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柳玉痕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非但沒有查出什麼,挨了揍也不打緊,還被一個男人瞧光身子,她是越想越傷心。

哭累了,她勉強起身穿好衣服,慢慢踱回啟己的房間,她的臀部還隱約傳來疼痛。她不承認自己能力不濟,只覺得這將軍府不是人待的地方,明明東西不是她拿的,卻被栽贓,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還被……還被人給輕薄了去!

走回房間,趴在自己的床上,她開始回想今日和韓幄的對話。不過那些話如今已不重要了,現在她的思緒全停在他那驚心動魄的撫觸上。咦!她是怎麼了?竟然這麼不知羞恥的回味!

她的心魂是不是失了?這不是她柳玉痕的作風,她向來以俠義之風自豪,又嫉惡如仇,從來不知道這些以外的東西,但今日卻弄糊塗了,會是哪裡出了差;錯?

「小痕,小痕……」

忽然聽到有人在喚她的名字,她馬上看向門外。這時間被打開了。

「是你?」聽到這親切的聲音,她可以確定來人是衛雲。

她本想下床表示歡迎,但衛雲已到床前制止她下來。

「對不起,我下手太重了。」

「不,你沒有,這點傷我能熬。」

「你哭了?一定很疼對不對?」衛雲自責地道:「我枷道我的力道會這麼重,我太對不起你了。」他覺得自己有失朋友的厚道。

「我是……」她怎能說出自己被輕薄的事。但面對他的自費,她必須說些讓他放寬懷的;話。「不是這樣的,我是因為氣自己多事才會惹出這場風波,我知道你已手下留情,謝謝你!」

「我相信你不是來偷文件的。」衛雲信任地道。「也許府內有內賊。」

「這是你的揣測還是聽來的??』她追問。

「本來將軍和兄長都認為你的嫌疑最大,可是將軍在與你交談后,就否定了原先的判斷。」

柳玉痕心裡暗付:他都搜過她的身了,沒有任何東西在她身上,他還能亂安罪名給她嗎?

「大概是你運氣不好,而書僮出入書房的機會大,文件偏又在我們三人出外時不見了。」衛云為柳玉痕感到委屈。

經他這麼一提,她倒是有個新發現。她記得韓幄習慣把文鎮放在案桌左邊,那天她進去後由於忙著翻東西,沒有多少時間去想究竟哪裡不對勁;現在仔細回想才發覺一個疑點,那就是;當日韓幄的文鎮是放在右邊,也就是說在她尚未進書房之前,可能就已有人進去動過。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相信大家定會還我一個公道。」她說得正氣凜然,因為她確實沒拿任何東西。雖然之前她有這個意圖,但最終仍沒有拿。「衛雲,那文件有那麼重要嗎?」

「如果不重要,將軍會這麼生氣嗎?」他說的可是實情,不然主人不會失去平日的原則,在責罰小痕后又私自和他談。

柳玉痕感到納悶,究竟是誰也要探韓幄的底?對方是敵是友?

她隨即想到魏大哥,不會是他派來的吧?將軍府人員眾多,光是家丁和侍衛加起來也將近百人,妯要如何探查?

都怪魏大哥,密商什麼大事也不讓她知道,還說她懸女孩子家不適宜參與,若不是她偷聽到一些關於韓握的事,今日她也不會來這裡。也許是逞強不甘示弱,所以她才悄悄獨闖入府內,只為了幫忙查出一點什麼。

魏大哥一定不知道她已混人將軍府,否則怎會有人和她搶功?但若是那人被捉到,一定會很慘。唉!她現在都自願不暇了,還在為別人的處境擔心。

「小痕。」衛雲見她發獃許久,出聲喊她。

「呃……什麼事?」她立刻回神看他。

「將軍行事雖然嚴厲,可我發現他對你還是不錯的。」衛雲直話直說。

「此話從何說起?」英非他發現了什麼!

「就拿那天的事來說,換作是別人,將軍絕不會讓我執行;而且將軍還以要盤問你為由,—把你送到他的寢室,其實他是關心你的傷。」

「是這樣嗎?」韓幄對她的體恤,不就是想動之以情,再從她口中探出什麼嗎?他會真的關心她嗎?

「沒錯,這叫旁觀者清。」連兄長也有同感,騙不了人的。

記得那天韓幄帶著歉意要離去時,還叮嚀她不能暴露身份,想必也是為了保護她。所以衛青、衛雲甚、至府中上下,到目前為止還沒人知道她的身份。

「衛雲,你來做什麼?」韓幄打斷兩人的話,讓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來人。

「我來看他的傷好些了沒?」他似乎看到;主人臉上帶著醋意,事實證明主人是疼惜小痕的。不要說是主人,連他都捨不得對小痕凶啊!

「我有話和她說,你走吧!」

「是的,將軍。」衛雲識相的退出。

再次見到韓幄,柳玉痕感覺全身不自在,臉頰頓時滿紅雲,心跳也加快了,他二定看出了她的窘樣。

韓幄側坐在床沿,嚴肅的神情慢慢退去,溫和地問:「好些了嗎?」

她無言的抗議著,不想回答他的話。想她一個清白的女子,竟莫名其妙的就被人佔了便宜,她還能笑臉迎人嗎?

「不說話?意思是要我親自檢查?」他故意語出威嚇,看她賭氣的俏臉竟然顯露暈紅的緋霞,那模樣更是引人遐思。

「你還要怎麼樣?我身上沒有你要的東西,別假惺惺的說是要來關心我的傷。」本都虧了?不需要再跟他客氣,他這麼好心來看她一定有目的。

「那天是我太鹵莽了,但是如果你沒有犯忌製造嫌疑,而且又是女扮男裝令人誤會,怎會發生這樣的事?其實你也應該負點責任。」他一板一眼地道。

聽起來好像是她錯了似的。來到別人的地盤就得放低姿態,這叫「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魚潭被蝦戲」;而這也正是她如今的處境。

「你是大將軍,這種地方不是你該來的,沒事請出去!」她大膽地挑戰他的權威,只因她心裡有氣非發泄不可。

「這裡仍屬於將軍府的範圍。」他淡然道。

「但現在是我暫時的住所,我有權利當暫時的主人」她的自專抬頭,不客氣的反駁。

這小女人還挺有個性的,韓幄原想把她調到廚房幫忙雜役,但想到她是女子就更不放心了,她還是暫時當他的書僮好。或許藉此還可以從她那裡查到什麼,等她傷好了,一定還會有所行動。

「等我查出盜走文件的人,我會讓他嘗嘗將軍府刑罰的滋味。」他撂下無情的話警告著。「而且與那盜賊萌關的人,我嘲櫸會把他揪出來。」

柳玉痕驚悚的看著他,料想他這個人一定說到做到,否則他不會英名遠播,好的壞的評語都有。萬一那人真是魏大哥派來的,那可就慘了。

「再休息兩天,你就可以開始工作!」撂下懾人的命令,韓幄漠然的走出她的房間。

柳玉痕開始忐忑不安了,她不是為自己擔心,而是為那盜文件的人擔心。如果他真是魏大哥派來的,今後她的處境將更艱難。

★★★

竹篙外,柴門前,魏承莢和柳如風相對坐於草席上,兩人像在研商大事一般,專註而入神,連一群螞蟻游移至腳邊也毫無所覺。

這裡是絳城之外的偏遠窮村,也是魏承英暫時棲身的地方。自從魏家出事以來,柳如風就安排他暫時隱居在這裡。

此地距離絳城二十多里,荒郊僻壤,窮山惡水,休說強盜不會來這裡打劫,恐怕連鬼神也不屑來此,怪不得名曰太平庄,確實是個太平又安寧的地方。

「舍妹離家已好幾天,她留了封倌,也沒說明去向,父親大人命我一定要把她找出來。」柳如風對著魏承莢道。他已經夠忙了,現在又多一項尋找玉痕的事,他氣她沒事就給他找麻煩。

「這可怎麼辦?近來九原山的山賊頻頻活動,聽說已在降城有了動作,一個女孩子家獨在外,實;在是危險至極。」魏承英關心地道。

「管她的,她自己要惹麻煩,將來要是發生事情,她就得自己承擔後果!」他哪有時間管她。還是魏承英的事重要。想他家曾經官高權重,又是忠良之後,如今卻被陷害,只留下他一個人僥倖苟存,身為友人,他有職責為他洗刷冤屆。

「你不能為了我的事而不顧自己妹妹的安危。」魏承英當然擔心柳玉痕,在他心裡,她可是讓他心折的女孩;何況他們一家全是他的恩人,他除了心存感激外,柳家誰的安危他都在乎。

「你的事情比較重要。」柳如風不以為然地道。玉痕鬼靈精怪,父親都管不住她了,他這個兄長更無能為力,也許是喪母的關係,所以父親對她多少縱容了些。

「不,如風,我們一方面查探將軍府的事,一方面也要注意王痕的去向,否則對伯父說不過去。」魏承英不阿意柳如風對柳玉痕的漠視,那會讓他覺得是自己牽絆了柳如風。

「好吧,我會注意的。」說實在的,他這個妹妹的跟里根本沒有他的存在,所以他才懶得管她。「對了,派去的密探可有消息?」

「幾日前接到飛鴿傳書,說現在將軍府戒備森嚴,他必須小心謹慎,等到好時機再把文件送過來。」

「韓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如果沒有足夠的機智,是很難逃過他下的眼線的。」柳如風憂心地道。

「是啊,但我們派去的人也不差。」說這話只是安慰自己罷了,要鬥倒韓幄,確實不是件易事。

他曾經是父親最賞識和得力的幫手,但人心難測,他竟背信忘義地和陷害他們家的屠森勾結。想不到他竟是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枉費父親對他的提拔。想到這兒,魏承英便恨恨地咬著牙。

「嗯,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柳如風只能安撫道。

「我倒有個意見,不如我們收服九原山的那批士匪為我們所用,如此才能凝聚力量,到時要對抗韓幄和屠森就更有信心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所謂『擒賊先擒王』,先把士匪首領征服,一切就好辦。」

「再加上原來的義士,相信力量會更大。」

兩人熱烈的討論著下一步棋該怎麼走,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柳玉痕早已闖入將軍府,而且差點被他們派去的探子給陷害了!若不是韓幄對她特別寬待,她早巳一命嗚呼。

★★★

這一夜寒露特重,冷風凄凄,半夜將軍府中傳來廝殺之聲。柳玉痕在睡夢中被吵醒,她仔細一聽發覺不對勁,難不成又有刺客闖入府內要來殺韓幄了?

她迅速起來整衣著裝,本想出去探個究竟,後來又打消念頭,還是先待在房內靜觀其變。

正在發獃的當兒,有一蒙面人忽然闖入她的房內,她全神戒備地對他斥道:「你是誰?竟敢擅闖私宅,不怕我殺了你?」柳玉痕看他滿身是血,原先的怒氣漸漸消除,她直覺反應此人一定是來殺韓幄的刺客。

蒙面人之前聽聞這少年因要盜取文件而被責打,由於文件早巳被他捷足先登,才會害了他。因為立場相同,所以他認為此少年應是正義之土派來的,說不定和他是同路的;而他玥在不小心失乎,無路可逃,只好暫時躲到他這裡來了。

「這位小兄弟,不瞞你說,我是嚴總管,也就是那天真正盜取文件的人。」

「什麼?你……你是嚴總管!」柳玉痕瞪大雙眸,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瞧。原來他也是來卧底的。「是誰派你來的?還有你的行動曝光,!那文件呢?」

「小兄弟,你先回答我,魏承英這個人你認識嗎?」

「啊!你真是魏大哥派來的。」她驚呼出聲,趕緊上前扶著他坐下來。

「果然不出我所料,原來我們是同路的。現在我恐怕會有負魏兄委託的霉任,這文件交給你,你想辦法把它送出去吧!」他立即從懷中掏出文件送到柳玉痕面前。「我巳受重傷,恐怕逃不了,如今我只能委託你。」

「為什麼會受傷?」

「我幾次要用飛鴿傳書都被盯住,所以今晚才準備偷溜出府,親自把文件送出去;孰料被衛家兄弟逮到,我打不過他們才受傷逃逸。」

柳玉痕接過文件愣了半晌,她思索著該如何藏匿它。躊躇片刻之後,她將之放在最貼身的地方,她相信韓幄不會再搜她的身了,他還為上次的事跟她道歉呢!

「現在該如何做?」她為嚴總管的處境擔心。

「為了不連累你,我必須暗中逃出引開他們。」他巳將生死置之度外,為了援救忠良之後,犧牲生命算什麼!

「你還是小心點,盡量不要和他們硬拼,一定要逃出去。」她不放心地叮嚀。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離去前他回頭問。

「我是柳玉痕,魏大哥知道的信,』媳希望借他傳達,讓兄長和魏承英知道,如此他們就可以利用她在府內之便當內應,不必再派人來冒險了。

「我記住了,後會有期!」嚴總管小心地從後窗口逃走。

不久外面傳來一陣騷動,之後便聽到有人喊:「捉到刺客了。」

聞言,她的心立即提吊到半空中,久久無法平靜。他若是被捉還能活命嗎?現在又有誰能帶消息說她在將軍府?不如她找個借口出門,順便把文件送出去。

但嚴總管目前生死未卜,她必須先去探個消息。

柳玉痕躡手躡腳地走到廳堂外,在窗外側耳聆所裡面的動靜——

「我這一生最恨別人背叛,你若不坦白招供你的來歷,你該知道府內的刑罰嚴苛,」韓幄做夢也沒想到嚴總管會是姦細,枉費他這麼相信他!他向來的作風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今這對他而言竟是這般諷刺。

自從魏家出事,他似乎不再像以前那麼冷血剛硬,或許是挽救恩人未及的遺憾,使他在詩人處事上變得柔軟,卻也因此暴露了他的弱點——他比以前容易相信別人,因為他不想再造成和魏家同樣的遺憾。

「將軍,看他嘴硬得很,不如讓我帶到密窒審問。這種人不用嚴刑是不會招供的。」衛膏早已沉不住氣。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說明盜取文件的目的,還有說出是誰派你來的,我就饒你一命。」韓幄不想再枉殺人命,這已是他最大的讓步,如果他再不把握機會,那便是他自找的。

「今日身份既已被你識破,我無話可說,人都有各亭其主的權利,我不能忘義背信。就請你成全我,即使是死,我也無話可說!」嚴總管面不改色地回道。

在將軍府的這些日子,他發覺韓幄不是外傳的冷情之人,表面上他雖威嚴不可親近,事實上他亦有良善的一面。雖然他有意放他生路,但他不是賣主求榮的人,所以他只好辜負他的好意。

「別再和他多費唇舌,讓我來審問。」話完,衛青立刻押著嚴總管到密室去。

最近接二連三的事件,已讓韓,遇夠煩的了,此刻他已沒什麼耐心、因此也就沒有阻止衛青。

衛雲本來還立在一旁,但見到主人似乎是嫌他礙眼的表情,他只好識相的也跟著踏出大廳。

才走沒幾步,忽然聽到好像有人在叫他,他駐足尋找聲音來源。

「小痕!」衛雲驚叫著。

「噓,小聲點,衛青剛走,而將軍還在裡面。」柳玉痕從暗處現身,小心翼翼地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見他鬼鬼祟祟的躲在大廳外,衛雲不禁感到奇怪。

「得知府內有刺客,所以我好奇的過來看看。」

她對他甜甜一笑,兩人邊走邊聊。

「小心被將軍發現,又會被賞罰。」衛雲提醒她。

「哦,我很小心的,那……嚴總管活得了嗎?」

「他跟你非親非故的,你幹嘛那麼擔心!」他詫異的看著柳玉痕。!

「因為他不像壞人,而且我在想他熬得過衛青的刑罰嗎!」

「誰敦他要當密探,窩裡反?」衛雲根本不會同情這種人,他只會同情不小心犯錯或無辜的人。

「我們去看看好嗎!」柳玉痕不放心地想要衛雲帶她去。

「這……好吧!」即使兄長會不高興,為了朋友他也不管了。

兩人正要舉步前去,忽然一道冷冷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

「站住!」韓幄早已發現兩人在那裡竊竊私語,不知怎地內心竟起了無明火。她是個女孩子家,竟然隨便和男人閑談起來。「小痕留下,我有事和她談。」他盡量使自己語氣平和。

「是屬下告退。」衛雲看了一下主人怪異的表情,摸了摸鼻子就走了。

「將軍,有事嗎?自從發現嚴總管和她同道后,她不禁心虛了起來,而且現在文件又在她身上。

「以後沒事不許和衛雲這麼接近。」語氣含著命令,也帶著幾許不悅。

「為……什麼?」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這還要我說嗎?我說過你的行為舉止都要小心點,難道你忘了自己是什麼身分嗎?」他氣她的大意,忘了自已是女兒身,更氣她和衛雲這麼親近,難道他吃醋了?

「我這種裝扮,衛雲根本不知道我是女子。」柳玉痕無辜地解釋。

「就是不知道才更沒忌諱,說不定舉手投足間便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你難道不知道嗎?」這種事還要他一個大男人來提醒她;她不會是少根筋吧?

「呃……我沒想這麼多耶!」她傻傻地笑道。

柳玉痕內心有種甜絲絲的感覺,因為她發現他好像是在吃醋。自從那日他不小心發現她是個女人後,那眼神和態度和以往似乎又不同了。

當時她氣他對她的輕薄,但事後卻又輕易的原諒他,也許也是因為她對他原就存有好感;何況他又是個威嚴的將軍,那氣勢也早把她的怒氣和不滿鎮壓住了。她擔心自己早晚會栽在他手裡,再也逃不出他的魔掌。

「以後可要注意!」對於柳玉痕的回答,韓幄只能搖頭感嘆。她是純得可以,還是蠢得必須讓人開導?

「是的,將軍大人!」柳玉痕拱手作揖。「還有事嗎?」她心裡仍記掛著嚴總管。

「有,我有一些文稿,幫我裝訂成冊。」韓幄發覺她是太閑了,才有時間和別人談天說笑,現在起他得找事情讓她忙。

「哦……」她心裡嘀咕著。偏偏這個時候有事做,她只好先安分地到他的書房,然後趕快把事情做完,再去打聽嚴總管的消息。

韓幄已先掉頭走向書房,柳玉痕只得默默的跟在他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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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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