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走在迴廊上，心中忐忑不安。
如果是......我該怎麼辦？
順從了？還是......
正在我矛盾的時候，迎面走來兩名青年，一般高，長相俊俏。一個著青衣，一個著藍衣，料子皆是上等綢緞。
手執一柄紙扇，胭脂粉味特濃的是十一堂哥。而稍帶男子氣概但有着一雙下流眼睛的是十二堂哥。
見了我，兩人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是十四啊，怎麼走得這麼慢呢？聽說，叔找你呢。」十一晃着扇著道。
我不回，冷冷地瞟他一眼。
十二略低下頭俯視我。「我說十四啊，你不要不知好歹！叔是疼你，才喚你過去。上次聽下人說你不依叔？你可想好了，叔在咱易家是什麼身分，由得你這小侄子反抗？不是我們說你，好歹你也要為自己以後着想。」
聽着有些啰嗦，我沒好臉色地道：「不勞二位哥哥費心。十四知道怎麼做。」
在易家，我並不會在同輩人面前軟弱。除了我在乎的人，其它人我都可以冷漠視之。在哥哥們的眼中，我是個不愛說話且不討喜的弟弟，愛冷眼旁觀，喜歡獨來獨往。雖然我的長相在家中最平凡，但我並不會為此而自卑。即使堂哥們個個長得英挺俊逸，但品行皆屬下等！我雖然不見得就是個好人，但至少我不會到處吃、喝、嫖、賭，也不會到處散財。說起來，我在易家是最安分的一個少爺了！
十一甩甩袖子。「十四，你就是這個脾氣，才讓人覺得生氣。」
「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你爹想想。」十二撇撇嘴。」稍早在大廳里，你爹在爺面前不知受了多少責罵。我看着都覺得為他委屈。偏偏叔在一旁撿些痛處，讓你爹在爺面前抬不起頭來。」
我心中微微一驚。難怪爹生這麼大的氣了。叔一開口，任何人也別想好受。
見我蹙了眉，十二拍拍我的肩。」我們也是為你好呀。」
我嫌惡的躲開。「多謝二位哥哥了。」
話落，閃身向小叔的院落而去，隱約聽到身後二人的抱怨聲。
小叔向來不會安好心，這次，我怕是凶多吉少了！
微白著臉，進了小叔的院落，收到院門口兩名丫環同情的一視。我苦笑，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我卻彷佛被判了死刑！任何一個看到我的人皆一副同情的表情。我真的......可憐嗎？因為拒絕了小叔的惡劣要求，我就該受到懲罰？
愛慕著小叔，同時，也有點怨他了。
為什麼，他會是小叔呢？
千思百轉，立在小叔房門口，我無力地敲敲門。
「進來。」裏面傳來小叔帶磁性的聲音。我的心頭酥了一下。我知道我又開始懦弱了！一站在小叔面前，我就無法保持自我！
輕輕推開門，瑟縮的腳踏進了半晦的房中。
微低頭，瞄着地面。沒有看到多餘的人，只在書桌前掃到一雙白靴。
「把門關上。」小叔不高不低地命令。
我不情願地依了他的命令。
門一關，一切都封閉了。
在沒有其它人的房裏，惡劣的小叔將會對我如何？
因為低着頭，所以看不到小叔的動作與神情。
我屏著呼吸，等待着小叔的下一個命令。
停頓了許久，耳邊只聽到細微的摩挲聲，我疑惑，不明聲音的來源。摩挲聲過後，小叔的聲音又起。
「好了，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小影兒了。呵呵......」帶着玩味的笑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我閉了閉眼。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我以為，小叔是不愛孌童的！？
他......他究竟有着怎麼樣的心思？真是讓人難以窺測！
咬咬牙，我任命地抬起了頭。
咦？
眨眨眼，我幾乎不相信自己所看到。
小叔......站在書桌前－－這並沒有好奇怪的，但是，令我奇怪的是書桌上所擺的東西！
顏料，一碟一碟的，紅紅綠綠，藍藍紫紫。七彩的顏料擺了一桌。
這......是怎麼回事？
小叔將磨顏料的石頭放下，向我招招手。
「過來，小影兒。」
他笑得很燦爛，燦爛得讓人無法想像他惡的邪劣！
向來對小叔小心翼翼的我，亦無法琢磨了！
不懂！不懂此時小叔的行為。
調色彩，莫不是在做畫？
小叔會繪畫？向來愛尋歡作樂的小叔會做這些閑雅之事？
我立在小叔面前，直視着他。
「叔。」我小聲的喚了一聲。
小叔拍拍我的肩，手指順道摸了我的臉一把。
「好，好，好。」連着三個好，卻不知他說的是何處好？
我靜靜地站着，袖裏的雙手相握。
「差不多了。小影兒，來，把衣服脫了，躺到床上去。」
「啊！？」
我的眼睜得大大的。
什麼？
脫衣服？
疑惑地瞪大眼，不敢相信我聽見了什麼。小叔他......真的要......要將我......雖然一直幻想着被小叔......但......並不是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啊！
顏料，磨石，還有......一指長的金針......
「愣著做什麼？還不脫衣服？」見我一動不動，小叔不耐煩了。「小影兒，上次你不聽叔的話，叔可以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但這次可由不得你了。」
看着小叔寒光乍現的桃花眼，我蠕動着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手指深深掐著掌肉。想到父親受氣的樣子，想着之前兩位堂兄們的告誡，我屈服了。
罷，罷了！
誰叫我......最喜歡的人是小叔－－這個壞到極點的男人呢？喜歡着他，便不會拒絕他！？不敢不能也不該拒絕啊......
顫抖着手指，輕輕地解了腰帶，側過身，讓身體半隱在陰暗處，冰冷的手指剝開外衣，慢慢地將衣服脫下。
「快些，把上身的衣服全脫了－－最好是全身的衣服都脫了。」小叔邊說着邊點燃起了數十根紅蠟燭。
我輕呼。
全......全身的衣服？
原本半晦的房間忽然明亮了起來，亮得整個屋裏無一角落是陰暗的。暴露在光亮之下，我無處可躲！
半死心半猶豫地脫下上身所有的衣服，我緊抓着褲腰帶，無法再下手了。
小叔......
點好蠟燭之後，一回頭，看到我還在床邊猶豫不決，小叔立即過來，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我鬆了褲腰帶的褲子，突地扒了下來。
「啊！」
我驚慌地不知所措。
「真是，脫個衣服還須這麼多時間？」一把將我按在床上，不許我動彈半分。
我趴在柔軟的被褥上，臉貼著被單，眼角一陣濕潤。
我......真的要和小叔......
羞愧地閉上眼，不敢再睜開了。
眼角的淚濕並不是害怕！
心中一陣自厭。
是......興奮得想掉淚！？
幻想了這麼多年，我......終於能和小叔......儘管小叔只是出於戲弄的心情，但我......心甘情願！
是的，為了小叔，無論做什麼事我都心甘情願！
修長而溫暖的手指在我的背上撫摸著，似乎在鑒賞一件珍惜物品。一陣陣酥麻的感覺在背部擴散。我微微呻吟。小叔......可有一絲絲憐惜我？憐惜我這個毫不起眼的侄子？
小叔的手從肩胛骨撫摸到我的腰際，停了一會兒，再從我的腰際滑到我的臀......
我羞紅了臉。
「叔......」呢喃出聲，雙手無意識地揪著被單。
「果然......」小叔在我耳邊吹吹氣。「果然呵......」
我心一震。果然什麼？果然......難道小叔他發現了什麼？我......我的反應泄露了什麼嗎？我的感情......不，不能讓小叔發現的！不能也不該啊！因為我們......我們是......
「果然如想像中一般光滑！」小叔讚歎。
啊？
我的眼睜開一絲縫，側着頭，想看清小叔的表情，但小叔的臉背着光，我無法探測。
「那日果然不是錯覺。小影兒，你有一身好肌膚呵。」
我睜開了眼，閃著疑惑，不解地望着小叔。
什麼？肌膚？好？
我胡塗了。
看出我的驚訝，小叔輕輕拍了下我的背。「好了，既然鑒定完畢就該開始了。」
「開始？」我一頭霧水。開始什麼？為何今天小叔的行徑出奇的怪異？
詭異地一笑，小叔從床邊的桌上拿起一指長的金指。我的眼不由自主地跟着金針移動。
金針來到我的背後，在我光裸的背上輕輕一觸，我只覺得細微的騷癢。
「接下來，可能會痛，不過，小影兒，叔相信你一定可以忍過去的。」小叔一手撫摸索着我背部的肌膚，一手將金針刺向我的肌膚。
在我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之時，一股刺痛叫我緊繃了背部的肌肉。
更快的，臀部受小叔一輕拍。「放鬆，不是說了要忍的么？」
「但......但是......」我趴着想爬起。
「小影兒－－」一記厲眼，一道冷漠的聲音就讓我再度乖乖的趴在了床上。
終於......我終於知道了小叔叫我來的意圖了！
趴在床上，我自嘲。
怎麼能幻想呢？怎麼能幻想小叔會猜到我的感情呢？
不曾表達過，不曾暗示過，只是一味的偷戀着，怎麼可能會得到想要的回報呢？
一切，只是我的痴心妄想啊！
我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瓜！
閉上了眼，放鬆了肌肉，我將我的身體交給了我所戀着的小叔。
金針扎進了我的肌膚內，更刺進了我的心中......
※※※
時間，在靜靜的流逝。
數十根紅蠟燭即將燃盡。
疼痛，所以咬緊了牙關。刺痛，幾乎昏厥。迷迷糊糊之中，我的意識飄離身體。抽離的靈魂漸漸騰升，懸在半空中，模糊的凝視着不斷在我背部留下印記的小叔。
我......為什麼不反抗呢？
明明痛得想哭，明明一心要掙扎，卻......因為小叔是我喜愛的人，所以我放棄了！放棄了反抗的意識。
喜歡上一個會傷害自己的人？
無垠的悲哀從四面八方湧來，我縮成一團，急急躲回虛弱的身體里。當股間的一陣刺痛傳來時，我的神智微微清醒了。
「......唔......」身體動了動，睜開帶着濕氣的眼。
小叔他......
似乎發覺我的清醒，小叔壞壞一笑。「最後一針了啊。」
說着，他用左手的食指與中指扒開了我羞澀的兩股，冰冷的金針就貼在內側脆弱的肌膚上。
「......不......要......」我害怕的掙扎。天啊！那裏......那裏怎麼可以......
雖然漸漸昏沉，但我知道我背部及腰與臀上被刺了很多針，但，但不該到了那裏啊......這種讓人羞恥的事！
小叔眯起了眼，流露出下流且戲謔的笑。「再掙扎，叔可不能保證會不會扎到什麼不該扎的地方哦。」
戲謔的話嚇得我一身冷汗。
半趴着，扭著頭，我屏住呼吸緊盯着小叔的動作。
小叔不再理我，拿着金針的手準確而快速地在我的股間紮下一針，同時，我悶哼出聲，雙手緊緊揪著被單，汗水與血珠在整個背部交匯成一幅詭異的圖案。
彷佛看不到我的痛苦，小叔開始在我背部的紋身輪廓內上色了。
我面朝床鋪，臉悶在被褥間。默默承受着背上的......懲戒！
由於我幾日前的忤逆，我遭受了現在的懲罰？
冰涼而酸澀的淚水從眼角滲出。
那個在小叔面前懦弱的我令自己討厭！僅僅是因為喜歡......喜歡一個人......難道真的要忍受他對我的一切傷害？喜歡一個人就不能計較一切可憎的事？明明......明明知道不該軟弱，卻像寒風中的枯草，瑟縮無助。真的......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又不知過了多久，房間恢復了之前的半晦，小叔在我背上的「雕花」終於完成了。我的身體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地趴在床上，面無表情地向著黑暗，眼中的悲傷隱藏在黑暗裏。
坐在床邊，大功告成的小叔堂而皇之地觀賞着他的精湛手藝。
「果然是美！美啊！配在這雪白的肌膚上，這株紅得如血般的櫻花真是美得令人......興奮！」
櫻花？
我的背上，被刺了一株櫻花？
櫻花－－紅色的櫻花么？
可，為什麼會是紅得如血？
我無法窺視我的背部，故無法想像背部那櫻花會是怎樣的鮮紅！？
小叔的手指細細地摸着我的背－－不，是我背上的櫻花。很輕，輕得似羽毛的愛撫。一點一滴，由上自下，一路摸索而下，緩緩地，我的呼吸急促了！小叔的手指停留在我的股間。我咬牙，閉眼。
「這裏啊......要小心了......」小叔似乎在喃喃。「關鍵的地方，可以守好。呵......」
靈巧的手指在我的菊門口挑逗著。再也無法忍受了，我低吼出聲。「請不要這樣！」
小叔的手指頓了頓，熱熱的氣息忽地撲在我的臉上，我轉過頭，睜開眼，赫然對上小叔深如潭的黑眸。
我一愕。
深得摸不著底的眼，沈靜得沒有一絲雜質。這樣的眼神，從未在素來帶着壞壞笑容的小叔臉上看過！
深沉的眼，似乎會吞噬我！？
我害怕地一縮。
「小影兒，記住！」是低沉的帶着磁性的聲音，如有魔法般牽引着我的靈魂。「不要把背部的圖案讓任何人見着！」
「咦？」
我傻了眼。
深沉的氣息煙消雲散，一慣的惡劣又浮現了。「因為啊，這圖案是我親自刺在小影兒的背上，是屬於我的啊！」
笑，笑得邪惡！
我低下了頭。
「......是。」
即使小叔不囑咐，我也不會讓任何人看到我背上的圖案！刺在羞澀地方的圖案，我怎麼可能會讓人看見呢？
這......是小叔給予我的......印記！
懲罰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