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登仙門人

老人的幻想忽然強烈的扭曲晃動起來，似乎將要掙扎而出，少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猛地停下腳步，大聲叫道「我答應」

聲音落定，幻想也已恢復正常。（pm）

少爺長長舒出了一口氣，心中暗忖這個老傢伙的脾氣還不小，隨即乾咳兩聲，沉聲說道「我雖然答應了你，但是能否做到卻是另外一回事了，總之，我會儘力為之」

老人大笑著道「你只要對天盟誓，若有違背誓言，便終生沒有酒喝，至死沒有女人玩」

少爺尖叫一聲，瞪大了眼睛盯著老人陰險狡詐的笑意。

「這個誓約如何？」老人笑問。

少爺無奈的搖搖頭，嘆息著道「這個誓言對我而言，簡直是毒的不能再毒，狠的不能再狠」

「那就好」

「我敢打賭你一定也和我是同一類的人」

「這個賭我不跟你打，因為你賭的很正確」

「可是、、、」少爺欲言又止，抬頭凝望老人。

老人會意的點了點頭「可是，僅憑一柄仙劍定然無法使仙劍山莊上上下下聽命於你，對嗎？」

少爺點頭默認。

「所以，必須提高你本身能力，達到技壓群雄才可成事」

「我可不可以不去提高？」

「為什麼？」

少爺極不情願的道「我看到南宮長虹那個老兒了，明明只有六十幾歲，看起來卻足足有**十歲，據說，功力越是深厚就越是容易使人提前衰老」

老人哈哈大笑起來「所以，你擔心你現在正是壯年時期，如果過早衰老，便不能再有女人享受了，是嗎？」

少爺也仰天大笑道「我們果然是屬於同一類人」

「這個你大可放心」

「我怎麼會放心的下？畢竟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有南宮長虹那麼強大的能力，他簡直是男人中的極品男人」

「你在這裡住上一個月，我自然會讓你脫胎換骨，並且保證你絕不會出現那方面衰退的跡象，反而還會變得更強」

「你沒騙我？」

「我從不騙人」

少爺稍一沉思，馬上又跳了起來，大叫著道「這樣也不行」

「為什麼還不行？」老人又開始疑惑。

「因為在這裡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更加沒有女人，別說一個月，就算是一天我都已經難受的要死」

「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個道理你莫非不懂？」

「我懂，可是我的肚子不懂」

「身體無非皮囊，我既要授你絕學，便會先傳你辟穀，莫說一月，即使一年，也絕餓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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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綠水，花香鳥語。

百餘多間石屋聚在一起，形成一個隱於深山的人間村落。

放眼西南方向，兩間破敗的石屋門口蹲坐一個老人，老人懷中有酒，地下更堆著一捧帶殼兒的花生，這個老人不是別人，正是酒醫堂的那名奇怪的老人。

老人遙望遠方，懷中酒罈頻頻送往嘴邊。

這時，那個年輕的藥鋪夥計掀起門帘，從屋內大步走了出來，半蹲在老人的身旁，輕聲說道「那小子已經昏迷三天，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等到他來的時候」老人隨口說道。

「我擔心那小子繼續被我們麻醉下去的話，恐怕性命不保」

「難道你不相信我的醫術？」老人皺著眉頭問道。

年輕人連忙擺手辯解道「師傅醫術博大精深，徒兒怎麼會不相信呢？」

「那就好，我這麼做無非是要盡量減輕他到時候的痛苦，要知道十指連心，何況是一隻手？」

「只是我還是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麼？」

「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將那麼神奇的兵器白白送給這個小子」

「因為這是他的意思」

「他真是一個怪人」

「他的確是一個怪人，但是他卻曾經救過我的命，所以他囑咐我留意的事情，以及吩咐我將辦的事情，我都會竭盡全力」

年輕人不語，的確，做人便應懂得一個道理，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夕陽已將西下，黑夜便要來臨。

一個肥胖臃腫的身影向著這裡緩緩走來，老人的目光變得明亮，口中喃喃自語道「他終於來了」

年輕人也順著他的目光放眼望去，那個人正晃晃悠悠，不緊不慢的的走了過來。

老人終於起身相迎，那個人大笑著張開雙臂與他熱情相擁。

「老朋友，近些年來，你還好嗎？」那個人笑著問道。

老人微笑著道「我很好，只是你看起來似乎並未老去，而我卻已是黃土埋到胸前了」

年輕人這時也能夠仔細的打量那個人了，那個人除了體態偏胖，裝扮邋遢之外，年齡看來無非也就四五十歲而已。

「我已經為你找到了那個和你一樣擁有神奇雙手的人」老人笑著說道。

那個人滿意的點點頭道「真沒有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還能找到這樣的弟子」

「只可惜他的右手已廢」老人低聲說道。

那個人的臉色變了，變得無比沉重。

「是被魔刀所傷，即便能夠恢復，也完全沒了先前那般奇特，甚至連一隻普通手的靈敏度都達不到」

那個人無奈的道「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那麼就將我的雙手都與他換了就是」

老人厲聲的道「絕對不行」

那個人輕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笑著道「我知道，你這完全是在為我考慮，但是你是否又真正想到過，千餘絲是這個世間厲害至極的神器，只是這種神器卻是我親手打造，它只會因為我的雙手揮出它懾人的威力」

老人語音顫抖的道「我怎麼會不知道，所以，你才不希望你死之後，千餘絲就此隨你而去。你希望會在有生之年找到一個與你同樣擁有這樣奇特雙手的人，你想要將自己的一隻手與他相互移植，這樣擁有你的一隻手的他，就會同樣得到千餘絲的認可，成為千餘絲的繼承人」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阻攔？」

「因為，你只要付出一隻手就已經足夠使得千餘絲認同這個新生的主人，為什麼還要用另外一隻手換取他的一隻殘廢的手，你可要知道，失去雙手的你，便不會再擁有千餘絲了」

「我比你還清楚，只是操縱千餘絲卻是需要兩隻巧妙的手同時進行的，單是一隻手根本達不到操作的可能，所以我才會拜託你尋找一位雙手同樣特殊的人。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我不是別人，你也不是別人」

「什麼意思？」

「因為我是談笑愁，是一個被掃地出門的登仙門人，更是一個瘋瘋癲癲，無所事事的人。而你，卻是我的朋友，鬼醫蘭楓，你作為我的朋友就必須站在我的角度設身處地的想一想」

蘭楓無語，他已不知該再說些什麼。

談笑愁攤起雙手，反覆瞧看著，終於吐出一口氣來道「這雙手，伴隨著千餘絲已經有三十多年，這三十多年裡它憑藉千餘絲的威力不知已經殺死多少十惡不赦的人，現在它也該找到繼續生存下去的新主人，完全繼續懲惡揚善的使命」

「其實我知道的」蘭楓語帶感傷的道。

「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是在贖罪，贖你在登仙門所犯下的罪」

「過去的事情，何必再提？我們什麼時候開始交換雙手？」談笑愁問道。

「明天清晨，那時他全身的機能都已徹底麻醉停止，這才是最好的時機，只有這樣才能完美的移接你的雙手，也才能在移接之後正常的使用」蘭楓淡淡的道。

「很好，我現在居然開始有些緊張」

「你將要失去的畢竟是你的雙手，任何人遇到這樣的狀況都會緊張的」

「也許是吧」

「其實，我還在擔心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如果這個人在繼承你的千餘絲之後，並沒有繼承你的意志繼續懲惡揚善下去，完全失去雙手失去千餘絲的你，該怎麼阻止他？」

談笑愁冷笑了兩聲道「我雖然已不是登仙門的人，但是登仙門中依然有我的朋友，你也該知道的，登仙門現在正是鼎盛時期，就連天險門以及紫霞門都要對其唯命是從，所以，到時候這個人如果不能按照我的吩咐做下去的話，我就會讓登仙門中的人親手了結他的生命，即是這樣千餘絲也會就此消逝，那麼我也在所不惜」

「你真是一個怪人」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你想要喝酒嗎？」

「在不影響雙手正常移接的狀態下，完全可以」

蘭楓笑而不語，伸手遞出自己懷中一直緊抱著的烈酒，談笑愁接過，揚起頭來，痛快的海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