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准提道人收孔雀 兩聖協約軍陣前

第三十章 准提道人收孔雀 兩聖協約軍陣前

上回說到姜子牙打敗黃飛虎后,西岐實力空前強大,已經超越了朝歌,姜子牙決定起兵伐紂,與是上表武王,武王准了,姜子牙金台拜將,元始天尊親自來賀,真箇是聲勢壯大,子牙點齊六十萬大軍,一路浩浩蕩蕩的殺奔朝歌,卻在今金雞嶺被孔宣阻攔。

孔宣多年來苦修道法,又資質過人,修為已是十分可觀,只是一直未曾遇上對手,如今子牙有闡教金仙助陣,孔宣正好想趁機見識見識闡教玉清**。袁洪也來相助自家師兄,一時間兄弟二人與西岐大軍對上了。

孔宣也是統兵多年的了,也有不少經驗,子牙大軍剛到就施展計策,讓子牙拜了一場,西岐大軍銳氣不存,子牙也非是等閑之輩,行軍打仗也是精通,當下與孔宣鬥智斗勇,正是好一場龍爭虎鬥。

此時,孔宣帳下大將陳庚請命出戰,孔宣准了。

陳庚領命而出,帶著士卒便來到山下西岐營寨前,喊道:「吾乃大將陳庚,西岐那個前來一會!」

姜子牙此時正在帳中與一甘大將商議,在何處與天下八百鎮諸侯會師。就在這時聽到場外傳來一陣喧嘩之聲。姜子牙心中頓時不悅,問道:「何人在外喧嘩?」

這時有探子進來稟報道:「元帥,營外有殷商大將叫陣。」

不待姜子牙說話,鄧九公便出首說道:「元帥,莫將自歸順以來,尚未有功勛,此戰便讓莫將出戰。」

姜子牙說道:「老將軍既然要出戰,可自去。」

九公領命,出了帥帳,便騎馬向大營之外行去。鄧嬋玉忙拉著土行孫,出營為父親掠陣。

鄧九公出營,見到陣前那將乃是三山關陳庚,上前說道:「陳庚,我西岐武王乃是聖明之主,將軍何不歸降,與我等共扶武王?」畢竟是舊時相識,鄧九公卻是不忍心殺死,遂想勸其歸降。

陳庚聞言怒道:「老匹夫,你還有臉來見我,天子帶你不薄,你卻在陣前投敵,如今又來厚顏勸我投降,實在是厚顏無恥之極。」

鄧九公乃忠義之士,心中對投降西岐著實有些愧疚,此時陳庚一番話語,羞得滿面通紅,以袖掩面而退。

鄧玉嬋在後面,聽得陳庚辱罵老父,頓時大怒,喝罵道:「陳庚匹夫,安敢如此無禮,看我來取你項上人頭。」說完便拍馬上前,欲殺陳庚。

陳庚見鄧玉嬋上陣,心中頓時有些懼怕,他在三山關為將,自然知道,鄧九公能在三山關大敗南伯侯,鄧嬋玉出力甚多。可是若是不戰而逃,不要說自己在眾將士面前抬不起頭來,就是孔宣也會殺了自己祭旗,故不得不上前迎戰。準備擋住數個回合便走。

不料鄧嬋玉武藝精熟,其實暗中還有土行孫助陣,只一合,便被斬於馬下。

鄧九公待女兒回來之後,便和土行孫、鄧嬋玉二人來到姜子牙帥帳,說道:「鄧九公前來繳令。」臉上卻是一臉的愁容。

姜子牙說道:「老將軍免禮。不知老將軍為何發愁?若是為那敵將適才所言,老將軍則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紂王失德。而我主仁義遍傳天下,天下諸侯無不以歸順我西歧為榮,區區言語,老將軍不必管他。」

鄧九公說道:「元帥,末將卻非是為此時發愁。」

子牙奇道:「那是為何?」

鄧九公曰:「前日我軍戰敗,一直不知對方殷商主帥是誰,如今見了陳庚,末將卻是知道了,故而發愁。」

子牙頓時精神大振,曰:「殷商主帥何許人也?」

鄧九公曰:「乃是末將昔日部下孔宣。」

子牙問曰:「不知這孔宣是何來歷?有何本事?」

九公曰:「這孔宣也不知是何來歷,自從辛甲在位之時就入了軍中,多年來憑藉戰功升到了三山關副總兵的位子,一手五行道術厲害無比,末將從未見過誰人是他一合之敵,一身武藝更是出類拔萃,有萬夫不當之勇,況且此人聰慧異常,對於兵書戰陣也是所知甚多,端的是個強敵。」

金吒聞言嗤笑道:「也是殷商無人,孔宣才能稱的上無敵,我西歧英雄輩出,又何懼他一個區區孔宣?待見到他看我砍了他。」

子牙聽了也不以為意,以為鄧九公並非練氣士,因此有些誇大孔宣而已,不過他也知孔宣必定有兩把刷子,倒也不敢太過輕敵,說道:「恩,金吒。那孔宣能得鄧老將軍讚譽,相比也是有些本事的,若是陣前遇上,莫要輕敵,被其所趁,滅了我西歧的威風。」

金吒大喜,連忙領命。

鄧嬋玉卻是暗自冷笑,不曾開口。楊戩心細,卻是將鄧嬋玉的表情收在眼底,心中暗暗計較。

出了大帳,鄧嬋玉先把土行孫拉到一邊,暗暗囑咐他明日莫要上場對付孔宣,原來鄧嬋玉也在父親麾下常常上戰場,故而深深知道孔宣的厲害,知道此事西岐這方沒一個能勝的過他的,鄧嬋玉雖對土行孫這個相貌醜陋的矮子不喜,但畢竟是自己的丈夫,萬萬沒有眼睜睜看著他受死的道理,而土行孫知道愛妻向來不說謊話,心知這孔宣只怕真的不是自己能對付的了的,因此也就答應了。這一幕卻都被楊戩偷聽到,心中留了底。

且說成湯大營,跟隨陳庚前去探聽虛實的軍士,見陳庚被殺,便一鬨而散,逃上山去,報於孔宣,孔宣聞言笑道:「陳庚自己無能,死不足惜。」

次日,姜子牙率領大軍出陣,孔宣叫了手下將軍孫合出馬,子牙傳令:「誰去走一遭?」有武吉應曰:「弟子願往。」子牙許之。

武吉出營,見一員將官,金甲紅袍,黃馬大刀,飛臨陣前,大呼曰:「來者何人?」武吉曰:「吾乃姜元帥門下右哨先行官武吉是也。」孫合笑曰:「姜尚乃是一漁翁,你乃是一個樵子。你師徒二人正是一軸畫圖——『漁樵問答』。」武吉大怒曰:「匹夫無理!焉敢以言語戲吾!」切齒咬牙,舉槍分心就刺。孫合手中刀急架忙迎。兩馬交鋒,一場惡殺。大戰有三十回合,未分勝負,武吉掩一槍便走,詐敗而逃。孫合見武吉敗走,知是樵子出身,料有何能,隨後趕來。不知子牙在磻溪傳武吉這條槍,有神出鬼沒之妙。武吉已知孫合趕來,把馬一兜,那馬停了一步;孫合馬來得太速,一撞個滿懷,早被武吉回馬槍挑下馬來,取了首級,掌鼓進營,見子牙報功。子牙大喜,上了武吉的功。

且說報馬報入成湯營里:「啟元帥:孫合失機,被武吉回馬槍挑了,梟去首級,號令轅門,請令定奪。」孔宣聽報,謂左右曰:「吾今奉詔征討,爾等隨軍立功,不期連折二陣,使吾心中不悅。今日誰去見陣走一遭,為國立功?」傍有五軍救應使高繼能曰:「末將願征。」孔宣分付曰:「務要小心。」高繼能上馬提槍,至營前討戰。哨馬報入中軍。傍有哪吒忙應聲曰:「弟子願往。」子牙許之。哪吒登風火輪,前有一對紅旗,如風卷火雲,飛奔前來。高繼能大呼曰:「哪吒慢來!」哪吒大喜曰:「既知吾名,何不早早下馬受死?」高繼能對哪吒大笑曰:「聞你道術過人,一般今日也會得你著。」哪吒曰:「你且通名來,功勞簿上好記你的首級。」高繼能大怒,使開槍分心刺來。哪吒火尖槍急速忙迎。輪馬盤旋,雙槍齊舉,這場戰非是等閑,只是那高繼能如何是哪吒的敵手,數十合被哪吒覷個破綻,用乾坤圈打中胳膊,受傷伏馬而走。

哪吒為不得全功,心下懊惱,回營見子牙曰:「弟子未得全功,請令定奪。」子牙上了哪吒的功。且說高繼能被哪吒打傷,敗進營來見孔宣,具言前事。孔宣不語,取些丹藥與繼能敷貼,立時全愈。

孔宣次日命中軍點砲,自領大隊人馬,親臨陣前,對旗門官將曰:「請你主將答話。」探馬報入中軍:「孔宣請元帥答話。」子牙傳令:「擺八健將出營。」大紅寶纛旗展處,子牙左右有四個先行官與眾門徒,雁翅排開。子牙乘四不相至陣前,看孔宣來歷大不相同。有詩為證:

身似黃金映火,一籠盔甲鮮明。大刀紅刀勢崢嶸,五道光華色映。曾見開天闢地,又見出日月星辰。一靈道德最根深,他與西方有分。

子牙看孔宣背後有五道光華,——按青白、黑。子牙心下疑慮。孔宣見子牙自來,將馬一拎,來至軍前,問曰:「來者莫非姜子牙么?」子牙曰:「然也。」孔宣問曰:「你原是殷臣,為何造反,妄自稱王,會合諸侯,逆天欺心,不守本土?吾今奉詔征討,汝好好退兵,敬守臣節,可保家國;若半字遲延,吾定削平西土,那時悔之晚矣。」子牙曰:「天命無常,惟有德者居之。昔帝堯有子丹硃不肖,讓位與舜。舜帝有子商均亦不肖,讓位與禹。禹有子啟賢,能繼父志,禹尊禪讓,復讓與益。天下之朝覲訟獄,不之益而之啟,再後傳之桀。桀王無道,成湯伐夏而有天下。今傳之紂。紂王今淫酗肆虐,穢德彰聞,天怒民怨,四海鼎沸。德在我周,恭行天之罰。將軍何不順天以歸我周,共罰獨夫也?」孔宣曰:「你以下伐上,反不為逆天,乃架此一段污穢之言,惑亂民心,藉此造反,拒逆天兵,情殊可恨!」縱馬舞戟來取。

背後早有金吒大怒,喝道:「孔宣休要猖狂,看吾金吒來拿你!」

孔宣笑曰:「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只把五行戟一揮,金吒被擊中,孔宣背後黃光一閃,金吒頓時不見了,只余空馬,子牙左右大小將官俱目瞪口呆。孔宣復縱馬來取子牙。子牙手中劍急架相迎。傍有鄧九公走馬來助陣。子牙大戰十五**。子牙祭打神鞭打孔宣,那鞭已落在孔宣紅光中去了,似石投水。子牙大驚,忙傳令鳴金。

子牙回帳,沉思片刻,曰:「此人背後有五色光華,按五行之狀,相比就是鄧老將軍所說的五行道術了,這孔宣果然厲害,如今連吾打神鞭也失落了,卻是好生惱人。」

子牙自思:「不若乘孔宣得勝,今夜去劫他的營,且勝他一陣,再作區處。」子牙下令,今夜劫營。

不想孔宣道行高深,又精通戰陣,早就算齣子牙半夜劫營,一番布置下,子牙損兵折將,成湯大勝。

子牙一夜不曾安睡,次日得知劫營失敗,還將哪吒與雷震子二人失落了,心中鬱郁。

子牙見不得勝,高掛「免戰牌」,孔宣見狀,笑曰:「姜尚技窮矣!』

袁洪笑曰:」姜尚屢戰不勝,反而損兵折將無數,這六十萬大軍只怕也是軍心不穩,那武王就在後方,只怕還要與姜尚計較一番。「眾將聞言都笑,齊道:」將軍所言不差!「

果然,武王如今就找上了姜子牙,武王曰:「聞元帥連日未能取勝,屢致損兵折將,元帥既為諸將之元首,六十萬生靈俱懸於元帥掌握。今一旦信任天下諸侯狂悖,陡起議論,糾合四方諸侯,大會孟津,觀政於商,致使天下鼎沸,萬姓洶洶,糜爛其民。今阻兵於此,眾將受羈縻之厄,三軍擔不測之憂,使六十萬軍士拋撇父母妻子,兩下憂心,不能安生,使孤遠離膝下,不能盡人子之禮,又有負先王之言。元帥聽孤,不若回兵,固守本土,以待天時,聽他人自為之,此為上策。元帥心下如何?」子牙暗思:「大王之言雖是,老臣恐違天命。」武王曰:「天命有在,何必強為!豈有凡事阻逆之理?」子牙被武王一篇言語把心中惑動,這一會執不住主意,至前營,傳令與先行官:「今夜減灶班師。」眾將官打點收拾起行,不敢諫阻。二更時,轅門外來了陸壓道人,忙忙急急,大呼:「傳與姜元帥!」子牙方欲回兵,軍政軍報入:「啟元帥:有陸壓道人在轅門外來見。」子牙忙出迎接。二人攜手至帳中坐下。子牙見陸壓喘息不定,子牙曰:「道兄為何這等慌張?」陸壓曰:「聞你退兵,貧道急急趕來,故爾如此。」乃到子牙曰:「切不可退兵!若退兵之時,使眾門人俱遭橫死。天數已定,決不差錯。」子牙聽陸壓一番言語,也無主張,故此子牙復傳令:「叫大小三軍,依舊扎住營寨。」武王聽見陸壓來至,忙出帳相見,問其詳細。陸壓曰:「大王不知天意。大抵天王**之人,自有**之人可治。今若退兵,使被擒之將俱無回生之日。」武王聽說,不敢再言退兵。且說次日,孔宣至轅門搦戰。探馬報入中軍。陸壓上前曰:「貧道一往,會會孔宣,看是如何。」陸壓出了轅門,見孔宣全裝甲胃。陸壓問曰:「將軍乃是孔宣?」宣答曰:「然也。」陸壓曰:「足下既為大將,豈不知天時人事?今紂王無道,天下分崩,願共伐獨夫。足下以一人慾挽回天意耶?甲子之期乃滅紂之日,你如何阻得住?倘在高明之士出來,足下一旦失手,那時悔之晚矣。」

孔宣笑曰:「你這扁毛畜生,當年你逃過一劫,如今卻改頭換面神氣起來了,哼,待貧道為我大哥功德圓滿!」言罷,橫戟來取,陸壓本就是當年的帝俊十太子,在後羿的射日弓下僥倖逃的一命,如今早已不知多少年了,洪荒都已不存,除了天皇年間得道的上古修士,知道他根腳的那是少之又少,而那些上古修士十有**都是聖人弟子,自己背後也有女媧娘娘撐腰,斷然不會與自己為難,他卻不知這孔宣洪荒之時第一次下山就遇上了后羿,兩人相交莫逆,如今,正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哪有不生死相搏的道理?

孔宣把馬一晃,來取陸壓,陸壓手中劍急架忙迎。步馬相交,未及五**。陸壓取葫蘆欲放斬仙飛刀;只見孔宣將五色神光望陸壓撒來。陸壓知神光利害,化作長虹而走;進得營來,對子牙曰:「果是利害,不知是何神異,竟不可解。貧道只得化長虹走來,再作商議。」

作長虹而走;進得營來,對子牙曰:「果是利害,不知是何神異,竟不可解。貧道只得化長虹走來,再作商議。」子牙聽見,越加煩悶。孔宣在轅門不肯回去,只要「姜尚出來見我,以決雌雄;不可難為三軍苦於此地!」左右報入中軍。子牙正沒奈何處治。孔宣在轅門大呼曰:「姜尚有元帥之名,無元帥之行,畏刀避劍,豈是丈夫所為!」正在轅門百般辱罵子牙,只見二運官土行孫剛至轅門,見孔宣口出大言,心下大怒:「這匹夫焉敢如此藐吾元帥!」土行孫大罵:「逆賊是誰?敢如此無理!」孔宣抬頭,見一矮子,提條鐵棍,身高不過三四尺長,孔宣笑曰:「你是個甚麼東西,也來說話?」土行孫也不答話,滾到孔宣的馬足下來,舉棍就打。孔宣輪刀來架,土行孫身子伶俐,左右竄跳,三五合,孔宣甚是費力。土行孫見孔宣如此轉折,隨縱步跳出圈子,誘之曰:「孔宣,你在馬上不好交兵,你下馬來,與你見個彼此,吾定要拿你,方知吾的手段!」孔宣原不把土行孫放在眼裡,便以此為實,暗想:「這匹夫合該死!不要講刀砍他,只是一腳也踢做兩斷。」孔宣曰:「吾下馬來與你戰,看你如何!

孔宣下馬,執劍在手,往下砍來。土行孫手中棍望上來迎。二人惡戰在嶺下。且說報馬報入中軍:「啟元帥:二運官土行孫運糧至轅門,與孔宣大戰。」子牙著忙,恐運糧官被擄,糧道不通,令鄧嬋玉出轅門掠陣。嬋玉立在轅門。不表。且說土行孫與孔宣步戰,大抵土行孫是步戰慣了的,孔宣原是馬上將官,下來步戰,轉折甚是不疾,反被土行孫打了幾下。孔宣知是失計,忙把五色神光往下撒來。土行孫見五色光華來得疾速神異,知道利害,忙把身子一扭,就不見了。孔宣見落了空,忙看地下。不防鄧嬋玉發手打來一石,喝曰:「逆賊看石!」孔宣聽得喚,及至抬頭時,已是打中面門,「哎呀」一聲,雙手掩面,轉身就走。嬋玉乘機又是一石,正中後頸,著實帶了重傷,逃回行營。土行孫夫妻二人大喜,進營見子牙,將打傷孔宣,得勝回營的話說了一遍。子牙亦喜,對土行孫曰:「孔宣五色神光,不知何物,攝許多門人將佐。」土行孫曰:「果是利害,俟再為區處。」子牙與土行孫慶功。不表。

孔宣也是心中著惱,他被鄧嬋玉把臉打傷了兩次,還有傷痕,著實丟了麵皮,土行孫夫妻二人回營,稟明姜子牙,子牙思忖片刻,曰:「去了免戰牌,來日出戰。」恰好又有燃燈道人前來相助,子牙大喜,次日大戰,孔宣見了燃燈,心中也喜,這燃燈修道甚早,還是紫霄宮中客,就連元始天尊雖將他收入闡教門下,但也不以他老是自居,只是燃燈自己喊老師罷了,而元始天尊的弟子們卻都喊燃燈老師,可見燃燈確實有不凡之處。

孔宣知是燃燈道人,笑曰:「燃燈道人,你是清靜閑人,吾知你道行且深,何苦也來惹此紅塵之禍?」燃燈曰:「你既知我道行深高,你便當倒戈投順,同周王進五關,以找獨夫,如何執迷不悟,尚敢支吾也?」孔宣大笑曰:「我不遇知音,不發言語。你說你道行深高,你也不知我的根腳,聽我道來:

混沌初分吾出世,兩儀太極任搜求。

如今了卻生生理,不向三乘妙里游。

原來燃燈雖是闡教之人,只是青丘山弟子向來很少外出,外人不知,元始天尊雖知道,只是這些師侄們很少出去,元始天尊也懶的跟弟子們說了,況且元始天尊的精力只怕更多還是放在截教身上,故而燃燈並不識的孔宣。

孔宣道罷,燃燈一時也尋思不來:「不知此人是何物得道?」燃燈曰:「你既知興亡,深通玄理,如何天命不知,尚兀自逆天耶?」孔宣曰:「此是你等惑眾之言,豈有天位已定,而反以叛逆為正之理?」燃燈曰:「你這孽障!你自恃強梁,口出大言,毫無思忖,必有噬臍之悔!」孔宣大怒,

就來戰燃燈。燃燈口稱:「善哉!」把寶劍架刀,才戰二三回合,燃燈忙祭起二十四粒定海珠來打孔宣。孔宣忙把神光一攝,只見那寶珠落在神光之中去了。燃燈大驚;又祭紫金缽孟。只見也落在神光中去了。燃燈大呼:「門人何在?」只聽半空中一陣大風飛來,內現一隻大鵬雕來了。孔宣見大鵬雕飛至,忙把頂上盔挺了一挺,有一道紅光直衝牛頭,橫在空中。燃燈道人仔細定晴,以慧眼觀之,不見明白,只聽見空中有天崩地塌之聲。有兩個時辰,只聽得一聲響亮,把大鵬雕打下塵埃。孔宣忙催開馬,把神光來撒燃燈。燃燈借著一道祥光,自回營來;見子牙陳說利害,「不知他是何物。」只見大鵬雕也隨至帳前。燃燈問大鵬曰:「孔宣是甚麼東西得道?」大鵬曰:「弟子在空中,只見五色祥雲護住他的身子,也像有兩翅之形,如果弟子所料不錯,那應該是吾兄。」

燃燈驚道:「你兄長?你何曾有什麼兄長?」

大鵬眼中譏諷之色一閃而逝,曰:「吾乃鳳凰之子,吾母生有二子,一為孔雀,一位大鵬,那孔宣應該是吾兄孔雀。」

燃燈恍然。

正議之間,軍政宣聽得響官來報:「有一道人至轅門求見。」子牙同燃燈至轅門迎接。見此人挽雙抓髻,面黃身瘦,髻上戴兩枝花,手中拿一株樹枝,見燃燈來至,大喜曰:「道友請了!」燃燈忙打稽首曰:「道兄從何處來?」道人曰:「吾從西方來,欲會東南兩度有緣者。今知孔宣阻逆大兵,特來渡彼。」燃燈已知西方教下道人,忙請入帳中。那道人見紅塵滾滾,殺氣騰騰,滿目俱是殺運,口裡只道:「善哉!善哉!」來至帳前,施禮坐下。燃燈問曰:「貧道聞西方乃極樂之鄉,今到東土,濟渡眾生,正是慈悲方便。請問道兄尊姓大名?」道人曰:「貧道乃西方教下准提道人是也。前日廣成子道友在俺西方,借青蓮寶色旗,也會過貧道。今日孔宣與吾西方有緣,特來請他同赴極樂之鄉。」燃燈聞言大喜曰:「原來是西方聖人至矣,如此孔宣必可降伏,正是武王東進之期也。」准提曰:「非但東進,孔宣得道,根行深重,與西方有緣。」准提道罷,隨出營來會孔宣。

話說准提道人上嶺,大呼曰:「請孔宣答話!」少時,孔宣出營,見一道人來得蹊蹺。仔細辨認之下才認得是准提道人,當下笑曰:「原來是西方聖人,聖人不在西天極樂享樂,如何來到我東土?」

准提道人笑曰:「只因你與我西方教有緣,貧道特來渡你去西天極樂。」

孔宣不怒反笑曰:「你乃聖人,吾不是對手,卻不能以如此言語欺我,吾師亦是混元聖人,吾怎會與你西方教有緣?」

准提笑曰:「你確實與我西方教有緣,便是紅蓮道友親至,貧道也有話說,貧道有歌為證,歌曰:

功滿行完宜沐浴,煉成本性合天真。

天開於子方成道,九戒三皈始自新。

脫卻羽毛歸極樂,超出凡籠養百神。

洗塵滌垢全無染,返本還元不壞身。

孔宣大怒,喝道:「好個西方聖人,卻是無恥。」仗戟直取准提,一邊袁洪也深知聖人厲害,自己師兄萬萬不是對手,只好也上前助陣,一邊祈禱自家老師快來。

准提道人笑曰:「此小道爾!」把七寶妙樹杖輕輕一刷,就把孔宣、袁洪二人的兵器刷到一邊,孔宣大怒,將當中紅光一撒,把准提道人撒去。燃燈看紅光撒去了准提道人,不覺大驚。只見孔宣撒去了准提道人,只是睜著眼,張著嘴,須臾間,頂上盔,身上袍甲,紛紛粉碎,連馬壓在地下,只聽得孔宣五色光里一聲雷響,現出一尊聖像來,十八隻手,二十四首,執定瓔珞傘蓋,花罐魚腸,加持神杵、寶銼、金鈴、金弓、銀戟、幡旗等件。准提道人作偈曰:

「寶焰金光映日明,西方妙法最微精。

千千瓔珞無窮妙,萬萬祥光逐次生。

加持神杵人罕見,七寶林中豈易行。

今番同赴蓮台會,此日方知大道成。」

且說准提道人將孔宣用絲絛扣著他頸下,把加持寶杵放在他身上,口稱:「道友,請現原形!」霎時間,現出一隻目細冠紅孔雀來。准提道人坐在孔雀身上,一步步走下嶺,正在此時,空中傳來一陣冷哼,一個聲音傳出:「道兄好手段,吾之弟子不能及也。」

西岐眾人都認得這聲音在破黃河陣時聽過,正是紅蓮聖人的,准提道人聞言卻是臉色微紅,強自言道:「道兄此言差矣,非我以大欺小,乃是道兄弟子確實與我西方教有緣,豈不見孔宣習的我西方教護教****玄功?」

空中降下一尊聖人,坐二十四品紅蓮,正是紅蓮聖人楊清,楊清聽的准提言語,心中默算,神色微微一變,怒道:「好個准提,果然好算計,卻是這般要孔宣與你結下因果。」原來當年收袁洪為徒時乃是孔宣代師授藝,而袁洪也曾將**玄功與孔宣修習,而袁洪的這段因果被楊清接下了,但是孔宣的事卻是被准提施法蒙蔽天際給瞞了過去,而後孔宣又一直在外歷練,楊清也未曾多多關注自己弟子,只是要讓他們能夠自主獨立,誰知就被准提鑽了這麼一個空子,強行與孔宣結下了因果,如今正是要還的時候了,此乃定數,聖人也不能逆,縱使將准提道人打一頓也無濟於事,再說聖人之間又豈能輕易開戰?

當下是楊清無奈,准提道人有恃無恐,楊清看著准提那得意的樣恨的牙根痒痒,左思右想之下,定下了計策,與准提說道:「既然如此,我亦不能強阻天數,不過孔宣仍舊是我弟子,你西方教封神之後有大興之象,應在千年千年之後,孔宣當回我門下,他在西方,你也須傳他西方**。」

准提大喜道:「如此甚好,孔宣入我教下乃是護法之職,貧道親傳他西方大發如何?借道兄吉言,我西方教果大興,孔宣自然還回青丘門下。」楊清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帶了袁洪走了,孔宣也知道自己老師的安排,心中反而有些歡喜,原來孔宣修鍊成痴,曾聽自家老師說過西方**雖是旁門卻也是接引道人見蓮花之象悟的四萬八千法門,與盤古之道大為不同,細微之處還有過之,如此自己可博採眾長,修為在上一層,何樂而不為?

卻不想這兩個聖人的協約被燃燈聽了去,心下卻有了計較,原來燃燈在闡教地位雖然高,卻是有些不倫不類,聽說西方**精細,早生嚮往之心,如今又聽的聖人親口言語西方教千年後有大興之象,當下就有了改頭換面的打算。這且不表。

且說子牙見降伏了孔宣,連忙前來道賀,准提道人也不停留,直接回方寸山了,子牙繼續進兵,不知又有何人攔阻,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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