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看紅塵 第15章 煙月樓

幕降臨的時候，我囑咐小桃和雲兒好好待在店裡，便準備好的香水，戴著白紗斗蓬出門了。

穿過一條街老遠就看到了燈火輝煌的煙月樓，門前台階下，樓閣陽台上鶯鶯燕燕的嬌笑嗲語不絕於耳，打情罵俏聲此起彼伏，這種嬉笑**的場景雖然電視上看得多了，但親身面對時還是不免臉紅耳熱。邊城的區域規化已經趨於成熟，各種類型的商鋪按性質不同自成體系的集中於一起，就像眼前這條街就是所謂的煙花柳巷。規模宏大的煙月樓位於這條街的位，後面披紅掛綠的青樓一間接一間，我搖搖頭嘆口氣：有錢人奢靡的生活。久久的徘徊在街口不敢進去，天氣漸漸黑下來，走進煙月樓的男人越來越多，我咬咬牙走上前去。

「請問……」

「這位姑娘，這裡不接待女客。」我走到門口剛剛開口，一個身材高挑容貌清秀穿著淺紫色衣衫的女子便打斷我的話微笑的說。

「你家男人跑了嗎，找男人都找到這裡來了，哈哈！」她身旁穿著玟瑰紅的低胸衫，豐滿嫵媚的女子在一旁掩嘴哈哈笑起來。

「咦，你不是『女香』老闆嗎？你來煙月樓有什麼事嗎？」那個高挑個的紫衫女子仔細凝視著我說。

這是我一來就想說的話，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是來……」

「您來啦！」我剛出口的話，讓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了。

「快跟我進去吧，小姐都急了。」說著話，人已到了我面前。我抬眼一看文心的丫環小桃——小黑桃。罷了，不說了。

低頭從一片調笑聲。嬌笑聲中穿過。忽然聽到頭頂女人們地一聲驚呼個黑影在眼前一晃而過。我疑惑地抬頭一看隔著面紗我看到一個身材修長。一襲寶藍色衣衫地年輕男子站在我身側。他正一手托著一個茶盞一手搖著一把摺扇。帶著玩味地笑看著我。

「謝謝公子。」小黑桃淡淡地說話。拉著我地手快往後院走像是生怕後面有人跟來似地。

「小。剛才怎麼回事？」我一邊走著邊問道。剛才地事我還不明就裡。

「樓上地姑娘不小心把茶盞掉下來了。正巧要落在您頭上。被白公子接住了。」小黑桃心不在焉地跟我解釋著。

小黑桃是個憨厚地人。很少見她對人冷冷淡淡地樣子。而且剛才那位公子還算是救了我惑地看著她道：「那公子你認識啊。怎麼好像不太喜歡他。」

「他喜歡我們家小姐京都一直跟著我們來到邊城。可是他是個在江湖中人。沒家沒業處浪跡。有一次我還看見他殺了好多人說這樣地人我們家小姐能跟著他嗎？更何況我們小姐心裡只有諾公子。可是這位白公子卻死纏著我們家小姐不放。」小黑桃停下來。緊皺著眉頭說。

原來文心還有這般艷遇啊，看剛才那個白公子的身手，好像也不是俗人，而且玉樹臨風，一表人材，對文心也夠執著，如果底細不是太壞，他倆在一起也不算件壞事，最起碼文心也不用那麼痛苦的單相思了。

剛到文心的房間，就看見昨天那個胖老鴇挽著文心從房間里急沖沖的出來，嘴裡還不念叨著：「我的姑奶奶，時候不早了，快點上場吧，客人都等急了。」

文心看見我，歉意的笑笑說：「王老闆，對不住了，我現在要先上場，你可以留在我房裡等我會嗎？」

我溫和的點點頭，那胖老鴇就迫不及待的拖著文心走了。

我走進文心的房間，粉紅色的紗賬，粉紅色的床幔，一如她心底那個粉紅色的夢，簡單清爽的擺設還是和原來一模一樣。

「小彤小姐，真的是你嗎？」小黑桃站在我面前睜著大大的眼睛問著。

我微笑的點點頭。

「小姐昨天跟我說見到了你，我真高興了好半天，今天總算見到了。小彤小姐，你的臉……」小黑桃仔細的盯著我戴著白紗斗蓬的臉欲言又止。

透過薄薄的紗簾仔細看時，臉上的刀疤還是隱隱可見的。

「出了一點小事。」我輕笑的回答她，我並不是有意瞞她，只是現在形勢所迫，我的秘密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憐惜的看著我，強裝著笑臉說：「沒事的小彤小姐，你心那麼好人還是那麼漂亮。」

我笑著點點頭，有朋友的感覺真好。

外面響起了文心空靈幽靜的歌聲，唱的是白狐。

「小彤小姐，這裡。」小黑桃推開房間左邊的窗，站在那裡叫我。

我走過去一看，呵，視野真好，雖然是後院，但位於這一座圍繞大廳修建成半圓形樓群的第一間，左邊的窗戶正對著煙月樓的前廳，一眼望去，大廳的一人一物盡收眼底。

文心一身白裘靜坐在垂著白紗簾幔的大廳中間撫琴輕唱，沒有上次百花樓舞台劇的效果，這種深入心扉的清唱，有如流水一般輕緩流動，絲絲纏繞在心頭，柔情萬千，卻又萬分無奈傷感！凄婉的詞，幽怨的曲，蕩氣迴腸的旋律，文心用她乾淨純粹的聲音，向世人傾訴著人世間的林林總總、分分合合、痴痴怨怨。緣來緣去緣如風，愛恨到頭終是夢，文心唱出的是自己的心聲，是那份酸酸的苦澀和有緣無份的痛楚。我丟了魂似的愣在那裡，因為這歌聲，也因為文心，既然愛的那麼痛，不如讓它隨風而去。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歌聲停止，寂靜的大廳里，一個深沉的男聲突然響起。

我回神一看，是那個身材修長的白公子。此刻他正站在離舞台最近的地方，輕搖著摺扇，滿眼深情的望著文心。

什麼都可以騙人，眼底的真情騙不了人，這個白公子應該是真心喜歡文心。

文心抱起瑤琴，輕一施禮，從大廳退了出去。

剛剛關上窗，文心已氣喘吁吁的進了屋。

「小彤，讓你久等了。」文心說著話，放下琴朝我直奔過來。

小黑桃關上門退了出去。

「小彤，你怎麼會來邊城，還有你這臉，這臉是怎麼回事？這段時間到底生了什麼事？」文心抓著我的手，凝視著我的臉焦急的問道。

「心姐姐，我沒事，只是一點小意外。我看邊城物產富饒，人民富庶，就過來這邊做點小生意。你呢，你怎麼會來邊城？」我微笑著慢慢回答。

她略一沉思也不再追問我。這麼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諾，你不要真是太沒眼光了。

「關於我父親的事，現在有點眉目了。」她除卻了笑臉，沉沉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