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吃飯羅!」嚴浩白信心滿滿的喊著,似乎非常滿意自己費了好一番工夫煮出來的菜色。

衛緋緋從房間里走出來。

「你不是說要盛裝赴宴嗎?」嚴浩白質疑看著她一身的休閑服,一點兒也不看重這一次午餐的約會。

「沒穿著睡衣已經很盛裝了。」每次嚴浩白來按門鈴,她都一臉睡意,身上穿的是樣式簡單的睡衣,現在這一身打扮已經夠尊重他了。

好吧!勉強接受她的說辭。

「快點拿起筷子試試看啊!」嚴浩白催促著。

看起來還不錯,豆苗炒得很翠綠,糖醋排骨的色澤也不錯,清蒸鱸魚上的蔥絲切得很細,山藥排骨湯好像很好喝。

老實說,除非他沒把菜給煮熟,否則就色澤上而言,起碼有八十分以上的分數。

沖著色澤艷麗,衛緋緋拿起筷子夾了一小撮豆苗入嘴。

還不錯,清脆中帶著淡淡的酒香。

「好吃嗎?」

「不就是青菜嘛!只要沒有吃草的感覺就可以接受。」衛緋緋吝於給他讚美。

「那再試試糖醋排骨。」嚴浩白不在意她的吝於讚美,興緻高昂的夾起一塊排骨放進她的碗里。

瞧他樂成那個樣子,不挫挫他的銳氣怎麼行?

「這排骨看起來好像很好吃,會不會外熟內生啊?」衛緋緋夾著排骨左看右看就是不吃。

「害怕呀?那我先咬一口。」嚴浩白吃掉她夾在筷子上的排骨。

「你有沒有衛生觀念?」衛緋緋趕緊丟掉筷子。

「拜託,不過是嘴巴沾到你的筷子就有衛生問題,以後你怎麼和男朋友接吻?」嚴浩白取笑著。

「你……」嚴浩白提起的這個問題讓衛緋緋臉紅心跳。

怎麼會這樣呢?她不是一直都討厭他的嗎?

她的心狂跳未停,好在門鈴響起,她連忙起身開門,以掩飾自己的異樣。

「我去開門。」她一溜煙的沖向大門。

門口站著一個胖胖的男人,身上穿著白色的廚師服。

「這位太太好,我做的料理還可以嗎?」胖男人呵呵的笑著,一個勁兒的自說自話。「不好意思打擾先生和太太用餐,事情是這樣的,先生多給了我一干元,基於做人誠實的原則,我特地拿來歸還。」

「菜是你做的?」

「是啊!你真是好福氣,嫁給這麼一個體貼的男人。」

衛緋緋終於弄清楚了,原來餐桌上的菜是嚴浩白利用她回房梳洗時,偷偷開門讓廚師進來做的。

「不用客氣,一千元是先生給的小費,你就收下吧!」衛緋緋沒空理會不停道謝的廚師,關起門轉身走進去。

嚴浩白趁著衛緋緋去開門的時候打開音響,以至於沒注意到他的伎倆已經被廚師給戳破了。

「你不用再演戲了!」衛緋緋很生氣的回到餐桌上。

如果嚴浩白是自由身,也許她會感動他費心所做的一切:但他卻是個已經結婚的男人,無論他做什麼都是枉然。

「你怎麼了?」剛剛吃飯的時候,她好像挺開心的,怎麼一會兒工夫就變成怒氣沖沖的樣子。

「我最討厭虛偽的人,明明是請廚師做的菜,卻聲稱是你費心神的結果。」真是有夠不要臉!再說他已經結婚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

「其實你也不用太生氣,我只是怕你吃到半生不熟的食物反胃而已。」伎倆被揭穿,嚴浩白卻一點兒也沒有驚慌失措或急於解釋的舉動。

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雖然她嘴上說的是做菜這件事情,但實際上是暗諷他隱瞞已婚的事實,還處處對她表示好感。

有時她很氣自己幹嘛這麼愛面子,害怕他看出自己對他有好感,死鴨子嘴硬的不敢開口問他是否已經結婚,否則她就可以直接戳破他已婚的事實,看他還有什麼話好說。

「你這麼用心良苦,實在是令我感動莫名。」衛緋緋一直告誡自己別小題大做。「菜也做了,飯也吃了,現在你可以離開我家了嗎?」

「為什麼你無法敞開心胸和我相處,好好的認識我?」她真是一個令人非常挫折的女人,偏偏又那麼的吸引他,教他無法放手。

「我如果沒有敞開心胸,你怎麼進得了我家的大門?」走吧!他能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嚴浩白感到非常挫折,她還真的是不容易追到手。

「好吧,我先回去了,公事明天再談。」看來他必須使出最後的招數才能擄獲她的心。

公事?什麼公事?

「喂……」等她回神想問清楚時,嚴浩白已經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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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嚴浩白又按了門鈴,一進門就直截了當的告訴她:「廣告片就要開拍了,你好好的調整一下自己。」

衛緋緋瞠大眼睛。「你不是說廣告可以不拍了?」

「那支沐浴乳的廣告我是已經替你擋掉了,所以你還欠下一支廣告,剛好我手上有一支MV,不過少一位女主角,就由你來頂替。」其實這一切只不過是他想親近她的借口,根本沒有什麼MV要開拍。

「你以為你是出錢的老闆啊,愛用誰當MV的演員就用誰嗎?」衛緋緋強力的抗拒和嚴浩白一起拍片。

古人說的日久生情不是沒有根據,她已經察覺到自己慢慢被嚴浩白吸引,若是再長時間相處在一起,她恐怕難逃嚴浩白撒下的情網,到時候說不定會傻傻的介入他的婚姻當第三者。

「我就是喜歡你這種聰穎的女人。」嚴浩白弔兒郎當的伸出手指輕抬她的下巴。

「不會吧?你真的是幕後出錢的老闆?」衛緋緋嚇得不輕。

「NO!NO!NO!」他的食指在衛緋緋的眼前晃動。「你不要把焦點放在金錢上面,應該多注意我會放電的雙眼,出錢的老闆看上的是隱藏在我雙眼後面的商機。」

「我不管你什麼商機不商機的,反正我不要拍就是不要拍。」衛緋緋抵死不從。要是在拍片的過程被他的電眼電到,她不就變成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

「不拍也沒關係。」嚴浩白非常瀟洒的回答。

衛緋緋有點驚訝。不會吧?他有這麼好說話嗎?

「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不是她疑心病重,而是這個男人不在乎的模樣令人不放心。

「不是陰謀,是陽謀。」嚴浩白一點兒都不怕她知道。「雖然你拍的廣告不多,但都非常出色,如果你拒絕履行拍廣告的合約,消息傳出之後,一定會衍生許多的揣測;我相信媒體一定非常喜愛諸如此類的新聞,到時候不但老闆可以得到為數不少的違約金,我的知名度也會扶搖直上。」這些說辭他老早就編好了,說出口順暢無比。

「你這個小人!」她個人的前途事小,如果因而影響到舞龍集團在商場上的信譽,她可擔待不起。

「我都把話說得這麼清楚明白,怎麼會是小人呢?」嚴浩白裝無辜。

沒辦法,他明明從她的言行里捕捉到她渴望他的表情,她偏偏卻勉強自己逃開,逼得他不得不要無賴。

衛緋緋深吸了好幾口氣,強迫自己鎮定,就當她沒長眼睛撞上無賴!

「說吧!時間?地點?」

「三天後,日本。」嚴浩白也很乾脆。

「時間太緊迫了,我來不及準備。」衛緋緋採行拖延策略。

「什麼也不用準備,只要人跟我去就行了。」嚴浩白有備而來,不容許她有任何推託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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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

衛緋緋認為這一趟來日本是為了工作而來,但是嚴浩白似乎不這麼想,帶著她到處遊玩。

「那一座是彩虹大橋,後面是東京鐵塔。」隨著摩天輪上升至最高點,嚴浩白在衛緋緋的耳畔介紹著東京灣的景色。

「我知道。」衛緋緋賞給他一個大白眼。

她真的搞不懂嚴浩白,來日本不是要拍MV嗎?他卻帶著她到處玩耍,樂在當導遊的角色當中。

「你不覺得興奮嗎?這可是日劇里的經典場景喔!」嚴浩白忍不住讚歎外頭的美景。「好浪漫喔!」

「拜託別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行不行?」她還以為哈日是七年級小女生的專利,沒想到他竟然也是哈日一族。

「你不喜歡浪漫啊?」嚴浩白有點失望。「沒關係,明天我帶你去拉麵博物館吃拉麵、到上野去吃最好吃的和果子,保證你會覺得不虛此行。」

「我比較想知道除了玩和吃之外,你什麼時候才要開始工作?」她決定早點拍完MV,早點和他劃清界線。

「在MV里,我們飾演一對情侶,當然得先培養一點默契,拍出來才會有感情。」

嚴浩白擺出一切以工作為重的姿態。

「關於這一點,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會演得很有感情。」衛緋緋對於自己拍廣告的實力非常自豪。

「演技再精湛的演員都無法詮釋真正美麗的愛情、殘酷的悲劇,甚至是動人的笑靨。」嚴浩白不再大談浪漫。

呵!他果然是具備誘騙女人的本事,不過一瞬間而已,竟然從情竇初開轉變成可以論述的熟男了。

「我再問得務實一點,我們得培養感情多久,MV才能正式開拍?」既然知道他具備了誘騙女人的條件,她當然得再小心一點。

女人對愛情的誘惑只有短暫的堅強,堅強過後的軟弱最容易陷入感情的漩渦,她不希望製造這種機會給嚴浩白。

「等我從你身上發現嫉妒、受傷及害怕失去的心情時,那就代表MV可以開拍了。」嚴浩白很認真的說。

衛緋緋瞭然於胸的點點頭。

反正她怎麼也逃不過他布下的天羅地網,她就演給他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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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決定展露演技,衛緋緋不再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對著嚴浩白,搭上蘆之湖的觀光船之後,她立刻誇張的讚歎著倒映在蘆之湖的富士山倒影。

「真不愧是日本十大美景,難怪日本人把富士山當作聖山。你瞧這景緻多迷人。」衛緋緋雙手合十,一臉陶醉。

「小姐,你演得不是很逼真。」嚴潔白取笑她。

衛緋緋當然知道他看穿了她的心思,但是她一點尷尬之意也沒有,她絕對要有堅強的意志抗拒他。

「就算我演的不好,但在神明之前說的話總不會有假吧?」

「你是說今天早上在明治神宮許下的願望?」

「沒錯!我祈求能得到一份愛情,能有個寵我、疼我的男人來愛我。」女人有這種願望的比比皆是,她也沒指名道姓說祈願的對象是他,應該不算說謊。

「愛情這種東西不需要海誓山盟,更毋需承諾,只要毫無保留的將愛奉獻給所愛的人。你這麼害怕沒有人疼愛,就表示你害怕釋放出自己的愛。」嚴浩白用著愛情專家的口吻分析。

衛緋緋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我可不這麼認為。」衛緋緋反唇相稽,「有承諾的愛情都無法永恆,輕易付出的情感如何能持久?」

「我覺得愛情不應該存在你這種想法。」他和衛緋緋辯論對愛情的看法。「兩個人能夠相愛就已經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更遑論愛情所帶來的樂趣。」

「沒錯!愛情是人生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絕對不能將愛情的神聖、純潔、崇高給污蠛了。」像他這種愛情大騙子竟然對她上起愛情論述的課程?

「我怎麼覺得你對我的態度變得非常不友善?」雖然他追求她的行為不被她所接受,但不至於到達厭惡的地步吧?

「有嗎?我只是在表達對愛情的觀點,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事實是她懷疑他的熱情會像曇花一現,即使此刻他的真情不假,她也絕不能笨到去相信。

他會背叛自己妻子、辜負情人,對他而言肯定是如家常便飯。

「好了,我們別討論這些,到飯店泡溫泉吧!」猜測不出她的想法,嚴浩白不希望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爭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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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帥哥一起工作的感覺好不好?)賀慕萼特地從台灣打電話來日本打探消息。

「有什麼好的?我都快煩死了。」雖然衛緋緋表面上沒給他好臉色看,但是他不斷的獻殷勤及無微不至的體貼,實在讓她無法招架。

(緋緋,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連送上門的帥哥都不會把握?)她真不知道衛緋緋心裡在想什麼。

「你不懂啦!」如果她真的愛上他,就好比在慶祝戀愛的典禮上敲著愛情結束的喪鐘,那多凄慘!

(我不懂你在怕什麼,我只知道戀愛雖然不是人生中至上的要件,但是少了愛情,你的人生就會變得平淡無奇。)賀慕萼極力的想撮合他們。

「平淡無奇勝過失戀時才來哭泣。」她的意志已經不很堅定,賀慕萼還在一旁煽風點火,她還是轉移話題的好。「我要去泡溫泉,不跟你多說了。」她迅速的掛上電話,換上浴衣,才打開門,就看見嚴浩白站在她房門外。

「你怎麼還沒去泡溫泉?」

「我在等你。」

「等我幹嘛?」他打算強迫她洗鴛鴦浴嗎?可是日本飯店的男湯及女湯是分開的,他到底等她做什麼?

「等會兒泡完溫泉到餐廳見面。」

「呃……好。」老天!她怎麼滿腦子不純正的思想?

衛緋緋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匆匆的往女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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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壞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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