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州訪仙 （9） 懲治惡少

「快把人交出來！否則爺我今天一把火把這窮骨頭的窩燒個精光！」唐天華叫嚷著，後邊的僕人真點了一支火把遞到唐天華手中。

月寒與碧秀躲在山石後邊，月寒問道：「碧秀妹子，這幫人是誰，為什麼要抓你？」

碧秀低頭道：「他們是唐門的人，那個唐天華是唐門的大少爺，仗著唐門人多勢眾，經常在這片地方胡作非為。有一次在集市上我不小心撞見了他，他就非要把我……」

「把你什麼？」月寒心裡已猜測出七八分。

「娶回去做六房……」碧秀怯懦地說道。

「難道他們這樣都沒人管？」月寒十分不解。

碧秀輕聲嘆了口氣：「唉……唐門裡的人個個都會武功，就連官府有時也會幫著他們。」

「可恨！」月寒抽出七曜準備出去。「今日我就非要教訓這幫狗仗人勢的東西！」

「月寒大哥別去！」碧秀拉住月寒。「唐門很厲害的，聽說只要被他們看上一眼，那人都會當場斃命。」

「想我楚月寒縱橫江湖還是有些時日了，哪會那麼輕易被這些人給打倒。」月寒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盤算起碧秀的話來。看上一眼就會死顯然有些被誇大其詞，不過既然提到唐門，先想到的就是爹曾經對自己說過，巴蜀確有一個門派以毒功聞名天下――唐門。其門人人人皆是煉毒用毒的好手，在其毒下喪命的江湖高手不計其數，中毒者唯有門中獨門解藥可解，故與其交手兇險異常。然而天下沒有攻不破的城牆，唐門毒功卻有一個致命弱點，因為過於依賴毒物，唐門門人武功並不高。只要眼疾手快，待其毒器耗盡，對方就會成為砧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月寒想到這兒，已經有了五成把握，但是現在出手還為時過早。在沒有清楚對方底細的情況下，貿然出手只會令自己面臨困境。

「求求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女兒吧……」碧秀爹被拖了出來，被唐天華嚇得老淚縱橫，往日在風浪中的勇勁頓失，一個盡的給唐天華磕頭。

唐天華上前一把揪住碧秀爹的衣服：「你個老不死的，大爺我花轎聘禮來過幾次，你都說你女兒不在，如今還要本大爺來親自提人，你好大的面子啊！」

「求求您……求求您……」碧秀爹反覆地哀求道。

「哼！今日若不交出人來，我就要你們還看！」唐天華將碧秀爹丟到一邊，轉身吩咐手下。「全部給我進去搜！搜不到的！都給我一把火燒咯！」

「是！」眾人各自散開，到其他木屋裡去尋找，許多戶和碧秀一樣的窮苦人家都被敢了出來。

「求求您……別燒我房子……」碧秀爹一把抱住唐天華的腿，哭喊著不讓唐天華往前走一步。

「滾開！」唐天華運足內力，一腳將碧秀爹踢到懸崖邊上。

「唔……」碧秀爹捂住胸口，嘔出一口黑血，眉目凝重，眉心一股黑氣上涌，明顯是中毒之兆，然而碧秀爹嘴裡卻依舊還在念叨著。「求求您……放過我們……」

「哼！」唐天華往懸崖邊走去，惡狠狠地說道：「我不信毒不死你，還摔不死你！」說完，作勢一腳朝著碧秀爹踢去。

「住手！」碧秀在一旁，若不是月寒拉著，早就跑了出去。然而看著自己爹被打成這樣，碧秀再也忍不住了。

「喲！美人兒，你可算出來了，把大爺我可等壞了。」唐天華嬉皮笑臉地對碧秀說道。

「爹爹，您沒事吧！」碧秀見自己爹傷得如此嚴重，淚止不住地垂了下來。「女兒不孝……」

「閨女……你怎麼出來了……咳咳……爹……爹不是讓你和月寒一起逃走的嘛？」碧秀爹上氣不接下氣。「爹……看得出……月寒是好人。」

「嗚嗚嗚……女兒不要離開爹爹。」

「說完了沒？說完了就跟爺我回家，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唐天華伸出手去，想抓碧秀。

「把你齷齪的手拿回去！」

「哎喲！」唐天華像被開水燙過的貓一般跳了起來，手背上立刻顯現出一道紅色的印記，隨即怒吼道。「誰！誰敢暗算本大爺！」

「哼！你就瞎了狗眼吧！那麼明晃晃的一個人竟然沒看見？」月寒用嘲笑的口吻說道，剛才一下不過是試一試對方實力，這一劍立馬讓對方顯了形，月寒連正眼也不瞧一瞧的從唐天華面前走了過去，蹲下身子，運足鬼仙夫婦傳給的修為替碧秀爹壓制毒戾之氣，這是他目前唯一能用上這修為的地方。

「可惡！你究竟是誰，敢壞大爺我的好事，也不去打聽打聽這方圓幾千里之內，誰不忌憚我們唐門！」唐天華不知月寒底細，對剛才那一劍有些怵。

「對不起……月寒大哥……我該瞞著你的……」碧秀對月寒說道。

「先別說這些，先讓我把這邊的幾個傢伙解決掉。」月寒見碧秀爹已無大礙，直起身子走到唐天華面前，輕蔑地說道。「你剛問我是誰對吧？你聽好了！我叫楚――月――寒！」月寒這一嗓子內力充盈，連山似乎也跟著震顫起來。

唐天華咽了口唾沫，向後邊退了幾步，問旁邊的僕人：「你有沒有聽過『楚月寒』這個名字？」

後邊的僕人面面相覷，搖頭道：「沒聽過。」

「沒聽過就好！我還以為是什麼大角色。」唐天華聽眾人都那麼說，又重新抖擻精神，走到月寒面前，拍著月寒的胸脯道。「本大爺給你面子，識相的就快點滾，否則我施展唐門的毒功可有得你好受。」

「如果我說不呢？」月寒雙手抱在胸前，望著唐天華道。

只見唐天華忽然狂笑不止：「哈哈哈哈！你還是擔心下你自己的胸口吧！」

經唐天華這麼一說，眾人目光都望向月寒胸口處，果然！一個烏黑的掌印留在月寒藍色衣袍上。

「月寒大哥！」碧秀驚恐的看著月寒，眼中有說不出的焦急。

然而月寒對此卻面不改色，從衣袍里取出一塊竹排：「哈哈哈哈，竟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還好我早就料到有此一招。」那竹排浸滿毒汁。

「你怎會知道這法！」唐天華往後退了幾步，手向前一揮，大聲喝道。「楞著幹什麼！上！」

那些僕人都向著月寒沖了過去，月寒將竹排往身手一扔，朝著那群人沖了過去，兩方交手，顯然唐天華的僕人都不會武功，月寒隨意出手，便繞了過去，還順便將一個準備偷襲的傢伙送下懸崖，隨著月寒越往前移，便有更多的人帶著殺豬般慘叫的聲音跌落下去，不大一會，月寒便來到唐天華面前。

「厲害！看招！」唐天華趁月寒不備撒出一包白粉，月寒抬手護眼，卻不料唐天華抽出紙扇便朝月寒刺去。紙扇經唐天華這麼一弄，立刻從扇骨處彈出利刃。月寒聽聞風聲，將七曜劍收與胸前，紙扇只將其衣袍割開一道口子，這時白粉散去，月寒順勢一個反手將紙扇攪了下來，藉由這一力道抽出七曜抵在了唐天華項上。

「好漢饒命！」唐天華銳氣盡失，轉而求饒道。

「哼哼！你命盡在我手，要生還是要死呢？」月寒戲謔地問道。

「生！生！你叫我做什麼都行！」唐天華幾乎快給月寒跪下。

「不許跪！把手舉起來！」月寒嚴厲地呵斥道，眼珠一轉，正巧見唐天華的僕人有向自己靠近的動作。「叫他們全都退下去！否則刀劍可不長眼！」

「是……」唐天華大手一揮。「還不快退下去！你們誰不聽我就拿誰去喂毒蟲！」

眾人乖乖的望後退了退，月寒用眼角餘光看了看這些人，感到十分滿意，這才說道：「你！自己把解藥拿出來！快！」

「好漢！大俠！你要什麼解藥啊！」唐天華哭求道。

「還裝傻！當然是給碧秀爹的解藥！」月寒又將七曜抵了抵，然而唐天華遲遲沒動手。「不是叫你拿解藥嗎！想死？」

「您叫我高舉雙手，否則殺了我，現在您叫我拿解藥，我一動你不照樣殺了我嘛！」

「笨得跟豬一樣！好啦好啦！我允許你用一隻手拿解藥，不過可別想耍花招，我這劍就算我不動手它也會自己動的啊！」月寒威脅道。

唐天華很快地便在身上將解藥摸了出來，想要遞給月寒，月寒卻沒有接，而是讓唐天華先嘗試了一下，過了一會見唐天華沒有問題，這才丟給碧秀讓她給爹爹服下。

「很好！」月寒點了點頭。「現在我只要你說句話。」

「好漢……你讓我說什麼……我都說……」

「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來騷擾碧秀他們！立個毒誓！」月寒道。

「我……我唐天華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來騷擾碧秀他們……」

「也不得騷擾其他女子！」

「是！是！不騷擾其他女子……如違此誓，必招五雷轟頂，全家不得好死！」唐天華悻悻地說道。

月寒狠命地在唐天華頭上一拍：「你這畜生還真不孝順，自己死還得拉全家人墊背！」

「……」

月寒將唐天華推開，威脅道：「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下次可就是身異處！」

「少爺你沒事吧。」僕人上前去扶摔了個狗啃泥的唐天華。

「滾開！」唐天華氣急敗壞的呵斥道，夾起尾巴逃下山去。

月寒見唐天華逃遠，方才走回到碧秀身邊，這時附近早就圍滿了人，這些都是被唐天華所驚動的窮人。

「碧秀你們沒事吧。」月寒正準備上前去攙扶碧秀爹。

碧秀將月寒手擋開，冷冷地說道：「月寒大哥，請你走吧。」

「怎麼？」月寒詫異地望著碧秀，然而碧秀卻沒有正眼瞧月寒。

「你得罪了唐家大少爺，我們這些人都別想過上好日子了。」碧秀抽泣道。

「大叔！」月寒看著碧秀爹，碧秀爹亦轉過頭去，不看月寒。「我明明已經把他打退了啊？」

這時人群里不知誰說道：「唐家勢力之大，連漁老大都忌他三分，官府也護著唐門，替唐門辦事，本來你讓他鬧一鬧就沒事了，房屋可以重蓋，可是棲身之所難找啊。我們都是窮人，又沒有錢，如今該如何是好，你還是早早離去吧，別再給我們惹麻煩了。」

「你們！」月寒起身看著眾人，得到的回答卻是冷漠。

「好吧！我走！」半晌，月寒方才說出這句話，如今身上除了兩柄劍，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月寒再探了探碧秀爹的脈搏無大礙，便起身從人群走走了出去，走在竹林處，一陣熱風吹過，蟲鳴?然而止。月寒不禁仰天長笑，原來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伸張正義都被人接受，天理何在！

從山上一路走下來，月寒回頭望了望山坡上，似乎有一個嬌小的人影在黑暗中朝著他揮手，月寒微微一笑，心裡默念道：若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