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近鄉情怯

第七十三章 近鄉情怯

所謂近鄉情怯,雖然在回來的路上,天閑一直想找花語等人問清楚。可等到真要面對時,天閑卻猶豫了。

雖然天閑是來自永恆岩,但他畢竟一直在地球上生活,也擁有人類的這種心情。在精英學院中徘徊良久,幾次舉步想要去找花語,卻又退了回來。

不知不覺中,天閑獨自一人來到學院中的小樹林中,地球上已經很久沒使用重污染原料了,因此現在的空氣顯得格外清新,樹特別綠,天特別藍,天閑的心情卻是錯綜複雜的。

細想起來,自己除了對花語,謝雅的心事有所了解外。玉蟾、絲絲,乃至庫比,自己對她們的心意都不夠了解的。

語姐對自己,那確實是無私的愛,從來都沒有一絲怨尤,正令的天閑非常感動。

而謝雅呢?天閑知道,謝雅是愛他的,可是謝雅卻又很排斥天閑。

其他人呢?天閑不知道。

在一棵參天大樹下掃開一塊乾淨的地方,天閑倚著樹身坐了下去。

抬起頭,原來天已經黑了,滿天閃爍的繁星讓天閑覺得很是親切。

因為正將星神之力用與探察下界,所以北斗七星顯得很是暗淡,而原本的北極星則早就隕落了,取代的是和天閑本命相契的紅鸞星,本來只屬於下位的紅鸞此刻竟然發散著最明亮的光芒,顯得那麼奪目,妖異。

「咦,天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坐在這?」天閑正在沉思著,眼前金光一閃,出現了村正菊惠的身影。她經常在夜深人靜時,在這裡練習天閑教她的金遁之術,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裡碰到天閑。

「菊惠啊,沒什麼,忽然有些事情想不通,所以到這裡來靜一靜。」天閑微微一笑,村正菊惠是個萬事都逆來順受的女孩子,和她姐姐村正菊葉的乖張跋扈明顯不同。

一身淡紫色的忍者服,使她多了幾分神秘的魅力,在星光下,倒也有幾分少女的嬌艷。

「想不通?您也會迷惑嗎?」在村正菊惠的眼中,村正太郎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人了,作為村正太郎師父的天閑,自然就更是了得,他也會有事情想不通嗎?

「當然,有思想的生命都會迷惑,如果不再迷惑,那他就已經進化到生命的極至,生命存在的價值,不正是通過解答自我的迷惑而尋求最高的形態嗎?」天閑淡淡地道,話音里充滿少許的傷感。

任何生命都在追求自己的極限,從創世三聖的記憶中,天閑知道,生命進化的代價是非常殘酷的,那是真正的弱肉強食,沒有憐憫,沒有妥協,進化失敗的生命唯一的結局就是滅亡。

那不是一個兩個生命的死亡,那是成千上萬,乃至一個星球,一個星系的滅絕。

人類生命何其短暫,又是何其的渺小,若沒有眾神的眷顧,在生命的競爭中,人類早就成了犧牲品,可是,這也帶給人們一種劣根性,人類太習慣於依賴神了。乃至於失去神之後,世界就變的缺少次序。

當初劍狂人以肉身凡胎證明了人類的價值,從而為人類爭取到了把握自己命運的權利,可是,他卻忘了告訴世人,該如何把握自己的命運,人類的學習能力很強,可惜因為本身的限制,使的人們的自我進化顯得非常慢,而擁有無限進化能力的一些生命又缺少這種學習能力。

所以,日後承襲了人類和軒轅大帝基因的軒轅星才能以一己之力,毀了大半個永恆岩。

那正是因為,在漫長的宇宙征途中,軒轅星已經進化到一種連終極生命都無法抗衡的形態。

「那你又為什麼迷惑呢?」村正菊惠有些好奇。

「菊惠,我是怎樣的人?」天閑忽然問道。

「怎樣的人?您是個很強的男人。在我們贏洲,像您這種人是很受人尊敬的,而且您的淡薄的性格還有些像苦行僧。」村正菊惠道。

「我不是說力量,我是說平日和人相處。」天閑搖搖頭,村正菊惠是個出色的忍者,但對於人情世故,她的了解和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差不多。

「嗯,雖然你平日里沒什麼笑容,可是卻還是給人一種很願意親近的感覺。而且您的表情並不是冷酷,而是一種很平淡的樣子。」村正菊惠道。

「平淡?哎!」天閑嘆了口氣,平淡,這正是他刻意追求的。天閑擁有著公正的本能,可是天閑又沒有一副鐵石心腸。

在人類社會,公正和人情是很難完全相容的。因此,在執行公正法則時,天閑經常要做出一些違心之事,那些事常常會壓在天閑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畢竟,作為一個生命仲裁者而言,天閑還很年幼,很多事,天閑是想不通的,因此,天閑會下意識地去找一些寄託。

在給予玉蟾幫助,或者是接受那些女孩愛意的過程中,天閑能多少找到一點忘卻的麻藥。因此,天閑經常會顯得對於身邊的女人毫無抵抗力。

「天閑,你為什麼嘆氣?」村正菊惠可能是第一次看到天閑完全卸下心防后的樣子吧。這種茫然的樣子,竟然讓村正菊惠產生一種母愛的衝動。

「其實,在你們女孩子心中,我該是個很不專一的男人吧。」天閑自嘲地一笑。

天閑不喜歡為自己找藉口,在面對玉蟾,面對秀姐,乃至面對朱絲的時候,天閑本是可以有別的選擇,但天閑還是沒有去推辭,而是將這些佳人的情感都接受下來,這算是一種男人的自私吧?

「在我們贏洲,這算不了什麼。」村正菊惠實話實說,她接受的是傳統的忍者教育,作為一個女忍,她一直接受的觀念就是:作為主人的影子。

女忍只是主人的私人物品,主人可以要求她做任何事,包括侍寢。

在她眼中,玉蟾等人和她的身份並沒有什麼根本差別。

「你是很好的女孩子的。可惜了。」天閑輕輕地道。

「坐吧。跟我說說你童年的事。」天閑指了指自己身邊。

村正菊惠溫柔地點點頭,在天閑身邊靠著樹身坐下,學天閑那樣,抬頭看著星星。

「我從小就接受忍者的教育。在眾師兄妹中,我一直都很出色。」村正菊惠看著天空道。

「倒是和秀姐很像,若沒有我,秀姐在星宗也該是最強的吧。在那麼多師兄弟中,你有喜歡的人嗎?」天閑問道。

「沒有,我們忍者是不能有感情的,特別是女忍,我們的一切註定了要獻給主人。若不是因為太叔公是我的長輩,我早就成了他的侍妾了。」村正菊惠搖搖頭。

忍者的訓練比起星宗的那些訓練來要殘酷太多了,村正菊惠口中的侍妾那是連最起碼的尊嚴都沒有的洩慾工具而已。

「少女懷春,難道你沒有試過。秀姐也曾經愛過呢,雖然後來受到傷害。」天閑沒有掉頭,還是看著天空。

「沒有,忍者的規則很嚴格,只要發覺不對,那就會被趕出師門,被趕出師門的忍者是非常悲慘,而且被人看不起的。」村正菊惠搖搖頭。

「沒有童年的忍者,不過不可否認,比起一般人而言,忍者真的很強大。」天閑道。

「忍者確實是最強大的。」提到這點,村正菊惠倒是很驕傲。

「恐怕未必,至少,星宗的秘密部隊就不會比你們差。更別說那些血浪騎兵,或者是巨人武士了。」天閑失笑。

忍者的強大是付出人性為代價的,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人類最強大的力量其實正是這種人性,說到肌體的強大,先天不足的人類怎麼可能強的過猩猩王之類的怪物,甚至連黑侏儒都比不上。

「我覺得族中的強者不會比他們差。」村正菊惠維護著同門的尊嚴。

「是嗎?巨人武士只是一些複製的普通士兵,你們族中卻只有強者才能對付他們,而正統的血浪騎兵,任何忍者都是無法和他對抗的。他們都是遠古戰場上身經百戰的勇士,在那種壯懷激烈,悲歌唱晚,一去不回的戰場上,忍者的詭異是術是全無用武之地的。」天閑道。

「我不信。騎兵怎麼可能是忍者的對手。」村正菊惠搖頭。

「不信?」天閑笑了笑。

「那你要試試嗎?」

「好!」村正菊惠現在是典型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地獄的凶魂,承襲凶魔之氣的勇者啊。以我天閑之名。在這黑夜中,發出對你的召喚。」天閑就那麼看躺著念出咒語,全然沒有普通人使用召喚咒時的莊重。

那些血浪騎兵都和金奴錢隸什麼的窩在常恨的領域。天閑可懶得慢慢等他們飛過來。

黑夜中爆發出充滿血腥感的紅雲,出現了一小隊十二人的血浪騎兵,村正菊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些人,還沒有交手,村正菊惠就有一種很沉重的壓迫感盤繞在心頭。

「怎麼來這麼多?算了,你們出來一個和這小泵娘較量一下吧。」天閑懶散地道。

「是。」一個血浪騎兵越眾而出,腳下的血氣不住翻滾著。

「菊惠去試試吧。」天閑道。

「好。」這會村正菊惠其實已經想打退堂鼓了,一時卻拉不下這個臉來。

站到那血浪騎兵的對面,當天閑做出開始的手勢后,村正菊惠幾乎崩潰了,一股肅殺的氣息排山倒海一般向著她撲來,令她渾身寒毛豎起,一會工夫冷汗就浸濕了她那一身的忍者服。而且她還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對方鎖定,那種瀰漫的殺氣,使得村正菊惠連後退都不能。

「呀。」村正菊惠大喝一聲,化成一道金色的光芒向後退去。

受她氣機牽引,對面的血浪騎兵跟蹤而至,巨大的染血長矛毫不客氣地朝著村正菊惠扎去。「奪。」的一聲,穿透了一棵合抱的大樹,然後不做停留,直接橫向一折,繼續追著村正菊惠而去,似乎那大樹根本不存在一般。

「住手!」天閑喝道。血浪騎兵聽到天閑的命令,二話不說,就退回了隊伍中。

村正菊惠早就面色蒼白地靠在樹上喘氣了。

「好,好可怕。」村正菊惠一臉震驚和沮喪。

「不用難過,血浪騎兵的經驗,是你一生也趕不上的。想要贏他們,除非你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在面對他們時,絕對沒有後退的餘地。」天閑道,村正菊惠見識的血腥實在太少了,所以在血浪騎兵的殺氣壓迫下,連最起碼的反抗念頭都消失了。若不是因為天閑曾教過她金遁之術,她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村正菊惠的沮喪並沒有因為天閑的話而恢復。

「你們先回去吧。多注意常恨的動靜,沒事別亂來。常恨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天閑讓血浪騎兵先回去。

「是。」血浪騎兵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會不但沒有陽光,而是是在夜晚,他們的身影是不會被普通人發現的。

「菊惠,你打不過他們是正常的,所以沒必要沮喪,多加強心性毅力的鍛練。你還是有機會和血浪騎兵一搏的。」天閑道。

「可是!」剛才打擊對村正菊惠來說實在太大了,特別是剛才那種血腥肅殺之氣。到現在還盤繞在村正菊惠心頭。

天閑沒想到和血浪騎兵的交手居然會給村正菊惠造成這種影響,這確實是天閑也始料不及的。

「你究竟在怕什麼?難道武者就是這樣被*的嗎?」天閑聲色俱厲地喝道。

「不……」村正菊惠被天閑這一嚇,打了個冷戰,盤繞在心頭的那股肅殺之氣也隨之消失。

「來,我來告訴你,該如何應付剛才的情形。」天閑起身,發出比剛才血浪騎兵要輕的多的壓力,向著村正菊惠而去。

這次村正菊惠倒沒有剛才那麼害怕了,而且還是順勢移動身形,天閑開始慢慢加強氣勢,渾然不覺的村正菊惠還是那樣在移動著。

終於,天閑所施加的壓力已經超過剛才血浪騎兵了。這時天閑忽然停下來,重新坐回自己剛才的位置。

「明白了嗎?」天閑問道。

「明白什……」村正菊惠脫口問道,但說到一半時,她卻楞住了。剛才……村正菊惠進入了沉思。

很快村正菊惠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面對敵人強大的壓力時,你的心中絕不能有畏懼,否則那氣勢就會在你自己的腦海中被無限放大。」天閑道。

「謝謝,我明白了。」村正菊惠這會顯得很輕鬆,很誠心地向天閑道謝。

「不用客氣。你的資質很不錯,以後的成就恐怕不在太郎之下。」天閑道。

這麼一打岔,天閑倒是暫時把煩心的事給忘了。

「天色不早,我也該回去了。」天閑道。

「好啊,來了不回家。卻跑來這教徒弟。」天閑的腳步被這話音給扯住了,接著就看到玉蟾出現在他面前。

今天玉蟾在如意樓忙到很晚,回宿舍的時候正好經過這裡,不知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就跑了進來。

玉蟾和村正菊惠的到來正好前後腳,所以天閑才沒有發現。

「玉蟾?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天閑有些許詫異。玉蟾雖然是個工作狂,但作息卻很有規律,一般不可能拖到太晚的。

「我先走了!」村正菊惠可沒有當電燈泡的興趣。

「天閑。」見村正菊惠離開,玉蟾拖著天閑到剛才的大樹下坐下。

「幹什麼?」天閑莫名其妙。

「看著我的眼睛。」玉蟾竟臉正對著天閑,兩人的眼睛相距不到十公分。

「怎麼了?」天閑更覺奇怪了。

「你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什麼?」玉蟾問道。

「什麼?我知道你的眼睛很漂亮,很迷人,可以反射出我的樣子。」天閑不解風情地道。

「你難道沒有發覺,我的眼裡,真的只有你。」玉蟾悠悠地道。

這話聽的天閑渾身一震。

「玉蟾!」天閑知道,玉蟾一定是聽到自己剛才和菊惠的對話了。

「天閑,我不許你胡思亂想。」玉蟾很堅決地道。

「可是,玉蟾,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你們。」天閑道。

「不,你並沒有錯。不錯,沒有人願意和其他人分享自己所愛的人。我也一樣,可是,我還是義無返顧,你知道為什麼嗎?」玉蟾很平靜地問道。

「不知道。」天閑獃獃的搖頭。

「我是演員出身,在戲里,我演過形形色色的角色,體會過各種人生,或者我沒有經歷過你那麼漫長的歲月,可是,我卻親身經歷了種種人生,為了演好自己的角色,我會去揣摩各種角色的內心世界。因此,我知道,什麼才是最珍貴的。天閑,你是個天生不懂拒絕的人,接受我,接受秀姐,接受絲絲,乃至庫比,你並不是出於喜新厭舊的心理,你對我們並沒有厚此薄彼。我想問你,天閑,如果一切重來,你會這麼做?」玉蟾看著天閑道。

「這,我想,我還會這樣做吧,我真的不想任何人傷心的。」天閑不安地道。

「不錯,我和姐妹們都知道。所以,我們不會怪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天閑,真心地愛一個人,會去包容他的一切。在真愛面前,任何世俗的東西,都不復存在。所以,天閑,相信你愛的和愛你的人。」玉蟾堅定地看著天閑,那眼裡充滿了深情。

「玉蟾。」此刻天閑心中溢滿感動的情緒,忘情地擁住玉蟾。

想他天閑何德何能,像花語,玉蟾這樣的紅顏知己,只要能得到一個,便可以足慰平生了。

為了回報她們的海深情,天閑暗自發誓,絕不會再讓人分淡對她們的感情。

從天閑眼中,玉蟾同樣感受到那無聲的誓言,兩個深愛的人緊緊相擁在一起。纏繞在天閑心頭的心病終於完全消失了。

放下心情的天閑也恢復了平日的心態。

「玉蟾,今晚陪我。」天閑在玉蟾的耳邊小聲道。

綿綿的情話讓玉蟾俏臉一紅,但那表情確是默許的意思。

天閑心頭一熱,大手已經順著玉蟾衣襟探入其中,觸摸著玉蟾光潔的肌膚。

「別,別在這裡。」玉蟾忙推擋著。這裡是精英學院的情侶勝地,玉蟾可不想在這裡表演春宮秀。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天閑眼神變的邪惡起來。

「你,不要!」玉蟾經呼,可惜現在卻由不得她了,只覺得腳下一空。就和天閑離開了地面,轉眼已經穿入雲層。

「白云為床,這可是很難得的。」天閑抱著玉蟾道。

「壞東西,不要在這裡。」玉蟾氣道。

「別怕,一切有我。」天閑出手如電,以他的一身修為,脫玉蟾的衣服那還是不是輕鬆的。所以,玉蟾幾乎連抗議的機會都沒有,就變成了「赤裸羔羊」。

晶瑩的肌膚因為羞澀而微微泛紅,誘人曲線,雖然雙峰被用手遮住,卻因此而顯得更加堅挺,飽滿。纖細的腰身,圓滑的小骯。這些都是誘人犯罪的罪惡根源。

天閑的唇重重落在玉蟾被手遮住而露出一半的胸球之上。

「啊!」一聲忘情的呻吟從玉蟾口中發出,她很快就迷失在了這海樣的激情中,遮住胸前的雙手變成緊抱住天閑,而天閑密密的吻也如雨點一樣落在玉蟾胸前的櫻桃。

低聲的吟哦,火熱的纏綿,玉蟾的玉體成了不設防的城市,完全像著眼前的男子開放。

天閑的大手從玉蟾的每一分肌膚上掠過,帶起一陣顫抖,此刻的玉蟾連最後的矜持也完全放棄,主動和天閑合為一體……

春宵苦短,何況以玉蟾的體質而言,也承受不了太多恩澤,加上玉蟾身在雲端,難免有不安的感覺。其實這倒是她多慮了。

當日在生命終點時,天閑為了挽回玉蟾已經消逝的生命,分出了一半修為,繼承星神之力后,騰雲駕霧對玉蟾來說已經那不倒她了。

白雲當成柔軟的床墊,天閑擁著玉蟾躺在上面,在這裡看天空,星星顯得格外明亮,玉蟾和天閑都不再說話了,享受著激情后的溫馨。

正所謂夜半無人私語時,此時無聲勝有聲,正在兩人正細細品位著這種感覺時,不識相的嘈雜聲響起來了。

精英學院中憑空捲起一股血紅的旋風,接著剛才離開的血浪騎兵又出現在學院中。

「搞什麼?」血浪騎兵出現時那鬼哭神嚎的聲音讓將溫馨的氣氛破壞的一乾二淨,天閑難免就有些光火了。

「這群該死的傢伙。」天閑咒罵著。

「好了,下去看看吧。」玉蟾很貼心地安撫著天閑的情緒。

血浪騎兵這會正聚集在一處空地上,十二人圍成一團,全然不顧四周學員的圍觀,那酷酷的表情,血腥的裝束,倒是傾倒了不少懷春少女。

「你們回來幹什麼?」天閑的身影憑空幻化,出現在血浪騎兵面前。玉蟾則早就趁亂回宿舍了。

「失蹤。」血浪騎兵的語言表達能力是非常差的,所以他們平日里很少說話。

「誰失蹤了?」對於血浪騎兵的說話方式,天閑還算勉強能猜出個八九分來。

「大家。」血浪騎兵道。

「大家?你是說除了你們,所有血浪騎兵都失蹤了?」天閑有些驚訝了,以血浪騎兵的能力,即使常恨親自動手,也不可能讓血浪騎兵全軍覆沒,何況還有金奴錢隸和食男飲女和他們在一起。

「是。」血浪騎兵答道。

「奇怪!」天閑的眉頭皺成疙瘩,本以為阿特蘭提斯和常恨的關係發生變化后,自己這邊可以有一段安生日子好過。沒想到居然又冒出這檔子事來,令天閑頭大不已。

以血浪騎兵的實力,究竟是誰,竟然能叫他們無聲無臭地消失?若不是自己一時心血來潮,招回幾個血浪騎兵來讓村正菊惠見識沙場殺戮的威力,恐怕來回來報信的人都沒有,想想真不該把溫柔和縴手帶回來,偏偏留下那個馬大哈似的血斧王。

要是把溫柔和縴手,留下,相信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血斧王這傢伙根本就比血浪騎兵還要衝動。

要是真有什麼事,第一個衝出去胡來的沒準就是他了。

「都散了吧。」苗秀這會已經趕到,正幫著疏散人群,這些學員顯是平日里舒坦日子過的太多了,一個個還滯留著不肯走。全然不知道血浪騎兵的恐怖。

苗秀費了好大的勁,連哄帶嚇,才算把這些好奇寶寶都給送走了。

接下來就是處理這些血浪騎兵了,以他們的塊頭,以及衝擊力,為了精英學院的財產安全考慮,苗秀決定不讓他們進屋,而是找了塊略微僻靜的空地。算的上是血浪騎兵看個首領的溫柔早就等在了那裡。

女人到底比較細心,溫柔問的就比天閑要仔細的多了。

問完后,溫柔沉思了良久。

「天閑,陪我去看看。我想到一個可能。」溫柔顯得有些擔心。

「什麼可能?」天閑一臉茫然。

「去了就知道。走吧。」溫柔有些焦急地道。

「真是,還想休息幾天的。」天閑嘀咕著,不大想去。

「你去不去?」溫柔還真是說變臉就變臉。

「去,去就是了。」天閑不情願地嘀咕著,這溫柔和明心,朱絲幾個的關係真的很不錯了。真要惹惱了她,除了玉蟾和花語。

估計娘子軍至少有九成會站在她那邊。

「不叫縴手一塊去嗎?」天閑想多和花語等人聚聚。

「不用了,我讓她去夢佳城了。那裡總要有個坐鎮的,那個方堰太毛糙,我信不過。」溫柔邊說邊指揮著血浪騎兵帶路。天閑也只好跟上去了。

趕到血浪騎兵的聚居地,確實讓人很是吃驚,在常恨統治的地區,還維持著很多原始的地貌,所以就難免多一些原始森林,真難得血浪騎兵他們可以找到這種地方,地上還有一些血浪騎兵,金奴錢隸活動過的痕迹,他們本身是鬼,當然不會留下生火作飯的痕迹。

不過那些被破壞的地面,森林,除了他們還有誰做的出這麼野蠻的事來?

當初的玄鳥和貘獸倒是有類似的前科。不過現在貘獸已經歸與大地,玄鳥……對了,天閑忽然想到,自從世界分裂為黑帖白銀兩個王國后,貘獸和玄鳥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了。

「又想到什麼?」天閑這麼明顯的表情,要是溫柔再看不出來,她也就不配稱娛樂界女王了。

「你見過玄鳥和貘獸嗎?」天閑不假思索地問道。

「玄鳥?那小東西正在精靈之森,和那些精靈打的火熱呢,你說的貘獸是什麼?」溫柔奇怪地問道。

「貘獸,你還在嗎?」天閑重重地在地上跺了一腳,要是在以前,同與大地的貘獸會立刻給天閑回應的,可是這次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一切都如同石沉大海。

「你發什麼瘋?」險些被天閑突如其來造成的小型地震摔倒,溫柔嗔道。

「沒什麼。」天閑搖搖頭,對於創世土,天閑的了解還很有限,更別提創世土變成銀鼠后了。

見天閑不說,溫柔也不去勉強他,只是在地上仔細地搜尋著。

「沒有打鬥的痕迹。」一番檢查后,溫柔下了結論。

「什麼?」天閑還在想貘獸的事,一時沒聽清。

「你到底來幹什麼的?我叫你是來幫忙的。」溫柔叉著腰,大發嬌嗔,和平日里穩重大姐的模樣大相徑庭,不過無疑這樣的她對男人更有吸引力,連天閑都忍不住心中一跳。

當然,這倒不是天閑定力差,對於這方面的功底,即使藍提斯和溫柔比起來。那也只能算是幼稚園的小學生罷了。

天閑裝做沒事問道:「那我做什麼?」

「你的任務是檢查四周有沒有一切奇怪的氣息。我知道,你們契約者對於這些東西很敏感的。」溫柔道。

「你連這都知道?」天閑驚訝不已。

「當然,對於所有的神,我們多少都有些了解。」溫柔得意洋洋地道。

「你們?」天閑有些奇怪溫柔的複數稱謂。

「就是我們棄卒,不提那些了,你快去忙吧。」不小心被勾起傷心事,溫柔燦爛的笑容立刻就暗淡下去。

在這種時候,天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不要一副擔心的樣子,該幹嘛幹嘛去了。」想是溫柔自己也發現了異常,笑著衝天閑道。不過這次笑容誰都可以看出勉強來。

「溫柔,別想太多了,在你們那時,命運並不是由自己掌握的。」在劍狂人和命運女神的賭注之前,命運女神經常會用命運來捉弄卑微的生命,如果沒有突破命運枷鎖的力量,那你就只有任憑她的擺布。劍狂人若不是得到一顆不屬於這世界的怒魔之心,恐怕也早就在命運之下臣服。

「謝謝你,天閑。」溫柔輕聲道。溫柔在人間生活的時間比天閑要長的多,而且出於自身的目的,她會刻意去研究人心。

天閑的話雖然看似起不到什麼安慰的作用,但溫柔卻感到很溫柔。因為她知道,天閑的話是出自真心,是真的關心自己。

「那就好,我去忙了。」天閑見溫柔恢復開朗,這才放下心來。

溫柔其實遠不似她外表那麼開朗,她是個很容易鑽牛角尖的女孩子。若非如此,也不會為少年時的任性而自責到現在了。

溫柔繼續檢查著四周留下的蛛絲馬跡,十二名血浪騎兵則成扇形分開,搜索著附近。

而天閑呢,直接來到中心地帶,瞑目打坐起來。用屬於契約者的力量,去感受這裡曾出現的能量波動。

「奇怪,在那個方向有過很強的絕望之氣。」天閑忽然睜開眼睛。

「在哪裡?」溫柔查了半天沒有新發現,一直在等著天閑的結果。

「那邊!」天閑指著遠處道。

「快,帶我過去看看。」溫柔催促道。

帶著溫柔來到那所謂的絕望之氣曾聚集的地方。

那地方有一個奇怪的圓圈陷在地上,四周的樹木似乎被什麼東西奪走了所有生命,顯得很是蕭索,圍著那圓圈,周圍還有一些成對的不規則淺坑,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

「地府喪鐘。」溫柔脫口而出。

「地府喪鐘?你說的是亡靈三*器排名第二的地府喪鐘?」天閑驚異地問道。

對,除了地府喪鐘,沒有東西可以令血浪騎兵,金奴錢隸,食男飲女他們無聲無息地消失。」溫柔果斷地道,當時她問完血浪騎兵后就已經有了這種預感。

「亡靈三法器目前已經有兩件現身了。不知道那排名第一的在哪?」天閑思索著,招魂鈴在吉塞爾手中,那時候溫柔正假扮著吉塞爾的師父,所以招魂鈴應該在溫柔手中才是。

這地府喪重可能溫柔會知道它的下落吧。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亡靈三法器,我知道招魂鈴和地府喪鐘。這地府喪鐘本來是在地府放著的。可是當初十八羅漢斗悟空時。孫悟空為了對付笑獅羅漢,將喪鐘給借去,後來不甚失落,誰也不知道流落到哪裡去了,也正因此,地府失去了控制一些強大厲鬼的力量,才不得不封閉血污池,以免那些無法控制的傢伙到處亂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溫柔道。

「你能肯定這是地府喪鐘嗎?」天閑問道。

「當然,地府喪鐘作為地府至寶。可以使任何鬼物臣服在它的權威之下。你看周圍這些樹木,就是地府喪鐘的喪音奪走了所有生氣,而那些淺坑則是血浪騎兵他們下跪時留下的,因為他們曾經竭力抵抗喪鐘的力量才才會在抵抗不住而忽然跪倒時留下這些坑。」溫柔解釋道。

「那不是沒辦法了?你說排名第二,我知道招魂鈴排名第三。那第一是什麼啊?是亡靈號角嗎?」天閑問道。

「不是,亡靈三法器都有別名,而且本身有變化之能,地府喪鐘在希望就被稱為亡靈號角。」溫柔搖搖頭。

因為亡靈三法器不同與三聖器和三魔器,主人經常變化,所以名字也就比較多了。雖然說威力不及創世三聖的法器和三大心魔的魔器,但對人類而言,卻是更加有用的東西。

「那排名第一的是什麼?」天閑奇道。

「不知道,我想也沒有人知道。」棄卒曾費盡心力去打聽亡靈法器的下落,可惜除了招魂鈴外,另外兩樣都沒能找到。

「那我們怎麼對付地府喪鐘?」天閑問道。

「沒有辦法,地府喪鐘對普通人而言,會讓人傷心不已,乃至號哭而死,對於你我這種心性堅毅的修道者,那基本沒什麼威力,但它對所有的鬼魂,卻擁有著絕對的權威,除非我們知道喪鐘在哪裡。否則就等著和那些厲鬼慢慢磨吧。」溫柔所擔心的也正是這點。

歷代被囚禁在地府的厲鬼恐怕被現在世界的人口還要多,要是都被那擁有地府喪鐘的傢伙控制了,那樂子就大了。

「地府喪鐘很難找嗎?它不是該充滿絕望之氣嗎?」天閑想通過地府喪鐘那強大的絕望氣息找到它。

「你做夢。地府喪鐘除了在敲響它時會發出強大的絕望氣息,平時連它就是放到你面前你都認不出它。」溫柔打碎天閑的夢想。

「那怎麼辦?」聽溫柔這麼一說,天閑也傻眼了。

「笨,血浪騎兵,金奴錢隸這些傢伙你以為很好對付嗎?只要離開喪鐘的控制,他們一定會跑的不見蹤影的,所以擁有地府喪鐘的那傢伙絕對不敢離他們太遠,難道金奴錢隸你也找不到嗎?」溫柔不客氣地敲天閑的腦袋。

這種事也只有她和明心敢做。

「知道了。」天閑挨了第一下后,忙跳開閃過接下來的攻擊。

要找金奴錢隸,食男飲女那一大幫厲鬼,倒不是很困難,為了便於控制,那擁有地府喪鐘的傢伙一定會將他們聚集在一起。那他們凝結而成的鬼氣,對天閑來說,簡直就比夜晚時的超級燈塔那麼明亮。

當然了,身邊這幾個是要先打發他們去精英學院的。不然打起來時,要是他們也被喪鐘控制,那才真是和自己過不去呢。

得到喪鐘的傢伙似乎並沒有走遠。

可能是相信血浪騎兵的力量吧,所以天閑很容易就找到了拿喪鐘的傢伙。

在離血浪騎兵原本聚集地不遠的地方。粗略地修建了一些樹棚,看那些樹木的切口,顯然是金奴錢隸的金輪和血浪騎兵的血槍造成的,看來那神秘的傢伙倒是挺會享受的。

樹棚最外圍,是血浪騎兵在巡邏,裡面則是一些金奴錢隸在伺候著,一大堆的飲女圍成一圈。估計中間就是那個給天閑找麻煩的傢伙了。

「到近處去看看。」溫柔可不是玉蟾,花語,才不會為飲女的淫蕩臉紅呢。

悄悄繞過血浪騎兵,爬到樹棚的正上端,飲女們圍著的中間,躺著一個只用樹葉遮住下體的男人,正在不停的和飲女調笑著,不時這邊捏一下,那邊摸一把,引的飲女們不時發出放浪的笑聲。

「奇怪,怎麼有點眼熟。」天閑自語道。

「當然眼熟,你平日里也是這德行。男人都一樣。」溫柔酸溜溜地道。

「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說那男的。」天閑被溫柔這一擠還真有些尷尬。看下面那出,真有些醜態百出的味道。自己平日里倒沒注意過,不會真的也是這德行吧,天閑的臉上有些發燒了。

「別不信。」溫柔竊笑著,她這一笑,天閑當然就明白過來:「耍我。」天閑恨恨地道。

「哼。」溫柔頭一仰,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樣子。

「看,那是喪鐘嗎?」天閑指著下面男子身邊的一隻像鐘的東西。

「嗯,看外形有點像。可能是了。」溫柔點點頭。

還不等天閑有所回應,她就騰地跳了下去,一把就將那鍾抄到了手裡。

溫柔的忽然出現不但是那男子,就是飲女和金奴們也吃了一驚。

「你是誰?」男子很快就冷靜下來。

「通常人家都叫我溫柔,小兄弟,你叫什麼啊?」溫柔沖著那男人拋媚眼,普通男人哪能抵抗的了溫柔的誘惑。

「小美人,你好,我是亡靈大帝。」男子立刻便露出色與神授的樣子。

「是嗎?拜拜。」亡靈大帝?沒聽說過。而且就憑地府喪鐘也敢稱亡靈大帝?溫柔見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也就懶得再和他糾纏不清,打算就這麼離開。

「小美人,你不留下嗎?」自稱亡靈大帝的男子問道。

「為什麼要留下,姑娘很忙,沒空。」溫柔邊說邊朝後退。

「站住,拿下她。要活的。」亡靈大帝見溫柔根本就不理會自己,怒聲道。

「沒有地府喪鐘,你憑什麼指揮他們?」溫柔不屑地道。

「哼,你不知道,地府喪鐘千變萬化嗎?」亡靈大帝陰側側地笑一聲,接著溫柔就覺得手中的喪鐘忽然變的滾燙起來。

就在溫柔忍不住鬆開的手的一剎那,地府喪鐘忽然變成一個巨大的鐵籠子,將溫柔整個人關在了裡面。

「該死。」溫柔咒罵道,重重地向著鐵籠的欄杆撞去。

沒有發出意料中的巨響,溫柔的身體剛接觸到鐵籠,一股吸力傳來,溫柔立刻就渾身無力地癱軟到地上。

「喪鐘無論怎麼變化,都是可以吸人精氣的,你不知道嗎?」亡靈大帝得意洋洋地看著癱倒在鐵籠中的溫柔。

這真是個絕色的女人,那些長的也算不錯的飲女在她面前根本就都是一些庸脂俗粉。

溫柔這會可是後悔的很,難怪喪鐘可以排名在招魂之上,這一大意,竟然將自己先人如此絕境,雖然以她以前的經歷,未必在意和亡靈大帝怎麼樣,可是,自從溫柔擁有一個全新的身體后,她真的想重新來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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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第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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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近鄉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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