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誰貪婪（下）

張衡陽提着皮箱艱難的邁著步子，過去的幾十年他從沒像現在這樣，他有些不知所措，他邁出的每一步都那麼沉重，沉重！家，對於張衡陽來說，這只是個名詞，幾十年來他一直單身着，作為一個男人他同樣希望有個歸宿，只是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張揚邪邪的聲音還回蕩在他耳邊，縈繞縈繞。遠遠的張衡陽覺得不對頭，他的別墅燈光大開，離得老遠，他能聽見勁爆從他的屋子傳來，他打開了屋門，音樂震得他心神晃亂，他隱隱能看到大廳中有人，短短的幾步他走的很艱難。大廳中是張揚，張揚自顧自的跳動着，跟隨着音樂，張衡陽覺得張揚變了，張揚沒有戴眼鏡，穿着畫着龍飛鳳舞的襯衣，反射著精光的黑色皮褲，襯衣領口大開，裸露出他雪白的肌膚。良久，張揚關掉音樂，吊起一根煙，掃了一眼張衡陽，嘿嘿的笑了起來：「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張衡陽受不了張揚輕蔑的目光走到沙處坐下，打開了箱子：「這是3oo萬，我們平分吧。」張揚想也沒想回答道：「好啊。」張衡陽開始箱子裏拿出大致一半推到張揚手邊說：「這是15o萬，只多不少。」張揚抽出其中一張，紅色的1oo字樣泛著光芒，張揚冷冷的笑着，用打火機點燃這張鈔票，又用燃燒的鈔票引燃他叼著的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張揚似是很享受一般靠在靠背上慢慢的吐出煙霧，張衡陽揉了揉眼睛，他不敢相信對面那個放蕩不羈的男人，就是那個一直文文靜靜的張揚。張衡陽看了看錶，他訂了今晚去新加坡的飛機，時間已經不早了，張衡陽對張揚說：「把證據給我。」張揚良久才拿出手機，張衡陽想去搶奪，張揚快拿了回來，點開了播放鍵，畫面從張衡陽開槍擊碎馬天良的頭顱開始，一直拍攝到張衡陽一個人處理完屍體，張衡陽又開始不住的顫抖，張揚從開始到現在只說過一句話，就這樣的沉默才讓張衡陽感受到了無邊的恐懼，恐懼什麼，張衡陽也不知道。「你想出爾反爾，錢我都給你了，做事別太絕。」張衡陽把手伸進了褲子的口袋，口袋裏有一把槍，射殺了馬天良的槍，張揚猛地從靠背上起來，冷冷的看着張衡陽，張衡陽被嚇了一激靈。張衡陽的聲音有些顫抖：「.要做什麼？」張揚沖着他的臉吐出一口煙，張衡陽被嗆得不停咳嗽，張揚指指張衡陽面前的皮箱：「這個片段值多少錢呢？我想想，恩，就便宜點吧，一個小時的紀錄片，15o萬你拿走吧。」「我已經給你15o萬了，那還想要我這份？」張衡陽已經下定決心殺了他，不管他的回答是什麼,電影里壞人有一句台詞：只有死人才會永遠保守秘密。張衡陽覺得他並不是好人，想起了死去的馬天良，他在心裏更加肯定告訴自己。「我面前這15o萬？哈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是傻子么？你以為15o萬就能讓我給你頂罪。」張揚邪笑着搖搖頭，張衡陽突然拔出槍指著張揚道：「你就跟着你的15o萬去地獄享受吧。」，張揚用力的吸完最後一口煙，他注視着張衡陽的眼睛說：「我要是你，就不會說說那麼多廢話，死的不會是我，而是你。」張衡陽笑了，今天這是他笑的最開心的一次，他說：「我有槍，你沒有，殺了你，我就去新加坡享福去了。死，是你命。」張衡陽正要開槍，張揚猛地向前逼近幾步，張衡陽條件反射的向後退去，就著這是，燈滅了，張衡陽不停的抽搐著，倒在了地上，他的腳踩在一截電線上，張揚輕蔑的又點起一根煙沖着七竅流血的張衡陽說：「你信命么？我知道你信，只是你的命運掌握在我手上。」說完將錢全放進皮箱了，跳着搖擺的步伐走出了張衡陽的家。張揚回頭看了看窗戶中時不時閃爍的光芒，搖搖頭，提着箱子消失在黑暗中，黑暗中隱隱轉來搖擺的節拍，時而激烈，時而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