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別離

第二十四章 別離

江上的落日尤為凄美令靜立舷邊的昭慶不由痴迷……

有人走近沉默地為她罩上厚厚的披風。

昭慶收回遠眺的目光開口問道:「貝衣怎麼還未回來?」

她身後那人不答只是伸手攬住她的纖腰將下頜貼上她的耳側彷彿在親吻她的秀又似在輕嗅她的體香……

昭慶不安地躲避她還不習慣與他如此親密。

「別動!」他在她耳邊低語「我喜歡這樣。」

昭慶安靜下來感覺夾帶著絲絲涼意的江風在相依的兩人身邊隱身起舞……

「我擔心貝衣。」昭慶終是打破了這良辰。

她腰間的手臂一松那個予她溫暖的身軀驟然退去。

昭慶的心底竟生出些許的失落。

「無論她今晚能否及時趕回本王都不會為她耽誤行程。」定王的聲音冰冷而威嚴與剛剛那個滿是柔情的低語判若兩人。

昭慶徐徐回身。

定王凝視她對她眼眸中的痛楚不以為然「她得以脫身後會直接趕赴攸都。」

昭慶輕輕地合上眼半晌低聲道:「你恐她再次助我逃離故意遣走她。」

定王不語對昭慶的指責似乎默認下來。

昭慶突然感覺這個男人十分地可怕便是白越王都不比他的心機。

良久遠遠地傳來玄木的聲音「這玉佩不錯賞了我吧!」

「不行公子身上就剩這麼一件佩飾了你怎麼好意思開口索要!」是清兒。

「小丫頭真摳門回到楚國你的公子還不是穿金戴銀還在乎這麼小小一塊玉佩?」玄木嘻笑打趣。

……

昭慶聞聽心頭卻無故生出暖意按下心中的不快抬眼問定王「你打算何時送子思歸國?」

定王淡淡地答「上了岸就送他走攸都形勢複雜對他也不安全。」

昭慶多少定下心她真怕他再生出什麼心思來不肯輕易放走子思。

「那玄木呢?你打算如何安置他?」昭慶對那個貪財的年輕人已是多了幾分好感不由關心。

「不為我用便為我殺!」定王的眼中閃過狠色。

昭慶倒吸一口涼氣卻也明白那個年輕人知曉了他與她的秘密已是無法解脫。

一瞬間昭慶又想起來那個小姑娘對玄木深情幾許是否曉得她的心上人正身陷危險之中?

「這次為救你本王已冒了太多的險便是向越之彥借船怕是已經後患無窮!」定王難得地嘆息道。

昭慶愣住「這是越之彥的船?」

「不然你以為還有何人的船可以在錦江上暢通無阻不受盤查?」定王苦笑反問。

昭慶想這便是天意吧自己來也如此、去也如此冥冥中都是註定的……

「越之彥此人能商通天下其雄才不可小瞧」定王又道「今日本王欠下他這麼大的一個人情明日還不知他會要本王如何償還!」

昭慶心思轉動不由狐疑「你既能將醉心珠贈與他與他的交情必定不淺便是他冒險借船給你又怎會索求償還?」

定王不解「你說什麼?醉心珠?」

昭慶從頸下衣內扯出一粒小珠直視定王「這珠子當初我沒有帶走你卻將它轉送給越之彥只是越之彥又將它獻給白越王終是落在我的手上你沒有想到吧!」

這珠子昭慶實在喜歡對定王將它轉送他人也一直耿耿於懷逃出白越王宮時終是將它帶了出來惟恐遺落還特意尋了頸鏈貼身佩掛。

定王死死盯著昭慶手中的醉心珠神色變幻彷彿看到了什麼怪異之物。

昭慶冷冷地問「你還想要回去嗎?再送給其它人?」

定王抬眼狠狠瞪視昭慶二話不說返身便走!

昭慶目送他的背影離去忽覺疲憊不已……

船將在攸地靠岸時昭慶將子思和清兒喚來。

子思看昭慶神情已知有異不由緊張「王姐出了什麼事?」

昭慶張了張口卻又不忍說出。終是嘆了口氣轉而叮囑清兒「你便跟隨子思回楚宮吧。」

清兒沒有會意高高興興地應下來。

昭慶看了眼子思忍不住又嘆氣「你天性溫良不以人為惡原本是幸事可你生活在宮廷這樣下去無法自保實在讓王姐擔憂。」

「王姐!」子思聰惠面色已變。

「好在清兒是個機靈的丫頭留在你身邊緊要關頭興許還能給你提個醒兒……」

「王姐!」昭慶的的話被子思打斷「你不與子思一同回宮嗎?」

昭慶垂下眼帘緩緩搖頭「現在還不能……」

「為什麼?」子思的眼中流露出焦急與疑惑。

昭慶想我怎麼與你解釋呢?難道直接告訴你那個救出我們的男人不准我同你回去?

既然無法解釋索性就不要解釋吧!

「子思你已不是幼童」昭慶沉聲說道「你該明白有很多事情還不是你我姐弟能夠左右的王姐目前不能與你一同歸楚王姐自有苦衷你不要追問也無需擔心你明白嗎?」

子思漂亮的大眼一瞬不瞬地緊盯昭慶點點的憂傷漸化作團團的悲切……

彷彿猜到了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未明白……

昭慶拉過清兒「楚宮艱險更勝白越你在子思身邊要不惜一切守護他你願意嗎?」

清兒流淚點頭哽咽答道「清兒願意!主子放心清兒便是豁出性命也會護得公子安全!」

「你們去吧……」昭慶無力地揮揮手她本是最恨離別的人。

清兒拉著神色木然的子思向外走去……

「子思」昭慶終是不舍這一別何時才是再見之期?

看了又看昭慶的神色越黯然忽又想起一事「你回宮后千萬要對父王隱瞞不要說見過我記得嗎?」

子思不語清兒困惑「主子若是楚王問起公子如何從白越逃脫我們又該如何回答?」

昭慶吸了口氣強行忍下湧上咽喉的酸楚「你們只說遇異人相救便可。」

清兒點頭難過地深施一禮「主子保重!」

昭慶不忍別過頭去。側耳聽聞兩人最終離去熱淚方連珠落下……

深夜下船昭慶身裹長袍頭蒙厚紗被定王緊摟著匆匆換乘馬車惟恐被旁人看到。

上了車昭慶的臉上冰涼一片用手一摸竟是不知何時又開始流淚。子思走了帶走了白虎便連玄木也被定王派去護送又剩下了自己孑然一身……

定王伸手默默地替她擦拭卻是怎麼也擦不幹、拭不凈……

「你怨我吧」定王將自己的臉頰貼上昭慶的額頭「我寧可你怨恨我也不想你忘記我……」

「為什麼不可以將小虎給我留下?」昭慶委屈「至少它可以陪伴我。」

「白虎太過醒目王府中也不是人人忠心我不能保證你的行蹤不被有心人探得我不能冒這個險。」定王耐心地回答。

昭慶不再出聲心底卻如寒冰穿刺!

難道你打算藏我一世、囚我一生……

多日趕路快近攸都時定王才命停車宿在他自己名下的農莊。

昭慶早已是疲憊不堪難得可以安枕自然是倒頭便睡。

睡到半夜卻是無故驚醒。

「王爺據聞歧王重病歧國形勢有可能生變。」

靜謐的夜一個老邁的男聲清晰地傳入昭慶的耳中。

「歧王愚蠢自不量力此一役受重創也是自找!」是定王低沉的聲音。

外室有昏黃的暗光轉過厚重的屏風淡淡地透進來。

昭慶心下瞭然定王在密會他的謀士。

「不錯」那個陌生的聲音接道「若不是白越生變大軍突然撤回歧國此時恐已覆滅!」

定王沒有出聲頓時靜寂一片……

昭慶一動也不敢動惟有一雙明眸在黑暗中閃閃生光。

「白越那裡還是沒有傳出消息來嗎?」良久定王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卻夾著一絲難言的苦澀。

「白越全境戒嚴便是探得出消息怕是也傳出不來呀!」老邁的謀士嘆息說道「王爺也不過是險險快了一步否則便是越之彥怕是也難助王爺白越王已是下了死令!」

「那個瘋子!」半晌定王才狠狠吐出幾字彷彿在咬牙切齒。

「王爺此等冒險之舉今後再不可為!」謀士的聲音激動起來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噓!」定王制止「不要吵醒她。」聲音中透出幾許溫柔。

「王爺!您枕邊那人……哎還請王爺三思啊!」

「不要說了。」

「可是這樣下去總歸不是辦法王爺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知道了讓本王再想想」定王聲音疲乏「你先下去。」

「是!」

……

踱步之聲響了很久終於外室的光被吹熄。

昭慶急忙閉上雙眼假裝睡去。

……

極輕的腳步聲在床邊停下一個冰涼的吻印上昭慶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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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慶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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