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子皓，我們去教堂吧，就是，小時候的那個。」草長癱坐在輪椅上，微笑着。

「好。」許子皓強忍着內心的傷痛，溫柔地撫了一下草長沒有血色的臉頰。

子皓緩緩地彈者著鋼琴，修長的手指在鍵上自如地奔跑，草長微微一笑，思緒彷彿飛回了十幾年前的那個爛漫的季節。

「你就是我的天使！」男孩堅定地握著小女孩的手。

「那，你就是惡魔了！」女孩輕輕擦去男孩臉上的汗水。

迅速又換了一個鏡頭。——

男孩坐在一輛跑車裏，伸出頭，哭着招手。女孩跟在車後面，拚命地跑着，突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眼前的車子越駛越遠，消失在女孩的視線。

起風了，女孩吃力地站起來，小手裏緊緊抓着那張畫着天使和惡魔的圖畫，輕聲地說，風，我會活着等你回來找我。兩行清淚從女孩白皙的臉上滑下，山間再也沒有那兩個追逐打鬧的身影，但是，「我會回來找你」這句話卻始終在兩人的心中，這是不滅的誓言！

突然，音樂戛然而止，許子皓怔了一下。他離開鋼琴，朝門口望了望，走到草長跟前，輕輕拍拍草長腦袋，「你要等的人來了。」這句話輕輕地從子皓的嘴中說出。草長地笑頓時凝固了，沒有回頭。他肯定不會發現的，他，怎麼會到這裏？學心！你出賣我！現在，我該怎麼面對？草長搓捻着手中的毛毯。

「草長交給你了。」許子皓冷冷地瞥了安風在一眼。放心地關上了門。

安風在走到草長跟前，深情地望着她。「草長我遲到了。」

「恩，」草長低着頭，冷淡地坐着。「安風在，我聽不懂。」

「草長，我說過我會回來找你的。」他握住了草長略有顫抖的手，「草長，可不可以不要再閃躲。」

「安瘋子！」草長生氣地想要離開，不料兩腿一軟，重心不穩，安風在穩穩地抱住了草長，他們的臉貼得那麼近，草長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與心跳。安風在緊緊抱住草長，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安風在！！你說什麼我不懂，你的那位不是已經死了嗎？別找錯人了！！」草長無力地在風在的懷裏掙扎。

「草長，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你的笑，你的調皮，都讓我感覺你早就藏在了我生命的深處。可是，我一直閃躲，我一直為了幼時那個承諾而不敢靠近你。可是，不知是因為是從小的情感還是現在你給我的感覺，現在的我很清楚，我愛上了你。求求你不要在躲我了，可以嗎？」安風在的額頭緊緊抵住草長涼涼的額頭，淚水從他英俊的臉上淌過。

「安風在，對不起。」草長面無表情，目光冷冷的，她掙脫開安風在的雙手，扶著椅子，一步一步走向教堂的門口。隱約發現自己的心狠狠地撕裂著，鮮血，一滴一滴，不住地流。安風在，不是我不想，是，若是我接受了，你又要再痛一次，我不忍心。風在，對不起……

「龔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