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新年快樂
大年初一的一大早，老媽還在廚房忙著包湯圓，羅虹就帶攜同江小玟，春風滿面地帶了禮物上門拜年了。
「程勝、程叔叔，李阿姨，過年好！」
江小玟穿著新買的碎花小綿襖，一臉喜氣洋洋，一進門就歡笑著給程勝一家年拜。
「咯咯！小玟真乖，快坐下來吃糖！」李厚玉親切地接了江小玟坐下，把置辦的年貨糖果之類好吃的都拿出來，大把抓給小姑娘，同時又對羅虹埋怨道，「羅虹，我說你怎麼又買東西來了。早說以後來咱們家裡不要買那麼多禮的。」
「程哥、嫂子，新年快樂！」羅虹微笑道，「大過年的就圖個吉慶，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們就收下吧。」
她把手裡的袋子放下手，又掏出一個大紅包遞給程勝道：「小勝，新年快樂！阿姨給你個紅包，祝你身體健康，學習進步！」
「謝謝虹姨！」程勝也不客氣，笑著把紅包收下，拱手拜年道，「我也給你拜年了，祝你生意興隆，也祝虹姨和小玟都越長越漂亮！」
程勝拉過江小玟的小手到一邊，湊過臉去，咬了咬她的小耳珠，悄聲問道：「小玟，寒假作業幫我寫了嗎？」
「嗯！」
江小玟輕聲點了點頭，雖然早習慣了與程勝之間的親密舉動，但當著家裡大人的面，小姑娘還是有點害羞，不覺小臉兒微紅。程志遠夫妻和羅虹見到程勝和江小玟兩小無猜，親密無間的樣子，均是很欣慰地笑了。
到沙上坐下后，羅虹把裝禮物的袋子打開來。話說自從有過第一次送禮之後，羅虹每次來程勝家，幾乎都是帶著禮物的，每次買的東西不貴也不便宜，恰恰都是李厚玉的心頭所好，這令老媽總是禁不住誘惑收下了，雖然她口裡總說下次再帶禮物就不讓進門了，可羅虹來家做客的次數卻是越來越多了。
由於百味軒生意大火，現在羅虹家的經濟條件越來越好，已遠遠過程勝一家了。羅虹不僅給女兒從頭到腳都添置了新裝，將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自己也穿著新買的尼絨大衣，再加上沒有了以往生活壓迫帶來的愁苦之情，整個人容光煥，現在可真真正正稱得上是個俏麗寡婦了，那風韻完全壓過了李厚玉。
成熟的美婦人自然會吸引男人的目光，現在家裡兩個男人，程勝可是毫無顧忌地欣賞著羅虹的風韻，而程志遠只能忍不住偷偷看幾眼，但越看越是被吸引，一不留神還是被妻子給現了。
李厚玉吃味地掃了丈夫一眼，轉對羅虹誇讚道：「羅虹，你這件大衣真漂亮！是在橋頭那家店買的吧？上次我也看上了這款，可是要兩百多塊，一直沒捨得買呢。」
羅虹沒有答話，只是微笑著將袋子里的禮物取出來，正好就是自己身上穿的那款尼絨大衣，只是顏色略有不同，這頓時讓老媽的眼前一亮。
「厚玉姐，我買的時候就想你肯定也會喜歡，想著就多買了一件，這件紫紅色正好適合你穿。所以就當是新年禮物，今天給你送過來，你可別嫌棄啊！」
「哎呀！羅虹你真是的，怎麼又買這麼貴的東西？」
見到老媽欲拒還迎，喜上眉上的那副模樣，程勝心裡樂了，心想長此以往，老媽怕是早晚要敗倒在虹姨的銀彈攻勢之下，於是攛掇著老媽收下，並說道：「媽，你快穿上試試，一定很漂亮的！」
李厚玉扭捏了一陣，還是忍不住把這件新衣服給換上了。都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等老媽穿著漂亮的新大衣后，與羅虹比肩站在一起，倒也輸不上幾分顏色了。
「李阿姨，您穿了這衣服真漂亮。」江小玟這小姑娘嘴也甜，誇得老媽呵呵直樂。
程志遠也是一臉欣然，左看看右看看，笑呵呵地嘴裡直誇漂亮，也不知道到底在誇哪一個。程勝更是仗著童言無忌地笑道：「媽，你和虹姨穿一樣的衣服，站在一起，就像兩姐妹似的。呵呵！要是虹姨也是我媽就好了，到時候就有兩個媽疼我了！」
羅虹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取出買給程志遠的禮物，只是一些好煙好酒，但沒有什麼特別，主要是怕李厚玉誤會自己別有用心。饒是如此，程勝一家也收了羅虹不少禮物了。由於兩家的經濟條件有了巨大的轉變，李厚玉一直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回禮，只得多次請羅虹來家吃飯做客，另外就是編織了一件精緻的毛衣送給江小玟。小姑娘很喜歡這件禮物，這段時間一直都穿在身上。
要說李厚玉其它的本事不大，但做飯和織毛線可算是她的拿手活了。拿程勝的話說，老媽織的毛衣，再多錢也買不到，就是無價之寶。現在他自己穿的也是老媽打的「愛心牌」毛衣，顏色和花紋都和江小玟那件別無二致，兩人如果把外套脫了，站在一起，就像穿得是情侶裝。
由於店裡生意太忙，羅虹是抽空過來的，沒坐一會兒，隨便閑聊了幾句，便要起身告辭，李厚玉連忙挽留道：「再坐坐啊！吃了湯圓兒再走，我這就去煮！」
「是啊！大過年的，掙錢也不差這一兩天，多坐會兒吧。」程志遠也出口挽留道。
於是羅虹和兒女一直玩到了中午，在程勝家裡一桌五個人，其樂融融，吃過團圓的的湯圓，才離開的。
臨行前，老媽又揀了昨天大姨一家送的值錢的年貨分了一半給羅虹帶走。並且還很大方地給了江小玟一百塊作壓歲錢。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小孩子的壓歲錢一般也就十塊二十塊，就連昨天李厚玉給親侄女兒也頂多五十塊。
送了羅虹母親出門后，程勝調侃道：「媽，你啥時候出手這麼大方了啊？嘿嘿！是不是也給我一百塊壓歲錢啊？」
「昨天你大姨父和小舅給你的壓歲錢還少了嗎？還向管我這兒要。」李厚玉沒好氣地拍了兒子一把道，「剛才你羅阿姨也給你了紅包，我當然要還人家一份。再說小玟那丫頭本來就討人喜歡，我願意多給點！」
其實李厚玉講的只是一個理由，而另一個原因是，今天又收了羅虹的禮物，心裡過意不去，所以才故意給了一百塊的壓歲錢，算是找回了面子。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程勝拆開羅虹給的紅包，裡面竟裝了十二張嶄新的百元大鈔，她見了不覺小小地吃了一驚。
「哎呀！羅虹她真是的，怎麼能給孩子這麼多錢？」李厚玉有些嗔怪地對身邊的丈夫說道。
程志遠啜嚅道：「你喜歡羅虹她家丫頭，羅虹不也打小就疼咱家的小子嗎？雖然她這壓歲錢是給得多了點，但錢都收下了，難不成還去退給人家啊？」
李厚玉抿了抿嘴，沒有再說話。程勝看出老媽的心思，便將錢再裝回紅包，一併給交給老媽道：「媽，這錢你收著吧，反正我也用不了的。」
「不要，不要，這是你羅阿姨給你的壓歲錢，我收了去成什麼道理？」李厚玉有些酸酸地說道。剛才難得「闊氣」地給了江小玟一百塊，她還有點自鳴得意，可是現在卻感覺很丟面子。
程志遠在旁幫腔道：「厚玉，你把錢收下吧。兒子畢竟還小，也不適合帶這麼多錢在身上，你就當暫時幫他保管好了。」
李厚玉找了個台階下，這下把錢收下了道：「好吧，小勝，這錢媽暫時幫你存著，以後你要買什麼用什麼，媽再給你。」最後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道，「小勝啊，你這過年收得壓歲錢，加起來都比你媽的年終獎還多了……」
程志遠倒是相對坦然，對妻子說道：「我說厚玉啊！你也別想著要和別人比了。羅虹的店子能掙錢你也是知道的，說得不好聽點，咱倆工資合起來都只低得上人家店子收入的十分之一。這份人情先欠下了，以後再找機會慢慢還吧。」
嘿嘿！如果老爸討了虹姨做小老婆，以後大家一家人了，就不用再想還什麼人情了。程勝此時心裡的想法，可是沒有當著老媽講出來，只是訕訕地笑著。
其實要說到壓歲錢，程勝收的並不算多。今年損友杜建新老爸榮升副縣長后，去他家裡拜年的人那可是數都數不清，送得那些禮物就不說了，光杜建新得到的壓歲錢就過兩萬之巨。
要是中國的官員每一個都貪污受賄，倒是有點誇張，但再清廉的官員，也不可能說從不收禮。畢竟中國是個最講人情關係的社會，不論做官還是平頭百姓，相互間人情往來是必不可免的。只要是數目不大，又不帶有目的性的禮金、禮物，在法律上也很難定義為受賄，只得算作官場潛規則下的灰色收入。
杜建新收了這麼大一筆壓歲錢，他媽也是以「代為保管」的名義沒收了去，不過李桂蓮對兒子也很寵愛，留了足足一千塊給他花。杜建新來程勝家玩，免不了要吹噓一翻，結果被程勝以「吃大富」的名義，拉上江小玟和魏芸浩，四人一起到市裡去玩了個痛快，只一天的功夫，就幫助「大款」杜建新把身上的錢給消災掉了，令杜建新同學很是懊悔，決定以後做人要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