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仗劍紅塵 （3） 生死由命(上)
月寒見袁肅出去，自己也就跟著去看看生了什麼事，走到大門的時候看見門外許多人將袁肅和一個女子圍在中間，這女子還十分年輕，雖然和普通的村民打扮沒有二致，但是那面容卻驚為天人，舉手投足之間也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氣質。袁肅此時面露難色，一直對著那女子說著什麼，那女子也是一邊聽著袁肅的話，一邊抽泣著，時不時的用衣袖擦拭臉上的淚。
月寒走到袁肅身邊的時候，正聽見袁肅說到：「不是我們不救你家相公，你也瞧見了，村裡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本來那劉書生是好人，偏偏讓他遇到這事，看來也是命啊。」
「大哥，生什麼事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幫上什麼忙。」月寒問袁肅。
袁肅見月寒這樣問，嘆了口氣說：「哎，說來話長，這女子的相公劉軒，兩年前和這個女子到我們村裡來居住，村裡見他能書能文，於是就讓村裡的孩子和他學習，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我們這裡的私塾夫子，大家見他為人不錯，都叫他劉書生。怎料半年前突然得了怪病，卧床不起，茶飯是越用越少，人也一天一天的瘦了下去，村裡所有的大夫診治不出是什麼病症，外地請來的大夫也是搖了搖頭，只能開個掉命的方子。村民見劉書生可憐，平時都對他照顧有加，今日眼看劉書生快不行了，他娘子便來求我們在想辦法。」
月寒點了點頭，感覺到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過身見是緋玉。
緋玉懷裡抱著小狼，笑著說到：「喂，月寒什麼事那麼熱鬧？」卻看見周圍的人都靜靜的，還有一女子的哭泣聲，緋玉也知道此時失言，只好自己給自己打圓場：「啊，不是不是，是出了什麼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月寒將緋玉拉到一邊，悄悄的對緋玉把事情經過都講了一遍，緋玉點了點頭，走到那女子身旁，說到：「這位姐姐不用難過，還請姐姐帶我和這位楚公子一起去府上探望一下，雖然我和他都不懂醫術，但是去看看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
袁肅見緋玉上前去勸那女子，將手揮了揮道：「大家都回家休息吧，散了啊，散了。」
村民見村長如此，漸漸的散開各自回家去了，門前就只剩下了月寒、緋玉、袁肅以及那位女子。
緋玉拉著那女子的手，輕聲問到：「還未請教姐姐如何稱呼。」
那女子拭掉眼淚，望著緋玉說：「已為人婦，自然隨夫姓，叫我仙兒便可。」
「仙兒姐姐，我們方便到貴府去探望下你相公嗎？如果我們有什麼幫得上的，肯定回幫姐姐，即使幫不上忙，也當略盡禮數。」
仙兒點了點頭：「你們兩人跟我來吧。」
袁肅見緋玉如此說，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和月寒說到：「月寒兄弟，去看看便回，這天色已經很晚了，早點回來休息也好。」
月寒說到：「大哥放心，小弟一定去回。」說完便隨著仙兒與緋玉消失在夜幕當中。
鄉間的夜晚很是寧靜，這種寧靜不同於野外，時不時有人家裡傳來一聲聲犬吠，金夜月明星稀，月光照亮了鄉間的小路，小狼在緋玉的懷裡探著頭四處望著，靜靜的聽著狗的叫聲，脖子上掛著的紫晶，在月光下透射出詭異的光。
走了沒多久，仙兒便停在了一個路邊的小屋旁，這小屋是石頭壘砌而成，四周圍著泥牆，是很普通不過的居民房。仙兒在前邊，先將門鎖打開，請月寒和緋玉進去。
進屋后，仙兒將屋裡的油燈點亮，說到：「二位先請在客廳坐坐，我先進去看看我相公。」說完仙兒便挑開步簾獨自進入了裡屋
月寒做了個請的姿勢和緋玉一起坐在木凳上等著，整個客廳除了幾件木製傢具，也不見有其他多餘的東西。緋玉皺了皺秀眉說到：「看來他們也過得很是清苦，看那仙兒姐姐，雖然穿著和其他村民一樣，但是氣質卻不凡，能過這種苦日子，也真是難為她了，想必她為了喜歡的人，吃了不少的苦吧。
月寒點了點頭，不言語。
過了一會，仙兒走了出來道：「楚公子葉姑娘，我相公讓我請你們進去。」
緋玉起身先進，月寒隨後。
進入裡屋，卻見一個書生打扮的人躺在木床上，昏暗的燭光下，那書生的面頰深深的凹陷下去，感覺如同很多天沒有進食一般，兩眼幾乎失去神采，這人就是劉軒。仙兒將兩人帶進屋后給他們讓了坐，自己也坐下來，輕輕的摩挲著劉軒的臉龐，又不住的垂下眼淚。
緋玉見這情況，上前拉住仙兒的手安慰到：「仙兒姐姐別難過了，不如你說說和劉公子的事情吧，或許我們能從中找到解決的辦法。」
仙兒望著劉軒，見劉軒緩緩的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到：「我和相公相識是在壽陽女蘿岩，那時我家在壽陽很富有，家裡以賣香為生。那天我第一次出家門，當時只是想上女蘿岩為家裡采些離香草，身邊跟有幾個僕人本想也不會有什麼事。卻怎料在途中遇上了妖怪，幾個僕人都跑了，只剩下我一人，此時相公突然出現，擋在我身前，幸好那妖怪也沒有傷人，搶了離香草便離去了。相公將我送回到家，自己也離去了，後來我才知道了他叫劉軒，是縣衙請去的師爺。其實在我心裡，人可以不會無武功，但是卻不能沒有保護他人的心，所以……」
「所以姐姐你就芳心暗許啦。」緋玉插嘴到。
「恩……」仙兒臉微紅，似乎回憶起了往日種種。
月寒瞪了緋玉一眼，緋玉則吐了吐舌頭回擊他。
月寒也不和緋玉計較，自是問到：「那後來你和你相公怎麼來到這裡的？」
仙兒看著前方，似乎看見了什麼東西，又似乎什麼都沒看見，嘆了口氣道：「我對相公有好感，其實相公也是對我有好感，只可惜家裡人堅決不同意這門親事，認為相公家裡沒錢沒勢，和我不是門當戶對。我也與家裡人有過爭執，最後還是決定和相公一起私奔，也就是那時候，我和相公一起逃到了這裡，本來以為一切都過去了，怎料到半年前相公病倒，哎……」說完仙兒淚水像斷線般的珠子。
緋玉用絲巾替仙兒拭去淚滴，月寒自言自語到：「這裡邊似乎也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這次換緋玉瞪月寒了：「你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月寒沒有回答，只是問仙兒到：「那有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幫劉公子。」
仙兒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到：「不是沒辦法，只是很難，世界上有一種丹藥，名曰『還神丹』，可以讓垂死之人起死回生，只是這丹藥極其名貴，可遇而不可求。」
月寒想了想，說到：「那這樣，我們只好先回去想一想其他方法，今天沒幫上什麼忙，實在是過意不去，便不打擾二位了。」
仙兒點了點頭道：「多謝二位今天來看望我家相公，你們兩都是好人。」
小狼此時用鼻子碰了碰仙兒的左手，仙兒輕輕的摸了下小狼的頭，說到：「這小狗如此靈性，實在是可愛。」
「仙兒姐姐也喜歡嗎？它叫小狼，可乖了。」緋玉起身準備告辭。
月寒此時卻見劉軒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點什麼，卻出不了聲便說到：「劉公子，在下今日沒能幫上忙，只盼有其他方法能治你的病，如果有定當相助，告辭。」
仙兒也起身，將月寒與緋玉送出到了屋外。辭別後，兩人回到了袁肅家中。
客房內，二人各自躺在床上，中間隔著布縵。
月寒想著事情，卻聽見緋玉叫到：「月寒，緣分都是上天註定的，是不是上天要收回，一時一刻都不會多等？」
月寒聽后含糊的說到：「或許……是吧，為什麼這樣問？」
緋玉秀眉緊皺顯得很難過：「我只覺得仙兒姐姐好可憐，她真的好喜歡她相公，卻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受這樣的苦。」
過了一會，緋玉又問月寒：「你說修仙以後，是不是可以救許多的人？」
月寒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緋玉這個問題：「有可能……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哦……」緋玉似乎很失望。
月寒也覺得自己說得有些不妥又問緋玉：「緋玉，你睡了嗎？」
緋玉卻不答，屋內一片寂靜。
「……」月寒翻了個身也合上了雙眼。