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承諾的三件事情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經兌現了,媽的,我不知道你還要求什麼?你讓我這一輩子不許愛燕懷楚,我答應了;你要我吻你,我也做了;你他媽的甚至搞我的時候,我也忍了,你還想怎樣?啊?」完全失去耐性的羅嚴忍無可忍地大聲咆哮,他彷彿被逼迫到了絕境,用最後的尊嚴與理智在支撐自己。

怒不可遏的羅嚴很顯然已經忘記最初提問的重點,他要知道的是亞博森兩個星期內顛覆整個黑道的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麼?卻被他以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將這個問題一帶而過,轉向他最不想談及的話題,在將羅嚴激怒的同時也成功轉移了他思考的重點與方向。

看著幾乎想將自己撕成碎片的羅嚴,隱忍的怒火依然從亞博森寒冷似的眼底升起,說是完全不在意那是自欺欺人,其實打從心底他就不能容忍提到燕懷楚這三個字,哪怕他知道燕懷楚其實是……

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蔓延到喉嚨的苦澀生生壓了下去,胸口卻因這肆虐的妒火而幾乎爆炸,看著羅嚴,看著他黑色又深邃的眼睛,貪婪的視線連移動一分都捨不得,專註而又深情的目光忽然熱了起來,就連眼底的冰綠色都像海一般的溫柔,輕輕嘆了一聲,他以異常篤定的聲音向羅嚴說道:

「記好了你今天對我說的話,羅,你以男人的尊嚴為誓答應了我三個條件,無論今後發生任何事情,你都給我牢牢記住,如果你敢忘記你對我的承諾,我一定會殺了你!」

離天翻地覆的那一天到現在似乎過了很久,其實也只過了一個月而已。從那麼高高在上的地方摔了下來。羅嚴除了體會到『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之外,並不覺得突然,也許是因為改變這一切的人是羅伊。

羅伊•克爾•亞博森•羅從小就被稱為天才,配上驚人的冰冷容貌,看過他真實外表的人,會不由自主的被他不凡的外表與氣勢震撼到。他就像一把傳世寶刀,犀利而鋒芒畢露,當年老頭子會把他從希臘帶回來也正是因為老頭子看出他是一塊寶。

老頭子在外面有很多情婦,但是羅伊的母親卻是他最寵的一個,在為他生了一個天才的兒子后更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十歲的那一年,作為羅家未來的繼承人,羅嚴與這個有一半血緣的弟弟有了第一次交集,這個彷彿陌生人的弟弟從小就不在羅家的主宅里長大,對外甚至沒有人知道他是羅家的第二繼承人,也許是從小看得太多,亦或是他天性如此,羅伊總是對任何事情提不起興趣,多年以後,羅嚴才發現,那是因為那些對他來說得到的太過容易。

十幾歲開始起,敏銳的羅嚴就發現這個弟弟總是用一雙冰冷的眼睛追隨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但是他感覺得到那冰冷的眼中透出的目光絕對不像是看見的那般冰澈透骨,相反的卻總是想把自己給焚毀一般,灼熱到想忽視都不可能。

那種掠奪性的目光令羅嚴有心避開他,因為他從那視線里看出他自己同樣想要的東西,直到羅伊十三歲那一年,他一句驚人的告白令羅嚴不得不開始思考他們的未來。一次又一次的拒絕總是換來他變本加厲的追求,就在羅嚴以為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甩掉這個弟弟的時候,對一切都毫無興趣的他卻踏入羅家的生意,進入這片黑暗的領域。

短短五年的時間,他就以他的黃金頭腦穩坐地下情報組織的第一把交椅。

從那一天開始,羅家的勢力開始不斷地擴張,甚至延伸到海外,老頭子更對他刮目相看。羅家出了兩個不同與一般的男人,雖然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羅家又怎能不稱霸於地下生意的世界?

羅嚴曾經想過他究竟為什麼會被自己吸引,想來想去之後,他唯一的答案就是也許是他身為羅家繼承人不同於一般人的強悍令他著迷,因為絕對是強者的他也只能是更強的人才會吸引住他的視線。

羅嚴總是對自己說,他一定要強,強過羅伊,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他。

如果說羅家的生意與勢力靠著『暗主』在暗中相幫擴張了數倍,那麼羅嚴這位羅家的掌權人就是在明,令羅家權勢走到了頂端。

羅嚴一邊維繫著他與羅伊之間特殊的紐帶,一邊也試圖將自己從他的愛情意識里完全抹去,燕懷楚的出現,他以為時機到了,卻沒想到反而令自己陷進這窘迫的境地,他不僅沒有令自己甩開羅伊,反而令他更加瘋狂的加以還擊,弄到今天的境地,自己的責任是否更大?

羅嚴躺在床上,看著白凈的屋頂,想著現在的處境,他不免苦笑出聲。

現在的每一天過得都很無趣,卻也安寧平靜,坐在人人眼饞的那把椅上的時候,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的日子會在如此平淡的分秒里度過,至少在他活著的時候不會。但是,現在,他的日子就是這麼過的,已經有一個月了,每天除了吃、睡,做愛似乎成了生活里不可少的調劑品。

羅伊幾乎每天都來,每每來了之後就彷彿與他幾個世紀不見一般,狂亂的接吻,瘋狂的做愛。那種打鬥般激烈又狂亂的做愛方式其實與他們之間相處的方式極為相似,一個總是拚命的追,一個總是一心想要把對方踢開。

瘋狂過後,羅伊總是愛用他特有的嗓音在他的耳邊不斷地重複要求自己遵守承諾的話,無數次不耐煩的吼回去,卻總換來他更執著的回應之後,羅嚴也放棄似的任由亞博森持續這單純且固執的行為。

不厭其煩的結果是羅嚴甚至在有些異常疲倦的時候露出困惑的表情,當羅伊發現羅嚴的臉上出現這樣與他剛毅輪廊完全不相稱的神情時,他總是以最濃烈、最深沉的吻封住他的唇。

半個月前,亞博森變得非常的繁忙,從小做任何事情就不費吹灰之力的他,也確實擁有令自己永遠遊刃有餘的勢力,黃金頭腦換來的是隨時隨地都從容不迫的外表。

但是他最近很忙,忙到連和羅嚴在一起的時間都時常會看著他在想另外一些事情,他巧妙地掩飾著飄離的眼神,卻也在最細微的地方露出破綻。

羅嚴看似漫不經心,卻也在最細微處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細細地揣摩羅伊藏得比大西洋的海底更深的心思。

就在他試圖接近的時候,羅伊總是不著痕迹地躲過羅嚴釘子般的視線,而以一貫冰冷的眼睛發出警告。

與羅伊相處了二十幾年的經驗告訴他,羅伊在做一些很危險的事情,他敏銳的嗅到空氣里有危險的味道。

羅嚴又開始去想亞博森窩裡反,以強硬冷酷的手段奪了地下『帝王』的交椅的真正目的究間是為了什麼?他壓根就不相信他是覬覦這個位置代表的權力與金錢,而策劃了這場爭權奪利的戰爭!羅伊是個喜歡尋求刺激的人,軍火、毒品、暗殺這處於黑暗的一切看似能挑起他流淌的血液屬於羅家的那一部分,意外的,他卻對收集地下情報更感興趣,記得他曾經以不屑一顧的口吻嘲諷地說:

「軍火,槍支是賺錢的買賣,可是只要我願意,隨意將其中的一點點小小的資訊賣給願意出價的買家,我相信那堆槍支將會成為一堆廢銅爛鐵!這個世界上最賺錢的買賣不是地下生意,而是可以左右一切的資訊!」

以這種睥睨一切的態度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讓羅嚴再去相信他為了權力而做了這一切,他絕對不相信!

那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得到自己?

突然想到這個答案,連羅嚴自己都覺得好笑,僅僅為了得到自己而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似乎太大動干弋了,於情於理全都說不過去!難道說他真的可以為了自己而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嗎?

深黑的眼睛看著不遠處邊喝咖啡邊看著報紙的人,羅嚴緊皺的眉頭一直不展,他今天已經待在這兩個小時了,卻只是安靜地喝的他的茶,看他的報紙,不緊不慢的模樣,令羅嚴恨得咬牙。

沉靜的四周只有翻動報紙的聲音和淺淺的咖啡香味順著風飄了過來,感覺到那幾乎要冒火的視線,亞博森放下手中的報紙,淺淺一笑:

「羅,很無聊嗎?」

「怎麼會無聊,每天聽你的那些手下談天說地又怎麼會無聊?哼!」羅嚴冷笑。

「他們說什麼事情這麼好笑?」站了起來,走到羅嚴身邊坐下,笑盈盈地看著他,前傾身體想要偷一個吻。

皺著眉頭讓開,羅嚴不客氣地說:

「你的黃金頭腦就是整天用來想這些低級的事情嗎?」

「我在想你,怎麼能說是低級的事情?」他朝羅嚴眨了一下眼睛。

「等你聽到那些只會學三八嚼舌的手下的蠢話,相信你一定笑不出來!」盯著那張笑起來春風得意的臉,羅嚴咬牙忍住出拳痛揍他的衝動。

「哦?他們都說什麼了?」亞博森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

「他們說你迷戀一個男人,以至於不惜與八位當家老頭子動武反目,廢了他們。而這個現在非常出名的男人就是羅家的家主,當然他的風光已經不在,八位當家的被廢了,曾經位於八位之上的他被奪走了權力,甚至被囚禁起來成了男妓!權力與男人都有了,過得好不快活!」

羅嚴冷冷的譏笑令亞博森皺起了眉頭:

「其他的都對,除了他們說到『男妓』這兩個字,我會給他們一個警告,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侮辱了你,就是侮辱了我!」不容輕視的態度加深了亞博森眼中的寒冷,即便坐在那,他也彷彿是一把可以隨時傷人的刀,犀利無比。

與這些暗地裡傳得很瘋的流言相比,亞博森更在乎的是加在羅嚴頭上的那個稱號!

他的人,絕對不容許任何人侵犯!

「現在你很出名,誰都知道你『請』了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男人回來陪你睡覺,就連西西里島墨克多家族的美女們都在盛傳你的風流韻事。」咬牙切齒地把話說完,羅嚴兇狠的眼睛盯著一派輕鬆模樣的男人,亞博森回以優雅的笑容,彷彿流言的旋渦波及的是另外一個男人,而不是他。

「羅,我愛你,這是事實。」

「我在說的不是這件事情,媽的,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麼,還在這跟我裝糊塗!別把我羅嚴當成傻瓜!」吼!

一挑憂慮,亞博森但笑不語。

「你的所作所為很快就會傳到身在德國的老頭子的耳里!這次的事情絕對不小,外面的傳言已經不堪入耳,老頭子不會放過你!」再吼。

「是又如何?你以為我會怕嗎?說句大不敬的話,如果老頭子稱了我的心,順了我的意,我自然不會動他,讓他安享晚年。如果他有心阻攔,他剩下的日子絕對生不如死,我保證。」半眯的眼睛掠過一絲陰狠,亞博森僅以平淡的口氣談論著一個人的生死,而且這人是……

「你連老頭子都要動?」

「這一切都在他,不在我!」

「就算沒有給你足夠的親情,老頭子怎麼說都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的身體里流著他的血!」亞博森目空一切的樣子令羅嚴全身一震,看著他囂張的氣焰,無法置信寫在羅嚴微訝的臉上。

「這一點我很清楚,你不用大聲的提醒我。」

『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察覺自己的失態,羅嚴深吸了一口氣,低沉的聲音里有難以壓抑的怒潮:

「你把這一切弄得很糟糕,你在平靜的表面開了一道口子,一瞬間一切都天翻地覆!地下過活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你這位『暗主』幹了一件了不得了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在傳言你與羅家的決裂。

你藉著沒人知道你其實是羅家的第二位繼承人這一點,肆無忌憚地做了,把所有的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現在的結果很明顯,所有的人都知道,以為你與我羅嚴勢不兩立,你與羅家勢不兩立!」

笑咪咪地看著羅嚴,煽情且挑逗的目光徘徊在他結實的腰桿上,亞博森全部的注意力都堆在羅嚴腰部以下的地方,沒有去聽他在講些什麼,似乎刻意不去理會。

意識到亞博森別有意圖的目光,羅嚴的臉色鐵青,一個箭步跨到他面前,揪住他半邊的衣領直接將他拎到面前,洶湧的怒火噴在他的臉上:

「羅伊•克爾•亞博森•羅,如果你只是單純的想要激怒我,恭喜你,你已經做到了,我恨不能打碎你那張令人討厭、該死的臉!如果你是為了再次岔開這個問題,試圖隱藏些什麼,我該警告你,你太小看我羅嚴了!」連名帶姓的叫他,羅嚴的怒火顯而易見。

「甜心,我餓了。」面對羅嚴來的怒火,亞博森視若無睹,燙人的唇貼了過去,低喃沙啞的聲音傾訴著他被慾望灼燒的心情,他以行動表明他不想談論羅嚴一直猜測的問題,他拒絕給出任何答案,哪怕羅已經猜到一、二,或者更多!

聞語,羅嚴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拳!

亞博森笑著躲開,隨即又將滾燙的唇送了上來。

推開胸膛的手被一雙大手箝制住,反手壓在身下,狠狠地瞪著那張欠扁的臉,羅嚴終於知道向來沉穩內斂的自己為什麼一旦遇見他就會失控的怒吼?

因為他真的是該死的很欠揍!

冰冷的眼睛目空一切,薄而尖刻的嘴角掛著嘲諷,就連那張英俊到阿波羅都會嫉妒的臉都莫名其妙地有令人生氣的特質,總是時不時的惹惱自己。

看著看著,不知不覺竟然有些失神,被人悄悄摸上下半身的時候,羅嚴恍然驚醒。因為失態而微微紅了臉,惱羞成怒的他不免將怒氣歸結於眼前的人,打開他不規矩的手,羅嚴咆哮:

「你這個只靠下半身過日子,永遠不知道滿足的豬!」

「那是因為你在我的面前,只要遇見你,我隨時隨時都在發情,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太過性感了。」挑了一下與睫毛同色的眉,亞博森舔著下唇說,專註且挑逗的眼神令他看起來像是一隻發情的野獸。

抬腳猛烈地踹下去,毫不留情的攻擊令亞博森眉頭緊鎖,晃身避開這來勢兇猛的一腳。

「甜心,你這是要謀殺親夫!」皺著眉頭表示抗議,但是明眼的人看得出來,他並沒有真正動怒,相反,調戲的語氣顯示他輕鬆的心境。

「死了最好!」

「那你的下半身要靠誰來滿足?」翹起一邊嘴角,亞博森好笑地看著他。

「任何男人或者女人。」高挑著眉,以挑釁的目光狠狠地看向亞博森,羅嚴緊抿的唇呼出冷冷的氣息。

「如果你敢找其他的男人或者女人,我一定會先殺了他們,然後再把你這給切了。」驟然起身,亞博森以豹一般的速度沖了上去,將羅嚴死死抱住的同時,惡劣的大手緊緊握住脆弱的分身,他以很大的力氣握住不放,滾燙的呼吸拂過頸頭,令羅嚴全身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

突如其來的動作與驟然爆發的力量將羅嚴死死困在身體的中間,身體最脆弱的部分被控制住的窘迫感令羅嚴身處生平最難堪的境地。

「你別太自以為是,羅伊,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如果真的這麼恨我,我等著你來殺我!」溫軟的聲音是情人間的甜言蜜語,亞博林將頭埋在羅嚴的脖子里,汲取他乾淨清爽的氣息。

「我一定會殺了你!」羅嚴顫抖的聲音泄露出他動搖的心緒,捏緊了拳頭,他讓指甲陷進掌心,拉加心中逐漸傾斜的天秤。

「我等著你,羅,等著你來殺我!」

良久的沉默之後,亞博森意外的並沒有任何其他的舉動,眯起眼,享受羅嚴難得的順從,發出滿足的嘆息。

溫存過後,乾脆的放手,亞博森並沒有再要求過多,沖著他笑了一下,他轉身穿過內室的門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又走了回來。

回來的時候,他的手中多了一把槍!

那把槍曾經是羅嚴的。

順手把槍丟給羅嚴,亞博森笑看著他。

微微露出詫異,羅嚴接過他的槍仔細端詳起來。

這把由德國設計,美國軍火商製造的RT768是全世界最先進的手槍,流暢的設計,精密的組合與超遠的射程是它稱霸的原因,羅嚴當年繼承羅家成為這地下霸主的時候,就一直隨身帶著這把根據手掌大小、手指長短與手中力量而量身打造的RT768

這麼多年來羅嚴一直帶在身邊,只有在一個月前被囚禁的那一刻,它才成為亞博森的所有物。

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羅嚴除了詫異之外,心中那股微波又重新開始蕩漾起來。

放在手中試了一下,發覺整支槍已經被重新調整過,槍身變得比以前要輕一些,但是握感與手掌、手指非常的契合,彷彿天生就是給自己用的一般。

看著羅嚴眼中一閃即逝的詫異,亞博森笑著道:

「准心萬分之一的偏差已經被調整過,槍身是重新組裝過的,我量了你的手掌與手指的尺寸,請了槍械專家的第一塊招牌的陳風親自幫你重新打造這把RT768,我相信現在的這把RT768與一個月前的那支RT768有著天壤之別。」

敏銳的覺察出羅嚴臉上的欣賞之意,亞博森知道自己做對了,雖然羅拿著這把手槍很危險……

「你說……我現在就用這隻RT768打爆你的頭送你去見閻王好不好?」突然用槍直指亞博森的頭,羅嚴面無表情的臉上,一雙深黑如夜空的眼睛透著冷冷的寒氣。

看看吧,他怎麼說的?就知道羅會這麼對待他!

亞博森搖頭在心底嘆息,明知道羅嚴會這麼做,心中還是不免有一絲隱痛。

但是如果不給他,接下來的戲就不好演下去。

「羅,你這麼聰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動手殺我!外面都是我的人,八位當家勢力範圍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我死了,你不僅出不去,你曾經擁有的一切就真的全部都會被毀掉,這是我給衛青的命令!你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吧?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我死了,又怎麼會讓你獨活?到了地府我也一定要你陪著我,不然我會很寂寞的。」

亞博森十拿九穩的模樣算準了羅嚴此絕對不會真的動手,卻還是因為被他用槍指著頭而露出微微傷心的神色。

從小就習慣傷他心的羅,到了這個年紀還是想都不想就選擇戳傷他!

哎……

「玉石俱焚的結果我並不想見,但是,羅伊,這是你逼我的,你該知道我的脾氣。」亞博森軟軟的威脅沒有效果,羅嚴不為所動,指著他的腦袋的槍完全沒有放下的意思。

「如果要殺我,羅,你可以更乾脆點,給我一顆子彈就行,說了半天,你還在猶豫,這不像你。」亞博森胸有成竹地點破羅嚴的心思。

「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羅嚴問。

「我只是想愛你而已。」給出一個不算是答案的回答。

「我再問你一遍,你究竟在搞什麼把戲?」青筋在羅嚴的額頭跳躍,他彷彿將要失去最後的耐性。

「我說了,我只是想愛你而已。」風輕雲淡的回答有著濃濃的甜蜜。

不知亞博森的回答究竟是真是假,羅嚴隱隱覺得其中必有奧妙。

良久的僵持,四周靜謐得有此詫異,惟獨平穩的呼吸聲將周遭一觸即發的緊張感淡化。彷彿過了許久,久到一個世紀都已過去了,亞博森僅以一雙透明的眼睛看著羅嚴,他緊抿的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欲言又止,到最後他依然是一字未吐。

舉起的手臂終於放下,羅嚴轉身向沙發走去,隨手扔下槍,他將全身陷進柔軟的沙發里。仰頭去看空無一物的屋頂,他的腦袋裡一片空白。

身體兩側的沙發陷了下去,有人跨坐了上來,看著屋頂的視線里跳進一張英俊不凡的臉,那張臉上有一雙翠綠的眸子,微微一笑,眼中的冰冷化成一灘春水,溫溫軟軟的話傳進羅嚴的耳里:

「羅,我們明天去義大利。」柔軟的唇黏著潮濕的水氣壓了上來,淡淡的古龍香水在空氣里飄散。唇舌間攪動的吻就像以前一般那麼霸道與兇猛,啃咬似的吻到最後,唇總是會滲出淡淡的血絲。

似乎習慣了他這種掠奪的行徑,安靜的羅嚴任由他吻著,也許是察覺出他難得的溫順,亞博森口中掠奪的速度與力量忽然瘋狂起來。

戀戀不捨地放開黏貼在一起的唇,空曠的空間里響起羅嚴質問的聲音:

「去義大利幹什麼?」

「去做一件大買賣。」啃咬羅的脖子,在光滑富有彈性的皮膚上落下星星點點,粗糙的大手潛進內衣,肆意玩弄著胸膛上的兩點。

「什麼樣的大買賣需要「暗主」出馬?「暗主」從不親自商討任何生意的傳聞,看樣子也並不准確。」

「這一次怕是要破例了。」撫摸的動作從胸膛來到小腹,流連在微微突出的腹肌上,情慾的目光落在平坦的腹部上,慾望不可避免的開始叫囂。

「看樣子是一筆不得不讓你親自前往的大生意。里昂家族一直盤踞在義大利,羅家與里昂家很久以前就不對盤,怕也只有里昂家族的生意才會令你起了親自前往的念頭吧?就算不是里昂本家的生意,也與里昂家族脫不了關係。」

「別用揣摩的方式套我的話,羅,你知道的,這沒用。」擠進羅嚴的雙腿,亞博森捧起他的臉,用力吻了下去。

一吻結束,彼此亂了呼吸,過了很久很久之後,亞博森斬釘截鐵的悠揚聲音深深刺進羅嚴的心:

「羅,我愛你。」

在羅嚴幾乎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用狂亂的聲音嘶聲低吼:「羅,我等著你來殺我……我等著你來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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