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集 奇兵（上）

凡戰，所謂奇者，攻其無備，出其不意也。

交戰之際，驚前掩后，沖東擊西，使敵莫知所備。

如此，則勝。

法曰：「敵虛，則我必為奇。」

「怎麼，戰船！它們在哪？」元軍白袍部將對著桅杆上的斥候吼道。

主船桅杆上的斥候一直只留意觀測與對面沖角的宋軍帆船的隊形，沒有現戰船混在其中。

「嗚！嗚！嗚！」號聲依舊在響，象是一隻垂死戰獅出的最後呻吟。

「白將軍，警戒號聲是從我軍的『風三號』戰船傳來的！」主船桅杆上的斥候回報。

元軍『風三號』戰船即是元軍第一艘與宋軍沖角的戰船，撞上宋船后，宋船的爛船骨阻礙著它的前行度，而被拖在了整元軍主船隊的後方三百米處。

「怎麼！」王純斌大感不妙，來不及撥出佩劍，急步奔向船樓的尾垛邊。

元軍主戰船後方約三里的海面上出現了十幾團模糊的船影，具體數目不清。

「快號訊問『風三號』，他們身後的宋船，有多少？」白袍戰將提著一長刀，站在船樓樓梯對著甲板上的參加滅火的傳令官大喊。

聽到元軍後方戰船傳來的警戒號聲，甲板上的宋兵愈戰愈勇，帆船上的宋兵拾起了長盾及弓箭，欲以盾陣為依託，與元軍船樓上的對射。

「嗚，嗚，嗚！」『風三號』聽到主船的命令後傳來了另一種節奏的號聲，每聲長短不一。

「二十艘左右的福船，由正西方沖向我船隊追擊而來，它們後面好象還尾隨其他戰船，雨太大，觀測不清！」

「我們上當了！中瓊州宋軍的圈套了？」元軍幕僚們大呼。

「各船掛上主船旗；揚大帆，加快划槳度，向東突擊，不得與帆船糾纏！」王純斌滿臉嚴肅地對著幕僚下令。

「是！」幕僚們答道，可是他們清楚，現在自己的船隻與帆船對沖距離最遠的不過一里，雖可以避免與宋軍沖角，但避免被對方撞上船舷及被對方側船阻攔可能性非常的小。

「轟」，元軍主船被第二隻大帆船衝撞到了船頭左側。第二隻帆船上的宋兵在踉蹌后，除了6續向提著長刀向元甲板上涌的外，其他的兵丁向元船甩帶有鐵鉤的繩索及與元船樓上的弓手對射。

元主船船頭甲板下兩側，各拉開兩個大口子，伸出四隻粗長的木棍，企圖把兩隻帆船船頭推離自己的船體。

床子弩的弩手們，在掌旗吆喝及前來支援的元兵刀手掩護下，匆匆抬著床子弩登上樓梯，欲把床子弩架設在船樓后側，對付即將追隨上來的宋軍戰船。幾名元兵提著長刀，劈砍，已掛在自己船舷、船甲板及桅杆上宋兵繩索。

紅甲宋將，不斷地用手中的長槍重複挑、掃、刺、擋、劈等動作，對付越來越多的元兵及戰將。他身邊的短斧手，僅餘三名。剛衝上來的支援的長刀手們，沒有給紅甲將及屬下帶來一絲喘息會，或是被元兵圍攻，或是被擋在帆船那邊。

紅甲宋將，借一個回身的機會沖著的戰友們，大吼。「不能讓他們跑了，衝上來，我們的戰船快來了。」接著，提槍掃倒阻攔長刀兵的五名元兵。十幾名長刀手藉此衝破另十幾名元兵的阻止跳上主船甲板，隨著紅甲戰將向甲板中央推進。

又有三艘急馳元軍戰船，撞裂帆船船頭，但在帆船的阻拌下，放慢了前行的度。

宋軍帆船又奏起另一種鼓聲，除了兩艘撞上主船的大帆船，其他被沖角或未衝撞上帆船，甲板冒出了僅有的二、三十名宋兵，躲在了一堵用沙袋或木箱子作的盾牆後面，以此為掩護，拉弓搭上帶有大反鉤及繩索箭，朝著距離自己較近的元船大帆及桅杆方向射擊。

「嗖、嗖、嗖」一隻只宋箭，拖著長繩索尾巴，在雨幕中，向著一張大帆飛行，交使勁地穿透大帆。帆船上的幾名宋兵，用力拉著繩索，以圖用大反鉤撕破大帆。沒有射中大帆的箭羽，或掛在桅杆上，或是纏繞在桅杆上的帆繩、或是落在元軍船甲板上。

白沙水寨城堞上，趙與珞問身邊一位水軍的部將，「我們的戰船是不是已從西河道出擊？」

「稟使君，聽元軍的號聲，他們是現了我們的戰船，而且我們的戰船離他們很近，情況十分危急。元軍主將已下令，避免與我軍帆船接舷，企圖衝出帆船糾纏，向東逃命。我們主力帆船現在已與敵人主船接舷成功，其他帆船在努力接舷圍困其他敵人船隻！」這位熟悉宋水軍戰鬥管制的部將答道。

「唉，希望帆船的犧牲能換來言之與馬聞所帶戰船的勝利。」趙與珞對身邊的人嘆道。

元軍白袍戰將揮著長刀劈倒三名甲板上的宋兵后，沖著面前的紅甲宋將怒吼：「來者何人？膽敢在我帥船上撒野！」

「小賊，我乃大宋瓊州水軍副統制黃啟航，汝等生為大宋子民，為何甘作元鬼？」紅甲宋將，右手提長槍尾拖著紅色的槍頭在甲板上，另一手用兩指指著元將大罵。

「呀，呀，看刀」白袍戰將大叫一聲后，雙手握著長直刀沖著紅甲戰將頭部直劈。

紅甲戰將見此來勢，一邊左右腳迅向後蹬退，一邊右手單手端槍，向著左前方橫掃。白袍見此，直直地放下長直刀，用兩尺長的刀柄下擋著對方掃過來的槍棍。「哐」，槍棍的強勁力道，震得雙手虎口抖。紅甲單手抽回槍棍，左手接著握住槍棍后，右手向前一衝，槍頭直刺白袍戰將胸口。白袍雙手握刀來一橫擋切，側身向左，避開槍刺。

王純斌右手提著已拔出佩劍，在左右衛士提盾護衛下站在船樓的前樓梯邊，無暇甲板上白紅廛戰。望著帆船上宋軍兵丁各式簡單熟練接舷戰的戰術動作，讓他不禁地為尾隨自己身後的戰船宋軍的能力擔心，及船隊能否迅擺脫帆船的糾纏

主船上的宋兵越戰越少，元兵開始越過自己船頭跳上了帆船，一些欲衝過帆船的宋兵的阻攔，向帆船內艙的艙門推進，另一些則用手或用棍子奮力推開帆船與主船。

元軍主船與兩隻帆船分離后，紅甲武將帶領著十多名宋兵仍在甲板上死戰。

「不好，拉主帆的絞盤被他們損壞！前帆前僚索及前角索也被他們斬斷！」數名避過混戰正欲調整風帆的元軍船工望著正在向下墜的主帆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