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功而返

晌午過後，張績府門外出現兩人：一人身高九尺，身著綠袍，腰挎長劍，面色棗紅；另一人身高八尺，手執一柄鋼叉，面色白皙。(本章由ＨＡＯ１２３-中文網-.Se轉載發佈)不錯，此兩人正是關羽、李乾。

待門丁稟報之後，張績府內一陣騷動。隨後，府門大開。此時，張績府內大院五十步內皆站滿了手持刀槍的武士，秘密麻麻足有百人。兩人由大門而入，向庭院中央走去，步伐穩健。武士們怒目而視。

此時，正房門口台階的坐著一人，此人尖嘴猴腮，兩眼放光，鼻子堅挺且向下彎曲，與老鷹無異。觀此人相貌正是刁仁貴所形容之張績。

「正要去尋你們，不想你們竟自己送上門來了。」張績冷笑道。

關羽罵道：「匹夫，快快將蘭氏及貂嬋交出來，我等饒你不死。」

「好大的口氣，爾等還不動手！」張績輕蔑的撇著關羽道。

關羽見院里這些武士個個身形健碩，絕非早上之輩，拔出佩劍，並提醒了李乾小心應付。

幾個武士身形一竄三尺余高攻了上來，關、李二人各持兵刃迎敵作戰。關羽力大，只一個回合，武士們便招架不住，有三人兵器被關羽震飛，死於劍下，其他幾人被殺得節節敗退；李乾本是用弓之人，但各種兵器也都出類拔萃，尤其是這鋼叉，打獵時用慣了，現在也覺得十分應手，頃刻間也殺死二人，逼退五人。

原本早上回來的家丁已悉數向張績稟報了二人尤其是關羽的伸手如何了得，但李績還是沒料到會如此駭人聽聞，遂令院中所有武士一起進攻，以多取勝。

關、李二人本是人中之傑，此刻更是越殺越勇，關羽寶劍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李乾也不示弱，鋼叉在手中上下飛舞，無人敢與之斗一個回合。頃刻間，武士死傷過半，剩下的也幾乎喪失了鬥志。

張績看到此景如何還坐得住，急忙衝下人喊道：「快—快請曹先生出戰！」

關、李二人你一劍我一叉，一炷香功夫，在場百餘人竟全部倒地。二人此時已殺得渾身沾血，待最後一個武士倒地后，相顧一笑，提兵刃向張績走來。

此時，只聽得張績大喊：「先生救我！」

聞聲望去，見一老者，素衣長袍，秉胸一把長劍，徐步向這邊走來。

關、李二人大驚，驚的是老者走路時竟毫無聲響，如若此人在二人激戰時從後面攻上，定性命不保。待走近時發現，老者目光如電，太陽穴高高鼓起，周身似有氣流護體，讓尋常人等近不得身。二人暗嘆：世外高人也。

老者走到關、李二人對面停住腳步，看了看這些倒地武士，面無表情的道：「汝二人皆練武奇材，如經老夫調教，假以時日必無敵於天下也。」

關羽知此老者絕非常人，欲試其底細，道：「老匹夫休要狂言，先吃我一劍。」

關羽言罷全力向老者全力刺出三劍，三劍過後，令關羽大驚失色，以平時所遇尋常武士，休說三劍，只一劍不死也會重傷，而此老者三劍之後卻安然無恙，甚至連衣角也沒碰到。

當然，這驚訝不止關羽一人，那老者也睜大雙眼：「想不到，當今之世還有人能使出如此凌厲之劍法，倒讓老夫小瞧了！」

見如此情景，關羽哪裡肯罷休，「老匹夫，再接我幾劍試試！」說著變幻招式再攻向老者，老者步伐輕盈，不斷避閃，二十餘招過後，老者突然寶劍出鞘，只聽「鐺」的一聲，關羽呆立當場。手中長劍竟被削為兩段。

看著斷劍，關羽面色土灰，自出道以來，關羽從未遇到可戰過二十招的敵手，可眼前這位老者，非但二十餘招絲毫未傷及毫髮，而自己的劍經一招便被人削去半截，自己卻幾乎沒看清老者如何出的劍。

站在一旁觀戰的李乾更是看得膽戰心驚，世上竟有如此犀利的寶劍和如此高超的劍法實在生平聞所未聞。

躲在門裡面的李績見此情形，立時歡喜萬分，大吼道：「曹先生，快，快取二人狗命。」

見到李績萎縮的樣子，老者眼睛一瞪，嚇得李績立刻不敢出聲。隨後轉頭對關羽說道：「年輕人，吾預收汝為徒，可否？」

關羽如夢初醒，答道：「老人家劍法高超，我甘拜下風，至於收徒一事，我恕難從命！」

老者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厲聲道：「無知小輩，你可知這世上有多少人夢想拜我為師，哪怕學得一招半式也足以立足於世了。現今，老夫給你機會，你竟敢如此，豈非不識好歹？」

關羽道：「非我不識好歹，只是古語有云：良禽擇木而棲。我預事者必乃當世賢德之人。爾等欺壓鄉民，魚肉百姓，此等人云長斷不敢侍。」說完，閉目撩須，靜候發落。

老者怒目圓睜，想其數十年來，從未有人竟敢如此頂撞與他，氣惱道：「既然爾等如此不識抬舉，就休怪老夫無情了！」說罷，寶劍再次出鞘，。

就在此時，忽見一老乞丐端一破碗衣衫襤褸的從大門外晃晃悠悠走了進來。窮酸道：「各位大爺，老叫花子已三天未吃飽肚子了，行行好，給口吃的，要是能有口酒喝就更美了！」

關羽睜眼，見老乞丐弓著身子，身材不足七尺且瘦小枯乾，此時正拿個破碗朝他走來。東漢末年，因國力衰退，民不聊生，沿街乞討者遍地可見，與日俱增。

關羽見其甚是可憐，同情道：「老人家，我有一錠黃金現送與你，你可找一處安身之地置些房產基業，大可不必在此以乞討為生了！」

老者接過黃金在手裡掂了掂，哈哈一笑道：「這麼大一塊兒金子，夠老夫我喝上一陣子的了，孺子可教也！」說著話向那老者走去。眼睛一眯道：「剛剛此子解囊相助，老夫甚是歡喜，兄台豈能吝嗇乎？」

老者此時劍已出鞘，預殺關、李二人，不想竟被這老乞丐攪了局，心下氣惱，出手便是一掌，此掌看似平常無奇，速度卻極快，關、李二人自問無法躲過此掌，況且以老者之掌力，如若打到老乞丐不死也要重傷。說時遲，那時快，關羽想上前相救卻已然來不及，只聽「砰」的一聲，此掌重重打在老乞丐身上，老乞丐悶哼一聲，飛出數步，一個踉蹌倒在地上不動了。李乾忙跑過去查看情況，不想老乞丐面色蒼白竟停止了呼吸。關、李二人不禁怒髮衝冠。

關羽見狀大叫道：「老匹夫，我今日敗於你手上，如何處置悉聽尊便，你怎可連一乞討老人都不放過，心地如此狠毒，空有一身絕世武功，卻不為天下蒼生謀福，只能禍害百姓也！」

老者眼露殺機，道「庶子無理，休怪老夫不講情面了！」說著，劍光一閃劈向關羽，關羽心知躲閃無用，心道：我命休矣！

就在此時，橫空飛來一物，只聽得一聲脆響，老者寶劍硬是給生生擋開了，在場眾人無不大驚失色，竟沒有人注意此物從何處飛來。

關羽心道：莫非有絕世高人暗中相助？老者亦心下大駭，此劍雖只用了一成功力，但即使如此，能用一石子擋開此劍之人，除自己昔日恩師之外，實想不出這世間還有其他人。顯然此人不想自己殺害關、李二人，於是收回寶劍對關、李二人道：「老夫今日暫且不殺爾等，他日如若再敢狂言亂語，定斬不赦。」

關、李二人心知今日欲救蘭氏貂嬋已然無望，能保全性命全身而退已是萬幸。於是雙雙抱拳離開張府。走時，關羽不忍將老乞丐丟棄，遂抓起屍體找一空地安葬了事。

今日之敗讓關、李二人信心大失，平日自詡之武功，沒料到竟這般不堪一擊。其實關、李二人有所不知，今日所敗他們者，乃昔日戰國時期劍聖曹秋道後人，名曹錕。此人劍術已達大成境界，素有「名劍」之稱。數十年來行走於世，未遇對手。而在後生一輩中，能與之鬥上二十幾回合的，唯關羽一人而已。

二人一路無話，回到刁仁貴處，講述了事情經過。刁仁貴不懂武功，自二人走後，認為此次必是有去無回，如今看二人能全身而退自是喜出望外，哪還顧得那麼多。刁仁貴道：「此次二位恩公去張府殺人，那張績必報官府捉拿之，二位不宜在此地久留，宜速速離去。待二位走後我也將收拾行囊回并州老家，至於妻兒也只能日後再做打算了。」

關、李二人認為言之有理。出了刁宅，關羽受李乾之邀前去他巨野縣家中，因住的偏僻，很少有人問津。走時，刁仁貴稱無法帶走家中銀兩，又送與二人許多以備他人之用，二人推脫不掉，只能接受。

就在關、李二人返回巨野家中時，張績因遭曹昆不辭而別大為惱怒，同時生怕關、李二人再尋上門來，連夜收拾行裝帶了一家老小及刁仁貴妻兒直奔洛陽投了張讓。關、李二人得知此事已是數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