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州訪仙 （11） 竹林重逢

月寒正要跨出永安當大門，便被碧秀拉了回來。「月寒大哥，官兵還沒走遠，我們等會在走好了。」

「月寒伸出頭去往外邊望了望，碧秀說得沒錯，許多官兵正在對麵店鋪里搜人，門外亦站了幾名官兵把守，時不時扯住一個路人來對著手中的畫像比對。月寒將頭縮了回來，就這樣背靠著牆壁道：「我看我們還是往裡邊躲躲。」

碧秀點了點頭，同月寒一道走回後院，兩人四處張望，碧秀指著旁邊的一坐兩層小樓道：「月寒大哥你看！那邊沒有上鎖！」

月寒望去，果然，硃紅色的大門插著一個門栓，還有一把半吊著的銅鎖，月寒抓著碧秀的手，走了過去，輕輕將門推開一條縫，側身擠了進去，待碧秀進屋后又輕輕把門合上。

「真黑！這屋子怎麼都沒窗戶的。」碧秀抱怨道，剛走出沒幾步便被什麼東西絆到。「哎呀！」

「小心！」月寒提醒道，吹亮火摺子四處照著。「這裡到處都是寶貝，看來是這間當鋪的倉庫沒錯。」

「倉庫？」碧秀重複道，雙手在到處摸索著。

「有些當品或許見不得陽光，所以為了保存，刻意沒有開窗戶。」月寒靠近一處木架，果然在上邊看到了許多銅鼎，香爐，青花瓷之類的，在下邊則是一些捲軸書籍。

「月寒大哥，你知道的可真多！」碧秀誇著月寒。

「這些都是我娘教我的，我家也有許多古董。」

「可是這些東西又重又不能吃……」碧秀撅嘴道。

月寒忍不住笑道：「呵呵，傻瓜，這些東西要換成錢可值老多了。」

「真的？」碧秀聽后十分高興，然而高興勁一過卻又變得沮喪起來。「唉，可惜這些古董不能拿。」

「如果你想要，等我到家以後差人送幾件給你好了。」月寒隨口說道。

「嘻嘻，謝謝月寒大哥。」碧秀撲閃著眼睛，真摯地望著月寒。「可是，如果是你送的，人家就捨不得賣了。」

「先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去二樓看看吧。」月寒躲過碧秀的目光，側頭望去，正巧看見一處樓板有光傾泄下來，立馬斷定那便是上二樓的路了。

緩緩地踏上樓梯，二樓比一樓亮敞了許多，周圍傢具器物清晰可見，月寒收好火摺子，到處轉了轉，碧秀緊緊的靠在月寒身後，月寒在靠近倉庫中間的位置處停了下來，只見這裡擺放著一個檀木盒子，這盒子外觀造得很是精緻，火紋配有鳳的圖案，上邊覆蓋的灰塵依然掩蓋不了其所散出的古老氣息。

「月寒大哥，怎麼停下了？」碧秀奇怪的問道。

「沒……沒什麼。」月寒心底湧出一股異樣的感覺，這裡古董繁多，自己為何偏偏要在這裡停下來？隨後，月寒方才現，自己懷中不知何時閃爍著寒光，月寒伸手從懷裡將光的物件掏了出來――銅龍符！

碧秀驚訝地望著光的龍符，伸手去摸：「呀！」在接觸的瞬間，碧秀只覺心裡被陰森恐怖的氣息包圍，不得不立刻將手縮了回來。

「別碰它！」月寒提醒碧秀道，接著又望著龍符，這龍符似乎有種力量正在呼喚著他，要他將這盒子打開。月寒左手握著龍符，伸出右手撥開那檀木盒子，灰塵隨即「哧哧――」地落下來，看來著盒子也是許久沒人動過，就在盒子打開的一剎那，一道金光閃了出來，刺得兩人睜不開眼，而月寒手中的龍符亦不甘示弱地閃耀著寒光，兩道光交相輝映不斷纏鬥，過了段時間方才止息。

碧秀哪見過這等景象，被驚得說不出話來。月寒膽大，朝那盒子中望去，其中竟然裝有一個金色的鳳符，不論在造型和尺寸，都和自己手裡的龍符如出一轍，雖然材質上有所不同，但還是可以認出。月寒將鳳符拿在手中，與龍符的陰冷恐怖絕望之感不同，鳳符在手的感覺便是光明希望以及溫暖，月寒很是享受這種感覺，鳳符在手中越捏越緊，手掌幾處皆被鳳符刺破，殷紅的血液滴落下來。

「月寒大哥！」碧秀焦急的喚著月寒。

「什麼！」月寒猛地從那種舒適的感覺醒來，這才現自己手鑽心的痛。

「月寒大哥！你的手……」

「沒事！」月寒說完，背過碧秀，使出全力將鳳符從手心裡拔出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月寒心想道，這時卻聽見樓下有腳步聲傳來，難道被人現了！？

「月寒大哥，好像有人來了！」碧秀也聽到了聲音，慌亂地說道。

「別急！來這裡！」月寒一把將碧秀拉到樓梯柵欄邊上蹲了下去，接著做出個噤聲的手勢。

「怪了！大白天的這間屋子沒會有光？」一個聲音說道。

「你這麼說，我倒是記起來了，昨天這二樓半夜也突然有光，莫不是鬧鬼？」另一個聲音說道。

「你……你就別瞎說……這大白天的，鬧什麼鬼！」前邊那個聲音的主人顯然有些心虛了。

「哈哈哈哈！」另一個聲音的主人用嘲笑的口吻說道。「瞧你被嚇得！前天我才找一個道士算過了，說我命中帶煞，任何妖魔鬼怪都近不得身！」

「你就吹吧！那道士還說我今年命犯桃花呢，這不！連一個女子都沒碰上！」

兩人的說話聲越來越近，直至到二樓，才停了下來。月寒探出頭去看了看，只見有兩個夥計打扮的人正面對著屋子中間的空檀木盒子。

「糟糕！這裡邊的東西不見了！」其中一個喊道。

「噓！小聲點！讓老闆聽到，我們兩就得捲鋪蓋回家了！先檢查一下還丟了其他東西沒！」另一個建議道。

月寒見二人正在各自檢查著東西，趁空擋施展輕功翻身飛到樓梯處，接著他朝著碧秀揮手，示意碧秀跳下去，然後接住她。

碧秀望了望高度，遲遲不敢往下跳，聽到後邊有腳步聲，立刻又躲了回去，碧秀縮在角落裡，透過木架的空隙看見一雙鞋子朝自己走了過來，手心裡捏足了汗。月寒攥緊了拳頭，只要碧秀一旦被現，自己就會立刻作出反應。腳步聲沒走多遠便停了下來，碧秀又探出頭去看了看，那個夥計正背對著她在清點另一處木架上的物件，這才又站到柵欄邊。

「跳！」月寒一個勁的催促道。

碧秀兩眼一閉，便跳了下去，正巧被月寒接住，然而在碧秀跳的瞬間，柵欄卻因為用力過猛出「吱嘎」的聲音。月寒趕緊拉住碧秀飛也似的離開了倉庫，那夥計問訊趕到樓梯邊，向下望了望，空無一物，搖了搖頭道。「難道是我花眼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兩人牽著手跑出當鋪。

「那人可真笨，這樣都沒被他現！」碧秀扶腰不住的喘氣。

「可不是！不過你要是再晚跳幾步，我們可能就逃不出來了。」月寒檢查了下身上的東西，一樣沒少。接著又拿出剛得到的鳳符仔細地觀察起來。

「月寒大哥？這東西很寶貝嗎？剛見你愛不釋手的樣子。」碧秀好奇地問道。

月寒點了點頭：「或許對別人來說，這東西能換不少錢。不過對我來說，是無價之寶。」

「？？」碧秀聽月寒這麼說，疑惑更深了，不過又見月寒並不想說，便沒有再追問下去。「我們還是趕快出城吧。」

月寒將金鳳符和銅龍符放在一起，然後對碧秀說道：「走！」

「小偷！」「抓住她！」「別讓她跑了！」兩人剛走出沒幾步，便聽見身後有人叫喊。

碧秀心裡一驚，想跑，卻被月寒拉住。只見月寒搖頭說道：「鎮靜！人家未必認出我們來！」

果然，月寒身邊呼地一聲風吹過，一個身影已經跑到月寒前邊，月寒回過頭去，看見一群人在身後緊追不捨。

「緋玉！」月寒再回過頭來，看那被追的少女，心裡十分詫異，這少女打扮和身型都和緋玉分毫不差！難道緋玉已經提早來到渝州？況且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時日並不算短，她卻未將自己辨認出來！月寒望了望自己這身打扮，恍然大悟，但對眼前的人是不是緋玉產生懷疑。隨即月寒便打定主意，無論如何，先追上去再說！想到這裡，月寒轉過身來，對身邊的碧秀說道：「碧秀妹子，你先出城吧！我還有事要辦！」

「可是，月寒大哥……」碧秀不知月寒心裡如何在想。

月寒望著碧秀的雙眼，堅定地說道：「我會去找你的！快走！」說完，月寒轉身朝便那女子追去。

一路上，月寒始終不緊不慢地跟蹤著少女，身後的聲音越來越稀少，看來追趕的人幾乎都放棄了。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地跑到竹林深處。忽然，少女竟然從月寒眼裡消失不見，就在月寒失落的時候，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是找我嗎？」

月寒轉過身來，見緋玉正站在一株竹子旁，心裡暗喜：「可算找到你了！緋玉！」說完，月寒一步一步走朝緋玉走過去。

「不許再過來！否則休怪本姑娘不客氣！」緋玉亮出紫寒刃，指向月寒。

「你這是做什麼！」月寒詫異地望著緋玉道。

「說！幹嘛一直跟蹤著本姑娘！」緋玉對月寒毫不客氣的說道。「想抓我回去？休想！」

「抓你？」月寒反問道，腳步卻沒有停下來。「你究竟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本姑娘倒是要問你想做什麼！」說完緋玉舉起紫寒刃朝月寒襲去。

月寒靈巧地躲閃著，最終抓住緋玉的一隻手碗。「你竟然向我揮劍！」

「哼！放手！」

「告訴我！我不在的時候生了什麼！」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什麼生什麼！」緋玉另一隻手刺向月寒。

月寒身子微頃，紫寒刃從臉頰邊劃過，月寒被這一刺弄成反手失去力道，不得不鬆開，頓時覺得臉邊**辣的疼，一股溫溫的東西流了出來。月寒擦了擦臉頰，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受傷：「我是月寒！你不認識我了？」

「月寒？」緋玉想了想。「是挺熟悉的！書獃子提起過這名字！」

月寒心裡一沉，曾經和自己鬥嘴，出生入死的緋玉去哪了？月寒站在那裡，不住地喃喃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又回到了幻鏡之中？這一切都是在做夢？

「楚兄……你是楚兄嗎？」一個文弱的身影出現在月寒面前。

「司徒兄！」月寒喊道，似乎遇見了救星。

「太好了！總算找到你了，我們還以為你……」司徒?一把抱住月寒。

「原來你們倆早就認識，真無趣！」緋玉收起紫寒刃，走上前來。

「……」月寒無話。

司徒?低下頭，對月寒耳語道：「你走後，她在船頭等你，後來被現昏倒在船頭。等她醒來后，什麼都記得，卻惟獨記不起你來。」

月寒猛然想起睚眥最後對他說的話，難道就是暗指這個？

「你們倆還有完沒完！肚子好餓！書獃子！去找點吃的吧！」緋玉說完，自己先走了。

「今天你們哪也走不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在竹林里回蕩，緊接著一群人從天而降，將三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