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痛

第二十五章 痛

當履癸的的軍隊出征有施的時候,妹喜對自己的命運開始旋轉絲毫也沒有覺察。妹喜在做什麼呢?

妹喜在舞劍。

自從那日一舞《玄鳥之舞》后,妹喜便對有施侯、喜妃、顏喜避而不見,整日出宮,陪伴她的只有木將軍與阿連。

妹喜原以為是自己誤會了喜妃與顏喜,沒料到自己始終是個局外人,那往日的熱切親情不過是一場虛偽的表演而已。既如此,妹喜便決心不再去湊那個熱鬧,避開那一家,還他們一家快樂和圓滿。

妹喜做事,原來還有所避諱,現在也不需要想那麼多了,所以妹喜直接在宮中穿好男裝,直接騎馬出宮,不必麻煩換衣換馬了。木將軍依然守護妹喜,阿連也必定準備妹喜所需和應急物品,乘車追隨。

妹喜沉默著,對木將軍的守護和阿連的追隨不置一詞。

阿連知道妹喜傷心,理解妹喜內心的傷痛,無怨無悔陪在妹喜身後。阿連的想法是:如果說自己是奴隸身份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是悲哀,可妹喜是有施侯的女兒也不能快樂地生活嗎?妹喜是撿來的,可是卻因為美麗出眾而招致怨恨與嫉妒!相比較之下,妹喜比自己更加不幸。即使是奴隸,自己也有父母陪伴,至少心靈上不空虛。因此,阿連決心陪伴妹喜。妹喜無勢,但妹喜有情,不似喜妃狠心,也不似顏喜冷酷。

至於木將軍,如妹喜一樣的沉默。不諂媚,不勢利,忠誠職守。可是,木將軍只是為了忠於職守么?

如果是,為什麼木將軍會為妹喜摔倒而擔心?

如果是,為什麼木將軍會牽繫妹喜的喜樂與哀愁?

如果是,為什麼木將軍會做出逾越職責的關懷?

如果是,為什麼木將軍會不負責任地放任妹喜的行為?

因為妹喜的快樂而喜,因為妹喜的憂傷而悲,因為妹喜的歡顏而笑,因為妹喜的放縱而心痛!木將軍知道,對妹喜,自己已經不是單純的職責的守護了,自己只想妹喜在自己的視野之內,快樂時保護她,憂傷時愛惜她,心痛時關心她,孤獨時陪伴她。木將軍願意因妹喜而生,情願因妹喜而活,甘願因妹喜而付出所有——甚至生命!

這是不是愛?

不是。

木將軍固執地把這份情感稱為恩情而並非愛情。有施侯救了木,木此生比為有施侯所遣。所以,妹喜有求木必應。

一隻木劍在妹喜手中宛若有了生命,雖然這一生中有委曲有怨憤,但妹喜不否認也有生的快樂!有歌有舞有琴有劍,有母親,有采,有阿連,還有木!有了這些,妹喜的生命中已有足夠的姿彩了,要得多了,如何承受生命之重?

妹喜笑了。

木將軍呆了。

木劍刺來,木將軍竟然不躲避,劍刺中了木將軍的心。

痛!!

妹喜驚呼,丟下手中的木劍。木將軍的胸前有血跡印出。

「哧!」裂帛聲起!

「你怎不躲劍?」妹喜邊包紮邊埋怨。

木將軍無語,他無法說出原因。因為原因是:木將軍看見妹喜一笑,失神,忘記躲劍。這原因,可說得么?

妹喜再問:「傷口痛么?」

「不深不痛!」木將軍是會說話的。呵呵。

「木將軍,世人都說妹喜放誕,為何木將軍對妹喜如此!」包紮完畢,妹喜問。

「妹喜自有妹喜的道理。」木將軍低頭不看妹喜。

「道理?一女子行為荒誕,不思檢點,還有什麼道理而言?」妹喜自嘲。

「妹喜,你千萬不要自暴自棄,還有很多人關心你!你若放棄豈不是辜負了他們?」木將軍有些心急,語加快。

「哪有很多人!母親關心我,可是母親在哪裡?采關心我,採在哪裡?算來算去,只有你與阿采兩人而已!」

「這——」木將軍知道妹喜說的是實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安慰妹喜。

「不必安慰我,有你和阿采已足夠。」

「妹喜,我與阿采都希望你振作!」木衷心地說。

「振作?我未頹廢何來振作。我若振作,顏喜如何振作?喜妃如何振作?有施侯如何振作?我欠他們,就用我的放縱來還吧!」

「妹喜!」木將軍一陣心痛:妹喜一個花樣明媚的女子竟要如此報恩!

「也許顏喜出嫁我便可做會自己。」妹喜臉上表情有無限希望。

「妹喜,我等你!」木將軍一時動情,將深藏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多謝木將軍!若有那日,妹喜定不負木。」妹喜說完,轉身走向林外。

木將軍立時愣在原地。原來妹喜知我心事,自己還以為隱藏得極好!妹喜,妹喜心中有我!木將軍猛然醒悟,見妹喜向林外走去,便全力在林間飛跑,胸口處的那一點痛也帶著甜蜜。

妹喜悄悄回頭看時,只見一少年在林間穿梭飛奔,如一頭靈活的豹子。

妹喜笑了。這一天,妹喜笑了兩次。

第一次,因為心情。

第二次,因為愛情。

一天中能夠笑兩次就足夠了,如果有第三次???

天,那將是多麼美妙的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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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宮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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