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仗劍紅塵 (8) 月夜凝香

第二章 仗劍紅塵 (8) 月夜凝香

兩人行至八宮山腳,此時明月正掛當空,沒有照明也仍然看得清楚,只是林間時不時吹起的陰風著實寒人。月寒帶傷,先前的打鬥已經耗費了不少體力,走到這裡,也已經是極限,見離八公山漸遠,兩人坐在了路邊的大石旁休息。

月寒將水袋拿出先遞給緋玉,緋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接過月寒的水袋喝了幾口,又還給月寒,月寒喝后便將水袋收了起來。小狼坐在兩人身旁,吐著舌頭。

月寒看了看腳上的傷,並無大礙,支撐著站了起來,對緋玉說:「現在就走吧,只怕到了午時連這裡也不安全了。」

緋玉點了點頭,起身來照樣扶著月寒,正待往前走,只聽周圍樹林「嘩嘩」直響,又是一陣陰風吹來,只是這次特別的大,月寒與緋玉不得不將眼睛遮住以防飛沙入眼,陰風中似乎夾雜著似有似無的哭聲。

等風停以後,月寒放下手臂,卻看見眼前不遠處的樹林中走出了一名紅衣女子,逐漸的朝他們走來,越來越近。小狼在一旁已經做出了攻擊姿態,似乎感覺到了眼前的威脅。月寒與緋玉見小狼如此,便也都取出了兵器。

卻說那紅衣女子,越來越近。借著月光,月寒終於看清,這哪是在走,紅衣女子並沒有雙腳,本該是腳的地方,什麼都沒有。除了全身衣裙通紅,雙眼中流出一道紅色的血淚,臉上帶有一種說不出的怨氣,那風中的哭聲正是由她嘴裡出。並且身體時有時無,這分明就是紅衣女鬼!

月寒將七曜橫在面前,本來想幫緋玉擋在身後。卻怎料自己帶傷,身型步法跟不上緋玉,此時緋玉已經向前奔出幾步,欲向那紅衣女鬼難。

月寒伸出手去卻沒能阻攔,緋玉使出遊龍引鳳,鳳在前,龍於紅,直衝那紅衣女鬼身體刺去,剛近身,緋玉卻感覺如同上次觸摸劉軒那般,徑直從紅衣女鬼的身體間穿過,如同遇上了一層空氣。剛一穿過女鬼身體,緋玉便覺得胸悶氣喘,竟然嘔出一團黑血,跪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胸口,眉目緊鎖,表情顯得異常的難受。月寒見緋玉如此,也顧不得腳傷,連同小狼一起向那女鬼襲去,小狼在前,一個飛撲,也和緋玉一樣,穿了過去,卻並未有什麼影響。月寒想起上次與鬼卒一站時,最後催動的天罡戰氣,也不管有沒有用,只見七曜劍身散出金色光芒,輕易的將女鬼身體劈做兩半。女鬼出一陣哀怨的慘叫,化做一團紅霧慢慢的淡去。

月寒見女鬼消失,一瘸一拐的走向緋玉,緋玉此時已經雙目緊閉,眉宇之間有道黑氣,臉頰已經由原來的微紅轉變成青綠,呼吸十分緊促。月寒雖然在外遊歷多年,卻也看不出這是什麼,但是照這樣的情況也深知緋玉的性命有危險,現在只能快點感到陳洲,希望有法醫治。月寒將緋玉手中的龍鳳紫寒刃收好,勉強的背起緋玉走路,小狼身型小,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焦急的圍著月寒轉圈。

緋玉雖然並不沉重,但對於月寒來說,自身行走都有問題,何況又背負著一個人?開始的時候月寒還能勉強的用正常步伐前行,過了一頓飯的工夫,腳步卻逐漸的緩慢下來。月寒此時覺得這條路有異,憑藉往日的經驗,即使再慢的度也該到碗丘山山腳,此時卻還是在原來的道路上。但是這次的感覺明顯和上次的迷香霧繞不同,月寒稍做計較便知道自己遇上了鬼打牆,況且今天遇到這麼多怪異之事,遇上鬼打牆也就見怪不怪了。只上月寒此時體力已經是極限,每走一步,額頭上的汗都如雨下,腳傷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但是血還是不停的從傷口湧出將鞋襪都染紅了,行走過的地方有一道清晰的血痕。饒是如此,月寒也沒有停下,還是背著緋玉向前走,只是此時緋玉的體溫越來越冷,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時不時的說出兩句胡話,卻都是在叫爹娘。月寒此時心裡也不禁想起爹娘來,四歲那年,自己的爹和娘不知道為何同時離開了家。半年後身負重傷的爹回到家中,然而卻再也沒有見過娘,每每問起,爹也只是搖搖頭說娘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沒過幾年,爹也鬱鬱而終。

月寒吃力的向前走,正在回憶小時候的事,卻沒注意到前邊有個突起的地方,一個趔趄,月寒與緋玉都滾到老路邊。月寒也顧不得全身的傷痛,爬到緋玉身前,查看她的情況。卻見緋玉嘴唇已經開始白,眉宇間的黑氣已經擴散至頸部。月寒捏緊拳頭在地上一捶說到:「想我楚月寒在外行走多年,向來是保護別人,卻怎料今日讓女子保護自己,如果緋玉有個三長兩短,我又有何顏面苟活,今天就算是拼掉我的性命,也要將你治好!」

小狼不住的舔著緋玉的手,月寒看著小狼,卻現小狼此時不知為何全身顫抖起來,躲在了緋玉的身後。月寒心裡暗叫不好,小狼平日沒有怕過任何東西,惟獨有一次是遇上紫英,那紫英確實厲害,如果認真起來只怕是十個自己都未必能和他鬥上一回。想到這裡,月寒將七曜抽出,全憑藉這一陣力道,勉強的站了起來。

只見月寒面前出現了數道亮光,這亮光幾乎掩蓋住了月光,形似一把劍。月寒已經顧不得辨別來者何人,怕是遇到更加危險的事物,只能先制人,舉手便向光源砍去。卻聽「當」的一聲,月寒手中的七曜竟然被來歷不明的劍氣震飛,插在不遠的地上。月寒本身也被氣浪所襲,往後退了好幾步,腿傷再次作,只能單跪於地上,抬頭想看清楚前方是什麼。

卻見數道亮光以後,一位素裝少女出現在月寒面前,少女十七八歲年紀,面容秀美絕俗,螓蛾眉,唇若點櫻,神若秋水,清眸之中流淌出一種無雙的氣質。冰肌玉膚,配上白底綃花的衫子,一襲白色的長裙,在月光下更顯得潔白無暇,纖塵不染,恍若脫世,驚為天人。芊芊玉手,緊握一細長之劍,劍身如碧玉。

月寒驚道:「仙女!」

少女見看了看月寒和一旁的緋玉,左手慢慢的展開,玉指之間似乎有藍色光環升起,逐漸的飛向空中,化做無數晶瑩的藍光,緩緩的飄落到月寒和緋玉的身上。月寒只覺得本來沉重的身體瞬間變得輕盈,腳傷也在不經意間癒合。月寒再轉過身去看緋玉,緋玉臉上的黑氣已經逐漸消退,漸漸的睜開了雙眼。月寒起身走到緋玉跟前,將緋玉扶了起來。

緋玉看著月寒說到:「我……這是怎麼了?」

月寒如釋負重,舒了口氣,卻聽聲后少女開口說到:「姑娘你是中了鬼魅戾氣,此毒陰寒,惟有女子的陰柔體質會中此毒,男子有先天罡氣護身才可倖免。」這聲音如此悅耳,如同天籟。

緋玉也注意到了這位少女,也與月寒初見一樣驚呼到:「仙女!」

少女被人兩次稱讚,卻似乎也絲毫不動情。口氣依舊是那樣悅耳,只是話語略帶十分冰冷:「此處不宜久留,八公山與碗丘山皆有鬼怪作亂,兩位還是離去為妙,我這裡有兩張辟鬼符,二位一人佩帶一張,可保二位走出這裡。我看二位也是習武之人,應該能保護自己,我就不在這裡逗留了,還有要事要辦。」說完一揮手,兩張辟鬼符飛到了月寒與緋玉的手中。

緋玉接過符,見少女要走,於是伸出手去阻攔到:「仙女且慢,今日多虧仙女相救才得以保全我二人的性命,還沒請教仙女尊姓大名,師承何處?」

少女莞爾一笑,說到:「名字又有何重要?不過是人與人相稱呼的代號罷了。」

兩人又是一驚,月寒也是自嘆見過無數芳容,卻從未有過今日這番心跳過快。只道是小時候爹曾經教過自己容貌不過是皮下白骨,百年之後皆歸虛妄。

緋玉見月寒只是盯著對方出神,心裡頓時不知道何處來的氣,秀眉微撇,想到。這色狼肯定是色心起了,本姑娘雖然比不上那仙女卻也還算得上漂亮。自己說要尋找劍仙,眼前這不正是劍仙嗎?卻又只知道呆。想到這裡,緋玉只得先穩住對方:「不對不對,有名字為什麼不能說出來呢?以後我們也好報答啊。」

少女說到:「我鋤魔衛道並非是為求人報償,積善因必有善果,如果你們實在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罷,我乃崑崙派掌門座弟子韓凝香。」

月寒此時回過神來,本想問可否入派,卻脫口而出一句:「仙女我們以後還能見面嗎?」

緋玉臉頓時紅透了,恨不得不認識月寒,心裡早已經把月寒罵了千遍萬遍,哪有第一次見面就問人家是否還可以見面的,這笨蛋色心不死,做事也不正經了。

卻見韓凝香並未對月寒的問話有其他想法,只道:「有緣自會再見。」說完左手向下一沉,又是數道劍光,韓凝香便消失了,就像根本沒出現過。

月寒還在繼續的出神望著剛才韓凝香所站的方向出神,感覺到自己腦袋后一陣疼痛,轉過頭來卻見緋玉對他怒目而視。

月寒摸了摸頭說到:「你這是幹嘛?」

「我幹嘛?你個色狼一直看著那裡出神,我拍你你會醒嗎?人家都走了。」緋玉生氣的說到。

月寒將旁邊的七曜收了起來,說到:「我知道走了,我只是在想,既然我們會有了辟鬼符,就不會再怕鬼怪了,不如我們上山也去幫幫那位姑娘。」

緋玉掂起腳尖,雙手叉在腰間說到:「你是哪個筋不多了?她比我們的修為不知道高出多少?還需要我們幫忙?我們去不幫倒忙都不錯了。」

月寒說到:「我們只殺些小鬼小怪就成了,遇到危險就快跑。話說我們行走江湖就要行俠仗義,這些鬼怪時刻威脅著山下的村民,我們也應該去幫那些村民吧。而且要拜劍仙總得要有說法啊,自己什麼都沒做過如何讓人家刮目相看。」

緋玉聽后嘴撇了撇說:「到這時候了你還有那麼多大道理,我也沒理由不去吧,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月寒笑道:「這次可不能讓你捨命了,有任何危險我都會擋在最前面。」

這時小狼也察覺那人走了,便從樹叢里鑽了出來。又見緋玉和月寒回復到了從前的狀態,快樂的圍著緋玉和月寒轉圈。

緋玉見小狼,也是高興的將小狼抱了起來。兩人準備就緒,便隨著韓凝香消失的方向--八公山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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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劍奇俠傳四外傳以劍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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