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叔平，你不作廚師真是太可惜了！」吃完晚餐，坐在沙發上的浩勛對叔平這麼說。

下午看完影帶，兩人討論著影片中的劇情，說着說着，發現已經差不多是晚餐時間，叔平便在浩勛的精神鼓勵下，到廚房去做飯了。

說是「精神鼓勵」，是因為浩勛本着君子遠庖廚的心態，從不下廚，所以只是站在叔平家小廚房旁跟叔平聊天，等叔平把飯做好。

「你太誇張了，我做的菜只是普通而已，不過你喜歡吃我很高興。」知道自己做的只是幾樣簡單小菜，但聽見浩勛這麼說還是開心地回答。明白以浩勛的家境，吃過的上等料理絕不會少，他肯稱讚自己做的菜，叔平已經很感謝了。

「我不但喜歡吃，還希望可以常常吃到。」浩勛別有深意地看着叔平說。

自從那天中午以來，浩勛就發現叔平對他的態度改變了。有時叔平發現自己在看他，會突然變得慌亂，對自己碰觸他的動作，叔平也變得比較敏感。原本以為那天中午的事留給叔平不好的印象，所以才會有這種改變；觀察幾天之後，浩勛好笑地發現，與他原先的猜測完全不同，叔平看來是喜歡上自己了。

想不到他還要感謝高曉梅，讓叔平注意到他自己的心情。

看着叔平竭力在他面前保持鎮定，卻又無法隱藏自己變化的模樣，浩勛真的覺得自己這次真是挑對對象了！叔平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種現象，看他這幾日苦惱的樣子，浩勛覺得他真是太可愛了！

所以他決定在今天讓兩人的關係正式進入情人階段。

面對着浩勛看他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感到不好意思的叔平，把頭低下去回答著，「你想吃就來我家，有人陪我吃飯我也很高興。」雖然他只能準備一些便宜簡單的判理。

「叔平……」

浩勛伸手把站在沙發旁的叔平拉到他身邊坐下。

「你還記得我說有事要跟你說吧？」手輕撫過叔平的頭髮，一下一下的順着。

「嗯……」覺得氣氛變得有點曖昧，叔平不知所措的應着。

「你對我有什麼看法？」對着叔平的眼，浩勛輕聲問。

「你是一個很好的……朋友。」說着，叔平又不自禁地移開眼光。

「只是這樣嗎？」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浩勛繼續問。

「……是很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怕自己的回答讓浩勛不滿意，叔平強調。

「那你喜歡我嗎？」不讓叔平逃避，浩勛輕扳過叔平的臉。

「我當然喜歡你，不然怎麼會把你當朋友。」奇怪浩勛為什麼這樣問他，叔平內心卻逐漸感到慌亂，就像那天中午一樣。

「我也喜歡你，不是朋友的喜歡……」浩勛故意停下不繼續，一如預想地看到叔平臉上複雜的表情，欣喜、疑惑、不安、混亂……

「我喜歡你，叔平，情人間的喜歡。」

驚訝地抬眼看浩勛，又迅速移開，叔平不知道該怎麼響應。

為什麼他不覺得噁心？為什麼他有一點……開心？

「你喜歡我嗎？叔平？」不讓叔平有考慮清楚的時間，浩勛繼續問他。

「我……我不知道。」叔平搖頭表示不知道，臉上的表情也同樣茫然。

「你會討厭我這麼說嗎？討厭讓我這樣碰你？」浩勛雙手捧住叔平的臉，讓叔平的視線正對上他。

「不……不會……」叔平想移開自己的視線，卻不想讓浩勛的手離開自己。

看着叔平的反應，浩勛低頭輕啄叔平的唇一下。「那……你會討厭我這樣做嗎？」

叔平一瞬間不明白髮生什麼事，幾秒過後，他的臉「轟！」地一下子紅了起來。

「叔平，你討厭嗎？」為叔平單純直接的反應感到可愛又有趣，浩勛故意又問。

「不……不……討厭……」叔平的腦袋像攪了一團漿糊，舌頭也無法順暢表達主人的想法。

「是嗎？你討厭啊……」故意曲解叔平的意思，浩勛裝出一副受傷的表情。

「不是！我不討厭，我……我喜歡。」看到浩勛難過的臉，叔平忙着解釋，怕浩勛因為他受傷，一時間沒注意自己說了什麼。

「太好了！」說着又在叔平的頰上、唇上各親了一記。

「不是……我不是……」不曾跟人有過這麼親昵的動作，叔平不習慣地想要閃躲，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浩勛了。

「叔平，其實你是喜歡我的。」將叔平拉到自己旁邊擁著，浩勛斬釘截鐵地說，想逼叔平承認。

叔平搖頭，還是想要否認。

「你喜歡跟我在一起吧？」

叔平點頭卻想，可是那是因為浩勛是他的朋友。

「你希望自己在我心中是特別的，比起其它人，希望我更重視你吧？」

猶豫着，叔平還是點頭。

「知道我跟高曉梅已經分手，是不是感到高興？」

停了許久，叔平還是點頭。

「最重要的，我說像情人一樣的喜歡你，你不僅不感到討厭，還很開心吧？」

見叔平想要搖頭，浩勛阻止他。

「叔平，不要騙自己！」

愣了愣，叔平最後還是咬着唇點頭了。

「所以你是喜歡我的，叔平。」浩勛用力的抱了叔平一下，將他轉過身，兩人額對着額。

「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這不是很好嗎？」

「叔平，讓我作你的情人吧！我會對你更好的，讓我愛你，好嗎？」

看着浩勛溫柔看着自己的眼，叔平的心漸漸軟化了，自從父母過世以後，其實他一直很希望有人對自己這麼說，他希望有一個人是屬於自己的，自己也是屬於他的。

點點頭，叔平靦腆地對浩勛笑了。

滿意於叔平的回答，浩勛又親了叔平，將他擁到自己身前，抱在懷裏。

一時間仍是沒辦法習慣這樣的親昵，叔平在浩勛懷中掙動了一下，想要浩勛放開他，見浩勛沒有放開的意思，叔平也就放棄掙扎，靜靜待着。

「你……不介意我年紀比你大，右腳還有問題嗎？」久久，叔平開口問，他還是在意自己的腳。

「這沒什麼好介意的，我覺得沒什麼。」就是因為叔平的跛腳和他對自己腳的態度，才引起浩勛的興趣。浩勛還想感謝叔平的腳幫他很多忙呢！

「是嗎……謝謝你。」

「有什麼好謝的？」浩勛不明白叔平道謝的原因，他倒是很感謝叔平帶給他的樂趣。

「謝謝你喜歡我。」叔平微笑着對浩勛說，浩勛讓他感到幸福。

「不謝。我也……謝謝你喜歡我。」

聽到叔平的回答，看到他幸福的表情，浩勛一瞬間感到有一點對不起他，不過，也只是一瞬間。

作為補償，在浩勛還對叔平有興趣的時候，他會對他特別好的。

結果，在浩勛心裏也只有這個結論。

叔平心裏不是沒想到浩勛以前跟人交往的情形，他其實想知道，浩勛對自己是不是真心的，為什麼會喜歡他？他的交往對象那麼多，是不是自己也會像那些人一樣，很快就被浩勛拋棄了？

可是現在的氣氛讓他問不出口，也不想問。

叔平渴望被重視的感覺，他想要相信浩勛，他太渴望有人愛自己了，浩勛願意愛他，這就夠了。

***

自從兩人成為情人關係后，浩勛到圖書館找叔平的時間越來越多，即使叔平中午值班，浩勛也會盡量到圖書館陪他，每天中午幾乎都跟浩勛一起度過。

至於假日時候，除了幾次兩人一起去看電影或靜態展覽，其它時間大部分都待在叔平家裏；有時看看浩勛帶來的影片或電視，有時什麼也沒有，兩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而當外出看電影或展覽時，門票當然是浩勛出錢，知道叔平經濟狀況不好，浩勛堅持幫叔平付費，並且不時分攤做飯的費用，對於浩勛這種行為，幾次抗議無效后，叔平感謝之餘，也不再對這件事發表意見了。

有時星期六日浩勛會在叔平家過夜，頻繁往來叔平家的結果，就是叔平的家裏多了一些浩勛的生活用品，牙刷、毛巾，及一些簡單的換洗衣物等，逐漸佔據叔平家的空間。其實就連叔平家觀看影帶的影碟機，也是之前浩勛帶來的，雖然他說是借放在叔平家，不過大有送給叔平的意思。

現在叔平的時間幾乎被浩勛佔滿，他所關心的事，也幾乎都與浩勛有關。

發現叔平最近不常去拜訪的美惠一家，也關心的打電話來詢問，無法說出跟浩勛的關係，叔平只好在每次美惠或伯毅打電話來時，找借口解釋。

心裏雖然對美惠他們感到抱歉，不過叔平想珍惜跟浩勛在一起的時間。

如果套用李維的說法，那就是兩人現在處於熱戀期，一個人一刻也不能離開另一個人。

***

星期六的晚上，浩勛照例在叔平家吃飯，現在兩人吃完飯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嗯……」坐在浩勛懷裏的叔平，由於浩勛突然的親吻，不自覺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原本他們確實是在看電視，不知怎麼的，就變成現在的情況。

聽到叔平因為自己發出的呻吟，浩勛更加深了這個吻，手也一下一下地撥弄著叔平的頭髮，試着讓叔平更投入。慢慢地，浩勛的另一隻手漸漸往叔平胸口移動，探入叔平的衣襟。

「嗯……浩勛……等一下……」發覺浩勛在自己胸口上的手，叔平喘息著推開了他。

叔平同意跟浩勛交往後，兩人間的親吻次數也不斷增加，叔平一開始雖然緊張不習慣，最近卻常常因為浩勛的親吻而失神，他喜歡跟浩勛接吻時彷彿嘗到上等蜂蜜的感覺。雖然有時浩勛的深吻仍會讓他喘不過氣，事後分不清東南西北。

可是，當浩勛想更進一步時，叔平卻有些抗拒，他覺得兩人的進展太快了。

不是不明白浩勛對兩人這樣的情況有些不滿，叔平卻無法放開自己，跟浩勛產生那麼親密的關係。幸好浩勛知道他不願意，並不會強迫他。

「叔平，你還是不願意嗎？」親吻著叔平的頭髮，浩勛嘆了一口氣。

浩勛對目前兩人的進展，確實如叔平感覺到的一樣不滿。

原本以為叔平已經接受他，沒想到叔平在這方面那麼頑固，雖然願意接受他的親吻與擁抱，卻始終不肯把自己交給他。所以浩勛總是找著機會，試圖挑起叔平的感覺。

「對不起……我……」將頭靠在浩勛肩上，叔平抱歉的說。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摸著叔平的頭髮，知道他喜歡自己這麼做，浩勛試着讓叔平放鬆，說出心裏的想法。

「我……覺得太快了……」

「叔平，你是不是還不相信我？所以不敢把自己交給我？」

「不是……我相信你……只是……」叔平支支吾吾著。

「只是什麼？」

「我……沒做過……沒有心理準備……」斷斷續續的，叔平臉紅著把話說完。

心下有些好笑叔平的青澀反應，知道不該在這時候加深叔平的羞恥感，浩勛抱緊叔平。

明了叔平是第一次，浩勛決定給叔平一個美好的初體驗。「沒關係，我會慢慢來，我們一起試試看，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好嗎？」浩勛故意將聲音放輕，試圖讓叔平安心。

「可是……」叔平知道男人在這種時候很難控制住自己。

「相信我……」邊說着，浩勛慢慢將唇又貼上了叔平的唇。

特意溫柔地延長這個吻，讓叔平感受到兩人間的親密，感覺叔平的神智逐漸渙散，浩勛帶着叔平躺到床上。

緩慢而熟練地脫下兩人身上的衣物，浩勛慢慢將自己的上身覆在叔平身上，持續著與叔平的親吻，雙手輕柔地在叔平身周撫摸著。

意識到兩人親密狀態的叔平，一瞬間身子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放鬆了身體。感覺到浩勛溫熱手掌對自己的小心翼翼，叔平不再堅持，或許順其自然地接受兩人間的親嶇是最好的決定。

發現了叔平的軟化，浩勛抬起頭溫柔地在叔平額上親了一下，沿着叔平的眉、眼、鼻一路親吻，最後輾轉流連在叔平的嘴唇上。

「唔……」

吻越來越深，叔平覺得自己的體溫也慢慢上揚，燥熱的感覺讓他不禁輕喊出聲，動情地小心回吻浩勛，也立即接收到浩勛更熱烈的響應。

慢慢的，浩勛的吻漸漸往下，在叔平的鎖骨徘徊一陣后，襲上叔平胸前一邊的紅點，手也在另一邊的紅點處輕柔地按壓、撫摩。

「……浩勛……」將手按在浩勛的手上，叔平的臉龐已經滿是紅霞。

「別緊張……叔平，試着感受它……」安撫著對叔平微笑，浩勛持續手上的的動作，範圍越來越大，在叔平胸口與腰腹間來回。

叔平閉上眼睛，浩勛雙唇與手掌所到之處帶起身體一陣電流，微癢微麻的感覺很是奇異，他不禁輕輕扭動自己的身體，想要緩解流竄在身體的熱流，從沒試過這感受的叔平，忍不住輕吟出聲。

「嗯嗯……唔……啊……」

嘴唇貼在叔平的小腹處細細吻咬，浩勛的手緩緩覆上叔平的下身持續撫摩，感受叔平的男性在他手中逐漸茁壯。

「不……唔啊……啊……嗯……！」

快感的浪潮在叔平體內越積越高，他想讓浩勛住手，卻只能不斷從口中發出不成聲的輕喘。

「浩勛……啊！晤……啊啊！」不能忍受的壓抑叫聲，在叔平達到頂點時宣洩而出。

叔平高潮后全身無力，癱在床上不住喘息。

「叔平，還好嗎？接下來比較辛苦，你忍耐一下……」伸手輕觸叔平臉頰安撫，浩勛將沾著乳液的手指按進叔平臀間，試着讓叔平後方慢慢放鬆。

從未有人碰觸的地方突然接受浩勛的手指，不熟悉的疼痛感讓叔平不由自主地緊張，他努力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習慣浩勛手指進入的異樣感。

隨着體內浩勛手指的增加，雖然痛感仍然持續，一絲絲快感卻也在手指抽動間慢慢升起，叔平忍不住夾緊了雙腿。發現叔平的反應，知道叔平已經適應，深吸一口氣，浩勛慢慢挺進叔平的身體。

「啊～」感到浩勛完全進入身體的炙熱，被充滿的感覺讓叔平不由喊出聲來。

「叔平，可以嗎？」浩勛停在叔平體內不動等他緩過氣，這才輕聲問他。得到情人的點頭響應，他不再猶豫地開始動起自己的身體。

「嗯！啊……啊啊……啊～」

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強烈感覺，使得叔平不住溢出呻吟，全身像要燃燒一般。「嗚……啊！……嗯……嗯嗯……浩……勛……唔……」

享受着叔平的緊緻濕熱，浩勛吻著叔平，不斷在叔平體內時快時慢的動作。

「唔……唔嗯……」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快感，叔平不自覺地抱住浩勛頸項，緊貼對方。

「啊！……嗯嗯……啊啊啊……！」隨着浩勛一陣急速衝刺后釋放在他身體的熱流，一時間喘不過氣的叔平，高叫着也射出自己的精華。

「呼……呼……呼……」感受着浩勛在他頰上的溫柔輕吻，叔平仍不停喘氣。

撫摸著叔平細軟潮濕的頭髮，浩勛將叔平擁入自己懷中。

「感覺還好嗎？叔平？有沒有傷到你？」

享受着浩勛輕柔的撫摸，仍處在剛才情事餘韻中的叔平只是緩緩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我喜歡你，叔平……」看着懷中臉龐紅艷依舊的叔平，浩勛輕輕說着吻上叔平。

「我也喜歡你……」低低回應着，叔平緩緩閉上眼睛。

***

兩人有了情人間最親密的關係后，戀情更是急速加溫。浩勛更頻繁地出入叔平家，一有空就往他家跑。除了以前兩人常做的活動外，浩勛更是動不動就將叔平拖到床上，一消磨就是一整天的時間，除了吃飯、洗澡，幾乎一整天都泡在床上，將叔平抱在懷裏。

即使在學校，浩勛也常趁圖書館四下無人時，抱住叔平接吻。雖然在叔平的堅持下只及於親吻擁抱，浩勛的行為還是會讓叔平臉紅許久，好半天都無法恢復。

第一次談戀愛的叔平，真真切切感受到擁有戀情的甜蜜，時常在工作中發獃出神，一個人不自覺地傻笑。

這種從沒體驗過的幸福滋味，讓叔平無法自拔地陷落。忘卻生活壓力，他的所有心思全被方浩勛佔據，因為他的小動作而笑，因為他的溫柔表現而歡喜。

現在的浩勛，几几乎乎就是叔平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