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全身無力,四肢酥軟。

蒼試着在床上撐起身子,可是身體像敗壞了一樣,不聽使喚。原本守在床邊的兩名式神少年,早已不見蹤影,化成兩片紙。

蒼怔怔地望向木質地板上的兩片紙,苦笑。力量抽離得厲害,竟然無法讓式神保持人形。

因為凡胎身體的極限將要到了,屬於水神的力量在脫離,水神的力量是龐大的,如果沒有一個完整無缺的身體來承載,是無法將它留在體內的。

本來可以再撐一段時間,但因為一口魔氣,加速了身體的敗壞。

頹廢地倒在柔軟的被褥間,嘆息。

一切都太突然了!

白虎,朱雀,玄武……,遠古的夥伴相繼出現,可又相繼入了魔道,而他這個水神的凡胎,卻要消逝了。守了如此之久,到頭來,是一場空。

兩鬢濕了,卻不自知,他原本就一臉滄桑,可如今憔悴不堪,身體因神力的抽離,變得虛弱,衣服披在身上,寬鬆凌亂。

琅琊推開門,就看到蒼虛弱地倒在被褥上。

門被推開的聲音驚動了蒼,他微微吃驚,對上琅琊深黑色的眸子后,又冷靜下來了。

琅琊來到床邊,坐下,與平時相處那樣地自然。

「我燒了常綠聖草。」他淡淡地道。

蒼揪緊了被單,震驚地抬頭,里蠕了蠕無血色的唇瓣。「你……你說什麼?」

「世間,再無常綠聖草了。」低下頭,琅琊貼在蒼的耳邊道。「就是這樣,沒有聽清楚嗎?」

「……我早該……」一激動,便咳嗽,咳得縮了身子。

「殺了我嗎?」琅琊冷漠地看他瘦得厲害的身體,敞開的衣領,顯凸的鎖骨一覽無疑。

蒼的嘴角溢出一縷血絲,他恨恨地瞪視眼前這一臉無所謂的青年。他怎麼會將他看成覃愔?怎麼會被他刻意表現出來的孤寂而迷惑了心神,是什麼令他蒙了心眼,將這惡魔般的青年帶回了山谷?一切皆是他一廂情願?!

真是可笑而可悲啊!

是他將自己引向了死亡!

琅琊垂下眼瞼,承受蒼散發出來的恨意。

虛弱的男人,無力地癱在床上,俊美的臉清瘦而蒼白,黑眸綻射出無盡的仇恨,零亂的黑髮像一張網,在床上鋪展,裹住他清瘦修長的身軀,白色的床帳籠罩了病中的男子,無形中構成一幅致命吸引人的圖畫。

凄美得令人想更破壞它!

仔細觀察了蒼一個多月的琅琊,此刻釋放了隱藏在心中的野獸,他揚起嘴角,逼近蒼。

「你——要干什——」剛啟口,便被吻住了,蒼睜大了眼。再一次,被青年侵犯!

上一次他可以用神力將他彈開,可這一次,他毫無反抗能力,青年早就知道他無法反抗般,強勢地欺上他,揪住他的單衣,往兩邊一扯,絲帛碎裂,裸露出男子平坦的胸膛。

「不……」蒼搖晃着頭,想逃離,可無能為力。他太虛弱了,虛弱得無法保護自己。

琅琊化身為猛獸,著魔般,一碰觸蒼的身體,就激昂了起來。他順從了心中的魔獸,向身下的男子伸出的爪牙,貪婪地流下唾液。

靈活的舌頭,在男子的肌膚上滑行,冰涼的手指侵入到私秘地帶,蒼痛苦地扭曲了五官,可是他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了。

兩具身體都赤裸了,肌膚相貼,一陣舒暢,琅琊有力的雙臂攬住蒼無力的身體,微閉眼,腦中似乎跳過什麼畫面,撫摸男人身體的手順着曲線,來到他的兩腿間,最後潛入進去。

身下的人在不斷地顫抖,他知道他已快要崩潰了,可他不放過他。早在時間的逆流中,就看到他和東方蒼龍結合,那時候看着,撩亂了他的心弦,如今,這男人躺在他身下呵,讓他為所欲為。

這具身體曾經被人擁抱過又如何?而今他是屬於他的!在長年包裹在黑袍下的雪白肌膚上密集地留下一個個印記,冷眼看他的黑眸漸漸渙散,情慾被挑起了,男子再也不能無動於衷。

似曾相識的愛撫方式,勾起了他遙遠的記憶,好像……是那個人在親近他,愛着他……

淚,不受控制,突破眼框,自眼角滑落。

「哭什麼。」琅琊伏身,分開他修長的雙腿……

蒼的靈魂在劇烈顫抖,神力像被什麼抽吸了般,毫無保留,軀殼快要散架了。

他狂舞的黑髮自根部起,褪去了黑色,一層又一層,飛揚的黑髮在瞬間幻化成藍絲,如波浪般,飛散在四周,鋪了兩人一身。他的容貌,一樣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原本普通的五官,眨眼間轉換成俊美如神祗般完美無瑕的臉孔,一雙滿是情慾的眼眸,竟是如天空般碧藍……

蒼在失去神智前,看到了身上青年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已無力去震驚了,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

「……覃……愔……」

他睡了,永遠的沉睡了。

再也不曾睜開眼睛,沉沉地睡著了,在與等待數千年的誓約之人結合的時刻,沉入了黑暗,了無聲寂。

藍發之人搖晃着頭,發出尖銳的聲音,遠古時的記憶閃電般地竄入腦海,雜夾着現今的記憶,交織成一片,情慾的快感和情感的痛楚碰撞,使他發出猛獸般地龍吟聲。

天尊施在他身上的封印,因與愛人的結合而同時解除,可是當看到沉睡不醒,毫無生氣的蒼,他發出了絕望的悲鳴。

「不——啊啊啊啊——」

東方蒼龍擁抱起虛軟無魂的男子,不敢置信,自己做了什麼?!竟然將等待了自己數千年的愛人,折磨至死?!

他是蒼之族,遠古時期的東方蒼龍,應青之國雨師之邀入塵世,與雨師並肩而行,交換誓言,一起封印魔道。最後的決鬥,四神中的三神死的死,傷得傷,而他東方蒼龍,為了最後的封印,不得不啟動上古神陣,用自己的力量維持上古神陣的威力,於是他沉睡在一片沼澤之地。與他誓約的青之國雨師,為了一個虛幻的未來,借用了水神的力量,延長了壽命,只為了等待蒼龍。

無休無止,上蒼冷眼旁觀,根本沒有派下神祗相助,犧牲了遠古四神,而天界重選了新四神代替了他們,因為不甘心,因為恨,他被一個魔物喚醒了。或許……那不是魔物!能進入神陣,並喚醒他的,絕非魔物能辦到的。

然後呢?

他成了「暗鬼門」的琅琊,迷茫而孤寂地活着,追朔一個同伴的背影,之後來到了這個遠古時與情人相約的峽谷……

他——傷害了他!

無知殘酷的琅琊,將蒼毀滅了!

不!不!

他覃愔更醒了,怎能與蒼失之交臂?便是鏡中花水中月,他也不容他離他而去!

在蒼的凡胎消逝之前,他將自己的龍血滴在蒼的胸膛,以血畫出一個咒印,封印住蒼最後的一絲魂魄與神力。

或許是他釋放進蒼體內的龍精停滯了神力渙散的速度,故此,他還有餘時設下魔咒,保持了蒼的形體。

如若連最後的一絲力量都抽離,那麼蒼真要化成灰化成塵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而遠在上界的水神,卻會蘇醒。可是……水神蘇醒有何用?他不是蒼!不是他所要的蒼啊!

蒼只是水神在人間的分身,一個凡胎,可是,對水神來說,蒼只是他記憶中的一部分,無關緊要!

抱着情人的形體,東方蒼龍悲慟地淌下了血淚。

***

九重天,某個流淌著水的洞穴內,一黑衣男子沉睡在流水中千百年了,銀色的髮絲在水波中蕩漾,雪白的肌膚在水裏晶瑩剔透。失去神力的他,只是一具空殼,神界不需要一個無神力無靈魂的神祗,所以他被遺忘在這個無名的山洞內。

山洞寬闊,垂掛下無數條大小銀練,露出水面的水晶石英群發出幽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水洞。

美如斯的水洞裏,銀髮男子靜靜地沉睡着。

沒有神能預測,他會何時醒來。

然而,此時,他的手指竟然微微動了動,但終究沒有醒來……風旋轉而過,帶動水珠,一切都歸為平靜。

***

溯朱山,峽谷山洞內,水簾依舊,水潭依舊,但立在洞中的人卻是個藍發藍袍的男子。

洞內射進的陽光,帶給水簾和水潭盈盈波光。

從時間的逆流里醒來的藍發男子長嘆,這一聲長嘆彷彿穿越了千百年的時空從遠古傳來,如此幽遠,如此憂傷,更多是的痛惜。

修長的十指結出一朵蓮花印結,射向水簾,淡如藍的光芒閃過,水簾吞噬了光芒。

男子知道,不久的將來,會有另外一個人進入山洞,沉溺在時間的逆流之中,故,他將在人間閣最後的記憶留在了這裏。

步出山洞,看到的是遍地的焦黑,他閉了閉眼,目不斜視,毅然向前,將這片殘敗之地舍在了身後。

***

「滴嗒,滴嗒……」

泉水的聲響驚醒了昏沉中的人。

水潭裏,飄浮着兩名緊緊相擁的男子。隨着屬於別人的意識遠去,自己的意識漸漸回歸,浸在水裏的人緩緩地睜開了眼。

好漫長啊……

好像有千年之久,別人的記憶真實地竄入自己的腦海,將遠古時空裏的激情憤慨與現今的情感糾葛演義了一遍,連抗拒的能力都沒有,只能被動的接受。

動了動身子,仍有些僵硬,水潭冰冷,刺激了感官,梵雨嘆一聲,感到懷裏的少年安靜地伏在他胸膛上。水聲嘩嘩,金髮少年突地動了,從梵雨的懷裏掙脫而出,長時間浸在水裏,令四肢僵麻,欲爬出水潭,卻滑了一下,往水裏掉去,梵雨眼敏手快地扶住他,少年冷冷一睨,倔強地推開他,咬牙爬上了岸,一倒在青苔地面上,便不動了。

撩開粘在額前的濕發,梵雨慢條斯理地出了水潭,一身華服濕漉漉的,將地上的青苔打濕了。蹲在冷炙身邊,撫開他覆在臉上的金髮,道:「衣服不弄乾,會生病。」

冷炙掀了掀眼皮,仍沒有動。

梵雨笑笑,知道他仍沉靜在別人的記憶里,一時沒有恢復。將冷炙抱入懷中,運起真氣,烘乾兩人的衣服和頭髮,不一會,兩人都清爽了。但他仍抱着冷炙,沒有放開。

回想在時間逆流里看到,那遠古時期的戰爭與糾纏,還有近期發生在「人間閣」的事情。

蒼——引他到這裏,讓他看這些,是何意呢?他是否在告訴他,他將要面對的是怎樣的敵人?還有——上天對他們這些墮入人間神祗的態度?

在遠古時期,四神所封印的魔物,其實是上古時期被黃帝軒轅一族戰敗的蚩尤一族!

天地初開,神魔人共存於天地,蚩尤與黃帝多次發生戰爭,黃帝之兄炎帝歸順了黃帝,兩族聯合,打敗了蚩尤。蚩尤亡,眾多部屬躲到了暗無天日的地獄,淪為魔物,而軒轅一族自封神族,上了九重天,掌管人間萬物。

因恐魔族重返人間,天帝派四神各守一方,形成結界封印,杜絕魔物爬出地獄。然而千百年過去了,四神被停滯在人間,不得上天,遙遙無期的等待上天能派下天神更遞他們的職位,因為孤獨,因為絕望,四神開始玩忽失職,結界裂開了細縫,讓地獄里的魔有機可趁。

蚩尤曾經的兄弟刑天帶着部下,爬出了地獄,向天庭挑戰。上天便派下四司神的分身,喚醒四神的神職,降魔除妖。

然而,高高在上的天神絕想不到,四司神在人間的凡胎,讓四神動了情,因為情愛,四神扁離了上天安排的軌道,西方白虎魔化失蹤,北方玄武墮入魔道為害人間,南方朱雀戰亡,火神下凡助他浴火重生,而唯有東方蒼龍,戰到了最後,啟動了上古神陣,將所有的魔物趕回地獄,封印了起來。人間才終於回歸平靜。

數千年過去了,一魔物進入上古神陣,喚醒了東方蒼龍……

人間將再次接受魔物重生的考驗!

這一次,九重天派下了新四神的分身,化為凡胎來到人間,而北極帝星身負重任,同樣降世,率新四神除去魔化的遠古四神以及將要從地獄里爬出的魔物!

梵雨自嘲。身為北極帝星凡胎的他,責任可真重大啊!

天帝是否過於看重了他了?他一介凡人,怎抗得過諸多遠古神祗?既使他們被歸為魔物,可他們終究曾是神族!

還有那個「暗鬼門」的天尊!

他緊蹙劍眉,眼裏閃過一絲恨意。早在數年前,他就見過他了!還是少年時的自己,竟然傻傻地入了一個陷阱,最後慘敗,成為對方的獵物!天尊的身份耐人尋味啊,他一局一局地設,將一個個獵物引入陷阱,恐怕連天帝都不是他的對手吧?十年或二三十年前,天尊就開始在人間布下棋局了,然後等待一個個獵物的出生、成長……

輕撫懷中少年的金髮,他沉思。初遇這美麗而不馴的金髮少年時,以為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邪門殺手,當將他馴服留在身邊,與他身體結合時,他感應到了一股力量,並隱隱預測到了什麼。那感覺與兄長梵雲結合時的相差無幾,只是雲體內是一股龍氣,而金髮少年體內是一股屬於白虎的煞氣!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成帝王,只能由帶有龍氣的雲當皇帝。後來來到「摩雷國」,經由「摩雷國」的國師提點,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將要面對將非同一般。

他的對手——並非凡人啊!是個魔物!一個可能活了千百年的強大魔物!

再後來,去了「鳳凰城」,感應到火神之氣,就沒那麼奇怪了。命運的齒輪早就開始運轉了,他無法推脫這沉重的責任。帶回一隻小麻雀(小鳳凰),就什麼都清楚了。四神中的三個已在他身邊了,剩下最後的玄武仍不可究。

「人間閣」閣主蒼的口信,告訴了他關於四神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真相,懷了一絲疑惑,他上仙山,質問自己的師父,最後終於搞清了自己的身份——北極帝星的分身。

蒼引他來「人間閣」,看了一場戲,是要他……放棄責職,放過遠古四神嗎?因為……遠古四神是犧牲品,而他也將會成為犧牲品?

成為由上古遠古延續到現今的權勢之爭中的犧牲品?!

撫開金髮少年額前的髮絲,低頭親了親,那少年的紅眸仍浮着霧氣,彷彿要哭了。這樣的他很難得,好像回到了被梵雨控制了的可愛娃娃,全無殺手的冷漠。

是想起了他的皇兄吧?

冷炙的思緒仍停留在遠古時期的那場浩劫。在時間的逆流中,他看到了一個人——不,或許說,他是神祗,擁有淡金色髮長,血紅之眸,鎮守西方,傲視蒼生。

西方白虎!

可是他魔化了,被魔物侵入了內心,最終墮入魔道,淡金色的長發變成了罪惡的黑髮,紅眸成了妖魅的紫眸——這樣的白虎,分明是「摩雷國」的長皇子雷焱啊!他雷溯的皇兄,也是「暗鬼門」的殺手無影?!

怎麼會這樣呢?皇兄竟然是遠古失蹤了的白虎?而他卻是上天新任四神之一白虎在人間的分身?

通過時間的逆流,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在這個世界扮演的角色,一個曾經雙手染滿血腥的殺手,竟然會是個「救世主」?很可笑啊。

還有這個擁抱他,與他定契約的男人,將要領導新四神降魔封魔?

紅眸倏地竄入殺氣,男人正親吻他的額頭,俊美的臉上有抹自嘲,兩眼相對,默默無語。

梵雨挑了挑眉,懷裏的少年重返人間了,再次變成冷漠的殺手。

攻擊就在剎那暴發!

沒有任何防備,梵雨被冷炙壓制在身下,而少年的斬魔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我——絕不會聽命於你!」

驚愕過後,梵雨冷靜下來,沉聲道:「為了你的皇兄嗎?但你和他永遠都不可能有未來!」

相悖的命運,使他們無法交集。

「住口!」冷炙扭曲了五官,神情猙獰。他不管那些,從解開封印,想起過往,委身於這個男人,就是為了再次追上皇兄的腳步,回歸兒時的和諧。

看出他的心思,梵雨冷嘲熱諷。「你應該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的皇兄,一定是覺醒了,清楚了自身的命運,所以他總是避開你。你是他的對手啊!」

「……」冷炙加大了力道,在梵雨的頸間劃出一條血痕。「他是我的皇兄!永遠都是!」

妒忌,來得突然!

梵雨的內心湧上一股不正常的怒氣。在聽到金髮少年如此篤定執著的大喝,他感到有一條藤棘在心裏鞭笞。很長時間了,這個少年在他身邊有近一年了,可是他的心中,沒有他梵雨,念的想的全是無關緊要的別人!

他梵雨是沒有了心,但絕不容許屬於他的人心裏另有其人!

不顧斬魔刀在頸間劃出的血痕,梵雨用異能,將刀彈開,冷笑地攻擊少年。

手一麻,刀脫手而飛,冷炙知道梵雨在反擊,他警戒地跳開,卻被對方更快地從背後壓制在地上,體內的雷神之力激發了,想要抗拒,可他怎抵得過北極帝星?

能量被積壓在身體里,令四肢百骸痛苦萬分,他低吼出聲,金髮張狂地亂舞,像一隻被困的巨虎,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殺氣在山洞裏橫行,兩股力量相碰撞,擊出數十道刺眼的閃電,噼里啪啦的撞擊聲四起。

梵雨神情冷竣,額冒細汗。四神白虎果然不可小覷,要壓制他,竟用上了他七層異能!白虎的神力在這少年體內漸漸覺醒!

大喝一聲,震斷了少年多處筋脈,並沒有傷他很重,可足夠讓他安靜下來。果然,冷炙氣喘吁吁,只能以眼神來殺人,身體卻不能動彈了。

梵雨冷笑,冰雕般的臉貼近身下的人,充滿了侵略。「你還學不乖,小炙兒!」

低笑着含住他的耳垂。「你好像忘了,自己是屬於誰的?」

「哼!」身下的人兒仍然桀驁不馴。

梵雨搖搖頭,憐惜地嘆氣。「看來,我得重新讓你知道,誰是你的主人!」

殘忍地撕裂他身上的衣物,裸露出少年矯健的體魄,貪婪地讚歎,最後——侵略!

沒有任何潤滑,一個強悍的挺身,便狠狠地佔有金髮少年毫無準備的身體。

「啊——」

獸吼聲回蕩在山洞,久久不絕。

征服與被征服,兩具同性的身體激烈的糾纏,被壓制的一方被迫承受主宰者的強取豪奪。

至於神旨,責任,在情慾的海洋里,不可復存,淡然消失,或許,遠古時期的那四個神祗,曾同樣迷失在情海之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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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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