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沒有眼淚的人

（六）沒有眼淚的人

上天總是這樣的，給你希望，然後讓你失望，再給你希望，又再讓你失望，完后還給你希望，這個時候就是你面臨選擇，你是放棄，還是繼續？

「替唱？」

「沒錯，替唱。怎麼？不懂？邊走邊說吧，去你住的地方詳談？」

李昊猛的眼神又黯淡下去，「我沒有住的地方。」

周星把墨鏡又重新戴上，「哦，那去我住的地方吧，很近的，我一個人住。」說完，又轉過頭來給了李昊一個很狡黠的笑臉「我對你的聲音很有興趣。」

李昊感覺這事就跟天上掉下來的差不多，其實很多事冥冥中自有上天的安排，李昊走在周星的後面，周星一直轉過頭來看他「一起走吧，走在後面跟個跟班一樣。」

李昊撇眼一直看著周星，這是個保養得很好的男人，年齡不大，估計最多大自己幾歲，臉龐顯瘦，比自己高出1個半多的頭，鼻子很挺，嘴唇微微上翹，笑起來的時候很有魅力，讓人過目不忘的一張臉，棕色和白色混色的小外套，裡面露出紫色的T恤襯托出他的皮膚很白，黑色的牛仔褲，白色運動鞋，頭飄逸不長不短，隨意的而有些凌亂，雙手插在褲袋，可是就這樣子，讓李昊只想到一個字「帥」，真帥他想，為什麼他不會嘲笑我長的丑呢，可是他剛才也說我丑了啊，可是我感覺不到他對我的鄙視，感覺不到他有任何瞧不起的意思。他更沒有想過會和這樣的一個人走在一起。

李昊跟上了周星的腳步，但還是跟他保持了1米左右的一個距離，一路李昊都沉默。

「好無聊啊，說點什麼吧，你是幹什麼的，我剛看你在橋邊獨自傷神，哈哈，不是失戀就是丟了工作吧，可以不用告訴我為什麼，我也沒興趣知道，說說你自己吧，剛才那歌是你自己寫的嗎？」

李昊看了他一眼，停下了腳步，蹲在地上，突然開始放聲大哭。

周星摸了摸自己的頭，「哎」了一句走到李昊身邊，也蹲了下來。

李昊就這麼哭著，他那矮小的身軀卷在一起，低著頭，放肆的哭著，哭得很大聲，臉龐的五官全部扭曲在了一起，漸漸的聲音越來越低，然後只是低頭看著地上，兩眼無神。

周星拍了下李昊的背，「走吧，你這個沒有眼淚的人。」

李昊跟著周星一路上在想，這個人為什麼對他和以往的人都不同，不會嘲笑他，不會侮辱他，雖然他沒有對李昊做什麼，可李昊卻對周星有種奇怪的感覺，李昊感覺到周星對他好，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周星會對他好，他想也許他是有利用價值吧。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和人之間，有些從一開始就註定會有一種說不清的聯繫。

來到周星的住處，這是一處很簡約的酒店公寓，廳內有一張茶几和沙，看上去不會很亂，裝修雖然不是很豪華，但是卻又有很多獨特之處，周星打開自己的房門，李昊看到散落在床上的cd碟，周星把門虛掩了一點說「你就睡沙上吧，我給你拿個蓋的，我房間很亂的。」說完把門關上。

過了一會，周星手裡拎著被子和一套衣服出來「這是被子，去洗個澡，然後換上，這是我放了很久的衣服，可能有點大，你先將就著，看你這樣子明天我直接帶你去到公司再談吧。」

李昊站在沙旁邊點點頭，「哎，不是聽你唱歌了我會以為你是啞巴的，別站了坐吧，我還有點事，你睡吧。」

李昊憋了半天說了聲「謝謝」，周星走到房門又轉過來「冰箱里有啤酒和泡麵，自己弄，我不管你了。」

李昊拿著衣服進到洗手間，特地不去看鏡子，把水放開，對著自己開始衝起來，他坐到了地上，就這麼讓水沖著頭和身體，他一直想，我都這樣了，我在堅持什麼，我現在到底還要做什麼，我為什麼還要活？想到最後只是知道不願放棄。

他在想，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我連理想也丟了，我覺得自己連靈魂都沒有了，活著到底為了什麼，他想到陳希，她還沒有叫我「老公」呢，他想到那些嘲笑的臉，在心裡默默地對自己說，要活著，為了陳希，為了將來那些嘲笑過他的人將會尊重他，以後我不準任何人再笑我。

想通這一點后，李昊關掉水，回到沙上，正準備休息，周星打開房門走了出來，看到李昊后說「我就知道你睡不著。」然後到冰箱里拿出2罐啤酒。

李昊接過說「我從來沒喝過。」

「是嗎？那更得多來幾罐了，酒是個好東西啊，一醉解千愁啊！」

說完，周星又起身多拿了幾罐酒擺在茶几上，「呵呵，我說替唱是開玩笑呢，不過你的樣子實在很難。「

「我知道。」

「不過真有替唱這回事，就象Z國奧運時開場那個叫什麼可的小朋友唱歌就是有人替唱的，嘿嘿，不知道吧，我們做音樂的透露獨家的信息給你。」

「沒看過。」

「奧運你都沒看啊，哎真俗氣，我在想，你可以去整個容，這麼說你不介意吧。」

「我也想，但沒錢。」

「嘿嘿，明天帶你試唱了再說吧，你現在想想明天唱什麼，唱剛唱過的那也行，下午我帶你去，睡了。」

第二天，李昊跟著周星來到公司的樓下，李昊眯起眼睛往上看，心裡無限感慨，好高的樓啊。

這棟寫字樓是s市第二高的樓，足足有69層，全部清一色的落地窗，在陽光下特別刺眼。

「走吧，跟我上去，在46樓，不用緊張的。」

李昊跟著周星走進電梯，只覺得「唰」的一聲就到了，李昊走出電梯還回頭多看了幾眼，心裡又是無限感慨，雖然居住在這個城市，可是自己卻似乎不屬於這裡一樣，有時候想想自己，還真的不如回去種地娶個老婆養老算了，可是轉念想想，回去？回哪裡去呢？

一路走進去，公司里的員工都和周星打著招呼「周總下午好。」然後都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李昊。

「李昊，別亂看了，跟著過來吧。」

李昊滿臉的疑惑「周總」，他不是錄音師嗎？不過昨天看他的穿著也不是個普通人啊。公司看上去規模不是很大，外面的員工也只有2o多個。

進到辦公室，也很簡約，牆上只是掛了四個字「我為歌狂」。

「這是我的辦公室，跟你抱歉了，我是這家公司的老闆，但是我確實也是錄音師，我在北京昆光學習的錄音師，現在已經是國家資格一級的高級錄音師了，這家公司專業我最好，呵呵，我本身很愛音樂，所以，大學畢業后，我讓我父親給我投資了這家公司，到現在也有2年了，不多說了，等我打個電話，叫他們準備好，給你試唱，你準備一下吧。」

李昊覺得這事真是奇怪了，迷糊的又成這樣了，他也不多想了，現在事情只好順著它走了，不是有句話叫一切隨緣嗎。

過了一會，周星帶李昊來到公司內部的錄音室，隔著窗戶坐著5個人，周星說「進去吧，你可以選唱一別人的歌，或者唱自己的歌也行，不過你自己的歌我們可沒伴奏啊。」

「陳老師，他的聲音很好的，你聽聽看，能不能作為主要包裝對象。」周星對坐在中間的那人說，只看那人戴著副眼鏡，年齡應該有5o多了，禿頭，眼睛卻炯炯有神，他看了一眼李昊「可以開始了。」

「我曾懷疑我，自己沒有勇氣，我曾哭泣，對未來沒有信心

我曾相信，這個世界會公平，我的淚滴，早已留在心裡

我想問問我自己，還有沒有力氣

我也想問問你，會不會有轉機

當愛從沒來過我這裡，當心還會不會有氣息

我想呼吸，用我最後的力氣，

再多的恨，我一定不放棄」

唱完后李昊重新低下了頭，無人說話，場面很尷尬。

中間那位開口打破了沉默「小周啊，這個你是哪裡找來的，很久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了，不！是從來沒有聽見過這樣的聲音。」聲音似乎有些哽咽的說到。

說完，轉過臉然後出門了，其他人也默默地跟在他後面走了出去。

周星也沉默了一會，「李昊，跟我過來。」

回到辦公室，「李昊，說實話，我覺得你在唱歌的時候一點也感覺不到你丑，現在看著你又覺得你挺丑的，我決定重金打造你。你的聲音，歌的旋律有種特別的感覺，就是有點太傷感了，哎不說這個了，現在我要跟你說我的詳細計劃了。」

周星調整了下情緒，但還是帶著激動的口吻說「我決定，本公司從這刻起正式收你到本公司名下作為簽約歌手，最重要的是，簽約后第一件事，我剛說了重金打造，送你去h國最好的整形機構整形，我要把你變成第二個王力宏，不，比他還要帥，然後回國為本公司演出。」

李昊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失去的機會馬上又回來了，他感覺心又活過來了。

「這是合約，簽好后明天就送你去韓國，會有我們的人在那邊照顧你，你的身份證我們也會幫你弄成假的，你是孤兒，這對我們來說，沒什麼難度，以後你就叫李霖吧，然後你過去有任務的，在那邊寫好1o歌，最好不要也有歡快的，回來后直接出專輯表，整容的錢你要幫公司賺回來啊，估計看你這全身上下全要整，最少也得1oo來萬吧。」

李昊，不，李霖看都沒看，馬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感覺他的人生將會完全不同了。

究竟，等待他的會是什麼呢

他永遠不會想到這一次離開再回國經歷的比以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