的審訊:「你和小燕認識多久了?是怎麼認識的?」

我毫無隱瞞把月夜吹琴偶遇小燕、醫院重逢、酒吧談心以及後來的交往詳細敘述了一遍。

她點了點頭看著我:「這說明你們認識才兩個多月吧。那麼我問你你喜歡小燕嗎?喜歡她什麼?」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認真說道:「阿姨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可以這樣說我喜歡小燕真的很喜歡。要說我喜歡她什麼這很簡單我喜歡小燕的溫柔、善良喜歡她的體貼、清純。當然我也喜歡她的美麗。」

聽到這些小燕的媽媽冷冷笑了一下:「不單是這些吧。你還應該這樣說你喜歡她的單純喜歡她的家境喜歡她的身份喜歡她的經濟實力。你先別辯解聽我說。我不是在誤解你更不是在諷刺你而是在說實際情況。你一開始就知道小燕是公司的總經理所以你接近她是有目的的。我從來不小看農民但是你應該知道這是你擺脫貧窮和勞苦的唯一途徑。在這個快展的經濟社會金錢、地位是一個人成功與否的標誌。你有這個想法也是正常的也是無可厚非的。要是換作我也會採取你這樣的辦法。不過我明白地告訴你你和小燕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現實的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因為你和小燕存在著很大的差距這種差距不單純是家庭、經濟還有身份、學識。小燕的爸爸是公司的董事長他的意思是想給小燕找一個能給她幸福的人找一個能在事業和生活上給予幫助和支持的人。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她喝了一口水根本沒有理會我的表情繼續說道:「說白了在事業上你不可能給小燕這樣的幫助生活上也不可能。當然沒有一絲小看你的意思我是在實事求是地分析現實情況。所以你們是不可能的。現在小燕的爸爸還不知道這件事他要知道了會帶來很大的麻煩你明白嗎?我今天來見你就是提醒你或者說明白告訴你離開小燕不要再糾纏她。她有屬於她自己的幸福。我不想讓這件事情再繼續下去也不想再讓別人知道。如果你能答應我可以考慮給你一筆錢讓你展自己的事業安排你自己的生活。」說到這兒她停止了說話眯著眼睛看我。

我腦袋立刻大了幾圈懵了。

好半天我才清醒過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努力做出一絲微笑我想那笑比哭更難看。

「阿姨你這樣說我不能接受。的確小燕比我優秀無論是人品還是家庭、身份但是這不是我們交往的基礎更不是愛的根源。我愛小燕是自內心的愛沒有任何私心雜念從來沒有考慮過你說的這些。我是沒有錢沒有車沒有別墅更沒有強硬的靠山但是我有一份真摯的感情這種感情是金錢買不到的。阿姨難道您覺得幸福的生活以這些為基礎的嗎?我從來沒有想要從小燕那兒得到什麼因為那不是我所應該擁有的。我是貧窮的但是還不至於為了金錢、物質為了向上爬而出賣我的感情出賣我的人格。我是一個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我有我的尊嚴我不會那樣做。如果我真要是那樣的人我想小燕也是不會選擇我的。您應該相信我相信小燕。我只想擁有小燕擁有小燕真誠的感情。您能理解嗎?阿姨。」

我一開始有些結結巴巴到後來我侃侃而談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和感受。

小燕的媽媽笑了那笑不是柔情地笑不是開心地笑而是一種嘲笑一種不可思議的笑。

「吳銘我今天不是來聽你闡述愛情的。我只知道小燕是我的女兒你和她是不般配的不合適的。我是出於一種對女兒的關心和疼愛來找你的希望你能離開她。這個時代這個社會我根本不相信天方夜譚式的愛情其實這個現實的社會也根本沒有這種愛情。沒有了物質基礎一切都是空談這是多年來我對生活的感悟。我提醒你你和小燕根本沒有任何可能也不要抱有任何幻想。我和她的爸爸無論如何是不同意的沒有人能夠改變我們的意志和態度任何人都不能!」

我感到絕望眼淚不由自主地在眼裡打轉。

她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聲音變得有些柔和:「吳銘離開小燕吧。你以後會有自己喜歡的女孩會有自己的幸福。你們真的不合適真的。」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聲喊道:「不我絕對不會離開小燕!絕對不!」周圍的人都把驚訝的目光轉向了我。

她臉上的溫柔不見了聲音恢復了冷漠:「吳銘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我告訴你我們已經給小燕找了男朋友了那個男孩也很優秀是她爸爸一個老關係的兒子事業有成開著一家公司。相信他們會處得不錯。哦還有為了工作需要她爸爸準備安排小燕到國外去進修一段時間和她同去的就是我剛才提到那個男孩他的男朋友。從今天起小燕所有的聯繫方式都換了。現在小燕在家休息他的男朋友在陪著他。過幾天她就要走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攪她不要影響她在國外的學習。我們也不會給你們任何見面的機會。如果由此引起麻煩後果由你負責。」

說到這兒她站起身看了我一眼說道:「茶資我已經付過了你慢慢用。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

我呆在那兒腦子裡一片空白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我的世界崩潰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真的嗎?難道我在做夢?

我嘴裡喃喃地說著:「我不離開小燕我不離開小燕。」是的短短兩個月我已經不能離開這個讓我心動、令我日思夜想的女孩。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怎樣離開茶莊的。當我清醒過來我正感覺到自己拖著沉重的步伐蹣跚地走在馬路上。

我心情悲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難道就這樣了嗎?難道就這樣結束我的感情?結束我那遲來的愛?

我眼睛直直的無神地盯著前方。我的思維已經麻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

等我回到住處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了。我坐在沙上腦子空空的像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稍微明白過來我抓起手機瘋狂地給小燕打電話。

但是留給我的只有一句話:你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請稍後再撥。

我不甘心就一直這樣打著直到手機因為饋電自動關機。

這一夜是怎麼度過的我沒有印象等第二天清晨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還是坐在沙上紋絲未動。

我繼續給小燕打電話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我匆匆下樓坐上計程車來到小燕的公司向大廳里的工作人員打聽公孫燕的消息。但是前台的幾個小姑娘都搖著頭告訴我總經理已經有兩天沒有來上班了。

我失神地離開公司漫無目的地走著腦子裡全是小燕的影子。

小燕你在哪兒?你在做什麼呢?你怎麼不給我電話呢?難道你真的忘記我了么?難道我們的感情真的經不起考驗嗎?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流著眼淚抓起電話用顫抖的聲音喊道:「小燕是你嗎?我是吳銘。你在哪兒呢?」

那邊是一個有些嫩稚的聲音:「吳哥是我小敏。你今天怎麼沒有來給我輔導呢?」

我茫然地回答:「小敏我有點事今天就不過去了。你自己看看書吧。」

我定了定神現自己來到了「浪漫酒吧」附近。這是我和小燕第一次約會的地方一切都是熟悉的但是物是人非原來的浪漫已不存在留給我的只是傷心和痛楚。

我找了個花池坐在地上拿出了我的口琴痴痴地吹起了那凄涼哀婉的《梁祝》。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周圍圍了一圈的路人他們靜靜地看著我傾聽著這優美而又令人肝腸欲斷的樂曲回憶著這個家喻戶曉的愛情故事。

我忘記了周圍圍觀的人群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忘記了一切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吹著。不知什麼時候我的臉上灑滿了冰涼的淚水。

人們在低低地猜測著同情地望著我。他們可能體會到了我內心的痛苦和哀怨有的人眼睛已經濕潤了。

正在我忘乎所以的時候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我看不清眼前這個人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了。

那個人把我塞進了一輛車。這輛車那麼眼熟我好像在哪兒坐過。

那個人動了汽車慢慢地行進。我這才看清楚是小田田光。

我趕忙抓住田光的右臂急急地問道:「小田小燕呢?她在哪兒?快帶我去見她!」

小田同情地看著我搖了搖頭慢慢說道:「吳哥我幫不了你了。燕姐已經有兩天沒有來上班了。聽說董事長要讓她去國外進修不讓我去接她了。我這兩天都沒有見到她。吳哥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么?」

我連連問道:「怎麼回事?」

小田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你還記得那個牛斌嗎?你知道的他爸爸是咱們濱南市的組織部部長和董事長的關係很不一般。前兩天他一直纏著燕姐被燕姐拒絕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找到了董事長說燕姐自己找了男朋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董事長大為惱火聽說還對燕姐了脾氣。為了分開你們董事長暫時不讓燕姐上班了要她直接出國。現在燕姐恐怕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了她內心的苦楚絕對不亞於你。吳哥你哪兒知道最近一段時間那個牛斌一直在跟蹤你和燕姐。這個人太卑鄙了!我提醒過你但是你沒有放在心上。」

我一切都明白了。從車站接回小燕的那天晚上一輛北京現代跟隨在我們身後我一直以為那是一個偶然原來是牛斌在跟蹤我們。後來我和小燕約會一直感覺有一個神秘的身影跟隨著我有一種特別的感覺籠罩著我原來都是這個牛斌在作怪。

田光看了我一眼有些惆悵:「吳哥燕姐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單純、善良、美麗我非常希望你們能走在一起但是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默默無語獃獃地看著前面。

田光把我送到我的住處又安慰了我幾句匆匆走了。

我站在樓下心裡沒有任何思想只是感覺我的感情又一次遭遇到了沉重的打擊。

呆了一會我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忽然幾個人影出現在我面前捂住了我的眼睛和嘴不由分說把我拖進了一輛車疾馳而去。

我不明所以拚命掙扎但是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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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個字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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